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泽法教导学生时从不一味将他们放在学校死读书, 在一年级开始, 他就会安排人登上海军将领的军舰去最危险的地方感受血与火的浇灌, 只有在生死之间磨砺，对战斗毫不畏惧的人才会是最优秀的海军，也正是因为这样，海军那些优秀将领才会源源不断。

    当海军不是扮家家酒，畏战潜逃的士兵没有资格再登船，四年级的学生对此更加熟悉，因为所有不合格的人全都被劝退回去。

    可琳娜休息了两天，在所有人都以为她离开时，又再度出现, 这让一群幸灾乐祸的人感到很吃惊, 他们不明白这个大小姐是怎么做到重伤之后还能登船, 但每个人对她又多了许多恶感，毕竟没人会喜欢拖后腿的战友。

    “你来了。”泽法目光淡淡的落在可琳娜裹着石膏的右腿上，微微皱了皱眉，停了一会才说道：“不要勉强。”

    “嗯。”

    见她打定主意，泽法也不再多说, 让她进入队伍后训诫了几句便目送这群学生登上军舰。

    这一艘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旧式军舰, 里面的仪表机器有一半损坏，船帆与桅杆也破破烂烂兰, 更别提上面甲板那些未被修补好的窟窿。

    “这……”

    四年级生何曾见过这么烂的船，有些嘈杂的讨论声响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考核，用这艘军舰去抓住铁钩海贼团团长维基姆拉！”带队老师拿出一张通缉令, 在他们面前展开，“目前只有情报说明他于三日前出现在刻刻鲁岛。”

    维基姆拉是个有着酒槽鼻的瘦弱男人，黑色短发，颧骨略高，下巴处被一个金色铁钩穿透，眼神中透着阴鸷的神情，他的悬赏令是八千五百万贝利，在伟大航路中已经是中等水平的海贼了。

    说完之后，带队老师又将一个永久指针递给四年级生的班长说道：“船舱里没有食物和淡水，所以你们需要自己解决这些事情，三天的时间必须从刻刻鲁岛回到马林梵多，如果没有达成，这次成绩作废处理。”

    “还真严格呢。”在可琳娜身边的学生小声抱怨了一句。

    “都听明白了吗？”老师问了一句。

    在所有人都表示明白后，才点了点头，只留下一只直播用的电话虫就从船上离开。

    没了老师，这群学生也不再那么正经，或做或躺的靠在甲板上，极少数人聚在一起商量怎么修补军舰。

    刻刻鲁岛距离马林梵多的路程有一天的时间，以军舰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顺利到达，甚至于能不能继续航行都不知道。

    可琳娜年龄幼小，腿上又有伤，还是最新加入过来的，和这群人之间的感情不深，也没人去询问她的意见，她也乐得轻松，靠在船边静静的看着海。

    “……卡普，你的孙女很有个性。”海军参谋鹤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影像说道：“不过，她是不是有点太孤僻了？”

    鹤作为一名女性，对于老友的孙女也十分关注，她看过可琳娜在报考学校时写出的策论，为这女孩的才华表示钦佩，但也因此很担心她会一直这么下去，毕竟孤僻的将领无法服众，对未来发展不是一件好事。

    “不用担心，可琳娜喜欢安静！”

    刚开始和可琳娜相处时，卡普也曾担心她有自闭症，每天换着花样想让她开心，后来才知道，她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

    卡普又瞥了眼旁边的战国，不满道：“我说小鹤来了也就算了，你来干什么？”

    战国笑着说：“我过来看看海军的未来。”

    “切，你就是来看可琳娜的！”卡普对他的举动心知肚明。

    以一己之力赢得一千名新生，还被泽法大力夸赞，同时又是卡普的孙女，这些种种事迹引得战国极为好奇，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之前那么柔弱的女孩能够这么强大，于是趁着有空，就过来观看这一期的新生训练。

    泽法端起面前的茶水，并没有说话，在他手边放着一个笔记本，时不时会写着一些学生的表现。

    目前来看，这群学生应对的还算合格，有人进入船舱统计需要修理的地方，有人去寻找工具和材料，有人补充弹药，有人爬上观望台去看前面的情况，还有辅修船工的学生已经着手开始修理。

    “不错。”战国点了点头，“很有条理，看来磨合的很好。”

    “他们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提到自己的学生，泽法扬起嘴角，眉眼间有了很多骄傲的神色。

    突然，他身体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战国顺着看过去，也愣住了。

    因为可琳娜竟然跳海了！

    “可琳娜！！”卡普猛地站起来，想立刻去找可琳娜，但是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他克制住这种行为，重新坐了下去。

    影像中传来的画面也确定了这一点。

    可琳娜跳下之后，从海面上跃起一只海兽，她小小一只刚好可以站在海兽的头顶，黑色的液体包裹住海兽的全身，用自身压力将其驯服。

    “你在做什么？”有同学大声问道。

    可琳娜对他们摆了摆手，没有回答，直接让海兽带着她与军舰分开。在她看来，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来回就要耗费两天，不管是修补还是寻找都十分浪费，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靠自己。

    “果然是个聪明孩子呢。”鹤也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

    她已经不年轻了，脸上爬满了皱纹，但身上却充满了时间积累的知性感，作为一名参谋，她的智慧毋庸置疑，另外三人都十分信赖她，同样的，她可以很清楚看到可琳娜的想法。

    从一开始，可琳娜就没打算和这群老生呆在一块，因为她只是一名新生，过来见习，不具备寻找的资格，而老生也不可能会将自己的情报告诉她，所以如果想要赢下这场比试，分开是必须要做的。

    “不过……独自一人去找大海贼，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没了同伴就意味着没了可以信赖的人，凡是都要靠着自己，会十分辛苦。

    卡普对可琳娜十分自信，说道：“她绝对会赢！”

    “是是。”鹤颇为无奈的说：“我也相信她会赢。”

    可琳娜在那种情况下还敢独自离开，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找到这孩子，没了影像虫，真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卡普直接拒绝，“不用找，普通士兵是什么待遇，她就什么待遇，我想可琳娜会理解的。”

    他不会因为宠爱可琳娜就改变自身的原则，如果现在就不对她严格训练，以后遇到更强大的敌人要怎么办？

    鹤笑了一下，“你还是一点没变……”

    ※

    可琳娜让海兽带着她离开军舰，并没有立刻向着下一座岛驶去，而是用黑液将其包裹住，远远跟在军舰的后面，等到确定了刻刻鲁岛的方位，才超过他们。

    食用恶魔果实后，能力者会被大海排斥，无法游泳，可琳娜自身的灵魂力量十分特殊，并不惧怕海水，所以为了不引人瞩目，她绝对不会暴露这个秘密。

    海兽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天便到达刻刻鲁岛，可琳娜道了谢后将它放走了。

    刻刻鲁岛是一个以酒水闻名的岛屿，岛上的酿酒技术堪称一绝，因此即便离马林梵多很近，也有很多海贼铤而走险，就为了尝这一口酒。

    据说几年前的四皇之一香克斯慕名而来，尝着被称为黄金酿的香槟，觉得十分可口，就把人家工坊的小儿子劝走加入他的船队当了海贼，一时间刻刻鲁岛风头极盛。

    从浅滩上走到城镇，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上了两个酒坛，只要是想要品酒的人都可以过来尝一口，以坛中剩余酒水的多少来彰显自家酿酒的技术。

    可琳娜对酒不感兴趣，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去搜寻情报，微微动了动手指，影子里分出数道黑液向四处散开，而她就只需要呆在一个地方，等待答案即可。

    很快，黑液就找到了藏身在一处民居的维基姆拉，他周围没有同伴，正在拿着电话虫，不知道和谁通话。

    至于其他地方也有十几个海贼团，大约两三百人的数量。

    可琳娜算了算抓住这群人后会得到的赏金，原本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的心思稍微改了一点，她抿了抿嘴唇，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指朝下，逆时针转了三圈。

    海贼们附近的黑液一拥而上，像是最锋利的刀片，猝不及防间收割着这些人的性命。

    维基姆拉挂上电话虫，原本阴沉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他拿起身边的酒坛，大口灌了下去，也不顾喝的酒水会从下巴上的金钩漏掉。

    他冷笑起来，“海军，想抓我还……”

    话未说完，多年来在生死间锻炼出的直觉突发预警，维基姆拉迅速往身下一趴，他的影子中冒出一滩黑色粘稠液体，将他头皮削去一块。

    鲜红的血往下流着，挡住了他的眼睛，维基姆拉心下大骇，他找不到攻击者的方位，也没法去寻找，在黑液又一次攻过来之前，维基姆拉打破墙壁离开这个房间。

    等到走出屋子，他发现事情更加严峻，到处都有血和尸体，一滩滩的黑色液体裹着透露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如同一群长着人头的千足虫，即使在大海上航行多年，见到过无数匪夷所思的场景，维基姆拉面对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头皮发麻，心底发颤。

    他已经顾不得藏起身影，从腰部拿出自己的双刀，对着最近的液体砍了过去。

    身为武装色霸气的高手，他有自信这招绝对能为自己分出一点时间逃跑，但没想到那液体竟然像是有了眼睛似的，直接避开这道攻击，钻入地底，捆住了他的双腿。

    一阵剧痛袭来，在维基姆拉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的双腿便直接被压成碎肉，随即又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被裹满了黑液。

    直到死，他都不知道对手是谁。

    黑液出手太快太猛，刻刻鲁岛的居民只觉得仿佛在做梦一样，刚刚还在喝酒的海贼们瞬间只剩下没有头颅的身体，血液顺着脖颈喷射而出，溅到周围人的脸上。

    所有人都是同一种呆愣的神情。

    可琳娜等了一会，黑液拖着人头聚在她的身边，同时还带来了在酒馆里放着的悬赏令。

    她挨个翻看悬赏令，发现了两三个有遗漏的海贼，也一块解决了，随即让黑液吞入这些人头，放置在影子中，自己开船去找了附近的海军支部。

    以她目前的等级，是没资格见支部最高将领的，甚至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海军学校的校服，支部的海军们还会将抓她起来，送到审讯室里。

    但当她放出了那密密麻麻几百个人头后，本来面露怀疑的海军差点吓疯了。

    面对那些惊恐的眼神，可琳娜面色平静的问道：“我可以领钱了吗？”

    卡普中将的孙女是个怪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总部，消息越传越广，以至于卡普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过来询问可琳娜的将领。

    作为上个被称为怪物的人是大将青雉，他们对于可琳娜保持着极大的好奇心，尤其是想预订她毕业后的归宿，最好是直接上自己的船。

    这种想法的人直接被卡普骂走，可琳娜要上也是上他的船，哪轮得到他们这些陌生人。

    不过一听到他们夸奖可琳娜的话，卡普浑身都充满了高兴的气息，最近更是每天跑去看望可琳娜，给她做做心理辅导，唯恐她因为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压力过大。

    可琳娜很疑惑，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卡普老是会觉得她容易自闭，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杀了那群海贼之后，她拿到了近20亿元的赏金，一跃成为全校最有钱的人，一年级生对她的课程也不怎么有用了，所以泽法在想着要不要给她特权，让她跳级。

    经过一番讨论，可琳娜成为了入学仅仅一星期就升到三年级的顶级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