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真相

    订阅比例达到80即可看到最新正确章节  且说东珊和咏微离开戏楼便乘坐马车匆匆赶回家,两家是亲眷, 恰逢东珊的祖母寿宴将至, 东珊便差央了兄长派人去将咏微接过来住几日, 否则她根本没机会出来与心上人相见。

    到得后巷, 两人悄悄的自后门进去, 丫鬟们早已备好热水, 伺候两位姑娘洗漱,待换上女装,将长辫子散开后, 咏微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她都心惊胆战,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没被人发现。

    东珊面不改色, 自始至终都十分淡定,似是习以为常,咏微深感佩服, “你八成时常这般偷溜出去吧”

    初来异世时,东珊的确很不习惯此处的日子,好似被圈养的笼中鸟, 不得自由, 好在她这位兄长宁琇还算疼她,她软磨硬泡倒也能求得出门的机会,但宁琇要求她每次出去必须征得他的同意,由他陪同方可, 今日特殊情况,自不能与兄长明言,是以她那会子瞧见宁琇才那般惶恐。

    她一向大胆,不怕训的,就怕连累咏微,

    “你不爱出门,我倒时常随兄长一起出去,今日若非为你掩护,我也不必换男装。”

    两人即将就寝,不必再盘发,只将长长的青丝梳顺即可,身着月色中衣的东珊挥退丫鬟,拉着她到帐中去,盘腿一坐,笑眯眯地向她询问着今日的情况,

    “哎你与那李公子谈得如何”

    “还能如何”能与他相见,她心中自是欢喜,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咏微不由月眉微蹙,哀叹连连,“选秀这种事,谁也避不过,只能看命。”

    难道就没有其他转圜的余地吗“就不能让你阿玛跟皇上请旨赐婚毕竟他也是军机处的,深得皇上信任,赐个婚小菜一碟吧”

    若真如东珊所说的那般容易,咏微也不至于愁苦如斯,“不论大官小官,都没这个待遇,阿玛他哪敢为我的婚事冒险

    除非圣上主动赐婚,否则谁也不敢为自己尚未参加选秀的女儿请求赐婚,先前有官员妄自议亲,皇上龙颜大怒,直接将人给革职,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再者说,我阿玛可是盼着我能入后宫,为乌雅家族博取更大的利益,如若未能中选,他才会考虑其他家族。”

    “照你这么说,即便你落选,你爹应该也不会选李公子吧”

    这也正是咏微所担忧之事,“他乃汉军镶黄旗,倒是可以和我们满洲八旗联姻,只可惜他的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不介意,阿玛肯定会嫌弃。”

    越是深思越觉头疼,东珊及时止住话头,好言劝慰着,“那咱们还是先选秀吧走一步是一步,明日愁来明日愁。”

    两姐妹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闲话至夜半,寂静的街道上传来悠悠更声,实在撑不住才入了梦。

    东珊还梦见自己选秀时被撂了牌子,心下窃喜,险些笑出声来,咏微则梦见自己被留了牌子,困于红墙之中遥望天幕,再也见不到心上人。

    她们的命运之轮如何碾延,说到底不过都在乾隆帝的一念之间,幸与不幸,皆是命。

    且说鄂容安对那位小兄弟印象极好,次日自南书房当值归来后,回家换了身群青色绣银杏叶的常服,而后便带着折扇去拜访宁琇。

    听闻鄂容安到访,正在与夫人一起逗孩子的宁琇将小女儿交给嬷嬷,而后去前厅招待。

    得知折扇一事,宁琇眉峰一挑,目露讶异之色,“小东我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亲戚啊”

    没有这个人亲耳听到否认之词,鄂容安顿感失望,难道真如傅恒所言,那个小兄弟对他撒了谎

    心下生疑的宁琇接过小厮呈上的折扇打开一看,只觉这把扇子十分眼熟,“这的确是我的东西,但去年被人给顺走了。”

    “哦宁兄将它赠与何人”

    说起此事,宁琇至今仍觉不甘心,刻意纠正道“那不叫赠送,是被舍妹给骗走的。”

    妹妹不是个小兄弟吗鄂容安好奇追问,“冒昧问一句,令妹闺名”

    “东珊。”

    东珊默念着这个名字,鄂容安灵光顿闪,这个东珊该不会就是小东吧

    宁琇深思之后也觉此事不对劲儿,当即命人去将妹妹给请来对质。

    为防妹妹借故推脱,宁琇还特地嘱咐小厮,不许说实话,只道他得了宝贝要送给她。

    彼时,东珊正在和咏微,还有三妹芸茹她们一起踢毽子,听闻兄长有宝贝相赠,她倒也没防备,将毽子给了她们,满怀期待的来找兄长。

    然而进门的瞬间,她笑容顿僵,暗叹遭殃鄂容安瞧见她的一瞬间亦是心头一窒

    这这小兄弟怎的变成了姑娘

    摘掉圆帽的她云髻叠翠,墨亮的青丝垂落两侧,编作两条细细的发辫,辫上缀着几颗莹润无暇的珍珠,黑白相间,俏丽夺目,发间别着一支红纹石花瓣簪子,一抹淡粉平添一丝娇柔之态。

    怪不得昨日她瞧见宁琇会那般恐惧,原来她竟是宁琇的妹妹

    好在东珊反应灵敏,饶是心中惶惶,面上浅笑依旧,依着规矩朝着堂中人福身,

    “既然兄长在招待宾客,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告辞。”

    心虚的东珊借故离去,然而将将转身便被兄长给叫住,“站住,我有话问你,你且进来。”

    这声音异常严肃,肯定不会是好事,加之鄂容安也在场,她越发惶恐。此时的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敢情兄长叫她过来根本就不是送礼,故意给她下套呢果然人就不该生贪念啊心知懊悔无用,东珊将心一横,敛下愁苦之态,慢吞吞地转身进了门,不敢抬眸与之对视。

    宁琇为鄂容安介绍道“这便是二妹东珊,容兄昨日所见的拿折扇之人可是她”

    “什么折扇”东珊抢先开口,故作懵然之态,“我没见过此人。”

    话音刚落,就遭兄长一记白眼,“没问你”

    仅仅片刻的工夫,鄂容安已然反应过来,饶是她面露疑色,矢口否认,他也能确定,昨日所见的那位小兄弟的确是她,这双黛眉不似昨日那般粗浓,悠长如远山,越发衬得眼眸澄亮,一如盛着两汪星河,蕴辉流光,熠熠生彩。

    当宁琇再次问起他时,东珊看似泰然自若,实则心如鼓锤,惶惶不安,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暗自祈祷着鄂容安千万不要说穿

    稍顿片刻,鄂容安平静回道“不是她,昨儿个拿折扇的是位少年,个头儿比她也高上许多。”

    如此笃定的语气,宁琇反倒无言以对,生生噎在那儿。

    心弦紧绷许久的东珊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并未表现出来,依旧装糊涂,

    “不晓得你们在说什么,若无要事我就回去了,芸珠还等着我陪她踢毽子呢”

    宁琇却不许她离开,越想越觉得怪异,“扇子明明在你那儿,为何会出现在飞彩楼”

    鄂容安都说不是她了,兄长居然还在质问,东珊只好接过折扇,随意洒了一眼,惊呼道

    “原是这把啊早前被我给弄丢,我怕哥哥你生气,没敢告知,想是有人捡到拿去给典当了”

    鄂容安心道这姑娘扯起幌子来当真是极其顺口且反应机敏,若非他知晓内情,只怕也会被她给蒙骗住。

    宁琇狐疑的打量着她,“你真的没去戏楼”

    “哥,咏微还在咱家呢我总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跑去戏楼玩儿吧到店铺里闲逛还有可能,你也晓得我不喜欢听戏,我去戏楼作甚”

    妹妹信誓旦旦,宁琇找不出破绽,唯有放弃追问,正色嘱咐道“很快你便要入宫选秀,万莫出去闯祸,老实在家练习宫规。”

    耳朵已经起茧子的东珊勉笑应承着,“谨遵兄长教诲。”道罢她感激地看了鄂容安一眼,而后福身告辞离去。

    鄂容安亦向宁琇请辞,宁琇留他在此用晚膳,鄂容安只道今晚还有应酬,多有不便,待老夫人寿诞那日再携礼来贺。

    辞别后的鄂容安快走两步,赶上东珊。

    起初东珊还不敢与之说话,直至拐了个弯,约摸着兄长瞧不见时,她才小声道谢,

    “多谢小容爷帮我解围,幸好你没承认,否则我这会子定在挨家法呢”

    这“谢”字他可担不起,“我若晓得你是个姑娘,断不会找上门来,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倒是我疏忽大意。”

    提及此事,东珊窘迫一笑,“怪我昨日扯了谎,当时情非得已,并非有意欺瞒,还望小容爷见谅。”

    “无妨,你乔装打扮,料想自有要事,谁还没个苦衷呢我懂得,断不会怪罪。”

    险避一劫,东珊甚感庆幸,暗谢上苍保佑,“得亏今日是你过来,若是那个小九爷,定会当场将我拆穿,乐得看我笑话。”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鄂容安摇头朗笑道“你倒是了解他的脾性。”

    行了一段路后,鄂容安回望一眼,但见那道娉婷身影渐渐消失于迂回的长廊之中,唇角微扬的他不禁在想,倘若傅恒晓得真相,不知会作何感想。

    今日的傅恒并未出去应酬,而是直接回府,去看望他那六岁的小侄子明瑞。这孩子太调皮,嬷嬷一个没看紧他便爬上假山,摔伤了腿,现下正躺在帐中将养着,他整日的说无趣,傅恒便从外头带了本西游记的话本子,让下人念给他听。

    果不其然,一开始讲故事,小明瑞便老老实实,再不哼咛。

    四夫人见状,欣慰笑赞,“还是九弟你有法子,我怎么哄都难如他的意。”

    眼瞧着孩子在受苦,四夫人舍不得打骂,唯有顺着,偏他只想下床跑,正愁没法子管教呢傅恒带来的书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同为男子,傅恒更加了解少年心性,“现下他腿脚不便,无法再跑出去玩耍,自是急躁,男孩子才不稀罕什么吃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向往神话故事,尤其是这种英雄事迹,这故事长着呢足够他消停几日。”

    如此,四夫人也就放心了。

    进来许久没见兄长,傅恒顺口闲问,“四哥呢又有应酬”

    说起这事儿,四夫人就来火,“这两日的天儿时冷时热,他一个没留神感染了风寒,还在喝药呢却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晌午仍旧去应酬,回来便说头疼得厉害,我命人煎了药,他服下后就睡了,这会子还没醒。

    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近几日万不能再让他饮酒,过两日是永绶之母的寿宴,他若是前去,少不了又得被人灌酒,还是你代你四哥去贺寿吧”

    永绶那不就是宁琇的阿玛嘛对此傅恒颇觉好奇,“咱们家跟他们交情一般吧差人带礼不成吗怎的还得要我亲自过去”

    “关系是一般,永绶虽已逝世,他的身份却摆在那儿,咱们可不能慢待。”

    什么身份“据我所知,永绶的阿玛揆叙乃是纳兰容若的二弟,四嫂说的可是这层关系那也未免太远了些。”

    若真只是为这个,倒也没必要劳傅恒亲自走一遭,“其实纳兰容若还有个三弟,名唤揆方,娶了康亲王杰书的女儿之后,揆方便贵为和硕额驸,他们夫妻俩育有两子,永绶和永福,只可惜郡主与额驸皆早亡,他们的儿子才交由兄长揆叙抚养。”

    这么算来,永绶也就是康亲王的外孙,而康亲王又是礼亲王代善的孙子,所以永绶也算是皇亲国戚,捋清这几人的关系后,傅恒才终于明白,为何四嫂一定要他代他四哥过去贺寿。

    即便不喜应酬,礼数却也少不得,无奈之下,傅恒只好应了。

    三日之后的晌午,傅恒去赴宴时发现鄂容安也在,这才想起鄂容安与永绶之子宁琇颇有些交情,来贺寿倒也正常,忆起那日在戏楼发生之事,傅恒笑问鄂容安,,,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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