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林清菀只来得及这样急促地提醒一声,甚至没有时间去拉他一把,而是迅速拔出银色长剑,打落了那颗射向弗瑞的子弹。
神盾局的人,包括霍华德都不是第一次遇袭。在知道有狙击手瞄准的第一时间,他们便默契地分散开来,就地寻找遮蔽物。
托尼也扶着父亲躲到路边停着的汽车内侧,暂时躲藏起来。
“我们得把巴恩斯中士带走——”
霍华德话还没说完,就被还在微微喘息的托尼粗暴的打断了:“得了吧我亲爱的爸爸,你现在应该担心自己的安危!”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别扭地补了句:“……我刚才看见清把他拖走了,放心吧。”
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霍华德也没有太介意,他现在更想知道待会该怎么脱身。
躲在暗处的敌人永远比明处的敌人要可怕的多。有几个特工试探着对有可能的狙击点开枪,却当场中弹身亡。面对不知潜藏在哪里的狙击手,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霍华德稍稍直起身子,朝四周打探了下,意料之中的没有发现什么行之有效的脱身路径,只好又缩了回去。
于是,他和托尼都没有发现,一个细小的红点出现在了他的心口处。
——那是狙击木仓的瞄准点。
“啾——”
黑暗中,装了□□的枪□□出子弹的声音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离霍华德最近的托尼发现之前,他的胸口已经绽开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林清菀已经完全放开了神识,一寸一寸地搜寻着躲在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她现在已经不在乎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在场的这些人能摆脱性命的威胁。
属于元婴期修士的强大神识笼罩了方圆五里的所有建筑,不消片刻便找出了那两个九头蛇杀手。然后,她将右手中的银色长剑一分为二,两手轻轻一挥,两把一模一样、长度稍短的剑便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当然有人看见她的动作,但此刻,没人出声,只是静静看着这个黑发姑娘。不一会儿,剑飞了回来,闪着冷光的剑身上还带着一丝血痕。
警报解除,众人都从各自的遮蔽物处走出。林清菀环视一圈,唯独不见托尼和霍华德。
紧接着,她就听见了托尼的惊呼——“爸……爸!清,快叫救护车!”
出事了。
林清菀和弗瑞对视一眼,不用她多说,弗瑞已经去联系神盾局的医疗部队。她几步跑到托尼他们藏身的地方,就见霍华德的胸口中弹,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当即伸手点了弹孔周围的几处大穴,暂时为他止了血,可是更多的却没法做了。人类的身体比修士弱小太多,即使她有疗伤丹药,她也不能给一个中了弹的八十岁老人用。他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药力。
“该死的,救护车还没到吗!”托尼眼眶发红,眼底已经湿润。此刻的他,毫无芥蒂地将曾经埋怨的父亲抱在怀里,往日的隔阂和矛盾仿佛都不复存在。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林清菀皱眉。
霍华德伤得太重,他撑不了多久了。再多等一会儿,他就得去见他们的上帝了。
算了,既然已经暴露,多点少点也无所谓了,现在救人要紧。
“托尼,你相信我吗?”
托尼看着她,点点头:“当然。”
“那么,抱紧霍华德,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动。”嘱咐完托尼,她又转头问弗瑞:“弗瑞局长,你那边的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在耳机里询问确认后,尼克·弗瑞点了点头,告诉了她地点。
“好,那我先走了,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朝他点点头,林清菀从怀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她揽住托尼的肩,掌心朝上催动灵气,符纸便无火自燃。下一刻,抱成一团的三人便失去了踪影,空气中连残影都没留下。
看来,这位林小姐身上,还有很多秘密等着他去探询。弗瑞局长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想。
作为为特工这种高危职业设立的后勤分属部门,神盾局的医疗部队不仅随时待命,且各类器械完善,医生俱是精英人才,完全可以媲美国内一流水平的医院。
林清菀带着托尼和霍华德出现在手术室门前时,等在那里的医生护士看着凭空出现的三人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专业态度,动作迅速利落地将霍华德推进了手术室。
托尼这才觉得自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他颓丧地坐在了门外走廊的地上,焦糖色的大眼睛里少见的出现了类似茫然的情绪。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
“托尼,别担心,”林清菀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覆在他紧攥的拳头上,“霍华德是个好人,上帝会保佑他的。”
“清,你知道我不信那一套的。”托尼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只是配上他难看的脸色和惨淡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勉强,看起来更让人难受了。
人在等待时,时间总会显得格外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托尼连忙站起身迎上去:“医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
主刀的医生一脸疲惫,衬得他的神情更加沉重。“子弹已经取出,但他仍处于危险期。我已经做完了我能做的,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林清菀看见,托尼原本还挺直的脊背蓦地变得有些弯曲,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归于沉默。
她没办法说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种无用又虚假的话,只能默默走上去,抱住这个无助却仍要假装坚强的青年。
霍华德住进了ICU。他受伤的消息,没能瞒过玛利亚。
因为她脆弱的心脏,林清菀和托尼都不敢想象她知道霍华德生命垂危的消息时的情形。可看着她平静地坐在病床前轻声和丈夫说话的样子,林清菀又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她。也许,她比他们想的要坚强许多。
林清菀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地板的纹路发呆。现在是一天里难得的家属探视时间,玛利亚和托尼都在里面和霍华德说话。
一声轻响,病房的门打开又合上,她的视线里蓦地出现了一双黑色鞋尖。林清菀抬头——是玛利亚。
“林,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她点头,起身跟上了她。
“托尼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噢,这当然不是个贬义词。”玛利亚笑了笑,“他看起来像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富二代,傲慢,嚣张,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他的父亲,可他的内在并不是这样。他就像个孩子,敏感,脆弱,心扉紧锁,即使受伤了也要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这让我总是担心,如果我们都不在他身边,还有谁能让他稍微依靠一下呢?”
“玛利亚……”
“后来,你出现了。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和对其他女孩是不一样的。”玛利亚打断了她。“林,我知道,你会来华盛顿只是为了找某样东西,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但是,你能不能……在找到东西离开之前,多陪陪托尼?”
“Please.”玛利亚轻轻执起她的双手,眼里已经带上了恳求。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为孩子请求的母亲。面对这样的玛利亚,林清菀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好。”
“谢谢。”她笑了,像是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晚上,玛利亚说要在医院陪霍华德,让其他人都回去。托尼和林清菀拗不过她,只好先回去,顺便帮她拿一些换洗的衣物过去。
回去的路上,林清菀回想着白天的对话,总都觉得不对。她总觉得,玛利亚的那些话怪怪的,就像……托孤。
“糟了。”她连忙叫住托尼:“托尼,掉头,我们回医院。快!”
然而,还是晚了。就在他们掉头狂奔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小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和斯塔克夫人……去世了。”
托尼举着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握在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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