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想不出名字

    第七十三章想不出名字

    包拯看向了孟语, “孟大人可还有话要说？”现在有外人在, 他自然是称呼孟大人的。

    “还有一个问题要问而已。”孟语看向了雨女，目光灼灼，“既然你是深爱这位颜郎君的，为何要叫他修炼七七嗜鬼大法呢？还是说，你所谓的爱就是叫他修炼好了以后, 自己吞吃了他的魂魄来增长功力？”

    “什么？！”

    “这不可能！”颜路下意识反驳，“娘子是不会伤害到我的。”

    “哦？是吗？”孟语微微一笑, 只是这笑容之中带着无数的讽刺, “你看看你的娘子, 她的表情可不是这般告诉我的。”

    颜路转过身去看雨女, 果然见她的脸上满是苍白。此时，雨女根本就没有对上颜路的双眼, 反而是一直看着地面, 皆是满满的心虚。“娘子？”他整个鬼摇摇欲坠, 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自来都是相信雨女的，比相信自己的父亲和书童还要相信的。因为她了解自己, 体贴自己，甚至于很是爱护自己。这是颜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感觉，身为一个庶长子，还是没有了亲生母亲的庶长子, 他活得自来都不容易。

    小的时候还想要学习父亲一样，修习武功成为一个铁骨铮铮的武将。可是，身边伺候的人都叫他不要这般辛苦, 还是玩耍更开心些。他可是颜大人的儿子，不必如此努力就可以幸福过一生的。

    一开始，颜路是相信了的。可是在奶娘的暗中提醒下才知道，这不过是嫡母为了防止他占用家中的人脉和资源才这样引导的。颜路不想要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也不想要死，于是便选择了走科举这条路。

    可是依旧没有用，颜路发现自己其实并不适合读书。他人能够轻松写出一篇锦绣文章，可是自己却要付出十倍的努力。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赶上自己的同窗。

    于是，颜路便开始自暴自弃，沉溺在所谓的诗会之中。

    他喜爱雨天，便是在一日的雨中散步遇见了雨女。她撑着伞，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了一下。便是这一笑，叫颜路彻底沉浸了。哪怕后来知道了雨女不是人而是精怪，他也未曾害怕过半分。

    甚至于在雨女提出可以化身为鬼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时候，颜路也是在思考之后答应了下来。既然为人如此辛苦，为鬼又有何不可呢？即便被溺死的感觉太过于痛苦了，但是这都是值得的。

    可是他现在知道了什么？原来，雨女是想要吞吃了他的魂魄的吗？所以，说到底他都是没有人爱的吗？

    雨女抬头看着颜路，“颜郎，抱歉。”

    “不要这般喊我。”颜路后退了几步，“所以，到底都是没有人爱我的。”

    “其实也不是的，”孟语挑眉，“雨女自然是爱你的，但是她爱的是身为人类的你。因为虽然她是雨女，偏生生性喜欢晴天，喜欢日头，喜欢一切鲜活的东西。可是她没有啊，那就只能够去找了。”

    颜路虽然不适合读书，却不傻，“所以，当我死了变成鬼，就不再能够得到她的喜爱了，是吗？”

    孟语想了想，而后点头，“这般说的话也可以。”

    颜路却还是不明白，“若当真是如此，她为何要叫我化身成鬼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叫我一直活着，叫我还能够得到她的喜爱？”他自小就想要有人能够真正地爱他，可是到现在，却也是没有的吗？

    孟语说道：“因为你们在一起了吧，对吗？”

    颜路愣了愣，而后点头，“是的。”他本是想要和雨女成婚以后再行亲密之事的，可是不知道为何，那一日就是忍不住了，就像是，被迷惑了心神一般。

    “雨女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忍不住阳气的诱.惑，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迷惑了你，叫你们在一起了。”孟语微微地靠着展昭，叫自己能够站得更舒坦些，“只是呢，人类一旦和雨女交..合，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不管她有没有提议你舍去性命，你都是活不了了的。既然必须死的话，自己愿意死还能够少一些怨气。”

    展昭却是疑惑了，“可是，阿语你不是说过，怨气更多才能够成为更强大的鬼吗？尤其是hi厉鬼。”

    “的确如此啊。”孟语笑了，“所以我就是很好奇，为何雨女要如此做呢？”

    雨女幽幽地说道：“因为我不想要颜郎这般容易就炼成七七嗜鬼大法，否则他便要魂飞魄散了。我到底是舍不得的，哪怕颜郎不再鲜活了，我还是爱他的。只是......”

    “只是你的性命也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不得不听令行事。”孟语肃了神色，“要挟你为他提供修炼了嗜鬼大法的魂魄的，是不是一个身穿黑袍并且修炼邪..法的人？”

    “是的，我......啊——！”雨女突然全身着火，那是一股妖火，很是厉害，眼看着就要彻底消失了。

    “又来？！”孟语双手掐诀，一股水突然出现浇在了雨女的身上。这不是一般的水，其中含有大量的阴气，可以浇灭各种妖火。果然，雨女身上的妖火很快就被浇灭了。

    可是，雨女却还是受到了伤害，她的身体看起来雾蒙蒙的，就像是隐身在雾中一样。其实这是因为她要消失了，因为她是雨水化成的精怪，所谓的原形就是雨水。

    一旦被蒸腾了，就要彻底消失了。

    “娘子！”颜路终究还是舍不得雨女的，他跪在她的面前，却不敢伸手去扶她。他只怕，自己伸手了，会叫她消失的更快些。

    雨女却是笑容惨淡，“颜郎，抱歉。我受人威胁，不得不隔一段时间便为他寻找可以吸食的魂魄。那一日，我本只是出来散散步的。只是，你笑得真好看，我便舍不得离开了。”

    都说人类的谷欠望是最强烈的，可是雨女却觉得精怪的也不差。她从存在的那一天就对晴天很是喜爱，对鲜活的事务很是执着。那样热烈的情感，叫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正是因为她太过于执着这些，才会害怕去死，才会被威胁而后听令行事。本也倒是无妨，毕竟只是人类，死了便死了。可是，颜郎不同啊，他可以死，却不能够彻底消失。

    雨女本只是想要叫颜路化身为鬼了以后一直陪着自己，至于嗜鬼大法能够快速增加他的鬼力，只要不叫那个人发现了，就会没事的。因为雨女早就看中了另一个命格特殊的，直接献上便可以叫那个人满意了。

    可是，终究是棋差一招啊。

    孟语问道：“你可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雨女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用真面目来见我，我如何能够知道呢？我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

    “为何要跟着小五他们过来？”孟语心中还是带着疑惑，“既然知道是来见我的，便应当知道，我可以看出来你的身上孽债累累。”

    “因为......”雨女的眼神看向了颜路，“他不知怎的了，很是需要增强功力的样子，需要更多的魂魄。我护不住颜郎了，没有办法了。”

    “娘子。”颜路的手在颤抖，“所以，你还是爱我的？”

    雨女笑了笑，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不过一时三刻，她便消散了，彻底消失了。若不是眼前还有未散开的雨气，怕是会叫人觉得她从未存在过。

    “没有.....了？”颜路就像是失去了平生最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的。

    展昭等人微微叹气，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和颜路说。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孟语在心中思量着，看来黑袍人果然是被自己伤得厉害，急需恢复自己的功力了。自己一定要赶在他之前恢复法力，否则到时候说不定就要成为刀俎之肉了。说起来，也许孟乐那个狗男人会知道那个黑袍人是谁？

    毕竟，黑袍人对于孟乐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啊。嗯，回去就审问一番孟乐好了。

    包拯叹气，“颜路，不如送你去地府轮回吧。”毕竟在世间流连不是什么好事，地府才是他的去处。

    颜路愣愣地回过头看着包拯，良久才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又看着孟语，“孟大人，雨女可还有来世？”

    “当然有了。”孟语点头，“雨女不是妖怪，妖怪只有今生没有来世。精怪更像是草木，只要没有彻底伤到根本就还要回来的那一天。”她看着颜路眼中升起来的期盼，突然有点不太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大约是和昭哥情投意合了，看着这些有情人倒是比往日心软了几分。

    可是孟语不说，颜路却是看出来了，“还有何问题，请孟大人直说吧。”他顿了顿，“我都可以接受的。”

    孟语微微叹气，“今年开的花凋谢了，明年再开了同样的花，可还是今年的花吗？一株草梓今年枯萎了，明年重新生长了出来，难道又是同样的草了吗？”雨女这样的精怪，也是如此的。

    颜路的脸更是苍白了，似乎看着他才明白，其实鬼的脸色可以更加苍白的。“我......我愿意去地府。”转世了的自己还是自己吗？也许是吧。重现出现的雨女还是自己娘子吗？也许是吧。

    与其让他等到了娘子出现的那一天，却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娘子而痛苦，还不如就这样吧。说不得他们到时候还能够遇见，还可以拥有新的开始。

    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娘子，你还未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啊。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很大的雨。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今天也下雨了，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