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碗清素面
孟语从梦中醒过来,可是意识却是仿佛还留在梦中一样。她梦到的,除了满地的血腥,就是那些是不名字的兔子妖。还有小五,他睁着双眼一直在看着自己,仿佛在问为什么你没有救我?
渐渐地,小五变成了那个孩子,曾经给自己一根棒棒糖的孩子。他也是倒在血泊之中,睁大的双眼似乎也在问为什么你没有救我?
孟语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夜空之中是两轮月亮,一轮是经由无数诗人赞叹感慨过的圆月,明亮皎洁;另一轮却是在宋朝初始才出现的血月,仿佛要滴下血来一般,叫人看着便觉得心中不安。
“噗通,噗通,噗通。”“哧,哧,哧。”
万籁俱静的夜晚,心跳之中传来的杂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要再吵了。”孟语的右手捂着心口,“我是人不是神,没有办法救下那么些人那么些妖。更何况,即便是神,也没有办法吧。”她的嘴上在为自己开解,可是心里的想法到底如何,却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
年少轻狂,因为天赋过人,年轻一代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更够比拟,孟语的心里是无比骄傲的。再加上做任务向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所以她更加骄傲了。几百年,她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大约是老天爷也见不过她那般顺利,硬是给了她一个大绊子。孟语在一次追捕厉鬼的过程中,没有注意到那厉鬼用了七七嗜鬼大法,还以为自己已然解决了任务,就转身回去了。
结果......孟语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床上,拥着被子呆呆地坐着。前一天还在感谢自己救命之恩的小家伙,还送了一根自己最喜欢最舍不得的棒棒糖的小家伙,被厉鬼的同伙给杀了。
为了报复孟语杀了他的同伴吧,小家伙是受尽折磨而死的,魂魄也没有留下一星半点。当时的她气得发狂,可以说是将那一只厉鬼给打得魂飞魄散,甚至还冲去了地府,将第一只厉鬼也打杀了。
就是因此,孟语开罪了地府,还被削减了积攒下来的所有阴德。她不后悔,可是却也挽不回那个小家伙了,他连转世投胎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孟语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谁知道却又是场景再演了。只不过,是从嗜鬼大法改为了嗜妖大法而已。可是,在孟语的眼中,人和妖本就无所不同。都是生命,都有灵智,谁又比谁更高贵呢?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了,“孟......阿语?”
孟语抬眼看着门口,“展昭?”她起了身,身上的衣服瞬间变换为另一套完整的衣衫。她打开了房门,“怎么了,出来什么事吗?”
展昭摇摇头,而后笑了笑,“你睡不着,是吗?”他早就猜到了孟语当是会睡不着,是以一直都在留心隔壁的动作,果然听见了她下床的声音。想着她今日经历的,哪怕不甚合理,他也还是敲门了。
更何况,很多时候,其实展昭并不是那么守礼数的人。
孟语的眼神漂移了一下,“没有,我睡得很好,只是被你叫醒了而已。”
“抱歉,唐突了。”展昭却也不拆穿孟语,“我有些饿了,准备了素面,你要来一点吗?”
“素面有什么好吃的。”孟语走出来关上了房门,“不过看在你好心好意的份上,我就吃一点吧。反正我看你一人睡不着,我正好也醒了,陪陪你也无妨。”
展昭笑笑说道:“多谢阿语肯陪我。”
“没事,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孟语跟着展昭下了楼,经过白玉堂的房间的时候还不由得看了一眼。这家伙,睡得这么死吗?
说是素面其实也不素,上面还摆了青菜鸡蛋,虽是清淡,但是正好适合在这个时候吃。
展昭说道:“手艺不佳,倒是要请阿语见谅了。”
“嗯?”孟语眨眨眼,“所以这其实是展昭你做的?”
“厨房之中有醒了的面,展某只是做成了苗条而已。”展昭也是无法,大厨已然回家去了,店小二根本就不会,所以就只好他自己来了。唉,若是在汴梁便好了,夜市繁华,喊上孟语出去,要吃什么有什么。
不过这里总归只是一个小镇,并没有什么夜市,所以就只好他自己动手了。还好早些年自己行走江湖也会有三餐不继而后自己动手,才不会显得很是局促。
孟语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嗯,好吃!展昭,若是你当初学的是刀法,说不定就是国家级厨师了。”
展昭笑笑,“那是阿语视我为友才有所偏心吧,御厨若是像我这般厨艺,那么官家怕是受苦了。”
“才不是,我就是觉得很好吃。”孟语点头,像是在加重自己所言的可信度一样。
“既是如此,便趁热吃吧,莫要凉了。”
“嗯嗯!”孟语晚膳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一直在喝酒,这个时候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她吃的很是香甜。
展昭原本是不饿的,只是找一个理由让那个孟语吃点东西而已,毕竟她晚膳几乎没吃。只是,看着她吃的那般香甜,自己好像也有点饿了。
不多时,两个人的面碗全都空了。
孟语摸摸自己的肚子,“哈,大满足。”果然还是要吃饱才行,以后再不能不吃晚饭了。
展昭歪头看她,“既是如此,那么回去补眠一下吧。”
“好啊。”孟语点点头,两人一同上了楼。走到自己的房门前的时候,她转头看着展昭,“谢谢你,展昭。”
展昭笑了,“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孟语的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对着展昭说道:“最重要的是,展大人如此美色才是下饭的不二法宝啊!”说完她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展昭愣了愣,而后无奈地摇头笑了。能开玩笑,当是无事了吧?
不不不,其实,美色一词,孟语是没有在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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