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在休假还剩一天的时候, 卡普终于带着艾斯抵达马林梵多。

    得到消息时, 可琳娜正在鹤中将的身边整理文书，她往窗外看了一眼，隔着重重的建筑, 什么也没有看到。

    “去吧。”鹤很包容的对她笑了笑, “这边的事情也完成了, 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了，再说了, 你们也好久没见了。”

    可琳娜点了点头, 卡普从东海赶过来时遇到了一点其他情况，擅自去追击一个大海贼，接过用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才将人抓住，这也让战国大为恼火, 恨不得立刻过去给卡普两个拳头。

    “爷爷, 这里就是海军总部？”艾斯从船上跳下来, 将手放在眉间四处远眺, 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周围, “好破烂啊……”

    “你这个笨蛋！”卡普狠狠锤了他一下, 指着旁边的牌子说道：“这里是修船厂，怎么可能会是本部！”

    卡普爱好徒手扔炸弹，兴致来了根本不考虑自己船上人的安危，每次航行回来，他带领的船队基本上都破破烂烂，战国被逼无奈, 让他自费修理军舰的费用，情况才好一点。

    不过自从可琳娜成了富婆后，每月都给卡普一大笔零花钱，这点威胁他也就不看在眼里，变本加厉的破坏着军舰，堪称本部军舰的终结者。

    就像现在他身后的船……嗯，能活着到达马林梵多，都是靠他们命大。

    艾斯捂着脑袋痛呼一声，不满道：“那你快点带我去本部啊，我都好久没见到可琳娜了！”

    “你去本部也见不到可琳娜啊，她在新世界呢。”卡普说道。

    “啊？”艾斯傻了，他愣了几秒钟，怒道：“爷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可恶可恶！我跟你耽误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能立刻见到她！”

    “你也没问我啊笨蛋！”卡普瞪他一眼说：“还有，你那是对爷爷的语气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给我好好尊敬老人啊！”

    “哈？怪物也认为自己是个老人吗？”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把爷爷当成怪物太过分了！”

    他们两个在前面吵得面红耳赤，身后的副官们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无比，自从艾斯登船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次争吵，从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无视，副官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

    他们一齐遥遥看着被船工拖进修理厂的船，忍不住泪目起来，这艘船一半的伤时卡普弄出来的，另外一半则是艾斯搞的鬼。

    怪物的孙子也是怪物啊，单就这种破坏力就让人难以形容。

    “爷爷，艾斯。”淡淡的女声响了起来。

    艾斯与卡普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僵硬的一格格转身，看到了刚刚来到这里的可琳娜。

    她并没有穿着海军的制服，而是一身休闲的T恤短裤，银色的长发比四年前离开时要长了许多，已经垂到后背，在海风吹拂下，微微有些散乱。

    艾斯觉得这样的她跟记忆中无法重合，觉得有些陌生而疏离，但这样的想法，在那双紫色的眼睛看过来时就彻底消失了。

    ……这还是可琳娜。

    艾斯这么想着。

    “哟~可琳娜，你怎么来这里了啊？”卡普有些心虚的把眼睛撇开，不太敢看向她。

    “你迟到了。”可琳娜平静说。

    卡普去东海休假前，跟她说过会在一个月内回来，结果迟到了这么久。

    “那、那是因为……那个、那个……”卡普额上流下不少汗水，“啊！我突然想起来战国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后就脚底抹油一般快速离开。

    “可琳娜准将，我们也先行一步。”副官们也不打算再呆在这里，耽误他们两姐弟叙旧。

    “艾斯。”可琳娜看着他，走到他的身前，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

    细腻的皮肤之下流着温热的血，他的五官越发英俊迷人，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样子，那双黑色的瞳孔却如孩童般清澈爽朗，脸颊上有着些许雀斑，眉眼间全是年轻人的张扬和肆意。

    可琳娜的手慢慢向上，碰到了他柔软的黑发，轻声说：“你长高了。”

    艾斯怔怔的看着可琳娜，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团烟花猛地炸开，原本在路上想着的许多话全都说不出来，但却意外的觉得很安定。

    从离开东海开始，他所有的焦虑与不安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最终，他回过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他张开双臂，将可琳娜抱在怀中，意外的发现总是要仰望的长姐和他一样高了，他浑身充满了极大的满足感，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在喘不过气之前，大声的说道：“我还会长的更高，比你要高出很多很多！”

    “嗯。”可琳娜对此并不怀疑。

    艾斯看着她的眼睛，明亮的黑色眼眸中满是喜悦和满足。

    这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归宿。

    可琳娜任由他抱了一会，在被人围观之前分开，艾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按着肚子说道：“我饿了。”

    “知道了。”

    可琳娜领着他去了海军食堂，看着他一连吃下十几盘的肉，有些疑惑的问道：“爷爷没有让你吃饱？”

    “爷爷船上的厨房被海贼打坏了，我们连吃了三天的生鱼片！”一说到这，艾斯就满脸愤怒，在他看来，那是卡普为了不让他偷吃，故意破坏厨房，“明明爷爷也有偷吃！”

    可琳娜点了点头，让他不用客气，可以慢慢吃。

    吃着吃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回过头时，艾斯已经倒在盘子上睡着了。

    可琳娜：“…………”

    又用了一些力气将艾斯带回住所让他好好休息，第二天用仅剩的假期带他到附近岛屿好好玩了一通，就把他踢到新兵训练营去了。

    跟可琳娜不同，艾斯完全不想去海军学校，他认为那会浪费四年时间。

    而卡普顾虑到艾斯的真实身份，本来是想让可琳娜带着他去新世界的海军支部累积功勋，但是现在因为出了一些事情，她被调到本部当文职，不再需要手下，所以两人商量了几次后，决定先让艾斯完成新兵训练，再由卡普带着去累积功勋。

    等到艾斯成为一名高级将领，到那时他的身份就不再是会受到威胁的问题。

    不过，可琳娜还是很不希望他的事情被人发现，稍微动用了自己的底牌，试着去抹除关于艾斯身世的痕迹。

    至于他那张和海贼王罗杰很像的脸，可琳娜四处去找类似的长相，分批次安排他们进入各地的海军支部，并悄悄送去功勋，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成为士官。

    做到了这份上，如果最后还是有人以此为借口来找事，那一定是在她死后。

    正式上班之后，战国发现可琳娜是个全能性人才，她对于内政的处理比原来的副官还要熟练，将所有事情分为轻重缓急，交给不同部门的将领去处理，甚至还会依据每人的性格和擅长给出相应的文件，大大提高了彼此间的工作效率。

    战国这个元帅甚至体会到了按时下班的快乐。

    他和卡普去喝酒的时候，从开始到结束，嘴上就没停过夸赞她的话。

    卡普又骄傲又自豪还很鄙视战国的没眼光，毕竟他早就说过可琳娜是天才了，而战国竟然现在才发现！

    “真好啊……我也想有这么个孙女……”战国唏嘘不已。

    “你想干什么？那是我孙女，不会让给你的！”卡普警惕的看着他。

    战国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又灌了一杯酒，两人正喝的热烈，谈论的人就出现在面前。

    “可琳娜？”卡普疑惑的问：“你来这干什么？”

    “爷爷，该回去了。”可琳娜说道：“我过来接你。”　　“接我……”卡普琢磨着这两个字，整个人透着一股茫然，在他的记忆里就似乎没有人过来接过他。

    即使是喝醉或者昏睡，他的实力都足够应付一切袭击，像是担忧之类的情感绝对不会出现在他的家人身上。

    “你今年的体检报告不太乐观，医生不建议你多喝酒。”可琳娜走到吧台，为卡普和战国结账。

    “哈哈哈哈哈可琳娜，医生的话都不能信！”卡普拍了拍桌子，“早十年前医生还不让我吃甜甜圈呢！老夫现在每天都吃，不还是没事吗！”

    可琳娜并不理会他的争辩，结完账后，拿着卡普的外套，就打算带他离开。

    看着还在沉默的战国元帅，恭敬道：“抱歉，打扰元帅了。”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喝也挺好。”战国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目送两人远去，比起卡普大大咧咧的抱怨，却依旧听从孙女的建议离开，他更多的是在看始终保持安静的女孩子。

    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笨拙却安静的孩子。

    “如果……罗西南迪还活着……”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那点点苦涩之意也随着夜风吹散而去，战国只觉得口中的酒也不再香醇，他摇了摇头，慢慢站起来，往家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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