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琳娜的工作比卡卡西想象中的要轻松, 因为她只是纲手的弟子,还未曾像静音那样挂上职务,光是帮忙分类文件就很不合规矩,所以为了不被长老们当做借口发难, 重要文件都是直接由纲手亲自去看的, 而她这里剩下的都是些普通的琐事纠纷, 处理时只要保持公允就可以了。
卡卡西在奈美彩经历的轮回中曾经当过几次火影,即便是他目前的阅历足够帮忙干活了,静音捧着一大堆文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卡卡西代班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
“我还在想见到可琳娜是要劝她回去休息, 还是帮她一起处理文件呢。”静音露出揶揄的笑容,“你要好好干哦。字迹也得给我模仿的像一点,要是被发现可是会受罚的。”
她停了停, 故意说道:“拷贝忍者卡卡西。”
卡卡西一只手支住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外号不能用在这种地方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很有用嘛!”静音把文件放在桌上,又越过他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可琳娜, 眼神柔和了许多, 说道:“她为了整理那份计划, 很久都没睡了,真难为她能坚持住。”
“总计划的负责人是她吗?”卡卡西问。
“嗯,可琳娜愿意承担失败的所有责任,所以纲手大人驳回了长老们的抗议, 替她顶着这份压力,两人最近都很拼命,纲手大人这两天也睡在办公室。”静音放轻脚步,从沙发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之前准备好的毯子,盖在可琳娜的身上。
即便是这样的动作,她都没有醒,可见身体已经困到何种程度。
鱼爪丸从薄毯中钻出来,轻轻喵了一声,静音又给它打开了高级鱼罐头,对卡卡西说:“一会鱼爪丸吃完你帮忙收拾一下,我还有工作,就不在这里等了。”
卡卡西懒懒地嗯了一声。
静音又低声跟他说了一些文件上的书写规范,才转身离开,卡卡西任劳任怨的在这里帮忙,连午饭都没有吃,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可琳娜才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她问。
“整整一天。”卡卡西喝了口茶水,原本窝在窗台上的鱼爪丸也耐不住寂寞跑出去玩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合上文档,活动了下僵硬一天的身体,问道:“饿了吗?”
可琳娜唔了一声,慢慢坐起来,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又看了看桌上那些完成的文件,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我请你吃饭。”
卡卡西笑了一声,“就等你这句话了。”
他们去的是一家新开的餐馆,味道不错,量大管饱,价格优惠,是近期在忍者间广受好评的店面。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里面的人并不多,卡卡西带着她在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并用身体巧妙的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可琳娜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卡卡西微笑道:“你要不要喝酒?”
“嗯。”
“那就再来两杯啤酒吧。”卡卡西把菜单合上,对着身旁的服务员说。
卡卡西突然道:“说起来这还是从你回来后,我们两个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啊。”
“嗯。”
“别这样啊,多说两句吧,你的声音明明很好听。”
可琳娜当做没听到,这是琳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她总是想要逗她说话,但收效甚微。
她的寡言是刻在灵魂里的,不管经过多少个世界,她都不爱说话。
喝了酒,又吃了菜,卡卡西看可琳娜彻底清醒了,便开口问道:“只靠农业这方面还是太薄弱了,我看你的计划上有提到过去吸引普通人来木叶这边做科研活动?”
“嗯。”可琳娜点头,斟酌着语言,缓缓道:“大蛇丸走了之后,木叶的科技几乎就停滞不前,我看了科研部的成果……很垃圾。”
如同纲手对医疗的贡献,大蛇丸虽然心术不正,但其本身的聪明才智并不会被遮掩,他在的时候,科研部里的各种成就几乎一天一个样,他走了之后,科研部十年如一日,一点变化都没有,用垃圾这个词形容十分贴切。
“封印班也有问题。”可琳娜喝了口啤酒,感受着这其中冰凉微苦的口感,才接着道:“我写了十个封印术式,一个月都没人学会。”
“不是所有人能像你这样看一遍就会的。”卡卡西苦笑一声。
当年玖辛奈教授他们四个学生的时候,不管多难的封印术,可琳娜看上一眼就能学会,还举一反三,自创了许多奇怪的封印,这件事让玖辛奈骄傲的不行,逢人便炫耀两句,以至于时隔多年,卡卡西看见封印术,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想起玖辛奈那令人头疼的笑声。
可琳娜皱了皱眉,“还是太笨。”
卡卡西:“…………”
作为只会几个封印术的人,他不说话了。
“说起来,佐助的身上还有大蛇丸给咬下的天之咒印,你帮他看了吗?”卡卡西又问。
“嗯。”
佐助在中忍考试的时候被大蛇丸咬了一口,他的咒印当时木叶无人能解,卡卡西只能先将其封印,避免被大蛇丸的查克拉影响到。可琳娜的身体无碍后,鼬就让她帮忙处理了那个封印,解除封印后,大蛇丸放置的分.身便冒了出来,鼬趁着佐助昏迷,当场就将其斩杀。
说到这,可琳娜想起来了,她看向卡卡西,黑色的眼眸虽然依旧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卡卡西感受到了一种鄙夷的目光。
“佐助之前的封印术是你画的。”
卡卡西咳了两声,摆手辩解道:“不只是我,还有纲手大人也出手了。”
可琳娜的鄙视更加明显。
卡卡西觉得脸上有点烧,幸亏被面罩挡着没人发现,“这不是……那个……我从以前就不擅长封印术嘛。”
他对封印术并不热衷,这毕竟不是能用在战斗上的东西,所以在学会了之后也很少使用,此时被可琳娜评价,就像是幼儿园涂鸦放到了已经成为大师的同学面前,尴尬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刀术也不擅长?”可琳娜反问。
卡卡西愣了愣,垂眸盯着面前的菜,良久后才点了点头,“我不用了。”
他刚得到带土写轮眼的时候,因为一直在被抽取查克拉,所以可琳娜还让宇智波的族人过来帮忙训练,但即便使用时间加长,对他的身体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从暗部出来后,他就逐渐舍弃旗木家家传的刀术,转而将写轮眼的作用发扬光大,因此得到了一个“拷贝忍者卡卡西”的称号。
正如带土对卡卡西的感官复杂,卡卡西对带土也是同样如此,如果没有带土,他不会有重视同伴的念头,也不可能会拥有这只写轮眼,成为第一个被允许使用写轮眼的外族。
但自那之后,他所珍视的人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先是可琳娜的失踪,再接着是他的老师,他在父亲自杀后,本就孤零零的,是这些人教会他如何成为一个“人”,而现在他们全都不见了。
卡卡西很痛苦,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为了不让琳出事,他自动远离了她,只远远地看着琳平静生活,结婚生子。
这样就够了吗?他的心里有声音这么问。
这样就够了。卡卡西肯定的回答着。
卡卡西不再用刀,也不再努力,他变得懒散而圆滑,少年时的戾气一扫而光,只有成年人被生活磨砺出的好脾气。
他什么都放弃了,只留下这只写轮眼,只要有这只眼睛在,带土就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于是他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拷贝忍者卡卡西。
——写轮眼卡卡西。
用这些来纪念自己的挚友。
“我本来……可以很平淡的说出你们都死了这件事情。”卡卡西露出温柔的笑意,眼眸微微弯起,“你知道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事情吗?”
“14年前,我失去了带土;13年前,我失去了你;12年前,我失去了水门老师。那几年我过的很不好,老是想着如果死掉的是我就好了,做任务也很拼命,后来被自来也大人引导,慢慢才走了出去。”
“你知道吗?我看着琳结婚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我答应带土要照顾好她,我做到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有人和我一起记着带土跟你的事情。”
“不过现在也很不错,我痛苦了那么多年,或许就是为了在积蓄你们回来的能量,只要你们还活着,就算让我痛苦一辈子,我都可以忍受。”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抬起手盖在自己的脸上,“我真的,很高兴你们能回来。”
“如果现在是一场梦的话,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就让我一直呆在美梦中死去吧。”
可琳娜又喝了一口啤酒,冷淡地问道:“真的?”
卡卡西一顿,从指缝中露出无奈的眼神,“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感动吗?”
可琳娜不为所动,她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说:“你可以在火祝师中死去。”
卡卡西扯了下唇角,干笑道:“算了算了,我现在活得很有盼头,决定要长命百岁。”
“对了。”卡卡西挠了下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能帮我问问带土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我哪里惹到他了吗?”
“没事,不用理他。”可琳娜看向卡卡西的身后,对着那僵在原地的黑发男人,眨了下眼睛说:“宇智波祖传的傲娇,过几个月就好了。”
卡卡西:?
带土:??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错字】
讲真,火影里的各种人物羁绊我每个人都能拿出来写一篇小论文狂吹。
带土和卡卡西之间的感情也很复杂,多余的我不说,我就是觉得卡卡西放弃刀术而把写轮眼发扬光大就是为了纪念带土,因为只要这只眼睛在,只要用了这只眼睛,他就能感受到带土的存在。
我觉得他对带土比对琳和水门的感情还深,后来杀了琳之后,原本就很深刻的感情又融入了愧疚痛恨绝望等,他们之间算是彻底交缠在一起了。
以上是我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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