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有神降临,并非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而是真正的,传说中不老不死,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的神灵来到了人间。
主公的夫人天音公布了这件事之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缘一身上,显然,表面上活了四百年,或者死而复生的他十分符合神灵的标准。
然而缘一听完之后,第一眼去看的是铃彦。
铃彦先前已经同他讲得很清楚了,他只有血液里有那么一丁点太阳神力,想要真正踏入神灵的领域,他的路还漫长得很,而且他本身也并不追求这点。
但是这件事是不是要说出来,缘一觉得要让铃彦自己决定。他的想法是,如果铃彦不想暴露自己,他就认下这个身份,帮她隐瞒下来。
铃彦确实不想暴露自己,虽然她对主公夫人那占卜的能力非常好奇,但综合来讲,缘一明显比她更适合当这个“降临的神灵”。
鬼杀队的主公认识缘一,对他的信任比对铃彦要高很多,与其让他们两个从头开始建立信赖关系,不如让缘一来。
反正以他如今非人的特质,放出去说是神灵附身没什么不对。
于是铃彦小幅度地摇了下头,缘一立刻意会,转向主公轻声说:“这种事情,就请主公之后不要再提起了。”
他没有否认,在此情况下也就等同于承认了。
这份默认带来的震惊无法言说,短暂的沉默后,不死川实弥第一个跳了起来。
“从刚刚开始就神啊神的,你这样的家伙如果真的是神,还能让鬼舞辻无惨那家伙逍遥到今天?”
“说什么不老不死,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你要是真的神……鬼为什么还有机会杀死那么多人?!”
缘一被这劈头盖脸一顿骂给骂愣住了,然而在想起珠世告诉他的,这个世界的他对决无惨的情况后,他又觉得可以理解眼前这个满身伤疤的青年此刻激动的情绪。
四百年前的继国缘一不是没有能力杀死无惨,他在自己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的情况下,瞬间将鬼王的身体四分五裂,若说没有余力绝不可能。
可以说只要继国缘一那时再多使出一招,绝对可以终结了他。
然而他失败了,因为一时疏忽,没有预料到无惨可以分裂自己,为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质问,错失了一生中唯一一次机会。
“你把生命当做了什么?”——这是珠世告诉缘一的,继国缘一当时问无惨的话。
在缘一看来,这种问题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能改变无惨做下的杀孽,他必须以生命来偿还。
可继国缘一却在意这个答案,也因为执着于这个问题,他失去了杀死无惨的机会,把无惨分裂出的一千八百个碎片砍死一千五百片又如何?无惨依然从他刀下溜走了。
珠世说继国缘一十分后悔,然而再悔恨,也无法改变他是因为自己不该有的私念,导致无惨逃走了的事实。
缘一是了解自己的,如果继国缘一拥有和他一样的经历,他不可能会在那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但有关继国缘一的人生,缘一没有兴趣去探究,他的人死了四百年,纵使有再多辛酸的过往,也早已都被时间掩埋,去挖掘这些并没有意义。
然而即使知道与自己无关,缘一还是向不死川实弥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为‘我’因为一时疏忽,没能杀死无惨向你道歉。”
不死川实弥沉默了一秒。
有那么一瞬,他想到了第一次见主公的场景,他因为同期好友的死亡向责难主公,得到的却是对方忧伤而愧疚的道歉。
那场景和现在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本质却完全不同之处。
主公是人,他有人类的不得已,但这个四百年前的鬼杀队柱可是自称为神的!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神不神的……向我证明啊!!!”
完全不管世人死活,无论人们如何祈祷,也没有降下过任何怜悯的神灵……根本就不配得到主公如此礼遇!!!
之后场面就不可收拾了,就连主公都拦不住风柱向缘一邀战,柱们也都冷眼旁观着,没人上前去制止风柱的行为。
缘一没有拒绝不死川实弥的邀战。
鬼杀队的剑士,八成都是因为鬼而家破人亡的复仇者,对于他们而言,神灵只是欺骗了人们的信仰的,庸碌无为的骗子罢了。
突然告诉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神灵存在,而且他完全有能力杀死造成一切悲剧的鬼王,甚至他差点就能做到,最后还是被鬼王逃走继续为祸人间……
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轻易接受。
不死川实弥没有对缘一留手,他在短暂的拳脚试探,发现根本触碰不到缘一哪怕一丁点衣角后,就拔出了日轮刀。
风之呼吸掀起的狂风把典雅的院子切割得乱七八糟,然而缘一在这片狂风中却丝毫未动。
不死川实弥贴近缘一时就发现了不对,他眼前青年的身体看似真实,却被一些他掀起的风刃穿透过去了。
是残影?!
那一刻不死川实弥心中震惊无比,他咬牙挥下刀,果不其然只斩到了空气。
这得是什么样的速度啊……瞬间从原地消失,留下以假乱真的残象,而本人却不知所踪。
不死川实弥收住攻势,警惕地寻找缘一的所在,然而在他找到消失的青年前,他先感受到了背后冒起的森森寒意。
危险的直觉告诉他,消失的青年此刻就在他身后,然而他根本来不及调整身法出刀,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的青年就动了手。
那速度已经不是看不看得清的问题,而是根本就看不见,上一秒不死川实弥还站在那里,下一秒他就已经被日轮刀的刀鞘限制了手臂动作,被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实力的差距非常明显,天音夫人轻声将战斗的过程描述给主公,而亲眼目的同僚战败的柱全部陷入惊骇。
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无论这个有斑纹的青年是不是神灵,他确实是有杀死鬼王的能力的。
如此强大的人,没有与他们逢场作戏的必要,换言之,他的确是带着与鬼杀队合作的诚意而来。
铃彦将鬼杀队众人的表现一一收入眼中,觉得这场初见的相互试探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虽然过程曲折了些,还发生了很多意外状况,但如果她估计得没错,她和缘一现在已经可以安稳地坐下来,和主公以及柱探讨围剿无惨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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