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的有些不太真切。嘈杂的环境和尖叫声浪,刺的温言阮头皮发麻。
毕竟是只见过两面的人,她也不能及时辨认出男人的声音,春水灌进了耳蜗,舒服且没有攻击性,和煦温暖如凌晨四点的海棠花溢满了鼻息。
“我是郑号锡,今天上午我们见过的。”
郑号锡?
比起外貌,好像细节处的绅士体贴,眼神里的温柔包容,品格的圆滑坚毅,还有…成熟的男性魅力,更让人印象深刻。
“怎么了,郑先生?”
温言阮的心思除非她有意为之,否则旁人实在是难以窥见一二。她向来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看不出真实情绪。也就是这样,才完美的不似凡人,喜悲难辨。
“温小姐,西西它…”
郑号锡看着小肥啾绿豆般的小眼睛。也就是这无辜的眼神,萌萌哒的小家伙,弄的他过不了安检。
“它又在我这。”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也要听。
小肥啾扑腾着翅膀飞到郑号锡肩膀上安家,小脑袋还努力凑到他耳旁。
温言阮转头看着自己的敞开的窗户。少有的无奈涌上来心头。
“您在哪?”
温言阮听着喧哗的人声,猜测着郑号锡所处的环境。
“我在机场。”
“您几点的飞机?”
温言阮估算着时间,抬手看了眼时间。
“大概十五分钟后。”
来不及了,温言阮也无意耽误郑号锡时间。
“郑先生,五分钟之后,会有人来找您。”
温言阮就这么不慌不忙的疏离又礼貌的抛下这句话。礼貌的问郑号锡还有什么事,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就依旧用温和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调,结束了这次通话。
五分钟,不,应该说三分钟之后,文质彬彬的青年男人,已经站在了郑号锡面前。这也让他不得不感叹一句,特权阶级啊…
带着对特权阶级的感叹,郑号锡回了国。心里的一丝波澜,也因为这巨大的鸿沟,了无痕迹。
反正不会再见面了…
随着飞机驶离地面,郑号锡带着并不舒服的感觉拉下了眼罩,闭目养生。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
“温组,你的调令下来了。”
冯宇拿着牛皮纸袋放在了桌上。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也没点动静。”
动静嘛…还是有的,只是明面上的平静而已,内里的暗潮汹涌,也只有局中人知道了。
“李茜。”
党派斗争进入白热化。李王两家势如水火,温家只忠于国家人民,从不站队。温言阮开罪李茜,无意中温家天平就向王家倾斜。
暂避锋芒。这是温父的原话。
不卷入斗争的唯一方式唯有退。
温言阮也不例外,没人可以改变温家立场。
冯宇也不是没有政治敏感的傻瓜,否则也站不到这一步。光凭“李茜”二字,就可以窥见一斑。
温言阮拆开牛皮纸袋缠绕的白色棉线。从中抽出任命书——华国驻韩大使馆公使衔参赞。温言阮卸任之后的职务。
明降暗升,温家人也不会让自己吃亏。暂避锋芒并不代表温家可以随意拿捏。
从驻联合国代表团国家关系组组长,联合国大会第三委员会委员,到驻韩公使衔参赞,看起来好像是降职,实际上联合国刷资历镀金是很不错,但其实它并没有实权。
名义上世界上最高的职务应该是联合国秘书长,但实际上…如果可以做国家首脑,谁会选联合国秘书长?
联合国签订的公约就一定要遵守吗?还真不这么回事儿。
某个世界警察国家屡次违约,蓄意拖欠会费高达几亿美元,动辄拿会费影响、甚至要挟联合国正常运作,通过“钱袋子的力量”向联合国施压,意图左右其改革和决策处处顺着自己心意。
吃相还真的挺难看。
更何况,公使衔参赞的职位仅次于大使,高于一般参赞。在大使离职或不能履行职务时,设有公使衔参赞或政务参赞的使馆,首先由他们履行临时代办职务。
和军人有军衔一样,外交人员也有外交衔,共分为七级:大使,公使,参赞,一,二,三秘,还有随员。
温言阮此次任命属于三级副司级大使,享有外交特权与豁免。
总的来说,是没吃亏。
“下个月你就过去?”
冯宇敲了敲桌面,让温言阮回神。
“交接工作先做好。我卸任之后谁上任?”
温言阮收起了任命书。
“还能是谁?”
冯宇朝李茜办公桌摆摆头,功夫还是没练到家,面上不由的带出了几分不屑。
“那位呗!”
“冯宇。”
温言阮没多说些什么,只不赞成的轻轻摇了摇头。
“慎言。”
温言阮可以不怵李茜身后的李家,但冯宇不行。他没有优越的家世护航,一步步升到现在,并不容易。李家人是斗筲之辈,向来锱铢必较,李茜看着柔柔弱弱,但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要是这些被李茜听到,怕是多少有点影响。
“我明白。”
冯宇眨了眨眼睛轻笑。
“祝你前程似锦。”
“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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