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像这种情况,以前霸道惯了的阿芒肯定会冲上前去将喵喵夺回来,可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明显,围在他身边那些同学都像他的随从,这人身上天生就有一股霸气!
阿芒打量着他其实他生得很好看,其实他生得很好看,其实他生得很好看,其实他生得很好看,其实他生得很好看——小麦色的皮肤,五官明朗,浓眉大眼,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其实他生得很好看,只是一点也不和善,即便是笑起来也带着些痞气——阿芒终于想起来了!云南王世子谌夏!
云南王世子这个人——前世两人好像也没什么交集,阿芒有些想不起来他后来怎样了。不过这个家伙在金陵横行霸道是出了名的,阿芒也不太敢得罪他,只能有些凶巴巴地道:“你把我的喵喵还给我!”听闻他很爱欺负那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经常要逗到她们哭才肯罢休,那阿芒在他面前就不能太弱了。
谌夏斜睨了她一眼,“哦,我知道你是谁,多罗郡主是吧,怎么,这猫你的?”
“是啊!你还给我!”阿芒说着上前去想要抢,却让他闪身一躲躲开了。
谌夏笑道:“我看着不像猫啊,这是白虎吧?”
“你知道就好!等下它咬你!”阿芒故意吓唬他道。她记得云南王世子年纪好像和她差不多,他个头也没长她多少,就这身材来说,她也不是很怕他的。
谌夏听了就笑了,“还咬我?长牙没有?好玩!本世子还没养过老虎,本世子和你买了!”
“我不卖!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你的?你叫它一声,它还能答应你?”
“喵喵!”阿芒唤了一声,喵喵也很给力地回应了几声——嗷呜嗷呜嗷呜!
“你看!它应我了!”阿芒道。
谌夏笑,“不是啊,本世子听着它怎么像是在说——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
“你!”阿芒被他气得脸都红了,“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
谌夏又逗她,“你说它是你的,它身上还写了你名字不成?”
“写了啊!你看它项圈!”
谌夏一看,便见金项圈上刻着一行小字:多罗郡主之宠——喵喵。
阿芒双手插腰,底气十足道:“你还不还我!不识字是吗!”
谌夏却赖皮起来,“我没看到啊,”又抓着可怜的喵喵转了一圈问身边的人,“你们看到了吗?”
身旁围观的这些人,纷纷摇头附和,“没有没有!”
阿芒被气笑了,反而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真可怜。”
谌夏失笑,“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笑你一个朋友都没有,身边只有一群只懂得阿谀奉承、在你的淫威下不得不指鹿为马的酒肉朋友!”阿芒冷斥道,“你自己却还在为此沾沾自喜,难道不可笑吗!”
谌夏笑容凝滞了一瞬,又笑了,“呵,你一个没有封地的郡主,敢这么说本世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有封地!你了不起!你的封地现在还不是你的!是你爹的!你爹的也不是你爹的!是皇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阿芒话未落音,就被凤无忧拽了一下袖子。
阿芒被她这一拽,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他们小孩子吵就吵,怎么就扯到父辈身上了呢,还谈到了皇帝身上,这极为不妥。还有,现在云南王世子就一个小屁孩,她好歹前世也是活到十六岁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子计较?
或许,她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现在的云南王世子,和以前的她多像啊。看起来众星捧月,其实好不可怜。
阿芒知道要让步了,可是她先前说出的话却得罪了谌夏了。
谌夏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一个贱妾生的,懂得倒还挺多。”
阿芒心一惊,若换了以前,谌夏仅凭这一句话就能将她气哭,这小霸王还真是名副其实地嘴毒啊!
阿芒撇撇嘴,已经有些让步了,“不敢当。”她尽量平和道,“你把喵喵还给我,我不和你吵了。”
谌夏冷哼一声,突然一个起跃,飞身而起,将喵喵丢到了旁边一棵高高的枫树上,自己飞了下来。
可怜的喵喵吓得叫都不敢叫了,小爪子紧紧地抱着树干。
阿芒又惊又急,这枫树太高了,喵喵还这么小,要是掉了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阿芒正想找书院里的下人将喵喵救下来,谁知谌夏又放言道:“我看谁敢上树去救它下来。有本事——”他转而对阿芒道,“你就自己上树去救它。我听说你小时候很会爬树的。”说着又哧笑了一声。
阿芒小时候确实很爱爬树,还颇为出名。只是后来,她在发现自己的身份后,决心以后做个贵女,就再也不曾爬过了。除了上次遇到老虎那次。
可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枫树又挺又直,她怎么可能爬得上去啊?
就在这时,喵喵突然惨叫了一声,它刚刚动了一下,差点掉了下来,现在只剩下两只前爪还紧紧抓着树干,两只后爪在空中蹬个不停。
阿芒急得不行,拉了凤无忧过去,让她在下面接,自己提起裙摆就准备爬树。
几乎是同时,一道白影闪过,跃上树干,将喵喵带了下来,又从容不迫地落了地,衣袂飘扬。
“哥哥!”凤无忧惊喜唤道。
阿芒连忙上前去,从凤无双手中接过喵喵。可怜的喵喵,窝在她怀中委屈地“嗷嗷”叫了两声,然后就不敢说话了,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阿芒只能将它紧紧抱在怀中,柔声哄着。
凤无双救下了喵喵,谌夏不爽了,板着脸道:“凤公子,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啊?”
凤无双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喵喵乃多罗郡主和舍妹共养的爱宠,在下自然不忍见其伤亡。若是喵喵得罪了世子,还望世子见谅,我想世子也不至于同一只禽兽计较,失了云南王府的身份。”凤无双说到这,又看向两个小姑娘,“你们以后,要看管好它,不要再让它冲撞了世子,明白?”
阿芒和凤无忧连忙应是。
凤无双自说自圆,谌夏十分不快,却一眼瞥见了立在月洞门处看着这一切的谌秋,他脸色一变,很快又哂笑道:“我说你凤公子怎么这么热心肠,原来是当了有些人的走狗。”
大家朝着他的眼睛看了起来,这才发现了门口的谌秋。
谌夏又提高声音道:“先前传闻,你喜欢多罗郡主,原来是真的啊,爱屋及乌,连她养的一只畜生都要让人救下。”
谌夏说完这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仿佛已经胜出了这局面。
谌秋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阿芒却是气得想打人。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这么羞辱她!
谌秋这个当兄长的,也不管管他?不过,以他的身份似乎也管不了。他在云南王府里,连谌夏的庶兄都算不上,不过是他母亲被罗刹人羞辱后生的一个孽种罢了,他是他们云南王府的耻辱。
云南王妃为了躲避他,都搬出了金陵城,和云南王一直住在城外的一个山庄里。
偌大的云南王府,现在其实只住着谌秋和谌夏这离心的兄弟俩。
谌夏应该很恨谌秋吧,这个兄长,害得他自小就要背负上许多与他无关的许多风言风语;这个兄长,害得父母也不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谌秋恨不恨自己这个弟弟,就不知道了。
前世……也不知道前世如何?谌秋当上皇帝之后,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会如何处置呢?
阿芒白天想了一天,都想不起来,可是等到晚上睡着之后,却在梦中想起来了。
谌秋没有处置自己的这个弟弟,因为没有机会。
应该是这两年的事吧,云南那边有蛮国人扰乱边境,他自请出兵制敌,离开了金陵。或许他是打算好不回来的了,他平定了云南后,便留守在了那里,一留便是数年,自至云南失守。
有消息传来,说他投敌叛国,当了蛮国将军。阿芒隐约记得,云南王府因此受到极大的牵连,几乎一蹶不振。直到阿芒去世时,此事仍未有改变。
不知过了多少年,才有一蛮国小卒透露,当年谌夏不曾叛国,是留守在那里很多年的大将叛国了,谌夏带着一众亲兵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苦守孤城整整三个月,一直不曾等来救援,最后被敌军攻破城墙时,谌夏仍领兵勇敢杀敌,所有将士阵亡,他因来不及自尽被俘,被抓到后受尽折磨也不肯投降叛国,最后是被折磨死的。
小卒当年曾给他上药,问他:大周皇帝昏庸无度,你为何不降?
他说:我姓谌,是云南王世子。
阿芒在梦中看到了临死前的他,根本辩不出他原来的模样了,他整个人骨瘦如柴,被剃光了头发,身上不着寸缕,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他生前遭受的种种非人虐待在阿芒眼前如走马灯般晃过……他的四肢被开水烫洗后刷去了皮肉,有些地方深可见骨……他甚至被人……去了势。去势前,蛮国人找了许多丑陋的军妓侮辱他,事后还告诉他,将来这些军妓若是生下他的孩子,他的女儿也会成为军妓,儿子则会成为蛮国最低贱的奴仆……
阿芒在梦中承受不住,哭着醒了过来。她身为一个旁观者,即使在梦中,也被吓得不行。
阿芒拭泪,为什么这个小霸王会是那样铁骨铮铮的一个人啊!她情愿他像当初传回来的消息那边,投敌叛国,当了蛮国的将军,又或者像她想像的那样,他吃不了半点苦,蛮国人一威胁他就立刻成为一个软脚虾,跪下求饶命……这不才是他这种纨绔子弟该有的行为吗?
阿芒白日在凤家书院受了云南王世子的欺负,晚上回来做恶梦的事不知道怎么地就传了出去,还传到了云南王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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