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操蛋的人生

    “泰勒·泰迪特！”

    伴随着尖利叫声响起的，是“嘭嘭嘭”的大力敲门声。

    “泰勒！你到底好了没有！再给你一分钟，不出来就滚蛋吧！”

    窄小的空间里，金发小姑娘无声地叹了口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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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勒·泰迪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重生，就像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一天“重操旧业”，站在舞台上扮演别人的一生——尽管这个舞台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舞台”，但究其根本，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虚假的、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还得从泰迪特先生留下来的那家剧院说起。

    剧院名字很普通，“The Little Dream”，小梦想。

    除了听起来不太霸气，似乎也没什么其他槽点。

    何况，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嘛！就算是曾经的商业大佬，泰迪特先生毕竟也是年轻过的，还不兴人家有过点不靠谱的梦想吗？——泰勒已经完全忽略了当她知道这位叱咤华尔街的金融大佬最初的梦想其实是成为一名演员，那时的她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百老汇大道上分布着为数众多的剧院，美国戏剧市场早已被这几十家剧院瓜分得分毫不剩，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小的“The Little Dream”还能存活至今，不得不说泰迪特先生除了有先见之明外，还有着相当毒辣的识人眼光——剧院经理安东尼奥·汤普森先生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经理人，作为一家开设在53街、勉强能和“内百老汇”搭上边的小剧院，汤普森先生能独树一帜地几十年坚持同一个题材的音乐剧，并且能从众多经典的、热门的、商业化的剧目中脱颖而出，不仅能够维持剧场营收平衡，甚至偶尔还能赚点小钱，这实在是一种很难得的本事。

    泰勒顺着泰迪特先生留下的地址找到这家“小梦想”剧院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段一般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在外头乱逛，尤其是在烈日炎炎的盛夏——汤普森先生似乎非常繁忙，在接到她的电话后几乎没有时间和她多说些什么，直接就告诉了她时间地点——“周三下午三点半，剧院门口见。”

    真不愧是金牌经理人呢——泰勒想起自己在网上查到的这位先生曾经的事迹，心中敬佩不已——连她的来意都不知道，只听了一句“您好，我是泰勒·泰迪特”，就明白了一切——她就欣赏这么言简意赅的人！

    然后，她见到了汤普森先生。

    然而，在见到这位先生的第一眼，泰勒心中就产生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特别是他那双眯起的眼中透露出来的那令人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打量，让她更加警惕起来——按照她前世的经验来看，一般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接下来等待着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会跳舞吗？”这是汤普森先生对泰勒所说的第一句话。完全没有寒暄的意思，他甚至没有意思性地问候一下那对早已前往天国的泰迪特夫妇，谈话方式那叫一个简单粗暴单刀直入——泰勒非常怀疑是不是泰迪特先生对这位先生做了什么，才让他在面对她时冷漠得好像一台会说话的机器。

    这位目光锐利的先生好像一只老鹰，令泰勒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她可不是待捕的兔子，不过，现在也不是露出獠牙的时机。

    跳舞？

    虽然她为了完成各种任务，的确学会了很多该会或者不该会的东西，但对于那位任性的泰迪特小姐来说，她应该是——“不会。”

    “很好。”汤普森先生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就像泰勒给的答案不是否定而是肯定一样，“我这里有一个角色，我希望你能拿下它——如果你是来履行承诺的话。”

    “可我不会跳舞。”泰勒眨了眨眼——哦，承诺，是的，泰迪特先生在地契的背面写了一行小字：只有完成了泰迪特对汤普森的承诺的人，才能继承剧院股份，而他希望自己没有完成的承诺，能由看到这张地契的后人进行完成，作为奖励，这个后人除了剧院股份之外，还会得到一把保管在汤普森手中的银行保险柜钥匙——泰迪特先生一定没有想到，在他之后第一个看到这份地契的人，竟然是他的“女儿”，泰勒·泰迪特。

    虽然不知道泰迪特先生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承诺，但对于泰勒这个强迫症来说，既然继承了泰迪特小姐的身体，泰迪特先生的意志自然也就不能忽视，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出于自私的原因——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这个“霸占”了泰迪特小姐身份的“外来人口”心中好受一些。

    “你现在很缺钱，我听说你已经拿到了南加大的录取通知——而据我所知，泰迪特先生留下的基金直到你年满十八岁才会按月打到你的账户。”汤普森先生毫无感情地扯了扯嘴角，“一万美金还不值得你去学吗？”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给她一万美金了？

    泰勒挑了挑眉，或许是继承了泰迪特先生夫妇这对犹太父母的优质基因，泰迪特小姐的情商不怎么样，智商却不差——十五岁的她已经拿到了高中毕业证书。除掉房租水电的开支，泰迪特先生在保险柜里留下的一万美金足够她撑到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除非她想要去大学。很显然，泰迪特小姐原本是打算继续读书的，她甚至已经拿到了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泰勒并不打算违背泰迪特小姐的这一点“遗愿”。

    何况——

    “重生”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泰勒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一千年前的世界。

    高中学历虽然也算得上有学历，但完全和那些大学生不能比，尤其是那些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孩子们的人生在他们的学生时代就拉开了阶层和差距，那些毕业于常青藤的学生起点相比，她这个高中学历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剧院虽然名义上属于泰迪特家，但在泰迪特先生那个特殊的“承诺”下，剧院收入与经营权如今全权归属于汤普森，除非泰勒能够完成汤普森的要求，她压根没法从这张地契中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还得背上了一个关于“承诺”的“债务”——尽管这个“债务”她背得还算心甘情愿，可她总得有点生活来源不是？

    泰迪特先生应该也是知道泰迪特小姐的性格，所以他很早就立下了遗嘱，关于他的基金和为女儿存下的教育金，只有在泰迪特小姐年满十八岁之后，才会以每个月的固定额度发放到她的账户——可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去世得那么早，导致泰勒如今除了保险柜的那一万美金之外身无分文……

    一万美金，应该足够她大学一年级的学费了吧？还有那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的银行卡，如果能成功破解密码的话，应该能再多撑些日子……

    在汤普森先生保证了这个“角色”没有任何暴露及暧昧镜头后，泰勒接下了她这辈子第一份“工作”。

    ——她将顶替小梦剧院的台柱子阿拉贝拉·波琳娜，去一部电影里客串一位因为勾引男主人而被女主人下令打死的女仆。

    ……据说这位女仆是因为会跳舞才成功勾搭上男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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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那么慢？”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棕发女士不耐烦地用手中的圆珠笔敲击着硬木板，“上个洗手间还得让全剧组的人等着，是不是以为这个角色非你不可了？！”

    “抱歉。”金发女孩垂着脑袋，抿了抿嘴，“是我耽搁时间了。”

    棕发女士的眼中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汤普森为了将他的台柱子从罗利这个恶棍手中救出来，也算是费了大心思了。

    十五岁的女孩正是青春，哪怕不施粉黛，白皙的肌肤也自带傲人光泽，一头金色带着自然卷垂至腰间，在阳光下仿佛自带光晕，是许多洗发水厂商喜欢的那种模板型长发，她的身材很棒，即便年纪不大，但欧美人惯有的早熟在她的身材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前凸后翘的黄金比例几乎能成为所有同性羡慕嫉妒的对象，小巧的巴掌脸上镶嵌着深邃的眼窝，她的眼珠是冰蓝色的，笑的时候会变成深蓝，挺直的鼻梁下是花瓣似的嘴，饱满而有光泽，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亲吻。

    克莱尔·麦克亚当不自在地将自己已经显露出岁月痕迹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随即又好像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丢份，轻轻地哼了一声——再年轻漂亮又怎么样呢？在这个圈子里，迟早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肮脏，充满欲望，不折手段。

    这么想着，克莱尔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只是嘴角却不自觉地泄露出一点轻蔑来，“行了行了，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好的，谢谢您，麦克亚当女士。”泰勒乖巧地说。

    克莱尔·麦克亚当的个子不高，比起接近一米七的泰勒，不足一米六的麦克亚当的步子可以说迈得相当小巧，这让习惯了大步走的泰勒不得不小心自己的脚步，以免一个不小心超过了这位女士又引来一顿冷嘲热讽——进入这个剧组还不到一天，这位女士已经无数次地从各个方面挑剔过她的言行举止了。

    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泰勒十分想念她刚到这个世界时的生活。

    每天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还有年轻英俊的小男孩住在隔壁随时可供调戏——那天克里斯送她回家，才发现两人竟然住在同一栋公寓，而且还在同一层！克里斯的眼睛当时就亮得好像天空的星星，耀眼得泰勒差点不敢直视。而自那以后，泰勒就时不时会遇到克里斯，或者说，无论是晨跑还是吃饭，只要她打开房间门，对面的房门也必然会打开，那张帅气的脸也会出现在门口。

    想到那个可爱的男孩，泰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说起来，不知道克里斯怎么样了，她离开前同他说过自己要进入剧组了，他应该不会太担心？

    可惜自己实在太老啦——泰勒充满惋惜地想——如果她真的是这个二十世纪的年轻女孩泰勒·泰迪特，她一定会和这个男孩谈一场纯纯的恋爱！

    ——谁能想得到，本该死在战场上的、坎贝拉星球最年轻的将军泰勒·泰迪特在虫族的利齿下眼睛一闭又一睁，就成了这个古老的、只存在于坎贝拉历史书里的、落后星球的泰勒·泰迪特了呢？

    将关于克里斯·埃文斯的记忆整理了一番，藏进记忆宫殿的一个小柜子里，泰勒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手腕，感受到熟悉的金属触感，她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太遗憾啦！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出现，她想，或许她也是愿意和那个男孩试一试的。

    剧组离洗手间并不远，她们很快就到了片场。

    “泰勒你来啦！”导演是个大胡子的红头发男人，一眼望去只能看见那凸出来的大肚子，随后才是那乱糟糟的胡子和同样鸟窝般的头发。

    菲利普·罗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虽然有着十几年的从业经历，却从来没有拍出过一部脍炙人口的代表作电影，反而是他那睡遍剧组女演员的“英勇事迹”让他在好莱坞臭名远扬，几乎没有女性演员乐意和他沾上边。

    也难怪汤普森先生不想他的台柱子阿拉贝拉·波琳娜小姐出演这位导演的电影，甚至为了那位初出茅庐的女演员而选择了“牺牲”泰勒——可怜的阿拉贝拉·波琳娜小姐从前只是个为了生活而各处打工的乡下女孩，不过是一次街头偶遇，让她入了汤普森先生的法眼，一部吸血鬼题材的舞台剧让她一炮而红，成为小梦剧院的台柱子，可惜这位小姐实在没什么见识，被这个圈子表面的光鲜浮华遮住了眼，十万美金的“高额”报酬就让醉醺醺的台柱子晕了头，直接签下了演出合同——直到醒来发现是这位臭名昭著的导演，才开始后悔。

    后悔，那又怎么样呢？

    菲利普·罗利看中的原本就是阿拉贝拉·波琳娜惹火的身材与美艳的脸蛋，好不容易哄着美人儿签下“卖身契”，他怎么会轻易放手？

    好在汤普森先生是个有本事的——在多方沟通之下，菲利普·罗利同意了汤普森先生“赎回”波琳娜的要求，条件就是汤普森先生要找到合适的代替品，理由是“他的电影不能开天窗”——这个理由非常冠冕堂皇，不过其中的真实性就很难说了。

    只看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望着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对于泰勒是多么的可怜和惋惜——尽管这“所有”的工作人员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人。

    泰勒几乎可以读出他们的心情：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初出茅庐就和菲利普·罗利沾上了关系，就算以后能一炮而红，名声上的污点也洗不掉了——美国是个开放的国家，好莱坞也不像某些相对传统的国家的娱乐圈一样看中名声，即便闹出丑闻，也不一定会对明星的名气造成太大的影响，可不管怎么说，那些相对而言“一清二白”的明星，总是能得到更多更好的资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只是——

    翻阅着手中的剧本，第三次叹了口气。

    如果这位导演真的如同八卦中所说，那只能可惜这个剧本了。

    好在她只是一个龙套。

    泰勒抬起头，看向正站在菲利普·罗利身边亲昵地和他交流的丽贝卡·格雷，这部电影的女一号，一位身患重疾却依然对生活充满希望的高中女生——这位女生将穿越到中世纪，与男一号来一场“跨越时空”的恋爱。

    似乎是察觉到泰勒的目光，丽贝卡侧过头来，对着她暧昧地眨了下眼睛。

    泰勒回以一个更加暧昧的微笑，她甚至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直到丽贝卡的表情因此而变得僵硬起来，她才轻轻地笑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她之所以没有及时从洗手间出来，正是因为她“饿”晕在了洗手间——菲利普·罗利认为她要再瘦一点才更上镜，于是这个中午，泰勒没有得到她的午餐。

    只是一顿饭而已，如果是正常人，是不会因此而晕倒的，但偏偏泰勒不是正常人，自从“重生”到泰迪特小姐的身上，她就必须依靠食物的热量来获取生存的能量，这是每一个坎贝拉人的特性，即便是重活一次，只要灵魂不灭，这个特性就不会被改变——手腕上的金属片一直在发出旁人听不见的“滴滴”声，这是能量不足的警告信号——泰勒也不明白，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个东西为什么还会跟着她来到这里，不过，也是因为它的出现，她才没有真的被“饿”死。

    泰勒记得清楚，当时在洗手间的并不止她一个人，甚至当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曾用尽力气地呼救了，也许当时她的呼救声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但绝对能让同在洗手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然而那个人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就离开了洗手间，还“体贴”地替泰勒关上了洗手间外间的大门，将她那微弱的声音阻隔在了那个不大的空间里。

    那个人，就是丽贝卡·格雷。

    “嗨，”温和的男声在泰勒身边响起，与此同时，一个温热的躯体坐在了她的身边，“饿了吧？吃一点？”一块小小的巧克力被藏在男人的手心，在众人看不见的死角，借着中世纪宫廷装宽大袖子的遮掩递了过来。

    泰勒没有犹豫地接过来，扯开包装，略微闻了闻，才塞进嘴里。

    甜蜜的味觉一瞬间充斥了口腔，泰勒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向他道谢，“谢谢。”

    “没什么，这是小事，这样饿着肚子减肥可不是办法，”男一号布鲁斯·贾尔斯轻笑着说，“瞧瞧你的脸白成了什么样子——要不要来点儿更好的？”

    “不了，”泰勒微微笑着说，“谢谢。”

    她知道这个男人所说的“更好的”东西是什么，手腕的光脑将这个男人的生平与经历一览无余地展示在她的面前，他曾经带了多少个女孩回家，又引诱了多少姑娘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让多少人与家庭因此而坠入深渊，用披着人皮的恶魔来形容他也不为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是有道理的，像菲利普·罗利这样喜好玩弄女性的渣男，大概也只能吸引到丽贝卡·格雷西这样冷心冷肺的女主角和布鲁斯·贾尔斯这样面善心恶的男主角了。

    泰勒狠狠地咬了一口巧克力，亲爱的泰迪特先生，你究竟对汤普森先生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仇恨泰迪特家的人——是的，除了“仇恨”，泰勒完全想不出汤普森是出于什么理由才把她给推到这个火坑来——什么仇什么怨啊！

    “泰勒，你觉得怎么样？”又有几个人凑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挂着相似的笑容，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同样的情绪，而那种情绪叫做“幸灾乐祸”，“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的洗手间，是肚子不舒服吗？”

    “难道是喝了今天早上我们放在桌上的牛奶？”

    “哎呀那是过期的你不知道吗？我们是打算丢掉的啊。”

    “可能是泰勒太饿了吧？我就说让你们午饭别全吃完嘛，留一点又怎么了？泰勒可是一点都没吃呢！”

    “那能怪我们吗？都是导演太抠了啊！谁让他不多准备一点！”

    “对啊对啊，哎，泰勒你都不知道，你没进组的这些天，我们吃得实在很糟糕！对了，泰勒，正好你来了，不如你和导演说一下吧？你是个新人，导演不会介意这点的！”

    “是啊泰勒，谁不知道导演最喜欢你了——今天你来之前他去摄影棚门口看了好几次呢！就连丽贝卡也没有这个待遇——你去和他说一下吧，他一定会同意的！”

    “没错没错，泰勒，以后咱们能不能吃到好的，就靠你了！”

    泰勒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头，“这样啊——”

    她缓缓地勾起嘴角，“如果你们再不滚，就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哦？”

    那些人还在滔滔不绝，“就知道泰勒你最好了——”

    泰勒最后叹了口气，双手交握捏着骨节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心中不禁为未来的日子鞠了一把泪。

    □□熏心的导演，见死不救的女主角，口蜜腹剑的男主角，居心叵测的同组演员，哎，这日子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