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的性格敏感又坚强, 这些年的痛苦被他隐藏在心底深处, 在感受到可琳娜的包容之后,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可琳娜……你真的不怪我吗?你那么讨厌海贼, 我, 我还一直说想去当大海贼,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都很难过……”
他越说声音越低, 最后哑着嗓子几乎说不出话, 可琳娜看他满脸泪水,浑身颤抖, 看起来快要哭晕过去,抬起手为他轻轻抹去那些泪珠。
捧着艾斯的脸颊, 可琳娜在他那双黑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咬着嘴唇,内心混乱而激烈,还有着很强烈的愧疚。
可琳娜不太清楚这愧疚是从哪里来的,她只是淡淡的说道:“已经过去了, 我并不难过。”
她有时候说话会过于简略,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并不喜欢海贼可也不讨厌,艾斯便以为她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可以放下内心的仇恨,这更令他感到一股悲意。
他只觉得可琳娜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即便是现在, 也不愿意让他背负起她身上责任和仇恨。
他伸出手,也碰了碰可琳娜的脸,手下触感是狰狞而粗糙的伤痕,不难想象当初的危险。艾斯以前无意中看到过她的腹部,他知道那里还有一个巨大的足以毙命的伤口。
如果都是被海贼伤的,那……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可琳娜的不对劲?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会是她敷衍的一句没事就真的没事?
艾斯暗恨自己的迟钝。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不当……”
“艾斯。”可琳娜叫出他的名字,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当海军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不在意艾斯是海贼还是海军,却不想因为自己而扰乱他的梦想。
当海贼是他们三个男孩时常要喊在嘴里的口号,阿尔忒弥斯在心底经常羡慕的看着他们,可琳娜知道她喜欢这些孩子,所以从来不对他们的梦想多加干涉。
“我不喜欢海贼,不代表我讨厌你去当海贼。”可琳娜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他的身后,对着缩在卡普背后的两个小鬼张开手臂。
“这句话也可以放在你们身上。”
“可琳娜!”路飞眼泪汪汪地跑进来,直接钻进她的怀中,“你真的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可琳娜倒在地上,路飞一点也不害怕她脸上的伤口,在脸颊上亲了几口,就说道:“你一定要上我的船,我可以把副船长给你!”
“我会成为海军。”
“那你也可以当我的副船长啊?”路飞有点茫然。
可琳娜看他不懂也就不再多说。
艾斯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那样剔透的紫色瞳孔,犹如一颗华贵的水晶,她就这么看着路飞,眼神专注。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又痛又痒,更多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艾斯笑了起来,他抬手把路飞拽了下来,很认真地说:“如果你要去当海军,我就跟你一起去。”
“艾斯。”
“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艾斯说:“我们是家人,我想要帮助你。”
可琳娜眨了眨眼睛,还未说话,路飞就有点紧张兮兮地道:“你们都要去当海军了吗?”
“我目前还没这个想法。”萨博笑了笑,“不过,也不那么想当海贼了。”
路飞撇着嘴,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倒是还没有放弃当海贼的梦想,对他来说,当上海军天天跟爷爷见面,简直是生不如死,真不知道可琳娜和艾斯到时候怎么办,万一天天被爷爷揍,那可就惨了!
这么想着,路飞的目光也落到了卡普身上,后者正满怀欣慰的看着这几个小鬼,他甚至都打算一会掏出电话虫,跟战国好好炫耀一番。
路飞打了个寒颤,大叫一声:“我绝对不会当海军!”就冲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回来住,而是呆在村长家里,这份别扭闹到卡普假期结束,等到他离开风车村后,路飞才被艾斯给领回家。
“艾斯,可琳娜去哪了?”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路飞有些疑惑的问了起来。
艾斯朝他扔了一块苹果,自己也啃了一块,说道:“好像是例行检查身体,跟着爷爷回伟大航路的磁鼓岛看病了。”
“什么?那她没事吧?”路飞赶紧问道,连苹果都不想去吃。
“不用担心,萨博也陪着她一起去了。”艾斯撇了撇唇角,一想到前不久跟萨博猜拳没赢,就觉得一阵郁闷。
他勾住路飞的脖子,朝着外面的游泳池走去,“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走掉的这些天有没有变厉害!”
“哼,你不要小瞧我!”路飞摩拳擦掌的开始跟艾斯对打。
因为可琳娜的病情有些奇怪,古蕾娃需要对她重新进行治疗,所以他们在磁鼓岛可能会呆很长时间。
当萨博把这个消息通过电话虫告诉艾斯和路飞时,那只巴掌大小的蜗牛生动形象的表露出一股失落的情绪。
萨博忍着笑,看了看身后正在堆雪人的可琳娜,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愧疚,没有告诉他们真实情况。
“那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不知道,要看医生的意思。”
“可琳娜真的没事吗?”艾斯担忧问道。
“没事……呃,应该没事吧。”萨博有些犹豫,这时可琳娜接过了电话虫,开口道:“没事。”
艾斯听到她的声音,松了口气,“那你注意身体,路飞有我看着,不用担心。”
“嗯。”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才挂断电话,萨博握着冰冷的雪球,第一次来到哥亚王国外面的世界,让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此时脸颊红扑扑的,双眼有着兴奋的光芒,“可琳娜,我们过几天去哪里玩?我听说附近还有一个叫做阿拉巴斯坦的国家,是沙漠绿洲,里面的人都很热情,食物也好吃!能不能去看看?”
卡普的军舰还有别的任务,不能在磁鼓岛久留,放下可琳娜后,又委托附近的商船将他们带回去,但是萨博却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睛,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去。
尽管对艾斯和路飞有点愧疚,但他更想趁着现在和可琳娜一起到处旅游,见见世面。如果把真相告诉他们,那这两个家伙一定会冒险登船,踏上伟大航路。
为了大家都好,萨博选择了隐瞒。这其中也有可琳娜的引导,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古蕾娃叼着烟,好笑道:“你们两个小鬼到处乱跑,可别被卖了。”
“才不会!我会好好保护可琳娜的!”萨博拍着胸脯说。
古蕾娃嗤笑一声,可琳娜对此没有多少兴趣,她设计的服装在伟大航路极为盛行,现在过来是想看看这边有没有能打开商路的可能,仅仅是一个东海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了。
她接过古蕾娃递来的药,踏上黑卡商会的商船,杰克早早等在那里,趁着四下无人,他谦卑的跪倒在地上,恭敬道:“大人,听候您的吩咐。”
可琳娜从船长室中拿下这附近的地图,阿拉巴斯坦的布料都很轻便,受限于国家气候的影响,没必要再输出服装,不过这里盛产矿产和香料,却很缺少水源,可以从这里入手。
她大致定了几个方案,杰克接过看了一会,就开始吩咐人去安排,作为外来的商会,贸然进入本土市场会遭到排斥,所以要在本地商业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与贵族联系,从他们那里打开缺口。
而阿拉巴斯坦的国王是个风评很好的贤明君主,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选择拒绝。
杰克带着兴奋的萨博踏上那充满神秘的领土,可琳娜在附近的海军支部做客,卡普一点也没顾及什么公私之分,离开之前直接让那里的上校说了可琳娜的身份,要他们保护她的安全。
“真难得可琳娜小姐是幕后的设计者,星空裙我女儿也很喜欢。”支部上校笑着说道。
可琳娜默默点头,有了她的牵制,杰克在阿拉巴斯坦的动作不会被这群海军发现。
三天后,她从房间里睁开眼睛,在她的窗前,伫立着一位高大的人影。
可琳娜没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手指微微一动,黑色粘稠的液体从影子里冒出。
男人沉默的看着她,并没有选择反抗,任由液体将自己绑上,他微微侧头,在月光照射下,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长相略显凶恶的男人,左半张脸布满了奇怪的纹身,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看向可琳娜的眼神有着一种奇怪的复杂情感。
“可琳娜。”他开口,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或者应该称呼你为……阿尔忒弥斯。”
可琳娜抿了抿唇,她衡量了下目前两人的战力,觉得自己很难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杀死他,便不懂声色的问道:“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做龙,也可以算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卡普是我的父亲,而我是路飞的父亲。”
龙给了她几秒钟消化的时间,接着说:“被天龙人奴役的种族,阿尔忒弥斯,我感受到你心中的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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