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也在进取,这分钟却挂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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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吕竹和贫苦儿童一起玩的素材之后,拍摄组又开始准备起拍摄自然风光的素材来。
比起香江的钢铁森林,非洲大草原的原野是那么的神秘和带着极大的吸引力,这些自然风光,也是这一期节目最主要的拍摄内容。
还是和以前一样,拍摄组的工作人员去准备所有拍摄前期的杂务工作,而作为主角的吕竹就在老向导的解说下,学习熟悉这一轮的解说内容。
老向导先是一一给吕竹科普了草原上常见的动植物,然后又把一本图文并茂的小册子打开,对照着上面的照片为吕竹逐一讲解起散布在草原周边的丛林及土著部落。
“大多数的土著部落都是比较友善的,但也有一些攻击性比较强的部落,例如这些……”老向导把照片摊开,详细地解说着。
显然,比起相对友善的土著部落大多数穿着简单的粗麻布遮挡身体,那些攻击性较强的土著部落,因为经常进行掠夺之类的斗争,所以多数带着巨大的头冠和装饰着各种皮毛羽毛,穿得也较花里胡哨一些——这就是最简单的辨认方法,除了碰上罕见的富裕又友善的土著部落之外,基本就能凭衣着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些瓦缸是做什么的?”吕竹拿起一张照片,奇怪地问。
“哦,这是布希曼部落的瓦缸,‘布希曼’的意思就是丛林人,他们这一族的土人都是相当友善的。”老向导看了一下照片,给吕竹解释道:“布希曼人的村落周边生长着不少有轻微毒性的野草,本来是留着对付来村落搞事的大型野兽,或者偶尔作为捕猎所用。”
“但是,最近时不时会有不知情的游客在那边不小心碰到或者吃了毒草导致昏迷,而路过的布希曼人见到就都会把他们救回去,把中毒的人放到瓦缸里面,用解毒的草药煮水渗透中毒的身体,帮他们解毒,久而久之,这些瓦缸就留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吕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因着要拍摄原野风光,吕竹又是个会骑马的,拍摄组干脆就给吕竹弄回了一匹高大的骏马,打算尝试着让吕竹在草原上纵马奔驰,他们开车跟在后头拍摄。
把马租给他们的村民热情地附赠了一套弓箭,说是原野上还是有不少大型野兽,要是碰到它们的话,可以拿来防身。
能来得草原肯定是准备好了麻.醉.枪.以防万一的,不过考虑到背着弓箭拍摄的效果更佳,吕竹也就利落地背上了弓箭跨上马,远远看得拍摄组那边做了个开始手势后,立即就挥了一下马鞭,一夹马腹,继而潇洒地纵马飞驰而去。
远远的蓝天上,一架小型飞机划过澄蓝如洗的天空。
飞机上的顾家明漫无目的地看了看外面依旧不变的蓝色,想了想,又站起身去杂物堆里摸出一罐汽水喝了起来:也不知他那个没良心的小表妹现在怎么样了……
懒散地看了一眼飞机上摆着的那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顾家明再次挪了挪身子。
想起当时他得知去肯尼亚那边的指点地点已经没了单独的小型飞机,除非是和另一个已经被人预定但又顺路路过那边的小型飞机拼座,否则就得再等三天才能过去后……他就没有多想,主动找到了那个包了飞机的华侨小伙提出拼座。
华侨小伙是他的路人粉,但不知何故犹豫了一阵。
顾家明送了他一张签名cd,华侨小伙又扭扭捏捏好一会,问他怕不怕鬼迷不迷信。
在顾家明十分明确地向华侨小伙表示他不怕鬼也不太迷信后,华侨小伙这才同意了拼座。
满头雾水的顾家明在上了飞机之后,才明白了为什么华侨小伙如此犹豫的原因。
这架小型飞机这一趟的任务,就是把华侨小伙的祖宗——一只胖乎乎的清朝僵尸,运回香江落叶归根的!
若不是负责送运僵尸的四方脸道长看起来长得跟庙里的驱魔神尊一个模样,正气凛然超级的有安全感,顾家明打退堂鼓的心都有了。
“它真的是你祖宗吗?我查过你们邓氏族谱,没人做过一品官的喔。”那个姓林的道长开口说道。
“大师,我这位祖宗是当日陪李大人出使英国做替身的,它本身是九品官。”那个穿着蓝西装华侨小伙解释道。
“那不就是芝麻绿豆官?值不值得那么山长水远的让我帮你去外国帮你去拍卖会把它拍回来,又运回去?”林道长有些嫌弃。
“大师,官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是我的祖宗啊!”华侨小伙回话道。
顾家明正想夸他挺有孝心的,还没来得及说,飞机突然就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想起开飞机的是个一边喝酒一边驾驶的战斗民族飞机师,顾家明心里一惊:“你少喝点,好好开!”
“雾很大,罗盘又坏了,我分不清方向!”飞机师赶紧趁机又喝了一口酒,醉醺醺地回答道。
“我有个罗更。”林道长赶紧拿出他测风水时常用的罗盘。
然而靠着风水罗盘指引也无济于事,没多久,飞机师就回头说飞机的油用光了,飞机即将要滑翔降落,让他们做好跳伞准备。
这个顾着喝酒忘记检测飞机油量的飞机师还恬不知耻地抢走了三个伞包中的一个,回头说了一声祝你们好运之后,就第一个跳了下去。
“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华侨小伙急道。
“别担心,他拿的是你的背包,伞包还在这里。”林道长一脸正经地说。
告别了那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飞机师,顾家明也捂了捂心口,咬着牙背上了伞包。
华侨小伙愚孝地把他的伞包让给了祖宗胖僵尸,没办法,为他打工的林道长也只得带着他两人共用一个伞包。
从空中往下降落的时候,顾家明远远地望到了几缕白烟。
凝神细看了一下,大概是一群当地土著在煮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不止是他,华侨小伙也看到了那里的景象,于是他立刻就冲林大师喊道:“大师,我看到那边有人!我们尽量调整一下方向往那边降落!”
“不要乱讲!”顾家明一直向往着非洲,虽然之前因为幽闭恐惧症的原因,只是在嘴上嚷嚷着说要去非洲实际上压根没去过,不过他前期功课可没少做,对这边的情况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因此,顾家明赶紧阻止了华侨小伙的提议:“这里是非洲大草原,草原里面的土著部落不一定全部都是好的,有些野蛮的部落会攻击陌生人,如非必要,最好就是不要贸然接触他们!”
“他说得对。”林大师点了点头,“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更何况非洲有些不开化的地方还存在着食人族的。”
华侨小伙闻言,瞬间安静如鸡。
“尽量根据风向调整好降落点,不要撞到树上就是了。”顾家明低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几乎热泪盈眶,“做过这一次真正的‘空中飞人’,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玩这种跳来跳去的东西了……”
就在顾家明一行人举目四望寻找降落点准备降落的时候,那个当地土著煮东西的林中空地里,分别泡在四个大瓦缸里面的四个人,正四脸懵逼地逐渐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的土著,手里拿着矛拿着棍拿着石头;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像只被剥光了皮毛的家禽泡在瓦缸里,莫名有种让人眼熟的怪异感觉。
身下、瓦缸边缘的热量以及缸里的水温明显就是有火在底下烧,再加上这种环境……
“都怪阿哥你多事啦,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就要来非洲,现在好了,我们四个全部被野人抓来煲汤了!”黄嘉强看了一眼泡着自己的大瓦缸,悲从心来。
“收声啦傻强!还不都是因为你闹着喊肚饿,我们才会采了路边的草来吃!吃完就全部晕过去了能怪谁?”被他吵得心烦,罗贯仲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我想,说不定那些野草就是野人故意留着做陷阱用的,以前我听别人说过,有些传统的捕猎方式就是守在有毒的野生植物附近,等野兽吃完晕倒之后,就出来‘收获’……”叶世容在四子中相对是最沉稳的一个,最先开始分析起了情况。
“总之现在大家都在缸里面了,尽量和他们说说能不能沟通一下吧……”黄嘉驹看向走近来的一个土著,仰起头就对着这个土著叽里呱啦起来。
黄嘉强一脸惊喜地问:“哥?!你会说非洲话的吗?”
想到他们四个飞非洲大草原的原因就是自家亲哥之前跟着香江电台的节目去过非洲,亲眼目睹了当地人民因为战争而导致的苦难生活后感慨不已,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发动了他们整个乐队一起前来非洲从事慈善活动……虽然做完慈善活动后,四个人就一起跑大草原玩,美其名曰“寻找灵感”;但是亲哥好歹也在在非洲待过的,说不定会一点非洲的语言,能和这里的土著交流。
很快,仔细聆听的黄嘉强脸上神情就从一脸惊喜变成了一脸懵逼加无语——就算他不会非洲大陆这些稀奇古怪的语系,也能听得出自家亲哥这一通叽里呱啦,只不过就是叽里呱啦的胡言乱语。
“Amani!”叽里呱啦地挤了好半天,黄嘉驹总算挤出了一个之前做慈善活动时在当地贫苦孩子那里学到的一个代表着“和平”意思的词。
那个只穿着一条兜裆布的土著闻言,顿时就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来。
落在其他三子眼中,竟是有种食人族在看食物时的那种嘬牙花子的可怖。
土著笑得越发开心,他们三个就越发惊心。
“Amani!”看到土著笑得那么开心,黄嘉驹也以为土著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一边不停地喊着“Amani”,一边就对泡着自己的瓦缸指手画脚起来。
顺带还不忘冲旁边的三子露出一个“看我多厉害”的小得意眼神。
“阿哥……我觉得他……他好像没怎么听明白你的意思……”黄嘉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收声啦,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的!”黄嘉驹骂了弟弟一句,然后又对着土著喊了几声Amani。
“Amani!”土著乐呵呵地回了他同样的一句。
黄嘉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土著伸手进他泡着的瓦缸捞了一点水,送到嘴里喝了一点砸吧了一下味道之后,就苦着脸把水吐了出去。
然后,土著从旁边摸来一簇草,相当顺手地放进了黄嘉驹的瓦缸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黄嘉驹有些懵了。
“我觉得……他像是在调味……”叶世容沉默了两秒,艰难地回答道。
眼看着这个往黄嘉驹瓦缸里放了草的土著转过身回去招呼了几声,周围忙着干其他事情的土著就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活计而跑去附近采集更多这样的草时,后知后觉的四子终于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惊慌起来。
“我就说直接回香江就算了嘛,非要来大草原这里采风,说是什么音乐来自最原始的原野呼唤……你看人家关湘红,长得漂亮,舒舒服服地等着别人给她写歌,也就是唱唱情歌、小调就红到街知巷闻,顾家明翻唱个舞曲也是红得不得了,我们那么努力弄原创干什么啊……”黄嘉强越想越委屈。
“喂喂,你说关湘红就说关湘红,关顾家明什么事?顾家明现在大多数也是做的原创音乐,虽然我对他还是更钟爱情情爱爱这一套不感冒,但是他也是一个挺好的原创歌手了,比起他,关湘红那个靠着脸就坐享其成的妹妹仔算是什么?”黄嘉驹骂道。
“不是啊,现在这个世道就是看脸啊,关湘红的唱片能卖出白金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电影票房好所以得到了大范围的宣传,要不然为什么现在都没怎么缺人了,那么多歌手还是跨界双栖歌坛影坛呢?”罗贯仲分析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且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就是情情爱爱的舞曲和小调情歌,你想的那些呼吁和平啊歌颂伟人啊之类的固然是好,但是现在这种世道……实在是难以受到大众欢迎。”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过了——为什么我们的乐队叫做‘beyond’呢?就是因为我一直都想坚持独立创作,坚持做香江人自己的音乐。”黄嘉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想跟别人比,也不想跟风模仿,我想做的,从来就只有超越自己。”
“如果靠脸的话,我们不是有世容嘛!不是我们不做,只是我们不想而已!”黄嘉驹看了一眼旁边相当佛系的叶世容:嗯,如果不是他们坚持理想,不妥协现在香江娱乐圈的炒作风,他们的颜值也是基本拿得出手的啊,就像世容当初混乐坛的时候不就是经常被人夸帅嘛!
靠脸能混多久,实力才是正道!
“阿哥……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我觉得缸里面的水越来越热了……你快点想办法啊……”黄嘉强突然弱弱地插话道。
“我现在不就是在想了,你就当蒸了一阵免费的药浴桑拿喽!”转移话题的计划被自家傻弟弟揭穿,黄嘉驹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我怕蒸着蒸着迟早‘一镬熟’啊……”黄嘉强感受着水温的上升,几乎都快要急哭了。
“一镬熟”的字面意思就是将所有的食材放在同一个锅里煮熟,不过在粤语俚语里面,就引申出了一些别的含义,最常用的就是与人同归于尽,以及若干人在同一个事故中齐齐丧生……
尽管平日里时不时欺负自家傻弟弟,但黄嘉驹还是真的是很有大哥风范很疼这个弟弟的,看到他慌成这样,黄嘉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的时候,旁边三个人就齐齐变了脸色。
“小心!”他们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黄嘉驹下意识地回头,正看到那个“调味”的土著举着一杆长矛,向着自己头上刺了过来!
危机来临的时候,他无可避免地大脑一片空白,呆在当场。
看到黄嘉驹呆呆地盯着土著一动不动的样子,另外三子只恨他们若不是都被束缚住泡在缸里无法动手,几乎就都想要出手去把黄嘉驹给拉开——
一阵劲风划破眼前情景,作为最接近这股劲风的人,黄嘉驹甚至能隐约看到箭矢的巨大力道激起了空气扭曲的细微波纹。
随着一声金铁交戈的清脆响声过去,原本握在土著手里的那杆长矛,已经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钉在了地上。
“Amani!”土著吓了一跳,转过身,举起了双手。
这个土著的一声高呼,很快就引动了这边所有的土著人也转向了箭矢击来的方向。
看着这些土著逐渐呼喊起这个代表着和平意思的词来,刚刚逃过一劫的黄嘉驹忍不住也跟着看了过去——
一望无际的自然原野边界,高大骏马上,有着一个一身红衣的蒙面女子。
在她放下手中弓箭的同时,身后那些代表着现代文明的车辆、摄像机以及穿着衬衫牛仔裤的黄肤色同胞也缓缓跟了上来。
女子的面纱被风吹起遮挡了视线,她亦干脆地把防风沙的面纱拨到了一边,露出一张明艳动人到极致的脸庞来。
“Amani。”遥遥听得她也回应了这边一声。
一身在阳光下已经足够鲜艳夺目的红色衣裙,也全然抵挡不住她美得鲜活的迫人生命力。那本就夹杂混淆着纯真大气性感的美,又因此情此景,使那过分年轻的俏脸更添几分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野性风情,惊心动魄得难以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
文明与原始,古老与时尚,战争与和平,天与地,那些远去的封存的情感和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却又无法抓捕的灵感与律韵,仿佛都在这一刻闪现、汇合、交融、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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