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中, 梅藏海走到了废弃楼房的建筑之中。
而前面的那个身影却再也不知踪迹。
慢慢的,他开始发现周围的楼房变得有些不同。
他来到了一处窄小的阶梯处,阶梯两边的墙依然十分的破旧, 楼梯的扶手也是锈迹斑斑, 但墙面上却是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楼梯的拐弯处, 或者是楼道旁, 都有或多或少的垃圾。
他开始发现, 这有点像他好多年前去过的泰国的一个地方。
他抬步走近楼梯,看到那些墙上的小广告,发现上面的那些字体真的就是泰文。
甚至从这里仰头往上看, 从楼梯口的缝隙处一直向上望,仿佛还有若有若无的昏暗的灯光, 一闪一闪的,闪烁在这一片黑雾之中。
梅藏海后退一步, 环顾四周,然后前后左右都走了走, 最后回到原处, 彻底探清周围的面貌。
在真正意识到这里的情况后,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手中的佛串不停的囫囵囫囵的转动,此刻若有旁人站在这里, 都能听到那佛传转动的清脆声音仿佛带着不稳定,在这黑暗中显得越加清晰。
佛串的声音不停的响着, 直到佛串声音的速度慢慢恢复正常,再慢慢停下,梅藏海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终日打雁, 今天却被雁啄了眼。”
他抬眼,墨镜下的一双眼睛看向正前方又长又暗的阶梯,这确实已经不是他之前所在的那处废弃建筑。
但现在已经没有后路,他只能继续往前走。
楼道看上去很长,但其实并没有多长,只是处于黑雾之中,你看不见前方,便以为那很长很长。事实上,这就是普通楼房内普通的阶梯,一层楼两条阶梯,十八级就走完一条阶,但每一层楼的铁门都是关得死死的。
他没有想去打开,因为他知道打开了他也最终只会回到原处。
他只随着上面的气息一直往上走,并且默默的数着,他一共走了多少层。
他可能是想这条楼梯也许会永远走不完,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只走到了第7层就停了下来。
眼前的铁门终于是开着的了,虽然只开了一个手掌的距离,但确实是开着的。
而他在楼下时看到的那
道一闪一闪的灯光,就是从这里来的。
他手指转了转手上的佛珠,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一股年久失修,潮湿又腐烂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里面的走廊同样狭窄,而且湿哒哒的,有一股十分阴寒的气息,冷不丁的一脚踩下去,竟然踩到了一滩水渍,好像天花板还是墙壁哪里在漏水。
才这么一想,他的耳畔就真的突然传来了“滴答”的落水声。
这声音响得十分的突兀,因为太近了,那滴水之处好像就是在他的头顶或者身侧。
他当然不怕这些,这种花样他除邪祟的时候见得多了。
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但却忽然之间脚步一停。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是,这应该是,他曾经处理过的一桩灵异事件的地方。
但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是他才出山门,跟唐凌差不多年纪时,随家人去泰国,遇到的一桩事。
那桩事他脑海中翻不起丁点花浪,要不是此刻他就站在这里,他根本想不起来。因为那就是一桩普通的邪灵作祟事件,而在事件里面作恶的那只恶灵,也被他最后打的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而这样的邪祟,他这些年来除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并没有什么特殊,那只恶灵也并不厉害,至少在他这里并不算什么,所以更加泯灭在记忆的长河。
所以现在他为什么会重新回到这里
梅藏海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指望他因这种小事受到影响吗
那他或许是看重了这片黑雾,梅藏海手指转动了两下佛珠,听着耳旁的滴答声,如此想到。
然后继续往前走,直接走向当年除祟的那间屋子。
他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梅藏海顿时顿在了当场。
因为眼前的画面和他想象中的画面不同。
里面没有什么恶灵,也不像当年他来时那样安静阴森。
这仿佛就是一间正常的屋子,屋里开着灯,墙上挂着全家福的相片,屋子里还通着暖气,一下子就驱散了外面深入骨髓的寒意,茶几上还摆着水,应该是厨房的位置还有“呜呜呜”的烧水的声音。
那些黑雾也没有进来。
还有那只黑猫也是,但是不见那个抱着黑猫的小丫头。
那只
黑猫站在左边的房间门口,不停的扒拉着房门,它那尖锐的小爪子往那门上不停的抓出刺耳的声音。
梅藏海挑了挑眉,走上前去,再次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寝室,他早就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他还能看到房间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不,确切的说,应该说是一个男人,一个女孩。
他认出来了,那个男人是当初哭着求他除祟的屋子男主人,而那个女孩,就是那只作恶的邪祟。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年纪这么小,才十四,还是十三
已经变成邪祟的恶灵面容已经狰狞,已经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他自然也看不出她多少岁,他也不关注这个,他只负责把邪祟除了就行了。
他大概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幕,是那个女孩死后成怨的因果。
是的,他并没有了解其中的细节,里面发生的故事,都说了他不在意那个,邪祟既已成,就不该留在人间。
虽然说的有点冠冕堂皇,但事实就是如此。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看到那个女孩被绑在床边坐着,绳子的两头就挂在床头,双腿伸平在地板上。
女孩头发很长,但却被那男人揪着,她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黑色的裙子,那是泰国学校最普遍的校服款式,只是此时对方上半身的那件白色校服上,沾满了红色的血。
那血是从女孩儿的嘴巴里,脸颊上流下来的。而对方的脸上,眼睛和嘴巴都肿了,尤其她的右脸处,还被刀子划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刀痕。
那个女孩在哭叫着那个男人爸爸。
梅藏海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客厅里的全家福,是,里面有一个更小一点的女孩,才七八岁的模样,和房间里的女孩有些像。
而在女孩的后方,站着一男一女,都挂着特别灿烂的笑容。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这一幕,那照片里男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虚假。
梅藏海又重新回过头来,见那个女孩儿一边叫着爸爸,一边哭着,一边发出痛苦的哭喊。
“婊子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婊子”那个男人用泰国话如此愤怒的喊道。
说着,男人伸手愤怒的揪起了女孩儿那
又长又黑的头发,逼得女孩儿的头往上仰,再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脸上,又抓着女孩的脑袋往床板上磕,磕完女孩的头垂了下去,男人又再继续一脚一脚的猛踢女孩的肚子。
踢一脚,女孩嘴巴里头流出一滩血水,踢一脚,嘴巴里流出一滩血水。
直到踢累了,男人走出房门,越过梅藏海走到客厅,端起了茶几上的那杯水,一口灌下,才再次走回,继续发疯的踢打女孩。
最后,他看到气喘吁吁的男人抽出了皮带,解开了裤子。
梅藏海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举起了一张符,念出了一道咒,符纸很快烧出了红色的火焰,他将符纸朝房间里丢了出去。
男人和女孩儿都被烧了起来,整个房间都被烧了起来,但是男人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
老道士发现自己走在了酷热难挡的大街上,虽然是夜晚,但是周围特别的热,像是有火在烤一样,他不由拿起袖子使劲的往脸上扇了扇。两边宽宽的马路上没几个人,而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跟他一起走着,那人一边走一边对他道“真热啊”
“是好热”老道士不由附合。
“哟,你死的这么早啊臭道士”忽然旁边走过一个人冲他叫道。
老道士一听这话立刻破口大骂“谁死了你他娘的再说一句,你说谁死了”
“你呀”一直走在他旁边的那人道,手里甩着袖子在给自己扇风,“他没说错啊,你不是早死了吗”
老道士转过头,这下子才看清楚身边那人的脸,愣住。
那是一张跟他一样的脸,满脸的皱纹和灰斑,连身上穿的道袍都是和他一样的,黄色的道袍。
他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身上的道袍,这一看却看到自己身上的道袍,是青色的。
“你想不起来了”那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一脸皱纹和灰斑的那人斜着拿着眼睛看他,不停的拿着袖子扇着风,“要不让我来给你回忆回忆”让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让然后不待他回应,便嘻嘻的笑道,“29岁,你个臭小道士29岁就死了,白白的抢别人的寿命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样,身体老得太快了,又想抢人家宝贝”
老道
士大惊失色“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我不就是你吗”
“ 屁你个邪遂别蒙老子,别以为顶着老子的样子就”
那人却又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呵斥“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看看你自己。”
老道士听了这话,一愣,立刻左右四顾,很快看到了不远处摆在路边的一面镜子,冲了过去,然后看到了里面的那个人。
一个青年道士。
“我是你师兄啊,被你抢走寿命的第1个人,你想起来没”
“啧”
肖寒看着眼前的场景,嘴里叼着烟不由发出了嘲讽的啧啧声。
又玩这一手。
虽然上次他是吃了亏。
他看了一眼眼前熟悉的门牌号,将烟头取下,扔在脚下踩灭,又伸出手扇了扇,散走周围的烟味。
等确定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衣,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用手指梳了梳头发,挑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早知道还能遇到这种状况,就刮一刮胡子了。”
嘟囔完这一句,他才收了镜子,不耐烦的按响了门铃声。
“妈我回来了你儿子我回来了,赶紧来开门啊”
他一边拍一边大叫,拍的左邻右舍都传来了骂人的叫声。
他立刻就不客气的大声的骂了回去,骂完继续像震雷一样的拍门。
“啧,弄得真像,一样的叫半天都不来开门。”
于是他只好自己掏出莫名其妙出现在身上的钥匙,拿出来插入锁孔,打开了门。
“哎哟妈,您坐着呢,怎么不给你儿子开门啊”
眼前漆黑一片的客厅里,只有电视开着,发出乱七八糟的吵闹的声音,而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有一个胖胖的妇人坐着,背后靠着一个垫被枕头,低着头再打手上的毛衣。
肖寒看了一眼妇人所坐的沙发旁边,光线不甚明亮的窗户,叹了一口气,下一秒便顺手将灯打开,并道“打毛衣就把灯开着,眼镜坏了怎么办”
听到他这句话,沙发上的妇人才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没好气的叫道“回来了,吃东西没有”
“没呢”他笑道。
那妇人这才站起身来,将毛衣
扔在沙发上,丢下一句,“坐着等着”便走向了厨房。
他笑了笑
好吧,再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虽然知道是假的,他一样还会走进来。
简直是有受虐心态。
想着,他伸手捏了捏鼻梁,止住眼眶里的那点生理反应,大步的走到了沙发旁坐下,冲厨房那边喊道“妈,琴琴呢”
其实他知道,是去接孩子。
“接孩子去了你看你这个做爹的,孩子几点下课都不知道,尽让琴琴一天辛苦,你那警局的事情一天就做不完了吗今天倒是早回来了,待会儿不会又吃饭吃到一半跑出去了吧”
“不会,今天绝对不会”他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今天不会也没用,到时候琴琴直接接孩子去孩外婆家了,不然你以为现在有你吃的”
“我知道。”他伸出手拿起了沙发旁边的柜台上摆放的相片,看着照片里面小小的男孩女孩,还有温柔的妻子,满头灰白的老妈,仔仔细细的来回抚摸,含笑着喃喃的重复“我知道”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丝苦味。
很快,菜摆出来了。
“吃你妈我就一辈子劳碌命伺候你”
“嗯”
莫颜吹着笛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终于被痛醒的向云豪不停的挣扎翻腾,身体弯成一个弓,发出刺耳又痛苦的哀嚎。
少年也醒了起来,不过他无法做什么,他被她的藤蔓绑着,都绑在一旁的树上。
托她的福,对方并没有陷入黑雾中的境中去,虽然对方抿着嘴唇不喊不叫,但看上去也并没有要感谢她的样子。
就只是阴郁的盯着她,盯着她,目光又凶又狠,像野地里的狼狗,想要把她牢牢记住,好等来日把她撕个粉碎一样
噗的一声,向云豪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颗红色的肉瘤,完全不同于在乱葬岗时文国邦那颗黑色的肉瘤,只是同样恶心。
吐出来那颗肉瘤后,那向云豪便如同那时的文国邦一般,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莫颜这才将笛子从嘴边移开,然后转过头,看着从黑雾中走出来的那道纤细的人影,看着对方怀里抱着的猫,她不由抽空想到,她的猫不是
应该在租房大楼,被阿青伺候着吗
怎么被她抱着,在这里
然后她又抬眼看向来人,看来她不用再回去跑一趟了。
一切今晚就可以结束。
“颜颜”眼前的人影冲她喊道。
“阿桑。”她也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阿桑笑了笑,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猫,然后转头看身后走出来的乌灵。
乌灵走出来后,冲着莫颜挥了挥手,甜甜的叫了一声“颜姐姐”。对方没有问她怎么跟阿桑一起走出来不意外,也没有问她自己抓向云豪干什么,只叫完之后,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阿桑,便默默地走到向云豪身边,一点也不嫌弃地伸出了漂亮的芊芊细手,捡起了那颗肉瘤。
捡起那颗肉瘤后,她又看了一眼莫颜和阿桑,见两人都没有说话,莫颜也没有对她这举动说什么,便撇了撇嘴,再次默默的伸出另一只手,揪着向云豪的衣服将其拎起,拎着拖着走进了黑雾之中。
等乌灵拎着向云豪消失后,阿桑才又回过头来,看向她道“你也是叫颜颜对吗”
“嗯。”莫颜点了点头,然后道“但是我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你也可以把我当做那个颜颜,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要跟我回去吗”
对方笑了笑,低下了头揉猫,像是半点不关心的传来声音“回哪儿”
“大山。”莫颜道。
阿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莫颜“为什么”
“我要陪着我姐姐。”
“那你的阿爸呢”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道,“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她带不走阿桑。
莫颜叹了一口气,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要她来硬的也不可能,因为她也干不过她。
毕竟是这局游戏的boss。
但她还是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问道“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嗯。”
游戏提示,游戏玩家个人任务失败,现开启游戏结果倒计时,十、九
莫颜勾出无奈的笑容“好吧,那我走了,再见,阿桑。”
阿桑抬起头来,定定看着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忽地展颜一笑,动了动唇瓣,轻声道“很高兴认识你,再见,颜颜。”
她挥了挥手,双手松开了她的猫。
“我姐姐很喜欢它,所以我让它多陪了我姐姐一阵,多谢。”
“不客气。”莫颜再次叹了一口气。
“再见”她再次道。
“再见”
一
结束了,一切顺利,任务失败。
叮咚,恭喜玩家获得阴字技能,黑色的幻境,技能详细,等待玩家自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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