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白堇的脚步停顿在门前, 五指紧扣着自己的提包, 最后一个回身，那看着相当淑女风的包竟然以一种豪迈的样子‘砸’回了桌上。
其实她也不是没和一些唯利是图的小人谈过合作，但那些精明的人在一眼看出你的价值之后，给出的处理方案都很是利落, 也不会去贪你那点蝇头小利, 因为F.A实在太小, 之前也没出过什么能正式舞台的艺人，一些普通的商场或者街边演出, 给的报酬本来就少, 但总也算各取所需。
但真正来和这样一个大节目交涉的时候，白堇听进耳中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吞了数只苍蝇一般恶心。
他们既想要沈延曼为节目创造价值，还想顾好各个公司之间的平衡，只因为她们是小公司，所以面对沈延曼的时候，一点东西也不肯拿出来。
哪有这样欺侮人的道理。
“什么附属条约？”白堇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发挥到极致, 节目组派来的商谈人员心中也不是不明白F.A的委屈和难处，但他的工作就是这样，如果做事还要去问问自己的良心, 那么他将会一事无成。
“是这样的，沈延曼现在的上升趋势很好，其实已经可以接近出道了，但这次的票数也有一定热搜流量刺激的缘故，等网络上这个热度过去, 能不能保持现在这个位置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建议你可以看看我们的这份合约。”
说完，男人有准备的将自己手边的文件夹递给了白堇。
“这上面有我们的合约内容。”
白堇迅速扫了一遍合约内容，面上的皮肤因愤怒而开始变红。
“意思说我签了这个合约，曼曼才可以出道？”
“并不是这样，而是如果出现平票的情况，公司会优先考虑更配合公司工作的艺人。”
白堇冷笑一声，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其实双方心理跟明镜似得，这哪里叫做合约，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货币’，专用来买沈延曼的‘出道位’。
合约内容也写的直白，沈延曼一旦出道，在参团期间，F.A将无权过问D.S安排给她的一切工作，并且工作报酬在原有的四分抽成中，再加上两分。
几乎是要把人给压榨干净的合约。
“这份合约你最好还是去考虑考虑，另外热娱的戏约，如果你这边没有问题的话，节目组会去和沈延曼练习生交涉。”
白堇算是听懂了，这是让她在这个关头连面也不要和沈延曼见，至少，也是等拍了热娱这个戏之后，一步一步，白堇都觉得节目组是打的好算盘。
这一趟对于白堇来说不但是白跑了，甚至还受了一肚子气回来，回公司的时候，连季以玫带的那几个新练习生的问好都没顾过。
“谈得不顺利？”
季以玫安顿好了手下的人，走进了白堇的办公室，那在工作上如铁打一般的女人表情沮丧，从包里拿出一张显然被人□□过多次的合约拍在了季以玫面前，顺便交代了一下今天这一趟的过程结果。
看完合约的季以玫，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种东西他们也好意思拿得出来？”
“有什么做不出的？我今天过去，连人都没让我见。”
季以玫和白堇无言的对视了几分钟，最后季以玫还是无奈的端起手机来，安慰似得拍了拍白堇的肩，徐步走到了窗边，电话几乎是一贴到耳边就通了。
“小姑姑。”
对方的声音听得出心情不错，季以玫语气也没再那么僵硬。
“代旭，我就比你大五岁，不用跟着季昭一块喊我小姑姑。”
“哪能呢，季昭说您是长辈，见到必鞠躬哈腰，有事吩咐万死不辞。”
代旭那吊儿郎当的口气一出来就把季以玫逗笑了，可一想起自己的正事，还是忍不住清了清嗓。
“是这样，我问你一下，季昭前公司的事情有没有收尾？”
“律师把文件整理好过去了，但对方的意思还是要走法律途径，想拖着。”
“不过您要有事啊，还是直说，季昭的烂账不妨碍我做事讨好姑姑。”
“D.S的人有没有联系过你？”季以玫问完，代旭在电话里就笑了。
“我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啊，对了，他们公司二公子喊我打桌球，我没去，总不至于因为这事情来兴师问罪吧。”
“那你把季昭现在经纪人微信推我一下。”季以玫觉得这事没法和代旭聊，她都不懂刚刚自己为什么脑袋不清醒把第一通电话打给了代旭。
“就这啊，小姑姑不请我吃饭？”
“小姑姑穷，去问我大侄子请，别烦小姑姑了。”
季以玫和季昭一样是不喜欢在电话里说废话的，在发现代旭已经快要开始罗里吧嗦的时候，她就抢先一步的把电话给挂了。
“你干嘛。”季昭一推代旭办公室的们，就看见一大男人在戳着手机屏幕玩，忍不住用嫌弃的眼神把他从头看到了脚，接着直接开了他办公室的小冰箱，拿了瓶水出来喝，整个过程熟练的就像在自己家。
“你小姑姑破天荒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不打给我。”季昭咕隆一口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只有些无意义消息在不断跳动的手机。
“你没用呗。”代旭讽刺完季昭，一个水瓶就砸到了他脑袋上。
“小姑姑找你干什么？”季昭嘴里问的是季以玫的事情，可实际上也是怕沈延曼出点什么事情。
要说季以玫和季昭的关系，比季昭和季微彤还有意思，季昭的爷爷季松槐年轻的时候是个有名的风流浪荡子，加上旧社会的思想残余，他老想着一个男人就该三妻四妾，于是背着老婆在外头找了不少外室，季以玫她妈菱清也就是其中一个，那年她就是个电影厂的小明星，被这么个大人物看中，立马就被人给送去了季松槐那。
季以玫她妈穷了半辈子，实在不想受苦，想着跟这么个人也就算了，结果没想到跟了季松槐两年，肚子大了，原配找上门让她把孩子给打了，菱清当时也真不想要这小孩。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还不知道轮不轮得上小三这个排号，这孩子出生问起生父，那也不合适。
但那年季松槐和原配闹得挺狠，原配连同报社媒体抓了季松槐五六个外头养的人，跟着季松槐之后混得风生水起的菱清本就是老派明星中口碑还不错的那种，从前在外头营造的形象也好，结果被季松槐原配这么一闹，直接是逼到了息影。那时候菱清心想，我这么多年没名没份不争不抢换了个这结局，心中膈应得很，干脆和季松槐坦白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去了国外，硬着头皮生下了季以玫。
季以玫从小到大也不过问她爸的事情，直到有年，季松槐直接丢了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男孩来说是自己侄子，那小男孩还叫自己妈三奶奶，这才晓得季家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关系。
真差点把她三观毁了，就是小孩也可怜，跟着她屁股后面叫小姑姑，她才耐心带了这小孩几年。
而当时的那个小男孩，就是现在的季昭。
后来季昭大了，被叫回了国，季以玫没过几年也回去了，但她还是老样子，季家的事情从不过问，哪怕正儿八经原配生的所谓亲姐姐过来闹了她一通，她也只是索性搬了家，不去搭理。
在季家的问题上，她处理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是季松槐给她的那部分资助，她也没傻到退回去，毕竟要不是季松槐掺一脚，菱清前途不可限量，他先毁了她妈一辈子，现在只要他点钱，这算是相当划算的‘生意’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受到从小菱清的影响，季以玫恨透了当年那个把自己妈送给季松槐的电影厂领导，只想开个干干净净的，能够真正帮人实现梦想的娱乐企划公司，这梦想挺天真，但没人说不能实现，因而当她碰见寻求合作伙伴的白堇时，两人一拍即合，筹划起了自己的事业
也是在后来接触这个行业之后，季以玫才发现自己的那个侄子季昭，竟然还在这行混得不错，有模有样。
那会季昭还被明漾控制着，前有狼后有虎，能给季以玫的帮助也有限，本来季以玫是打算在季昭解约后直接签了他，但想想又怕耽误季昭前程，所以两人还是保持着有联系但不紧密的关系。
而季昭送给季以玫的第一份大礼，就是在得知明漾要处理沈延曼之后，把她推荐给了季以玫，随后托人送了这个《出道吧，女孩》的资源过去，托的人，就是现在他的老板代旭，连带着，代旭也认识了季昭口里，心高气傲又令他敬佩的小姑姑。
从沈延曼参加节目之后，季以玫就没再联系过季昭或者代旭了，一方面是知道季昭在处理明漾的遗留问题，一方面也是知道季家那边从季松槐身体出现问题之后就闹了不少内斗，作为这代唯一的男丁，季昭显然成了众矢之的。
只不过季以玫那便宜侄女季微彤干的事情，倒真叫人目瞪口呆，她听她妈妈菱清的小道消息说，那季微彤好像老早就和哪个财阀二代有了婚约，自己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这人跑来当偶像，不怕丑闻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可能有修罗场。
小季没有那么不好呜呜呜，多爱他一点点吧。
这章都在盘关系了，不过挺重要的。感谢在2020-02-20 04:10:02~2020-02-21 03:2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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