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话一说出口,?自己便觉得不对劲。那个山包巴掌大的地方,一吨多重的小轿车从山路上翻下去,?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时山包上起的雾确实很大,能见度也确实很低,可车上的人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一点动静?
宋老师这个时候也急了,连忙拉了拉愣住的村长的袖子,?朝村长说道:“叔,?您还愣着干什么?快打电话给亲家那边,?让他们赶紧到附近找人去呀!”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才明白是新人出了意外,?顿时也不再抱怨村长招待不周,都纷纷担忧地说要帮着村长找人。
宋昌来没有立刻回答他侄女的话,?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的褚和光。他侄女是知识分子,?不相信这些事情很正常,?可他是见过阴差,?看过褚和光和宋小言处理过几件大事的人了,?听到这件事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褚和光此时早已经面沉如水,?平时总是挂着三分笑的脸上一片寒霜。
他与村长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给村长一个答案,?而是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院子外头走去。
这个时候,一同来喝喜酒的王师傅连忙吃力地拔开人群,吃力地跟上褚和光的脚步,终于在门口把人给拦了下来。
“小师叔祖,?你、你该不会要去那姓宋的小姑娘吧?”王师傅好不容易超过褚和光,一手掐着腰,一手扶着褚和光的肩膀,像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喘个不停。
上回解决龙溪中学鱼头人的事时,王师傅可是见识过这小子为了宋小言命都不顾的样子,现在宋小言很可能出了事,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褚和光要去哪里。
褚和光一把从自己肩膀上拽下王师傅的手,冷笑一声,问道:“你是来拦着我的?老头儿早就算出言言的这一劫会应在今天了吧?我说你怎么今天从镇里下来,原来你是替老头儿来看着我的。”
这话可就冤枉王师傅了,他只是趁着放假回青阳观看看,至于宋小言的劫数不劫数的,他可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小师叔祖,你可冤枉惨了我了!”王师傅整张脸都皱着橘子皮了,他伸出手指了指前边冲他们招手的村长,说道,“您可别跟我说,您就打算靠两条腿跑去武侯镇吧?从望龙潭开到武侯镇可要好几个小时,就算您有符腿也得跑断。”
褚和光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王师傅说得对。
他是关心则乱,听到宋小言出了意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好在有王师傅提醒,要不然只怕要耽误了救人的时间。
王师傅见状松了口气,道:“什么都别说了,这回我和您一起去,快上车吧!”
褚和光这才知道,就刚才他出门的那会儿功夫,王师傅已经让村长准备了一辆小四轮儿。这小四轮是村里人平时拉货用的,借给宋家人办喜酒用,得亏让宋老师他们给开回来了,否则这会儿还真如王师傅说的,就算跑断了腿,也不可能赶到武侯镇。
两人二话不说上了车,村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要跟着去,被王师傅一把拦下了:“您老就别跟着去添乱了,这事危险着呢,我和小师叔祖去就行了。您也别着急上火,就在家里等消息吧!”
村长怎么可能不着急?
车上的是他儿子儿媳,还有他特意向赵建英“借”来的福星宋小言,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是真不知该怎么办的好。但王师傅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在家里坐着等消息了。
结果还有人表示要给两人当司机,这可把王师傅气笑了。
他干脆直接把钥匙拿了过来,表示自己会开车,“咔嚓”一声打了火,开着车风驰电掣地消失在山路上……
雾气渐渐散了,在这白色的雾气里,时间
的流逝速度似乎也比外界快了一些。
阴暗的树林里隔绝了阳光,只露出一点点灰蒙蒙的天空,即便是正午树林里也没有多少阳气。更别提金乌西垂,暗沉沉的夜色已经降了下来。
宋小言坐上轿子之后,只感觉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她估摸着最多过去了两小时,可等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却骇然发现已经是夜里了。
这个时候,宋小言正坐在一张铺着红被的床上。房间的摆设像是古人的宅子,宋小言见识过她爸妈买下的山庄之后,知道这件风格的宅子,在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花点小钱造得出来的。
可奇怪的是,明明屋子看起来一尘不染,可宋小言却闻到了一股灰尘的味道,像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再抬头看了看屋子里,简洁得有些过分。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连椅子都没有一把,更别提别的器具了。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宋小言小声叫了几句,没有任何人回答她,顿时丧气地低下了头。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她就该用根绳子把褚和光和自己绑在一起,要是褚和光那家伙在家里,自己也不会被他们抓到这里当什么劳什子新娘了。
宋小言脑子乱糟糟地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外头确实好像没什么东西看着自己。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花轿不知道去哪儿了,红衣鬼们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一男一女两个纸人摆在门口,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宋小言深吸了口气,捂着自己“咚咚”响的胸口,立刻撒足狂奔起来,却没注意到她刚一离开,门口的两个纸人便僵硬地动了起来。
“你说什么?新娘子跑了?”宅子里的某个房间,两个年纪不轻的女人坐在灯下。
只不过两人的年纪到底有些差别。
一个是个中年女人,嘴角向下耷拉着,脸上的两块横肉垂了下来显得有些凶,眼神看起来也很刻薄。另外一个年纪已经大了,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则轻松许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
中年女人蹙起眉头看了一眼老妇人,口中冷哼了一声,眼神微微向旁边偏了偏:“我要的是顾慧慧和我儿子结冥婚,你现在弄错了,又让新娘跑了,无论怎么样也要给我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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