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大男人打起来之前, 缘一和神乐、新八三人终于将两个人拉开了。
坂田银时精神气很足,就是脑子不太清楚。他嘴里大声喊着听不清楚的话语, 两脚蹬着地, 像是下一秒就会从原地蹦起来。
缘一拖着醉醺醺的无惨,双眼从同样状态的银时身上划过。
“再、见。”
他付了钱以后,轻轻松松就把无惨拖了回去。走到半路只感觉奇异的注视越来越多, 无奈之下,缘一只好把自己变成了大人。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拖着对方, 直接把无惨背在背上就好了。
就是为了这个而设计得宽松的可以系结的衣物, 现在只要把结放下来,就不会显得很奇怪。
无惨长得很高, 但是肌肉又不是很多。他就是那种天天蹲在家里混吃等死的人物, 且有种族属性加持, 所以身上根本就没多少硬邦邦的肉。而鬼舞辻无惨在遭受继国缘一的暴打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要锻炼自己, 不能只靠自己藏在身体里的七个大脑、五个心脏和三个几把。
……靠, 这个人干嘛要长三个几把。
缘一背着浑身散发着酒味的无惨往回走,黑色卷发的男人抓着他的肩膀, 一直在絮絮叨叨些什么东西。
“凭什么……”
“本大人才不会……嗝!才不会输给那个长着三、三几把的男人!”
缘一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对方口里长着三几把的男人究竟是谁。不过,这个样子稍微有一点可怕了吧,果然不是人吗?
无惨抓了抓缘一点头发,嘴里呢喃道:“这头发怎么……一点也不柔顺呢?”他又抓了抓,还扯下一缕来。
“怎么不……痛嗯?做梦吗?”
当无惨试图一波把他手下的头发带走之时, 缘一一个立定,令他背后之人差点掉下来。
无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红眼睛里全是眼泪。
“怎么停了……”他看到眼前的红头发,而他认识的红头发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琴音,一个是缘一。但琴音是个女人,身下的肉-体显然经过千锤百炼,已经到达了境界的极致。所以背着他的人不是琴音,是缘一。
怎么说呢,稍微有点……想不到吧。
无惨摸着眼睛看了看前方挡住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前方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无惨趴在缘一背后,声音糊糊的。
“怎么……”
缘一抬头看着天,眼神一阵茫然。
“忘记路了。”
无惨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讲什么。这个喝得已经昏头了的男人大脑里塞满了各种黄色资料,他在红色之山里畅游,连口水流下来了都不知道。
缘一感到肩上微湿,但是他没有理会。
首先要解决的是路的问题。
不认识路了啊……
可是无惨他睡着了,没办法联系其他鬼。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这里不是川濑,是距离川濑很远的八广。为了买醉不遇上认识的人,无惨特地绕了好远的路跑到了八广。
一跑这路,无惨又会想起鸣女。
嗐,鸣女究竟什么时候出生啊?无惨已经像个变态一样等了她好几百年了,等得花都快谢光了。
缘一背着无惨在街边上蹲了好久。因为肚子饿了,身体里的能量不足了,他只好又变回了之前的小孩形态。
缘一把无惨放在他边上,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家关了门的店铺的门前。檐下挂着一串金鱼风铃,被风吹得丁零当啷响。这告诉他们,夏天已经到了。
不知道买在那块地方的宅子池塘里的青蛙是不是已经整天整天地叫唤了。
无惨靠着缘一点肩膀睡着了。这个男人睡着了都时候,居然还会打鼾。
无惨曾自称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违背高级礼仪的地方——
缘一并起双腿,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佐知子送给他的做工精细的笛子。
笛孔已经有些粗糙了,是因为他经常用双手抚摸这些孔,并进行吹奏。
缘一把笛子竖在嘴边,乐曲便自然地流出。曾经第一次拿到这支笛子的时候,被狠狠地嘲笑和嫌弃了。因为当时的他吹奏地真的很难听,用无惨的话来讲就是魔音贯耳。但是长久以后,他逐渐回想起了手指间的动作和呼气的方式。
气息流淌在笛声之中。
缘一吹奏的曲子,应该是一首摇篮曲。这首曲子篆刻在他的记忆最深处,是代表着“温柔”的曲子。
乐声悠扬,无形的音符随着星星和月亮一起升入高空之中。
缘一吹奏的声音很小,只有边上的人才能听见。
但是远处,一个缓缓走来的紫色衣饰的剑士,也听见了这个曲调。
熟悉的乐曲,让他多记忆飘回了、飘回了被他所抛在身后的那个几百年。
月光静静地落在森林上……
天幕里垂下了一千颗的星星……
今夜月色如此美丽……
让人不禁想起你的脸庞……
“小男孩……快快睡……”
“月亮落下了……”
“星星落下了……”
缘一放下笛子,轻轻地哼起了这首记忆里的歌。
紫衣的剑士顺着歌声,向他前来。对方的身影潜藏在一片黑暗里面,带着此生无人可解的深沉的迷雾,像是一具死尸般行动。
缘一抓了一下自己被无惨弄得乱糟糟了的头发,眉眼边上的巨大的斑纹被遮住了。
他的眼睛很大,也很柔软。他是鬼,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个地方像鬼的。
缘一其人的拟态,过于高超,以至于无惨若是不认识他,怕是在见到他的第一时刻也只会认为“这孩子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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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了人类身份,化身为鬼的剑士,黑死牟,为了调查突然涌现的生物“富江”而来到此处,但是至今为止也一无所获。每每要抓住对方之时,那个“富江”就会消失不见。
似乎这附近有她们的聚集区。
黑死牟考虑到这也许关乎他的主人——鬼舞辻无惨,因此前来。
然而在这依旧无所收获的寂寞而孤独的,令她熟悉的黑夜里面,他听见了足以令他恸哭的乐曲声。
黑死牟随着声音向前走。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红发的小孩和一个靠着他的看不清脸的黑发男人。
红发的孩子因为脚步而抬起头。
黑死牟因为对方的抬头而看见那双无比熟悉的、令人憎恨的红眼睛。
“缘一。”他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时透是继国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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