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庄园门口的时候,小霍尔便顿住了脚步, 似乎并不打算靠近。
魏肖农见状, 主动说道:“天色也不早了,送到这就行了。你们快早点回去吧。”
男人脸色微微有些缓和, 也冲众人点了点头, “那就在这分开吧。夜里岛上会起浓雾, 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别乱跑。”
众人闻言皆是心里一怔。
——又是这个事。
“岛上起雾,夜里别出门。”
再多听几次, 他们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小霍尔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竟然让他们动了这种心思, 他现在只想趁着夜还没深赶紧回去。
“我们就先走了。”
男人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捞起小安妮掉头就走。
后者原本还想和明歌好好道个别的,这下也只能趴在她爹肩膀上, 冲明歌挥了挥手。
“姐姐有空再来镇上玩!”
明歌点点头, 也跟她挥了挥手, 答应地十分爽快。
看目前这个形式, 他们肯定是要再去几趟镇上的。
目送着两人离开, 几人这才转过身往庄园里走。
“走吧, 我们也赶紧回去。”
大门口的喷泉依旧孜孜不倦地运行着,一时间整个庄园里安静地只能听见虫鸣和水声。
庄园里早早地就亮起了路灯。
暖黄色的灯光在夜空中氤氲着, 驱散了夜里最后一丝不安。
一想到等下就可以讨论情报了,崔鸣有些遏制不住的激动。他本来就是个不太藏得住话的人,这一路走回来可把他憋得难受极了。
“走走走,赶紧回去。”
一行人快步走回三号房,正打算摁下门铃, 门就直接开了。
殷雅芙从门后探出身子。
“刚刚看到人影就在想会不会是你们。等了你们好久,终于回来了。”
她侧开身子给众人让路,“快进屋吧。”
“回来了?”印海的声音从房间里飘出来,紧接着她便抱着一叠报纸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回来的正好,我们这边刚刚把资料整理出来。不差不知道,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个庄园以前是干什么的……”
崔鸣兴冲冲地打断她,“查到东西了?正好,我们这边也有进展!”
众人对视一眼,魏肖农无奈地站出来将崔鸣给摁了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去客厅开会吧。”
殷雅芙举手问:“那现在要把秦大勇抬出来吗?还是换个人进去守着?”
卢林平:“我进去守着吧。”
他嘴笨,反正今天出去这一趟,有其他几个人在也能说得七七八八了。
魏肖农:“今天一天,秦大勇那没出什么事吧?”
殷雅芙:“没呢。我们一直盯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人一直没醒过来。”
明歌:“你们检查过他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殷雅芙一愣,这个倒真没有。
她们守了大半天,秦大勇一直没什么反应,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两人也就下意识地以为没什么事。
明歌从她的眼神当中读懂了,当即道:“我进去看看。”
说完她便直接进了房间。
上午救人的时候秦大勇是直接脱了上衣下水的,他之前说要回来换衣服,但实际上根本动都没动。
下午印海和殷雅芙两个女生守着他的时候,只是怕他着凉顺手搭了个薄被而已,本质上依旧是个光膀子。
卢林平本来想着小姑娘脸皮薄,换成他这个大男人来照顾的话方便一些,结果没想到他刚走进房间,明歌就跟着走进了,直接把被子掀了。
“你……”卢林平被她这流.氓一样的举动吓了一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明歌就着正面打量了一会,又扳着他的脑袋看了看耳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正好卢林平就在旁边,明歌直接不客气地招呼道:“搭把手,把他翻个身。”
“……”卢林平沉默半瞬,默默地帮她把人翻了个身。
秦大勇不省人事地仍他们摆弄,一个翻身趴在床上,后背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卢林平:“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话还没说完,明歌突然说:“把裤子扒了看看。”
卢林平一口气哽在喉咙上,差点没咽下去。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明歌一脸疑惑。难道“尸检”还分男女吗?
门外的印海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副本,估计根本就没想到那方面去。
印海:“那个,明歌……”
魏肖农站了出来,“要不我来吧。”
他直接走进卧室,笑着对明歌说道:“你们几个女孩子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吧。”
听他这么一说,明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无奈,真出了事的时候哪来得及顾忌什么性别。而且只是脱掉最外面那一件而已,又不是全部扒光……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她再坚持留下来只会显得尴尬。明歌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给魏肖农让出了地方。
“那就麻烦你了。”
明歌退出房间,只剩魏肖农和卢林平两个人在里面。
崔鸣挠挠头,咋舌道,“你也太……”
明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者立马闭嘴,“我什么都没说。”
明歌转头看向印海,“你刚才说庄园以前怎么了?”
印海朝茶几上那几张报纸努嘴:“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庄园以前的事——不过,是不是等他们出来了之后一起讨论比较好?”
崔鸣激动地接过话茬:“那就先让我来说!”
憋了一路,可把他给难受死了!
明歌不置可否地走到茶几边上拿起了报纸翻阅,那头的崔鸣则兴致勃勃地和两人讲起了他们今天的遭遇。
当然,提及神像的时候,他全部换成了“面具”。
“海祝日?那是什么节日?”
“唔,有点像盂兰盆节——七月半?这么说应该能理解吧?”
殷雅芙眨眨眼,戚戚道:“七月半我倒是知道。但是那不是……”鬼节么?
崔鸣挠头,“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我感觉他们搞得跟过年一样。”
印海插嘴问:“究竟是怎么说的?”
“你让我捋一捋啊——就,传说中人死后灵魂不散蛰居大海。久而久之,化作……咳咳(神灵),守护大海和小岛。”
“据说很多年前灾害肆虐,发洪水啊刮台风之类的,周围的那些岛屿都相继沉没,最后只有这座岛留了下来,于是就被称为神迹岛。”
“从那以后,每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岛上的人就会庆祝海祝日。家家户户都会做纸轿船来盛放贡品。”
“一大家子人抬着纸轿船在绕着小岛走一圈,最后把纸船放下来送进海里。意欲让先人乘坐,前往极乐世界。”
“如果近十年家族里有人去世的话,他们还会把照片也贴在船上,类似于“此人专座”的那种,这样死去的亲眷才有船可乘。”
印海哦了一声,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查到的资料。
她若无其事地问:“那如果是那些超过了年份却没乘船、或者说根本不是这个岛上的、意外死亡的人呢?”
殷雅芙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了搓,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她干笑道:“……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不用这么较真吧……”
“怎么会。”
崔鸣有心想吓一吓她,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传说既然存在,尤其还是在副本里,那肯定都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要是真有这种事的话,那些人既吃不了贡品又没法乘船,那肯定——”
他突然森森桀笑:“就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咯!”
“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房间里的灯忽然闪了一下。殷雅芙吓得直接叫了起来!
灯一黑一亮,崔鸣正想嘲笑她呢,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强烈的危机意识使他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但仍旧没能逃开。
一把长刀直接扫过来,崔鸣的衣服上顿时就豁了一个大口子,他要是再慢上那么一步,这会估计就没气了。
印海:“崔鸣!你吓她干什么!”
崔鸣:“我我我我就开个玩笑啊!”
明歌:“……”
明歌觉得崔鸣纯粹就是欠的,明知道殷雅芙神经纤细,还故意说这种话来吓她。
不过……真的只是玩笑吗?
她抬头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吊灯,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么回事?刚才什么情况?”魏肖农推开房门,刚才不仅仅是客厅里的灯闪了,房间里也是一样。
然后还听到了殷雅芙的惨叫。
崔鸣顿时脸都苦了,“……没事,就开了个玩笑。好像把她给吓到了。”
魏肖农盯着他看了半天,欲言又止。
崔鸣也尴尬,他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殷雅芙反应这么大——
不过说来也巧,怎么这灯早不闪晚不闪,偏偏就在刚才跳了呢?这岛上连神像都有了,难不成真的有鬼?
崔鸣心下一惊,不会真让自己给说中了吧?
印海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去给人家道歉。”
殷雅芙的刀可还在手里握着呢!
然而自己闯的祸,说什么也得哄好了。崔鸣摸摸鼻子,正准备硬着头皮凑上去,殷雅芙就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大刀明晃晃的。
殷雅芙哆哆嗦嗦地举起刀挡在自己面前:“我、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崔鸣:“……”
“你听我解释,就随便开的玩笑而已。刚才那灯估计就是线路老化,没你想得那么……”
他话还没说完,书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给他们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纸轿船的设定来自于日本长崎的特色习俗:精灵流
家中有了去世的亲人后第一个盂兰盆节,会用灯笼和纸花装饰精灵船并放满亲人喜爱的物品。意欲让先人的灵魂乘坐,然后放船入河流漂流,以此寄托哀思,将先人送入西方极乐。青壮年在前面抬轿,女眷在后面放炮,全城的人一起,一路走一路放炮然后汇集在长崎最大的码头“大波止”,将纸船流放。
我印象当中是要贴照片的。一个大家族一起行动,想象一下,一艘灵船上贴满了黑白照……
当时我还追出去看了好久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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