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周顾脖子一缩, 显然被季昭的神情与语气吓到, 可他没有反驳，而是垂下头任由他指教。
对圈里大多数男艺人来说，季昭目前的状态是大多数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可以选择的工作, 在各种导演和投资商面前所拥有的话语权, 这一切的一切, 都令周顾对季昭不得不心生敬佩。
沈延曼在一旁看着季昭开始从仪态到台词的说起了周顾，回想起以前的演技课上, 季昭因为偷懒没背台词差点被老师赶出教室, 那会他就是因为足够代入角色，自己乱编一通还过了关。
季昭在演技方面的领悟力，其实挺高的，所以沈延曼也不管他是为什么而来，只竖着耳朵旁听，直到导演建议季昭和沈延曼对上一段台词, 她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起来。
可她也没那个拒绝的权利。
沈延曼说台词前清了清嗓，整个头埋在手捧着的纸质剧本上，上回和季昭的谈话结束得有点荒唐, 内容也并不愉快，加上自己好像还把季昭给打了，这事情不想还没事，一想起来就倍感尴尬。
她努力幻想面前的季昭是个不存在的空气，还算语气饱满的念出了她的那段台词。
“曼曼, 除了台词的演示再加上表情，你和季老师全情投入的演演？”
刚才和周顾搭戏时沈延曼的出色表现导演看在眼里的，这会儿出了点问题，他想当然以为是自己和沈延曼的沟通不到位，于是导演不但好心的出声提醒，他还特地拉着周顾给她和季昭腾了点位置。
这回可好，沈延曼连台词都念不出了。
“导演，我喉咙有点干。”沈延曼捏捏嗓子，没等她再咳两声，导演已经指挥着场务把水给递来了。
沈延曼没了借口，也不敢再拖时间，仓促的喝了水后，仰头对上了季昭的眼。
他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舒缓的面部肌肉和微微上挑的眼角仿佛在告诉沈延曼，她刚刚那些丢脸的行为反而取悦了他。
沈延曼有些胸闷，一切都是从踢季昭的那一脚开始，她对季昭所产生怨恨感就像个黑团子一样越膨胀越大，从前有有意去忽略自己在季昭切断联系后所遭受的巨大打击，但现在那种愤怒卷土重来，且气势磅礴。
这和他为自己做了多少是没关系的。
“曼曼，他拒绝你的时候你的表情不是像欠了钱一样，是受伤，受伤中再带点眷恋。”
导演看着沈延曼的发挥揉了揉眉心。
“不然让她自己发挥看看吧，”
季昭当然能够猜到沈延曼心里的那点想法，但哪怕沈延曼这个模样，季昭都觉得比之前那副见自己彬彬有礼的样子好多了。
他甚至希望沈延曼赶紧报复他泄愤，只要这样能够让她心里的结松一点。
那有朝一日，她总会彻彻底底走出过去。
季昭说完，他之前就被沈延曼踢过的那只腿又突然挨了她一脚。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延曼，她从没有在公众场合失态过，哪怕厌恶他，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报复。
“不喜欢别人就算了，说话有必要那么毒吗？”
沈延曼说完，季昭立马就懂了，哦，台词，公报私仇，沈延曼原来是会这一招的。
“诶，这么演还挺有意思的。”
导演和一旁的周顾搭腔，周顾哭笑着点头，就是脚有点疼。
那一脚下去总觉得不轻。
把自己的情绪全部转移到剧本中的沈延曼比较完美的结束了这段排演，哪怕过程偏离了导演一开始的预想，但效果却十分出人意料，至少在他的眼里，小室这个姑娘的形象有了自己的生命。
后面的拍摄，季昭继续旁观了一个多小时，过程顺利气氛良好，只是沈延曼照模照样去踢周顾的时候，力道还是肉眼可见的轻了不少，就连周顾本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到了中午放饭的时候，他蹲在旁边看看自己又看看季昭，不知道怎么傻乎乎的笑了。
沈延曼对他似乎比对季昭好一点。
季昭下午原定有个广播电台，但推了会显得很奇怪，所以他最多只能赖到午餐左右，走的时候，导演本来是想给他叫个日料外卖请他留下来用餐，但季昭很客气的婉拒了，走前，他又好好的和周顾嘱咐了几句。
“第一演戏的时候很容易走入两个极端，有些人不能入戏，有些人入戏太深，所以注意控制下自己，不要把戏里的情感代入现实。”
周顾对着季昭小鸡啄米般点头，虽然不太弄得明白他话里所指，但还是当金口玉言在听。
季昭最后看了看他的样子，又好笑又嫉妒。
他现在都巴不得自己变成周顾。
“最后合一遍吧。”沈延曼抓着手机，从午餐时间开始起，她已经一个人在这里通过视频和自己的组员远程合了好几遍音，此时才刚刚挂断电话，敲了敲自己酸乏的手臂，她手边只有一块硬邦邦的全麦面包和无糖乌龙茶，临走前去找她的季昭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很瘦很瘦了。
“还要减肥吗？”
季昭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坐下，而沈延曼看着他，第一时间是寻找四周有没有摄像头，确保‘安全’之后，才低头拆起了自己的面包，没有搭理季昭的意思。
“下回能换只脚踢吗？再几脚我就要瘸了。”
季昭说完，沈延曼的目光本能的往她脚上一瞥，季昭也配合的把自己的裤腿往上边拉了拉，一片青紫的淤青贴在脚踝上四指处，沈延曼抿嘴，半响，才沉声说了句“对不起。”
季昭冲她笑了一下，把腿缩了回去。
“你和周顾，网上现在cp还挺火的。”
“网上的人总是这样，选管告诉我，曾经我和戴嫣的cp文还上过贴吧热门推荐。”
沈延曼很不以为意，她很少关注网上消息，能不知道就不知道，自己太容易被那些言论影响了，不如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或者挑些好的评论看，反而不会那么难受。
久而久之，她就像个信息闭塞的村里小姑娘，天天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所以当其余练习生为了那么一两秒的镜头不停串门，自己捆绑cp的时候，沈延曼还是她自己。
“炒cp过头对你现在很不好。”季昭看她走神，以为她想的是周顾的事，语气听上去有些违和。
他那种迫切想和自己拉进距离的愿望写在脸上，沈延曼没有当看不到。
“你的语气像在说和你炒cp才是最好的，季昭，道歉不是这么道的，不是把我和你捆绑在一块，以前的事情就算完了，我们就还能像从前那样成为亲密无间的好伙伴。”
沈延曼的话刚说完，顿了几秒，没再看季昭。
“你和我说的那几件事情，你帮了我，我很谢谢你，但你的做法让我很失望，我以为我曾经和你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是你放弃了我。”
“我知道。”季昭黯然的低下头，像闯了弥天大祸之后不知如何补偿的小孩。
沈延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随后目光落在手机屏幕的时间上，提醒道。
“你还不走吗？等下有人来了会觉得不对劲，还有…下次，别再那么无聊的打听我的事情了，会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坏肚子了，不行了先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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