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看着灶门炭治郎懵懂的表情,实则自己都有点茫然。单纯地让他讲故事——讲自己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还好,虽然继国缘一的口述可能会显得有些枯燥无聊,偶尔也会把某些本来重要的东西省略,但是至少故事的主线是完整的。
可是让他去解释这种类似的背景……继国缘一认真地想了想,开口道,“你就,当成是耀哉、主公二号好了。”
灶门炭治郎的脑门上,仿佛具现化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继国缘一加了一句,“是同一个,但也不是一个人。”
灶门炭治郎,看上去更加不明白了。但是在继国缘一的努力下,灶门炭治郎还是勉强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并不需要把他们当成一个人……?缘一先生您和主公他并不认识?”
继国缘一点了点头,照顾了化鬼的他四百年的是他自己世界的产屋敷一族,等待他从化鬼醒来的也是他们。这个世界——这个和他的世界很相近的世界,这里的鬼杀队主公并不是他所认知的那个,虽然性格很相似、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但是终究还是不同的。
在当时对祢豆子的审判中,继国缘一没有现身,一直都是以灵子化的姿态待在那个位置。因为了解自己的世界的产屋敷耀哉,继国缘一对于这个世界的鬼杀队主公也有着相当高的信任,他不认为对方会什么都不了解,直接斩杀身为鬼却没有害过任何人的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勉强理解了这些概念,继国缘一的故事也自然就继续了下去。“耀哉……二号,他对我……”
灶门炭治郎愣了下,看着一本正经的剑士用这种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的方式来为他解释这一切,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一直以来都非常成熟可靠的长男笑着道,“缘一先生您按照自己的习惯来称呼就好,不用为我改变的。”
注意到了继国缘一看过来的目光,灶门炭治郎福至心灵,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关系,我能理解的!我不会把他们当成一个人的!”
或者说,因为灶门炭治郎在那场会议上,可以说是第一次认识柱以上的存在——他连人都还没分清呢!如果继国缘一只是单纯说耀哉这个名字,灶门炭治郎根本不会意识到缘一指的是他刚见过一面的那位主公大人。
没错,在灶门炭治郎心中,虽然继国缘一的出场方式有点奇怪,但是因为那段他无意中梦到的记忆,再加上缘一所说的故事。灶门炭治郎认为——缘一先生醒来的时候,遇到的是前几代的某位主公!
灶门炭治郎,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么去思考的话逻辑线会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往过另一个世界什么的地方去想!你们不能强求一个十五岁的,在此之前都没有接触过任何新鲜事物的小朋友知道这些太超过想象的事情了!
他在家中出事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只需要关注自己家烧炭卖炭的孩子而已。
而既然灶门炭治郎都这么说了,继国缘一也当然不会再用对自己而言也不太方便的方式去继续,所以他开口道,“当时耀哉对我说,希望我可以多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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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为了什么追踪鬼舞辻无惨的踪迹,只是看着醒来后从幼小的孩童转化为成年剑士,产屋敷耀哉对其非常的担心。身体方面的,产屋敷耀哉没有资格说别人,但是心理方面……不管是谁,在醒来之后物是人非都会感到无法接受吧。
所以产屋敷耀哉希望继国缘一可以多出去走走,至少不要再显露出那种和世界隔离一般的神情。
继国缘一也没有拒绝产屋敷耀哉的好意,他在稍微适应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就短暂地离开了产屋敷的宅邸。
不知道是鬼的本能还是其他什么,继国缘一能从小孩子的状态恢复成原样,自然也能将自己身上鬼的特征隐藏起来。除了竖瞳的眼睛一直无法恢复之外,继国缘一看起来就好像依旧还是那位战国时代的日柱,从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只不过他们谁都知道,早就已经不同了。
继国缘一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没有目的地走了一天。只是在回过神的时候,他听到了孩子清脆的欢笑声。
他茫然地抬起头——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刚好有着树木的遮挡,很难让别人察觉到。所以出现在继国缘一眼前的,是被几个孩子围绕在中间的、一个穿着绿色格子外袍的额头上有着一块伤疤的少年。
那个少年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继国缘一甚至并不需要回忆,他就想到了自己在战国时代认识的那位好友。
*****
继国缘一并没有把灶门炭吉的名字说出来,他看向了现在坐在他旁边的灶门炭治郎从未取下过的耳饰——他所遇到的那个孩子,和现在他将他召唤出来的灶门炭治郎,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孩子的耳垂上什么都没有。
不,也不仅仅是这一点,这个世界的灶门一家,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他的关系,不仅继承下来了他的耳饰,还将日之呼吸法改版的火之神神乐也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来。
在继国缘一化鬼的世界——花札耳饰一直都在继国缘一手中,从未交给其他人,日之呼吸更是随着他的沉睡,再也未曾出现过。所有的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分支,最像初始呼吸的,也只有炎柱使用的炎之呼吸,同样带着灼热的火焰。
灶门炭吉从未见过继国缘一使用完整的日之呼吸,更如何将它转为更适合自己的火之神神乐传承下来呢?继国缘一根本来不及和友人道别,就进入了他自己都不愿意的沉睡。
“那个孩子,过得很幸福。家人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未因意外离去,他也未曾知晓鬼的存在。”继国缘一看着灶门炭治郎说道。
灶门炭治郎却是没有意识到缘一的意思,扬起一个温柔爽朗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缘一先生您在战国时代的朋友,也一定过得非常幸福!”
继国缘一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垂下眼睛,避开了那双明亮的瞳孔。他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哪怕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继国缘一并不是他。但是如果不是耳饰和呼吸,或许这个世界的灶门炭治郎,也能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而不是现在带着化鬼的妹妹,寻找着将其恢复的办法。
继国缘一继续说道,“友人后辈的存在,让我意识到,虽然我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但是也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以我回到了产屋敷宅邸,重新拿起了日轮刀,想要终结那场迟到了四百多年的战斗。”继国缘一手中的茶水早已经冷却,他作为英灵,在魔力充足的情况下,本身也并不需要食物。
然而,就算继国缘一做好了准备,但是鬼舞辻无惨又岂是那么轻易可以找到的?如果那么简单,这场战斗也不会持续千年了。
“我没有找到鬼舞辻无惨的下落,然而先见到了当代的新任炎柱,他和我所认识的炼狱(战国炎柱)……很像。”
“因为我的特殊性,耀哉并没有将我介绍给鬼杀队的柱。柱大多都有着自己仇恨鬼的缘由,所以我的存在,只会让耀哉难做。”
这也是继国缘一现在不在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之外的人面前出现的关系,他并不希望他的存在影响到炭治郎。
“所以当代的炎柱——炼狱杏寿郎,他并不认识我。”继国缘一说道,“但是那是一个很温柔很耀眼的孩子,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可是却并未逼问,而是选择通过自己的眼睛,最后决定相信我。”
“我并不知道他是否早就意识到了我的身份是鬼,而不是人类。可是那段时间,是我在醒来之后,度过的最为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炼狱杏寿郎和战国时代的炼狱悟寿郎很像,但是更为热情和爽朗,连说话的嗓音都要比悟寿郎高出一大截。到底是战国时代的剑士,比起炼狱杏寿郎,炼狱悟寿郎性格要更为警惕细心一些。
“我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一个人看待,可以说,除了耀哉之外,杏寿郎是我在当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和他成为朋友,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
可是,就好像每次他得到了什么,神明就要将他小心珍惜的事物摧毁。继国缘一在产屋敷宅邸,帮忙照顾四岁的辉利哉的时候,通过鎹鸦、通过转述的产屋敷耀哉,知晓了一个让鬼杀震荡的消息。
继国缘一低头看着手中早就已经冷掉不再冒着热气的茶水,声音很轻,“然而,在一次单独做任务的时候,杏寿郎遭遇上弦之三,且在重伤之际,被其转化为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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