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果然看见明歌一进屋就直接扎进了书房。
她追上去问, “你找什么呢?”
听见印海的声音, 明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她走出去没多久就听见了脚步声,知道她们跟着过来了。
明歌头也不回地问:“你之前在哪翻出来的报纸?”
每个房间里的藏书应该都差不多, 报纸这种本来就是批量生产的东西更是差不到哪去。
按这个思路, 之前印海他们在秦大勇房里找得到的书, 这里应该也能找到才对。
“啊,你要找什么报纸?”印海下意识地推了一下眼镜,数据库再次浮现在眼前。
“讲了灾害的那几期, 尤其是十三年前发洪水的那一次。”
她顿了顿, “如果要是能找到有关神迹岛历史的书就更好了。”
“神迹岛的历史啊……”印海回忆了一下,她似乎还真看见过类似的书。不过当时觉得不怎么重要, 就没有记录下来。
“我找找看。”
印海走到书柜旁边跟着一起翻找, 没过多久便从角落里扒拉出一本书。
“虽然每间房放的地方不太一样, 但大致位置还是差不多的……”
印海翻出来的是一本类似于县志的那种书, 看起来像是自制的那种。
“不过, 你要这本书干什么?”
“稍微确认一下。”
明歌从印海手里接过书随便翻了两下, 同时冲她说道,“临摹下来的那副画在谁那里?殷雅芙?”
“在魏肖农那。”
她话音刚落, 就听见窗口处传来一阵动静,魏肖农从那翻了进来。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查出什么了?”
魏肖农把从床底临摹下来的那副画掏出来递给明歌,正色道:“我跟他们说我回去整理资料了,时间不多, 你长话短说就行。”
“行。”
明歌也不含糊。
她一边翻书,一面把自己从贝壳里找到的那封信也拿了出来。
之前找到线索之后,几人又是忙着临摹又是忙着往十二号楼那边跑,因此她也就只是粗略地提了一回,没来得及将信里面的内容跟众人分享。
“这是我从贝壳里找到的那封手书,看起来应该是某份遗稿。你们可以先看看。”
魏肖农刚准备伸手从明歌手里拿过信纸,却被印海给中途截了胡。
“我看东西快,你稍微等等。”
魏肖农哂笑一声,也懒得和她争。
前者看似一目十行地扫完,实则是将文字全部扫进了自己的数据库里。
“这上面说,他是受邀来调查人口失踪案的?”
明歌从贝壳里找出来也就只有三张纸而已,其中还有一张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丢了小半张,边缘全都是风化腐朽的痕迹。
印海扫面完之后,就转手递给了魏肖农。
明歌:“对,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应该是在庄园修建起来之前。”
印海:“我看到了,他里面写当地人正在准备筹建一座旅游庄园。”
魏肖农还在看第一页,瞥见某个词的时候他明显顿了一下:“矿工失踪案。”
“是说的周围海域的那几个水下矿洞吧?”
虽然神话传说中,神迹岛周围的岛屿都相继沉没,最后只剩下了它一座岛屿,但实际上,在神迹岛附近的海域里仍旧能够发现当年那些岛屿的踪迹。
“你知道?”
“印海找到的那本母猪产后护理里面有写。”
印海:“……是日记,谢谢。”
“找到了,岛志里面也有介绍。”
明歌正巧翻到了有关开采水下矿洞的记录,一目十行地读了下去。
上个世纪,人们在神迹岛周围的海域里发现了大型的天然矿洞,很多想发财的人纷纷把主意打到了水下矿洞上面。
其中神迹岛因为地理位置关键,就成了当时的一个中转点。
而神迹岛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慢慢转型想要做旅游服务开发,脱贫致富的。
然而因为当时的开采条件太过艰险,技术设备都跟不上,各大公司前后派了不少矿工过来,最后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折了在了海里。
不少企业家觉得晦气,灰溜溜地退出,但也有人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便雇了手稿的原主人来调查此事。
当时因为水下矿洞的开采计划陆续泡汤,神迹岛便把建设重心都放到了旅游开发上来。
那人便以游客的身份潜了进来,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一点苗头。
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庄园,当时只是几间租给游客的小屋子,第二年又才在小屋的基础上拓展了庄园。
这也是为什么明歌能在房子的范围内把东西给挖出来的原因。
为了调查失踪案,他足足在岛上待了有小半年的时间,白天装作写生的画家,晚上则四处奔走查看。
一开始他还记着村民的警告,不要在深夜时去到海边。
但随着时间久了之后,他发现其实一点事情都没有,也就渐渐地没那么上心了。
直到他有一天晚上,遇见了大雾。
魏肖农快速扫过,“我能感觉到我在不停地往前走,水漫过了我的脚背、小腿,并且正在一点一点地继续上涨。”
“我猜我应该正在往海里走,但是我却根本停不下来——或者说,我想停,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从我的指令。”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在梦里看着另一个自己似的。我想提醒“我”很危险,我想叫“我”停下来,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
“直到水漫过我的脖颈,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魏肖农读完顿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和秦大勇说的有点像?”
明歌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虽说从字面意思来看,似乎是有些差别。一个是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一个被什么东西困住无法行动。
但仔细回想一下,两件事情之间有不少的相似之处。
“不仅仅是他,还有崔鸣。”明歌意有所指,“你接着往下看。”
魏肖农接着往下读,“我以为我会死,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很快又醒了过来。救我的人说,他们早上赶潮的时候在沙滩上发现了我。”
“休养了一两天之后,我继续调查,但很快我就发现,我的记忆似乎出了偏差……”
手稿写到这就没了。
下面一部分的内容就仿佛是被谁撕掉了一样,只能从碎片里看出零星几个词。
“控制”、“记下”、“发现”、“藏起来”……
魏肖农心猜:难道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特意记录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够解释地清楚了。
明歌提醒他:“你再再看看你那份。”
那份从吊灯里拿出来的信一直收在魏肖农那,闻言他连忙把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份写于两年前的遗书,报道中的急性传染病正是从九号房里传出来的,这封遗书说不定就是当事人所写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病的原因,对方写出来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像是不停地在颤抖。
里面说了很多问候亲人的话,魏肖农直接跳过了;而后面则又写的是遗书主人的自述。
他不停地说自己好像丢了一段记忆,然后又说自己想要洗澡,哪怕他身上都泡肿了,却仍旧控制不住那种欲.望。
……
前半部分还好,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的逻辑和思维都还是很正常的。
但到了后面,内容就开始乱了起来,跳跃性很大,甚至连用词都变得奇奇怪怪的,左一句右一句地根本就读不通,像是个疯子写的一样。
然而此时魏肖农心中已经隐约有了想法,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后,他发现之前存疑的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明歌问魏肖农,“你还记得崔鸣的死状吗?”
魏肖农垂眸,“记得,怎么不记得?”
一面冲着水池奋力前进,一面咬紧牙关五官狰狞地逼迫自己想要逃离,最后不得不选择用一把匕首来制止自己的行为。
——而发生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他想喝水。
电光石火间,魏肖农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那里面有问题?”
一个“水”字差点脱口而出,魏肖农紧急刹车,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虽说喝的水有些牵强,但泳池温泉和海里的水却是真的可以杀死人的。
如果真是水有问题的话,那它肯定是违禁词,魏肖农留了个心眼儿,立马改了口。
印海:“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池子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啊。”
海里不好说,温泉印海也没看过,但屋子门口的那个游泳池,她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如果不是身处副本的话,她都想下去玩玩看了。
明歌“啪”地一声合上书,忽然凑近印海,瞳孔中倒映出对方的面容,眼神格外地认真。
她一字一句地问:“那万一它本身就是寻常人看、不、见的那些东西呢?”
印海被她那语气吓得一机灵,冷不丁地冒了一身冷汗。
“你开玩笑呢吧……”
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一瞬间,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
印海神色微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
魏肖农忽然握起拳头放在唇边:“咳咳。”
印海明显顿了一下,她咽了一口唾沫,在明歌的眼神里把那个字给吞了回去。
“那什么、咳咳……鬼?”
水鬼。
又叫替死鬼。
通常指因为各种原因含冤溺亡,最后被困在水里不能投胎也不能消亡,只能通过找替死鬼的方式来获得新生。
很显然,水就是他们夺取生命的媒介。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写着写着,风把门吹开了,吓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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