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死下弦三一个月之后, 我被受邀前往参加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
彼时我已经被分配了一片区域, 拥有了自己的宅邸, 虽然还没有被正式任命,但在去蝴蝶屋拜访的时候,我遇到的鬼杀队队员, 已经会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风柱大人’了。
老实说,一开始, 这让我有点不适应。
我也逐渐听到了一些不让那么令人喜欢的传言。
例如我杀死十二鬼月是和风柱的合作,并不服众,又看看我瘦瘦小小, 又不如忍小姐和蜜璃,恐怕有名无实, 又听说我总面无表情, 看上去颇为冷酷, 想必也很不近人情。
我之前做任务时很少与人合作同路,更不必提组队, 即便遇见邀约,也会立刻拒绝, 现如今自然也没有人会为我说话,不要借此落井下石为我添上两笔‘眼高于顶’的污名,便算是他们仁慈了。
柱的竞争并非常人想象的那么轻松, 一共只有九个位置,先到先得,不巧, 我占了最后一个空缺,也难免被人嫉恨。
不过听外面讹传,说双风柱虽然是两人,但按道理应该只占一个柱的位置,所以九柱理应还有一空。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如果真的有这种说法,那最后一个柱也应该只会在我的师姐甘露寺蜜璃和好友蝴蝶忍当中角逐了。
我也没想到,到头来,我们三个里,居然是我占得先机。
她们两都是自创呼吸法,自然要难上一点。
这样一想,这‘风柱’之名,我好像的确有点受之有愧。
不过本来就是这样的规矩,我先杀了十二鬼月,那柱就应该是我当,没有说因为我觉得别人比我强就拱手让人的道理。
规则被发明就是为了让人遵守的,如果谁都能因为种种情况破坏它,那么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那些不相干人的诸多揣测诋毁,听听就罢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听也不要听,但如果因为听了这话就妄自菲薄,那未免太傻,如果还要气冲冲地去跟他们辩驳斗气,那就是太蠢。
“叩叩。”
庭院前头的木门被敲响,木门本就没关,他这么做,也不过只是遵循一点必须礼数罢了。
我把横放在腿上的刀拿起,从走廊上跃了下来,快步迎上了推开木门走进来的炼狱杏寿郎:“炼狱先生。”
我之前叫他‘炎柱大人’,不过现在他说既然我已经晋升为柱了,并不好再称他为‘大人’,便改成了这样的称呼,不过他似乎一直对我这样对谁都有敬语的叫而颇有微词。
不够热情明朗,还真是对不起。
他这次前来,是为了带我这个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的新人认认路,虽然为我的惠比寿也可以带路,但我也没拒绝他。
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蜜璃说他早就存了想来我的院子看看的心,不过因为太忙,总是搁置。
但他必然是不会如意的。
我注意到他金色裹着赤色的眼瞳略过我投向了我身后光秃秃的院子,这院子我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除了一开始就在的树木外,我什么也没多布置。
屋里头也差不多如此,除了我把榻榻米换成了从城里订购的床,添上几把椅子以外,并没有其余改动。
眼见着炼狱先生的脸色微沉,摆出一副在训练场上似的要责怪我的样子,我立刻抢先开口:“别说了,大人。”
“要想训斥我,嫌弃我院子太冷清的话,那就先把装修布置的事情揽下来,我才会听您两句。”
这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身为炎柱的他比我这个才上任没多久的新官要忙的多,哪里会有空帮我想这些,我自己本身也不喜欢太仔细的布置,何况此后一年里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住上多久,没必要。
果不其然,炼狱先生看了我一眼,摆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后,就没声了。
我真担心他会冒出一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所幸没有。
*
毕竟是夏天,太阳很大,照的人很不舒服,疾行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都是热气,一路上难得才来一阵凉风,在这样的天气里,就连炼狱先生的话都少了不少呢。
毕竟天已经很热了,再元气满满一下,人就要着火了。
幸亏我不是什么容易晒黑的体质,也并在乎自己的外在,我的住所离主公宅邸的路也不是很远,到那里也不过片刻。
因为耽搁了一小会儿,所以我和炼狱先生是最晚到的,一出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们两的身上。
仿佛在这一刻被无数弓=弩对准锁定了的,从脊背蔓延上来的发凉感……
真吓人啊。
几乎是一落地,我便被香奈惠小姐拉到了身边,她身上的花香向来有安抚人心的作用,蝴蝶一样色彩缤纷的羽织随着夏日的热风轻轻吹动,在这样灼目的日光下便显得更为轻薄,像随时要腾飞的蝴蝶。
“终于来了呢,御子,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香奈惠小姐笑眯眯地拉着我,一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炼狱先生则站在我的另一侧,倒有几分意图保护我的架势。
“南无阿弥陀佛,这就是你的继子吗?炼狱?”
“嗯!不过是前继子了!御子已经是风柱了啊!”
“能在不死川手底下抢到十二鬼月的头,和他并列被称为双风柱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华丽啊!”
“闭嘴,宇髓,你还想提几次啊?!”
在说这一句的时候,不死川先生显然万分恼怒,啊,是的,我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见到恼羞成怒的样子,真是——
“主公大人驾到。”
在稚童的声音响起后,之前一切闲聊时的嘈杂散漫全都烟消云散,空气里霎时间只剩下院内树上焦躁的蝉鸣,和越来越响的,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这是一个并不会呼吸法的人,看上去不强。
风传来他有些孱弱的呼吸声,在我还没有看清这位主公大人的真面目之前,我便被花柱大人扯了扯袖子,跟着身边的柱们一起单膝下跪,低下了头。
“各位早,很高兴在时隔半年后的今天,重新见到大家。”高站在走廊上的那个男人如此说道,我并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抬眸看向他,只能听声音猜测这是个温柔的男人。
“再次见到大人,在下也很高兴,希望主公大人能更加康健,长乐安康。”香奈惠温温柔柔的嗓音传出时,我发现其他所有人的气势都一沉,我甚至余光瞥见了炼狱先生的失落的表情。
?发生什么了吗?
“谢谢你,香奈惠。”从庭院里石子地上投下的影子来看,主公应该朝我这边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香奈惠因此开心了不少,“今天,我们在旧人员并没有减少的情况下,迎来了一位新的柱,风神御子。”
风神,御子?
不是,井上御子?
他怎么知道?
我一时间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因此而极速跳动的心跳,呼吸都因此乱了一拍。
我颇为惊诧地抬起了头,其他人的目光都正投向我,而我却死死盯着站在走廊上,身穿和服的那个人。
黑发,奇怪的紫色的伤蔓延了小半张脸,他一只眼睛应该已经瞎了,一只眼睛尚还完好,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朝我温柔地笑了起来,像是和煦的春风,吹散了一点外部的热气和心底的冷意。
“我知道也许你会感到很奇怪,御子,但恕我冒昧,在见到你的这一刻,我觉得,这才是最合适你的姓氏。”
主公的声音非常平和,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但我不会被这种力量迷惑,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势必不——
“我们一族一直以来都与神官联姻,因此,也能窥见两分神明的力量。”主公大人微笑着,说出的话却让我觉得自己如在幻梦中。
虽然我是魂穿大正,已经够不科学了,但我也好歹能用‘异能’这类事情勉强解释。
但神明?这是真实存在的吗?就算真的存在,可都大正年间了,都迈入近代化社会了,居然还会有神明?
更何况,神明的力量?是在说我吗?我怎么——
不,我……
“当然,并不是说御子就是风神的女儿了。神明因为信徒的信仰而存在,在平安京时期,虔诚,而且地位不低的信徒为表示会将自己的姓氏改做所信奉的神的号,‘风神’一姓便因此而来。
为了回报虔诚的信徒,神明会分下神力庇佑他的子孙,现如今虽然风神本人早已衰微,甚至听说已经堕落成妖,消散于时间之中,但现如今看来,他残念犹存。”
“御子,你的身上,笼罩着非常浓重的,风神的力量,所以我猜测,你的祖先也许曾经也是‘风神’的信徒。”
“也许,在你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些,连你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按常理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正秘闻:
后来御子的宅邸的装修是炎柱大人牵线,花柱大人指导,蝴蝶屋的大家帮忙完成的,听说风柱还送了很多竹子,被种在了后院的角落。
没错,这个客串的风神就是——xxx(版权问题,只能打码,大家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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