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可琳娜……现在变得好厉害啊！”萨博拿着报纸，发出一声惊叹。

    他本来是很稳重的性格, 很少会这么失态, 这也引得其他两个兄弟一齐看了过来。

    路飞瞅着报纸上的字只觉得头晕眼花，艾斯比他好点,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两只眼睛睁得很大,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到底怎么了？”路飞满脑门问号, 急切道：“快点跟我说说啊！”

    萨博揉着他的头发, 包容的露出笑容, 将可琳娜毕业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路飞听得目瞪口呆, 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真厉害啊！”

    三兄弟面面相觑, 因为报纸的时效性，伟大航路的事件很少会传到东海来，他们通常是看着东海内地的新闻，除非是大事件才会被告知。

    而可琳娜所做的事情足以在新世界与伟大航路掀起狂然大波，但在东海这里则很少会有人关注，毕竟东海很多人连四皇和七武海都不知道, 所以她都升为准将一年多了，三人才知道这件事情。

    一旁看着他们的卡普觉得能看到这么有趣画面, 即使背着几大包报纸回来也值了，他咬着玛琪诺送过来的甜甜圈，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是觉得可琳娜太厉害而害怕了吗？认为自己永远都追不上了她了？”

    卡普的问题直戳他们的心灵, 艾斯瞪了他一眼，问道：“臭老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她？”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男人的影子，艾斯长相英俊朗逸，却不让人心生嫉妒，他看人的时候，眉眼带着张扬的朝气，就像一团炙热的火，即使脸上有着些许的雀斑，也无伤大雅。

    “我什么说要带你去找可琳娜了？”卡普反问了一句，“可琳娜要是不同意你过去，我可不敢带你。”

    “爷爷你给我拿出点长辈的样子啊！你怎么能怕可琳娜呢！”艾斯气的要死，可琳娜要是同意他离开东海，他还用在这里和卡普说话？

    卡普动作一顿，斜斜的瞥他一眼，问道：“你不怕可琳娜？”

    说来也是奇怪，可琳娜在家中时从来没有生过气，也不曾责骂过这三个孩子，甚至对他们的要求尽量满足，但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他们就越是在意可琳娜的想法，下意识不想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所有的行为全都在征询她同意之后才会做，使得她在家里的威信逐年上升。

    而卡普那边的想法就更简单了，出月病的后遗症让可琳娜身体虚弱，情绪过大就容易吐血，自然要小心翼翼的对待。

    别说让她生气了，谁惹她生气，卡普都要一顿老拳伺候！

    “嗯……”艾斯双手抱胸，板着一张脸沉默了下来。

    卡普也跟着沉默，一起思考着问题，然后爷孙俩同时闭上眼睛睡着了。

    围观全程的萨博无语了。

    当他转头看到路飞也站着睡着了之后，额上青筋直冒，挨个在这些人头上敲了一下，气呼呼的说：“不管你们了！我去给可琳娜打电话！”

    说着就转身回到家中，因为可琳娜平时很忙，他们很克制的每月才联系一次，通常是路飞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他和艾斯则微笑着在旁边听着，并不和幼弟抢这个机会。

    等待电话虫接通的时间有些漫长，萨博忍不住想着可琳娜现在在做什么。

    在看文件？还是在追击海贼？也不知道可琳娜现在是什么样子，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假期能回家看看。

    电话终于接通了，看着电话虫那面无表情的脸，就能想到那头的可琳娜是什么样子，萨博忍不住摸了摸它的眼睛，笑了一声说道：“可琳娜，恭喜你成为准将！”

    “谢谢。”

    “还有，我决定要出海了！”与艾斯过分在乎可琳娜的意见不同，萨博内心虽然也很尊重她，但更清楚她对于他们的纵容。

    只要他们开口，可琳娜绝对不会反对。

    比起艾斯的野性单纯，萨博的长相要更加斯文精致一点，他是贵族的孩子，从小就会比别人多想几步，自从答应龙先生要加入革命军，这些年来，他也间接接触到了革命军的一些内务，甚至去见了革命军在东海的据点，也和霜月道场的耕四郎先生有过交谈。

    关于革命军的理念，关于自由和梦想，萨博感受到了这些人的热情，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想要为梦想为之奋斗，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当年天龙人的事情再次重演。

    “去哪？”可琳娜问道。

    “去龙先生那里，我已经决定要去当他的部下了。”萨博说到这的时候，脸上也挂着灿烂的笑容，“再过几天，他们就会开船过来接我，我们以后在海上相遇吧！”

    把一切交给大海，是海贼的浪漫。

    可琳娜和萨博都不是海贼，但这不妨碍他们也按照这个传统来行动。

    “注意安全。”可琳娜并没有反对，毕竟萨博也不是小孩，他性格沉稳温和，能将此事说出来一定是做了很久的思考，停了一会才说道：“去我房间拿一张黑卡，四海中所有黑卡商会的店铺会向你免费敞开。”

    “这太贵重了！”萨博下意识想要拒绝，在对方的沉默中犹豫了一会才点头说道：“谢谢你啊，可琳娜。”

    “你是我的弟弟。”可琳娜回道：“我们是家人。”

    言外之意是对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萨博只觉得她的声音与平时不同，不再那么冷硬而无趣，反而充满了温柔的气息。

    “嗯。”萨博又笑了起来，“我们是家人！”

    他的心脏像是被春天的风轻轻吹过，温暖又轻柔，带给他无尽的力量。

    卡普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临走之前带走了得到首肯出海的艾斯，而他们走后不久，萨博也提出要离开这里。

    一时之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家里只剩下路飞一个人。

    他寂寞的叹了口气，浑身都没力气，只得闷闷的去找玛琪诺寻求安慰。

    温婉的酒吧老板娘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很有好感，她揉了揉路飞的头发，说道：“你要他们回来吗？”

    “我才不要！这是萨博和艾斯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的！”路飞很坚定的说：“很快我也会出海的，在我17岁的时候。”

    “嗯？为什么是17岁啊？”玛琪诺笑着问道。

    “是萨博定的啦，他说在我们这个国家，18岁就是成年人，他一定要在成年之前出海。艾斯也说我只有17岁出海才合适，因为他和萨博也是17岁出海的！”

    “那还有三年呢，一个人觉得寂寞吗？”

    路飞嘟着嘴巴，盯着吧台看了许久，才猛地一拍桌子，将旁边的醉汉吓了一跳。

    “虽然会寂寞，也会很想他们，但我会加油的！毕竟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路飞做出一个给自己加油鼓劲的姿势，慢慢扯开嘴角，露出如平时一样阳光灿烂的笑容，“我们很快会在海上相遇的！”

    玛琪诺欣慰道：“那未来的小海贼王，今天要不要在我这里吃饭？村长给了我很多海鲜，可以给你做海鲜烩饭。”

    “太好了嘻嘻嘻！我要吃！”

    ※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战国元帅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心中感慨颇深，“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又瘦又小，甚至还没有正式入学，跟在卡普身边衬的他像一头蛮熊。”

    可琳娜垂下眼睫，并不答话，也对他这种找到机会就要黑一把卡普的话当做没听到。

    “眨眼间你就成了一名合格的将领了，现在更是……”他有些不知道要用什么话形容了。

    “说不出来就别说了，直接提重点。”鹤中将坐在战国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正在喝着部下泡着的红茶，她比两年前要更老一些，抿着嘴，并没有穿着海军将官的制式风衣，反而是一件淡蓝色的花衬衫，花白的头发上还挂着一副造型夸张的墨镜，一点也看不出来平日那严谨的模样。

    “小鹤。”战国哀怨的看了她一眼，鹤却不为所动。

    她知道战国要说什么，但现在却没心情去帮他，任谁在休假期间被叫过来上班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淡淡的瞥了战国一眼，鹤中将叹了口气，对可琳娜说道：“关于你之前提过来的报告我们也看了，但是多弗朗明哥的身份有些特殊，只凭这些证据我们没办法革除他的七武海身份。”

    “夺取德雷斯罗萨王位，以七武海的权限经营人口贩卖，与四皇凯多进行合作，从事军火生意，这些还不足够他下台吗？”可琳娜反问。

    知道她的性格寡淡，不善言辞，一口气说这么多想必已经气得狠了，鹤和蔼的看着她，眼神温柔却依旧没有丝毫退让。

    “不够。”

    七武海之一的多弗朗明哥曾是她的手下败将，由于多次追捕他，以至于让他见到鹤都不敢反抗，直接逃跑，所以鹤对他的心理琢磨的很透彻。

    “多弗朗明哥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他为了掩护自己的真实目的，而选择成为七武海，这是一个跳板，而不是他们的命脉。”

    鹤的声音不紧不慢，她又喝了一口红茶，带着淡淡的笑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安分，或者说那群海贼没有一个会安分，这是很容易预见的，再加上王下七武海并不是由海军任命，而是由世界政府决定，政治因素颇多，武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即使把这些东西全部呈上去，世界政府也只会将其压下而已。”

    “小鹤！”战国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凭借两人多年的默契，鹤中将知道这是他的告诫。

    或许在外人看来，世界政府与海军互为表里，理应是一体的，但只有内部人员才会明白，这其中有多么大的矛盾和博弈。

    在可琳娜升为中将或大将时，才会被隐晦提醒这一点，现在她才是准将，知道的有些太早了。

    鹤中将又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琳娜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到鹤不由自主的想要将她当成接班人来看待。

    就拿她呈上来的文件来说，如果不是一条条罪状写的清清楚楚，海军甚至不可能知道多弗朗明哥就是黑暗世界里的王者“JOKER”。

    以多弗朗明哥的性格，他不可能会露出这么多破绽，一定是可琳娜在偶然间抓住了蛛丝马迹，一点点探查下来，才最终发现这些。

    甚至鹤的好奇心也被她勾起来了，她很想知道可琳娜是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这些线索。

    “是……因为他是天龙人吗？”可琳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难掩惊讶。

    以战国与鹤的智慧和阅历，已经很少会觉得事情不在掌控之中，但是在面对可琳娜的时候，这孩子总是在给他们“惊喜”。

    “你怎么会知道？”战国盯着她，眼神透着审视。

    “我有黑卡商会的股份。”可琳娜说。

    这件事并不算秘密，她当初与黑卡商会签订契约前，还特地跟战国报备了一下，确定海军是可以以个人身份赚取外快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战国也知道她的设计才能，卡普这些年的衣服几乎每天都换着花样，好多次他都看着不错，要不是卡普炫耀的样子太气人，他早就去向可琳娜购买了。

    “然后呢？”战国问。

    “多弗朗明哥和黑卡商会有合作。”

    “……他？”战国动作一顿，随即又释然了。

    黑卡商会发展迅猛，通过大量吞并一些小商会来打响名声，因为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所以经营范围很广，与多弗朗明哥有合作也不奇怪。

    “天龙人也和黑卡商会有合作。”

    战国彻底明白了。

    多弗朗明哥是天龙人堂吉诃德家族中的一员，他父亲霍名古圣在他小时候甘愿放弃天龙人身份，去当普通人，由此带来一系列悲剧。

    后来多弗朗明哥亲自杀了他的父亲，带着父亲的头颅找到天龙人，想重新回到玛丽乔亚，却被拒绝。自那之后，他转而当了海贼，以自己的能力去和海军和世界政府周旋。

    多弗朗明哥不会主动透露他是天龙人的事情，而其他的人知情人要么永远说不出话，要么就是不希望他回归的海军们，而在圣地的其他天龙人则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们任性惯了，将多弗朗明哥当成耻辱……等等，这也不太对，这么想的话，天龙人也不会说出这件事啊。

    见他没想明白，可琳娜补充了一句，“有向我们员工打听他的天龙人，状态很奇怪，后来那些天龙人又让员工……嗯，反正经过了一些事情，我确定多弗朗明哥正在用毒.品控制小部分天龙人。”

    战国又倒抽了一口凉气，鹤也差点被茶水呛住。

    他们通常不会这么吃惊，除非是在忍不住。

    愣愣的看着可琳娜半晌，最终，这位海军元帅恭敬的请可琳娜暂时离开，他要和鹤中将开个重要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