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6
只感觉一阵形同流水般的剑锋在她面前掠过,那头袭击她的恶鬼就已经被击回水中、再在洞穴内溅起了两米高的水花。
而义勇知道鬼并未被歼灭,就更是动作自然地走入水中挡在礼弥的面前,而再生后的鬼,自然是跃出水面对义勇作出不同的攻击。
礼弥望着义勇的背影,正感觉安心,又听见洞穴深处传来了刚才的琴声。
她回过神来,又马上喊住黑发的少年:“水柱大人,鬼就交给你了,我去应付藏在洞穴深处的妖怪!”
那边才是她擅长的领域!骄傲自信的笑容爬上她的小脸,下一秒,又动身往洞穴里头跑,义勇叫都叫不住:“等等,你小心……”
……怎么已经没影了呢?
义勇:……
义勇:担心.jpg
平常蝴蝶就老在说他说话很慢,他难道就真的那么有问题吗_(:з」∠)_
义勇感觉相当绝望,但即使如此……不把面前的鬼搞定是无法追上她的,一丝凌厉在他的眸底掠过,又叫他再次认真了起来。
……
另一边厢,在抛弃尊贵的水柱大人之后,礼弥也一刻不停地往洞穴深处里头跑,并且在奔跑期间,从羽织的暗袋中翻出一叠式神召唤纸,心中开始犹豫应该唤出哪个伙伴来帮忙。
欸不对,当中貌似有一张召唤纸特别灼热。
礼弥觉得好奇,又顺应了那个式神的愿望,将召唤符咒高高抛起:“……雪童子!”
只听见嘭的一声,白色的符纸就化作一阵白色的烟雾,而在烟雾当中,一个留着一头短白发、眼神淡漠、穿着男装白色狩衣的小少年就登场了,而登场后他脸上也不见半点暖色,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尽是不悦的表情。
雪童子怎么了吗?虽然他平常就有点面瘫,但也仅是面瘫而已……不会和现在一样“心情不好”。礼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正要跟他讲解情况,那个妖怪就已经越过她直接往前冲去了。
她匆忙跟上,又瞧见在洞穴深处,端坐着某位抚琴的、白发妖怪男子。
这就是诱人琴声的源头吗?那妖怪看起来真的相当不妙!
雪童子二话不说地抬手召唤风雪与那个男子来了一股妖力的碰撞,又用气恼的语气骂道:“你吃下去的人太多,光听你的声音就能听得出,你已经失去了自己!”
高冷的妖怪竟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又叫礼弥明白此刻雪童子心中的愤怒。
因为自从她和雪童子认识开始,他就已经是一个性格特别清高的妖怪,他内心热爱着人类,也一直渴望向某个曾经伤害人类的妖怪复仇……或许,这回他进入山洞、感觉到山洞里头不干净的气息与怨灵,就刺激到他的某根神经了吧。
他是不乐意看见过往的悲剧重演,不想看见妖怪伤害人类。
看来雪童子那么有战意,她作为他的主人,此刻只要不断辅助他就是了。
如是者,礼弥就在洞穴里找到一个落脚点,将各种可以增强雪童子攻击的阴阳术附加在他的身上,而看他受伤了,她又腾出一只手召唤出另外一位式神辅助他。
“花鸟卷,为雪童子治疗伤口!”
她额上滴汗,在抛出召唤纸之后,一幅花鸟的山水画就从烟雾中出现,而一个少女从画中爬出,又微笑着操控着画中的花鸟去辅助战斗中的雪童子。
“包在我的身上,礼弥大人。”
花鸟卷能够使用的妖术都是治愈系的,她是礼弥手下其中一个最能奶的式神之一,而有花鸟卷帮忙雪童子,也让雪童子与妖怪的战斗逐渐明朗。
而礼弥,也能更好地判断面前陌生妖怪的状况。
相当浑浊的妖气,而妖气当中也渗入了太多的恶意……这是妖怪陷入狂暴化的象征,从那个琴师那血红的双眼看来,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也战斗了很久,身体要撑不住了。
然后,后续发展也不出礼弥所料,只见雪童子一刀刺入妖怪的腰腹,那清明的妖气倒灌入妖怪的体内,又叫他动弹不得——而礼弥也抓紧了机会,使用相应的阴阳术将妖怪固定了。
她利用自己阴阳师的灵力将他身上的狂暴妖气吸走净化,而随着琴师的狂暴化消退,洞穴里头的瘴气也消减了一些。
与此同时,就在她成功控制到琴师的状况时,那解决了鬼的黑发少年又提着剑赶上了,他看着战斗结束后跪在礼弥面前的白发琴师与旁边的握剑高马尾男,忽略了悄咪咪躲在礼弥身后的花鸟卷,表情一阵受伤。
义勇:在她身边,出现了两个男人……
花鸟卷:????这个人类,眼睛不好吗?
礼弥:0v0?
“礼弥,他们两人是谁?”而看少女一脸不解的样子,义勇也就投了个直球。
至于礼弥,不理解义勇的求知欲源自于吃醋的心情,就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两位是我的式神,而跪在这里被控制的,则是这段时间……和鬼联手将流萤山里的村民拐走的妖怪。”
她接着说:“因为就算是强大的鬼,他们的血鬼术与爪子也是不可能伸到阳光底下的,就算只是阳光稀少的空间,他们也难以行动……所以刚才进来洞穴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应该是妖怪用其他妖术在白天的时间将人类引到这里,再供鬼食用吧。”
义勇听着礼弥的解释,视线又放在那个头上长着角的白发琴师身上,心中逐渐摸清楚了逻辑——确实,像礼弥那样解释的话,就能解释这次流萤山的事件了。
透过其他能力的帮助,确实可以突破鬼身体的限制。
说起来,这世界上原来真的存在妖怪啊……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见礼弥主动靠近了元气大伤的琴师,皱眉询问:“你为什么要伤害人类?”
少女皱起了眉头,表情严肃。
而琴师抬起一张带血迹的脸,表情痛苦。
他犹豫再三,才按着腹部的伤口对礼弥娓娓道来:“咳……就在一个月前,我突然做了一个噩梦,自从那个噩梦出现,我就失去了理智,逐渐体内的妖力都暴走了……我控制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冷静下来之后,琴师的表情懊悔万分,因为受了雪童子的重伤,他的脸色惨白得让人担忧。
他一只手抓住自己心爱的琴,一手又捂紧衣料,眼神绝望:“拜托了阴阳师,快了断我吧,我接受不了……我无法接受自己曾以自己最爱的乐器,伤害无辜的人类。”
琴师这样说着,而本来还因为他的“噩梦论”陷入沉思的礼弥抬起头来,听见他的话又陷入了沉默。
了断他?但琴师的遭遇和他狂暴化后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并非他所愿啊。
这一切都是千年貘的所作所为。
礼弥相当为难,而就在她蹙着眉思考着要怎么跟琴师解释时,素来冷漠的雪童子却先一步开口了,语气一听之下尖锐刻薄:“……你坏事做尽,事到如今,是打算逃避,再把责任留给别人给你善后吗?没有人有责任为你这样做。”
……雪童子?这样说岂不是要让这个妖怪更加痛苦?
礼弥正要示意雪童子消停一些,但那个高冷的妖怪,竟又扬起下巴接着说出一个结论:“你必须活下去,并且找到操控你的凶手,亲自复仇。”
他清冷的一句,又让礼弥头脑清醒了一些,她和花鸟卷对看一眼,又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继而蹲下去看着琴师苦口婆心:“对,你现在还不能消失。”
“我们正在追踪制造这一切惨剧的妖怪、噩梦的源头。所以你必须活着,帮助我们把那家伙找出来。”
这件事可是她和式神们的目标。
“话说得容易,但狂暴化之后的我,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体力了。”抱着古琴的妖怪此刻的虚弱是个人也能看出。
甚至,作为一个对阴阳妖怪事情一概不懂的人,一直旁观的义勇也觉得琴师此刻的状态看上去是回天乏术了。
所以,洞穴里也陷入了数秒的沉默。
直至雪童子冷眼开口。
“那就把名字交出来。”
……名字?旁边的义勇一头雾水,又听见雪童子补充:“把名字交给阴阳师,那样的话,你最少能作为她的式神稍微派上用场吧?”
他的语气很冷,就连作为主人的礼弥也难以阻止,只能笑着配合雪童子——说起来,现在也只是雪童子作为音乐同好者的傲娇吧?
她和花鸟卷心照不宣,又站起身来,在琴师没有拒绝的情况下,使用她的阴阳术……将他收为自己的式神。
“那好,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抱琴男人的眼神平静:“我的名字,为琴古主①。”
“嗯,之后就多多指教了。”礼弥眼神清澈正直。
一阵湛蓝的光芒在二人之间萦绕着,又涌入各自的体内,象征着契约的完成。
礼弥望着化为符纸的琴古主,嘴角微勾。
这样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能以自己的灵力作为给他恢复的材料,琴师遇到最差的情况也能好起来。
……
待礼弥将式神都收回去之后,她也和义勇离开了那个尸体密布的洞穴。
他们浑身湿透,而传递下一个任务讯息的鎹鸦并未出现。
砍杀了恶鬼,已经进行过多个任务的义勇都准备下山了,礼弥却没配合他,反而是停在了原地——因为她感觉到,在这个洞穴里被吃掉的村民的魂魄还是被囚禁着、无法超生。
她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也只能站在原地召唤出一个新的式神。
“请和我一起超度这里的魂魄,为他们指引离开这里的道路吧!野寺坊②!”
在白色的烟雾当中出现的,是一个作僧侣打扮的高挑男人,他同样眉目俊朗,在听见主人的指示之后,就微笑着在原地做起法事了起来。
而本来要离开的义勇回头一看,就瞧见那个少女操控着阴阳术起舞的动作,那个身影,又无可避免地和他在梦中瞧见的身影给重合在一起。
在梦中,少女穿着白色狩衣,棕色的长发在湛蓝的光斑中轻轻飘扬,而在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湛蓝的大眼睛清澈好看。
而此刻的她,虽然鬼杀队的队服都湿透了,但她身上披着的白色羽织与梦中的狩衣还是有几分相似,而眼神和表情,更是如出一辙的好看。
两个身影重合,又让义勇肯定,梦境里发生的情况肯定是有几分真实的。
最少可以肯定的是,在他梦中将他迷倒的那个少女,在现实中绝对存在。
只是……
为什么她身边站着的,又是个男的式神?
义勇:绝望厌世.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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