胖子翻了个白眼，将罪恶之手伸出。一手捏着小王爷的脸颊，一手掰着他的下巴。
“我的妈啊……怎么能还有温度？!”就是见过些场面的胖子对面前这具尸体也不禁心生怪异之感。
随即他也立刻松手，东南角的烛火忽明忽暗。
吴邪的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伸手下探。手背轻轻贴在小王爷的脸颊上，确如胖子所言有着比活人低一些的温度。
“肤如凝脂也不为过。”吴邪赶紧收回手臂盯着这具尸体，胸廓并无起伏。“究竟是怎样的手段，居然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不如你拿几个金块算了。”吴邪推推眼镜看着胖子。“虽说玉琀蝉值钱，不过你下的去手吗？”
“这尸体不腐就算了，还有温度就过分了。”齐铁嘴凑过来和夏天同款姿势靠在棺椁上。
夏天将手电筒关了，然后压着吴邪的手让灯光照在棺椁里。眼睛盯着蜡烛。
“小天，怎么了？”齐铁嘴见状也把灯光压低，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看去。
烛光晃动，忽明忽暗。
围着棺椁的吴邪和胖子转头看着烛火，又低头盯着小王爷，最后齐齐松了一口气。
夏天见状挑了挑眉。大概可以理解这两人此番举动的原因。
“就会吓你年迈的哥哥。”胖子伸出食指在半空点点，依旧纵容家里的孩子。“还是拿点金块吧，这小王爷看着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胖爷什么时候开始怜香惜玉了？”吴邪笑出声来。
胖子侧目白了他一眼。“要是躺这儿的是天儿，你心疼不？”
“为什么躺这儿的是我。”夏天先抗议了，手电筒敲了敲棺椁。“给人家盖起来吧。”
“看得出来这小王爷下葬的很急促，怕是被追杀至此草率安葬吧。”吴邪叹了一口气，看他的神色有些悲伤。
“哎哎。”夏天又敲了敲棺椁。“小三爷，我在这儿。这里面躺着的真的不是我。收起你快哭了的表情。”
话语一出一行清泪从他的脸颊滑下。
“我去!天真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胖子赶忙拉过吴邪。
“捂住口鼻。”张起灵对吴邪道。同时伸手将夏天挡在后面。
二月红回头问道：“怎么了？”
“恐怕是这味道……”齐铁嘴捂着口鼻后退几步道。
“我去看看。”二月红对张副官点点头。“你小心些。”
“放心吧二爷。”张副官侧目看见吴邪似乎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枪｜口对着林业。“还不肯说吗？”
林业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赵鹏突然发起攻击，张副官立刻对他开了两枪。于此同时一直匕首飞来扎在林业的肩膀上。
赵鹏攻击张副官时林业见此机会掏出匕首欲重伤他。
赵鹏倒地不起，抽搐几下便没了生息。
“隐忍到现在也是辛苦你了。”夏天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的踱步而来，弯腰拍了拍林业的肩膀。右手按在匕首的刀柄上，将整个刀刃刺进他身体。
林业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疼的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颤。
“继续努力。”夏天微笑着鼓励道。
“多谢小姐了。”张副官对着夏天微微弯腰。
夏天摆摆手。“你在这儿休息吧，我去看看吴邪哭够了没。”
张副官抿嘴笑了。“好的。”
两人丝毫不在乎林业惊讶的神色。
吴邪拿掉眼镜，用手帕擦擦眼泪。
“天真啊，别哭了。”胖子轻声细语的拍拍吴邪的肩膀。“咱们老小一点事儿都没有。来来，天儿转一圈让吴邪哥哥看看。”
夏天走过来乖巧的抬起手臂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又跳了两下。“能跑，能跳，能吃。”
“不行，我控制不住。”吴邪的眼眶发红，眼泪很快又湿润了眼眶。“我一想到那会儿小天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我就控制不了。”
“好了你别提了。”胖子像是被勾起了某些回忆，侧过头捂着嘴巴。
夏天：……
“我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心累。”夏天的表情看起来一言难尽。“我很开心两位哥哥这么关心我的死活，但是你们这样真的很吓人。”
“和他有关。”张起灵指了指棺椁里的尸体。“只有他俩动了尸体。”
“吴邪最多算摸了尸体吧。”夏天抬头看着张起灵。
齐铁嘴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形容好像比动了尸体更过分吧。”
emm……
“我看胖子也快哭了。”
二月红伸手指了指王月半，只见后者似乎也陷入回忆当中。整个人有些颓唐，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夏天和齐铁嘴同步低头看着小王爷，齐齐退后一步。齐铁嘴问了一句。“现在咋整？”
二月红摇摇头。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情况。
“要不一人扇一巴掌，或者用水泼？”夏天伸出手勾了勾张起灵的一角，拽在手里晃了晃。
张起灵摇摇头。
“摇头？”夏天思索了一下，笑的不怀好意。“要不你也摸一下？”
齐铁嘴低头扶额。“你是觉得还不够乱是吗？”
张起灵转过身盯着夏天良久道：“你想看我哭。”
“也不是这么说的。”夏天挠了挠脸颊。“要不我摸他也可以。”
“摸他？”张起灵重复了一遍。
“就摸一下，哪里都可以。”夏天举起自己嫩白的小爪爪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想摸哪里。”
二月红虽然看不出张起灵的表情变化，可从他毫无情感起伏的语句里还是听出了一些意思。
“我能摸吗？”夏天眼睛闪亮亮的。
“不能。”
这次回复速度明显比前几句快多了。
张起灵伸手在她后衣领上，拎着夏天走到张副官身边。开口道：“看好她。”
张副官挺直腰板，眼神坚定。“是!”
——副官我怀疑对“张”和“起（启）”这两个字是绝对服从的。无论后面跟着“灵”还是“山”。
夏天委屈的瘪瘪嘴。“我也只是想试试而是。”
“你是想试试手感？”齐铁嘴推了推眼镜，幽默的开口。
“我想试试看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影响，还是只对普通人。”夏天鼓着包子脸。
“那不如我试试。”张副官立即明白了夏天的意思。他们张家血脉到底与常人不同，这份奇异的蛊｜惑会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也可以。你比小哥情感丰富，实验效果准确一些。”夏天点点头。随后问道：“那你想摸哪里？”
“……”张副官张张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要不你也摸摸他的脸，吴邪和胖子都是碰的脸。”夏天建议道。
“嗯。”张副官点点头，快步走到棺椁旁边。
夏天亦步亦趋的跟过来，获得张起灵的注目礼。
“他要看着我。”夏天指着自己严肃的点点头。“我不能让副官看不见我。”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歪理。”
“嘻嘻。”夏天笑眯眯的凑到他旁边。
吴邪和胖子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如果在他们身边撒些枯黄的叶子效果会更好。
张副官听取了夏天的建议手背贴在小王爷的脸上。
“感觉如何？”齐铁嘴紧张兮兮的问道。
“如吴邪所言，还有温度。感觉与活人无异。”张副官收手，神情严肃。
“我没问你手感。”齐铁嘴白了他一眼。“我是问你想哭吗？有悲伤的感觉吗？”
“没有。”张副官摇摇头。
“我来!”夏天点脚举起手，越过齐铁嘴和二月红窜到他身边。“看着我。”
夏天两手按在张副官肩膀上。“如果有一天佛爷把你逐出家门了，难受吗？”
“佛爷不会这么做的。”张副官摇摇头。
“……”夏天深吸一口气。“想想你和佛爷以前倒斗他受伤了，几近死亡的场面。”
“想哭吗？”齐铁嘴凑了过来。
“佛爷战无不胜!”张副官骄傲的挺直腰板，神情里充满敬仰和向往。身高原因夏天不防脚下踉跄，还好被张副官扶稳。
夏天：……
“这算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齐铁嘴侧目看着二月红。
“不清楚了。”二月红摇摇头。“平日里，副官会这么直白的表达吗。”
“真邪门。”齐铁嘴摇摇头。“我进来明明算过了，这个地方没什么危险……看来还是老八我道行不够。”
“还是要我来。”夏天挽起袖子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
张起灵抓着她的手腕。“你不怕哭晕过去？”
“我能有什么伤心事。”夏天表现的毫无畏惧。
“上次蛀牙。”张起灵只说了四个字。
一击致命。
夏天默默地伸手捂着脸颊。总觉得牙牙在隐隐作痛。“就这么一件事而已。”
张起灵侧目。“上上次蛀牙。”
夏天：……
“小孩儿一个。”齐铁嘴笑着摇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笑容逐渐散去。“找不到办法我们出去不就行了……”
胖子和吴邪停止哭唧唧，二月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张起灵和张副官面无表情，夏天和齐铁嘴盯着棺椁里的小王爷同时抖了一下。
异口同声道：“太邪门了。”
这些药材虽没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却也很是诡异。
“来不及了。”林业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幸灾乐祸，神色带着些疯狂。
东南角的烛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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