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人心最险恶
这个笑容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并不是因为笑的人如何, 而是因为这个笑容之中的寒意。
白玉堂整个人都跟炸了毛一样, “这不可能吧，怎么会呢？要不是有那些邻居的话，涂爸爸也活不下来吧，还有其他的街坊，他们......”
袁树生却是点了点头, “孟天师，看来你猜到了。”
“不是猜到了, 只是因为人心而已。”孟语的眼底深沉,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也是最险恶的东西。“那个所谓的邻居, 是一个男人，对吧？”
袁树生点头, “经过我们的调查, 是的。”
白玉堂的瞳孔微微一缩。
展昭微微叹气, “如果那个邻居不是怀有私心的话，就不可能对涂家那么关心了, 甚至可以说是一直在偷窥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不可能对于涂家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闯进涂家的人不只有那些不知名的同学，应该还有那个邻居。”
“还有那些街坊，”孟语的声音里面含着冰, “那个年岁那么艰苦，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把钱拿出来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如果他们当真那么好心的话，在涂爷爷被诬告的时候, 也不可能不站出来说一句半句的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也偷拿了一部分涂家的钱财。”
白玉堂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他们又为什么要伸出手帮还是小孩子的涂爸爸一把呢？”
孟语嗤笑了一声，“因为他们愧疚啊。”
“可是他们已经拿了东西了。”
“但是不妨碍他们愧疚啊。”孟语的手抓着展昭的手不放，“我说过了，人心是非常特别非常复杂。他们上一秒能够心冷如铁，下一秒也可以热心善良。正是因为那个年岁活得不容易，所以他们想要让自己活下去就要做点什么。但是做了以后又发现涂家实在是太惨了，过意不去于是就开始伸出援手。”
展昭说道：“白玉堂，你虽然也在江湖上行走过，但是很多事情你并没有能够看到全貌。很多人就是这样复杂，他们不是全然的好人，也不是全然的坏人。可是，刚有一点让你恨得牙痒痒，便会有一点让你觉得他们人性未泯。”
白玉堂哑口无言，是的，他当初行走江湖，有看不过眼的事情向来都是会插手管了。而他管的方式都很直接，就是将恶人直接杀了了事。虽然后来他又到了开封府，也算是见识了一些事情。
可是，因为白玉堂并没有真的在开封府奉职，所以有的事情他参与的不深入，也想的不深入。他哪怕知道人心可怖，却也没有想到人心会这样复杂。
他转头看着袁树生，“袁队长，是这样的吗？”
袁树生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去查过了，虽然线索很少，但是的确在涂家的那条街的其他人家查到了些什么。有几户人家卖出去过一些东西，虽然都借口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是却是涂家的东西。所以，孟天师的猜测是有道理的。至于那个邻居到底是不是也在晚上进去过涂家，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邻居在十年前就病死了，癌症，家里人不愿意医治，他就在痛苦之中死去了。”因为这次的案子影响很不好，所以袁树生带着他的队员们是日夜都在查案，但也只是查出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更多的，实在是查不出来了。年代太久远了，而且当初还是那样的特殊事件，很多事情也都不会留档，他们排查起来就更困难了。
“要不是因为涂成直接告诉我们的话，我们还没有办法查到那个邻居和那些街坊。”对于这一点，其实袁树生也是有点无奈的。“甚至要不是涂成自己来自首，我们都不知道这几个老人之间的死亡是有联系的。”
这个城市里面，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有的是意外，有的是凶杀，有的是病死，有的是老死。他们这些警察虽然每天都在办案，并且原则上是凶案必破。但是案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能够将隶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里面的案子查清楚了就不多了。
每一个刑警退休的时候，手上都会有一些遗憾，那就是无法破的案子。不过近些年来好了许多，袁树生原本以为是科技的进步，后来发现，也有天师的作用在里面。
这倒是给了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呢。科技和术法，看起来明明是完全背道而驰的存在，但是竟然也可以相辅相成？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吧。
“等等，什么意思？”白玉堂有点懵，“是涂成这个案罪嫌疑人直接告诉你们说，他是凶手？”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孟语微微皱眉，“既然涂成自首了，为什么还要我师父过来保释呢？而且，这几天涂成也在用手机和我师父联系吧？”尽管云百里把事情推到了昭哥的身上，但是这几天的确都是昭哥管着师父的手机的。
要是涂成不再发消息了的话，师父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手机啊。那个手机号可是用来登录她最喜欢的游戏的，她都到了钻石了呢。
袁树生苦笑，“因为涂成无法证明他自己就是凶手，我们这些警察也没有办法证明他是凶手。但是，涂成就是认为他是凶手，虽然在我们的徒劳无功下，他又觉得自己不是凶手了。”
“......”孟语的嘴角抽搐，“袁队长，你是在和我们说绕口令吗？”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袁树生无奈地扶着额头，“就是在几天前，涂成来了我们警察局自首说他的身体里面可能有第二个人格，那个第二人格杀人了。杀的人都是他们涂家的仇人，他觉得他应该过来自首。”
涂成认为他杀人了，因为他在最近的三年内经常做梦，梦里面的自己跑出去杀了人。但是等到涂成醒过来，又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就以为真的只是做梦而已。毕竟人的大脑很特殊，梦境特别也不算什么。
可是，在半个月前醒过来的时候，涂成在自己的袖扣发现了血液，就开始觉得不对了。涂成按照那些梦中的死去的人的信息去查了一下，发现他们真的都死了。他很害怕，觉得自己应该是杀人了。
涂成想到了自己从妈妈的嘴巴里面听到的爷爷和爸爸的故事，还有他们的一家的凄惨过往。这些人，竟然都和他们家有交集。他觉得说不定是自己一直愤愤不平这些事情，所以就演化出了第二人格。
这个第二人格就跑出去杀人了，那些梦境应该就是他杀人时候的场景，而不是什么梦。想到这里，涂成就觉得自己很恐怖。所以，他在惊恐之下就跑到了警察局来自首了。
涂成的话虽然很荒谬，但是牵涉到人命，警察局还是插手调查了。然后袁树生就查到了，当年可能涉及陷害了涂爷爷的几个同学都在这三年内死掉 。各种死法都有，烧.死的电，死的撞.死的毒.死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
袁树生也觉得实在是太巧合了，说不定还真的是涂成这个人杀了人。可是呢，他们居然什么证据都没有查到，根本就无法证明涂成杀人了。而涂成呢，他就只是梦到了自己杀人，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杀了人的。
至于之前在袖子上发现的血迹，涂成当时因为害怕已经把那件衬衫给丢掉了。而那件衬衫，早就不知道被什么拾荒者给收走了，或者是到了什么大型的垃圾场，也没有了踪迹。
证明不了涂成是凶手，也证明不了涂成不是凶手。于是涂成虽然待在了警察局里面，但是却可以和外界联系。
孟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个涂成，怎么看不像是会和我师父有什么旧恩怨啊。”他的年岁根本就够不上啊，二十年前，这也就是一个小屁孩，走路都不稳当的那种呢。
展昭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去问问那位涂成不就是了。”
孟语点点头，“也是。”她抬头看着袁树生，“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涂成，和他说话吗？”
“可以的。”袁树生点头，“不过你们要在审讯室里面，而且你们的对话，会被我们录下来的，这是规定。”
孟语点头，“我知道的。”这种事情，郑局长做过很多次了。不过以前的孟语总是很不耐，总是把后续的很多事情全都推给了郑局长。
只是现在，孟语的i心软了许多，也因为展昭的缘故，不会再随意撒手不管就是了。
“涂成，有人来找你了。”袁树生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侧着身子让孟语他们进去，然后自己关上了门。只是，他来到了隔壁房间，可以透过拿到特殊的墙壁看到他们，也听到他们之间的说话。
袁树生走进去就看到郑局长竟然也在这里，“局长？”
郑局长对着袁树生点点头，“那些死者里面有慈善家也有教授学者，上面催了。我听到孟天师过来了，就跟过来看看。”
袁树生走到了郑局长的身边“也许，会有什么突破口呢。”想到那些死者，袁树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郑局长说道：“但愿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涂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唉，人心就是这么复杂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哦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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