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各怀鬼胎

小说:眼儿媚 作者:小夜微冷
    听见梅盈袖三字, 陈南淮怔住, 刚夹的鱼脍啪地一声掉到桌面上, 浑身的热血仿佛全瞬间冲到了头顶,他懵了, 愣住了, 紧张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不会是谢子风这臭小子故意同他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这么巧。

    可, 可他与谢子风认识这么多年, 深知子风为人正直温厚,是不会与好兄弟这种玩笑的。

    “你怎么了?”

    谢子风一笑,看向正痴愣着的陈南淮。

    他用手拈起那块掉落的鱼脍,蘸了点酱,送口里嚼,笑道:“瞧把你给吓的,怎么, 你听过这名儿?”

    “没有啊。”

    陈南淮立马否认。

    他赶忙拿起瓶酒, 猛喝了几口压惊, 谁料喝的猛了,给呛着了。

    辛辣在口鼻间萦绕,难受极了。

    正在此时, 一直吃酒说话的李少和吴县丞起身,笑着往出走。

    “两位这就要走了?”

    陈南淮赶忙起身,他现在急需要避开谢子风一会儿, 好好将这桩邪事缕缕。

    “不再尝尝我们酒楼的招牌美酒了?”

    陈南淮笑着侧过身,让李少和吴县丞往出走,同时,朝正要站起来的谢子风使了个眼色,示意子风坐下,由他出去送人。

    “不了不了。”

    吴县丞笑着摆摆手,轻咳了声,压低了声音:

    “老朽还得回高府,瞧瞧咱们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呦,这事要紧。”

    陈南淮面色严肃起来,拥着吴县丞出去的同时,还低声叮嘱若干注意事项,譬如为了高大人的名声,一定要把家宅看好了,不能叫高府的下人出去胡说八道;再譬如,高大人遭此横祸,心里必定过不去那道坎儿,他是个体面人,别叫他寻了短见……

    等三人到了酒楼外后,天又开始飘起雪粒子,地上已然积起了薄薄一层,在昏黄灯笼的光下,倒是有几分诗意。

    酒楼外有好多华贵马车,车跟前立着各东家、少爷的小厮,相互笑谈着,等着自家主子出来。

    陈南淮先将吴县丞送上马车,待车吱呀吱呀消失在夜色后,陈南淮笑着环住李少,一边走着,一边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

    “李哥,今晚可吃好了?过两天回来批更鲜的食材,咱们换种吃法,美人宴,就是用美人的身子当碗碟。”

    “你小子,花花肠子恁多。”

    李少摇头笑笑。

    抬头一瞧,他的马车就在不远处的巷子口。

    “说起美人……”

    李少环住陈南淮,低声笑道:“那个陈盈盈姑娘……我瞧她身世可怜,有心帮她一把,不知南淮兄弟可否当这个媒人,叫我带她回去。”

    陈南淮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唇角生生抽了两下。

    “她不算我酒楼的妓.女,并没有签卖身契,只是……只是签了临时卖艺契。”

    “那更好了。”

    李少眉毛一挑,一脸的势在必得。

    “那劳烦南淮兄弟将她叫出来,我同她说几句话,这样的绝色,便是京都长安也少见。不怕你笑话,我那一妻一妾都不太生养,这么多年只得三个孩子。老太太常惦念着要为我纳个妾,再添两个儿子,可往日带回家的女孩,我都瞧不上眼,难得今晚见到一个脾气、相貌和秉性都绝佳的美人,可怜见的,叫她跟了我,我护她一辈子。”

    “你护她?”

    陈南淮冷笑了声,推开李少。

    他拼命按捺住火气,躬身给李少见了一礼,硬生生挤出个笑:“真对不起哥哥了,这丫头我也蛮喜欢,怕是今晚得睡小弟的床,夜深雪寒,您早些歇息,小弟就不送了。”

    说罢这话,陈南淮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呦,不就是个妓.女,何至于发火呀。”

    李少摇头笑笑,顶着风雪,大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他挥挥手,叫车夫跪在地上,踩着上了马车,冷声嘱咐:走。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在北疆寒夜,里面并未点灯,有些黑。

    李少将大氅解下,搓着手取暖,抱拳,冲最里面坐着的那个黑影见礼:“左大人,您久等了。”

    左良傅缓缓转身,并未言语。

    他穿着黑色武夫劲装,手里拿着把绣春刀,虽说唇角噙着抹笑,可眉头皱得紧,似有千般愁绪,万般心事。

    “草民辜负了大人的嘱托,您的银票,如数奉还。”

    李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双手捧着,放到左良傅的腿上。他李家是长安的皇商,免不了和京都的官员打交道。羽林右卫是陛下的利剑,那便也是李家的主子。

    今日傍晚,他正在客店吃饭,忽然闯进来好些个武艺高强的蒙面人。

    曹县如今乱糟糟的,他还当是刺杀高县令的贼人,没成想为首的是左良傅。

    还记得左良傅屏退左右,拉他喝了一通酒,求他帮着办一件事。

    拿着银票去升云酒楼,全都给一个貌美的姑娘,如果有机会,将这个姑娘带走。

    他原本还纳闷,升云酒楼貌美的姑娘多得是,到底给哪个。

    后来莫掌柜往他包间里安排了两个姑娘,一个是他的老熟人牡丹,另一个叫陈盈盈。

    如今曹县瞧着乱,私底下都在传,其实是高亦雄和陈南淮这对虎狼在清剿朝廷的暗桩。

    在他的印象里,左良傅的阴险狡诈在长安是出了名的,怎么会如此默不作声地被动挨打?

    想着想着,他就想明白很多事,过了年就开春了,新年新气象,朝廷那些没用的、老旧的、可能叛变的都该拔除,得重新安插一批姓左的人。若没猜错,升云酒楼那个莫掌柜,就是左良傅的人。

    不过,这都是朝廷顶机密的事,即便猜破,也要装不懂。

    否则陛下可以赏李家一口饭,也能让李氏满门再也吃不了饭。

    “草民一开始按照大人的吩咐,灌了陈姑娘很多酒,也给了她银票。”

    李少低着头,恭敬地将方才在酒楼发生的一切都说给左良傅,叹了口气,无奈道:

    “草民家还算有几分名声,陈南淮向来礼重,想着问他要个丫头,他应该会给,没成想他发了火,说……”

    李少小心翼翼地看向左良傅,借着街面上的微光,他瞧见大人脸色甚难看。

    “他说什么。”

    左良傅笑着问。

    “他说……说喜欢那丫头,陈姑娘今晚会出现在他床上。”

    李少咽了口唾沫。

    他多年来浸淫风月场,若是连这点争风吃醋都瞧不出来,那就白得风流之名了。

    “这样啊。”

    左良傅毫不在意地笑笑,将银票塞到李少怀里,随后,敲了敲车壁,马车立马停了下来。

    左良傅弯腰往出走,临下车时,略微回头,笑道:“今晚辛苦李公子了,你回去吧。”

    李少一怔,额上冷汗岑岑,立马坐直了,恭敬地冲左良傅抱拳行礼,低声道:

    “草民接到了家书,母亲病重,明儿一早就回长安。”

    左良傅笑着嗯了声,跳下了马车,

    此时,雪又大了几分,纷纷扬扬地洒向人间。

    街面上空无一人,黑黢黢的,各家各户连油灯都不敢点,生怕被官爷们指成反贼,阖家下狱。

    左良傅直挺挺地站在街头,仰头,让雪落在脸上,融化了,顺着下巴,一直流到心里。

    在这条街的尽头,就是升云酒楼,袖儿在那儿,孤零零一个人。

    从昨日到现在,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可现在,他连瞧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正在此时,从漆黑小巷里走出个瘦高清俊的男人,是夜郎西。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夜郎西微笑着上前,将大氅披在大人身上,从怀里掏出瓶羊羔小酒,旋开,塞到大人手中,笑道:“北疆风毒,当心钻到骨子里,会得风湿,喝口暖暖。”

    左良傅白了夜郎西一眼,仰头,猛灌了通酒,看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属下,笑着发狠:“有时候吧,我真想把你这张臭嘴缝起来。”

    “呦,下官可全靠这玩意儿混口饭吃,大人心里郁闷,可别拿下官撒气。”

    夜郎西佯装害怕,往后躲了几步,瞧向左良傅手里的酒壶,鄙夷一笑:“说是大局为重,不管人家,瞧见人家吐血,立马着急了,上火了,催着下官配了补血益气的药,掺在酒里,巴巴地给人家送到酒桌上。”

    夜郎西抢过酒壶,狠狠地嗅了口,笑道:“羊羔酒是用羊肉酿的,原本就带点膻,莫说补药,就算往里头加砒.霜,保管那位都尝不出来,这番心思白费了。”

    “闭嘴。”

    左良傅阴沉着脸,狠狠剜了眼夜郎西。

    良久,男人叹了口气,问:“你相信缘分么?”

    “大人是说谢子风和梅姑娘?”

    夜郎西是剔透人,一语道破。

    “嗯。”

    左良傅心里酸酸的,有些吃味。

    “本官去年就知道谢子风在丹阳县找她,那时候没在意,觉得不过是富贵公子头脑发昏的行径,可没想到,他竟千里迢迢找到曹县,这怕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

    “所以大人便叮嘱李少,今晚一定得带着谢三爷去酒楼,您想叫他认出梅姑娘?”

    夜郎西一惊,凑到左良傅跟前,笑道:“不对,这不像下官认识的大人。”

    夜郎西在原地拧了两个来回,皱着眉头仔细思量,恍然笑道:“大人是出了名的坏,想来刻意安排谢、梅、陈三人同席,陈南淮生性自私狠辣,梅姑娘是他未婚妻,即便是亲兄弟的心上人,他也绝不可能让。下官猜测,大人在这儿埋了一招,让谢子风日后痛恨陈南淮,以便拉拢有军权的荣国公府,是不是?”

    “呵。”

    左良傅瞪了眼夜郎西,用刀鞘轻轻地打了下男人的腿,无奈一笑:

    “你猜错了,本官还真没这么想过。”

    左良傅伸手,让雪落入掌心,苦笑了声,喃喃道:“我只是觉得,谢子风出身公侯之家,人品又贵重,是做夫婿的最好人选。盈袖,不,梅姑娘,我对她不起,她这样女孩值得被好男人疼爱一辈子。”

    “完了。”

    夜郎西直摇头,围着左良傅转,上下打量男人,啧啧叹息:“大人,你没救了。”

    “你这个小宗桑,说说,本官又怎么了。”

    左良傅笑骂句。

    他喜欢和夜郎西说话,这小子通透、有趣,最能体察他的心意。

    “下官多年来和女人打交道,自问有点心得。”

    夜郎西哗啦一声打开钢骨折扇,装模作样地摇着,笑道:“这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有四种。一种呢,喜欢的偏执,一定要姑娘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种平淡似水,喜欢姑娘,只是觉得她适合娶进门,对自己有利;再一种呢,单相思,哪管人家姑娘喜不喜欢他。”

    左良傅喝了口酒,问:“那第四种呢?”

    “第四种……”

    夜郎西盯着左大人,眼里三分狡黠,七分真挚:“第四种,他会希望姑娘过得好,每日开开心心,哪怕姑娘嫁的不是他。大人,这不是喜欢,是爱。”

    “胡说。”

    左良傅脸色微变,有些恼:“我只是利用她,再说,我和她才认识多久,我,本官只是对自己先前的做法略有些不耻,想弥补弥补。不对,本官就是利用她,挑起荣国公和魏王、陈砚松的嫌隙。”

    “啧啧啧。”

    夜郎西佯装害怕,学着盈袖那般,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两步,目中含泪,似乎吓坏了,“怯懦”道:

    “我又没说大人就是第四种,大人何必急着承认呢。好好好,下官明白了,您一点都不喜欢她,是在利用她,也是,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咱们左大人什么样儿的美人没见过,不好这口。”

    “你……”

    左良傅气急,扬起绣春刀想要揍人,最终无力地垂下,苦笑了声,一声不吭地朝前走,冷冷地撂下句话:

    “跟上!”

    “德行。”

    夜郎西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低声嘟囔了句:

    “口是心非,迟早有你后悔的那日。”

    ……

    *

    升云酒楼

    越夜,酒楼就越热闹。

    穿着胡服的舞姬媚眼如丝,她们在急促的琵琶声中,扭动着纤腰,跳一曲盛世繁华。

    陈南淮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他脸色很不好,接连撞了好几个端着漆盘的小二,不妨头,酒菜倒了他一身。

    “都没长眼么。”

    陈南淮心里的无名火越少越旺,只能发泄在个无辜的小二身上:“滚,立马收拾包袱滚蛋。”

    他用长袖拂去下裳的脏污,闷着头朝东北角的包间走去。

    不明白啊,梅盈袖到底哪儿好,不过是个粗野可鄙的乡下丫头,贱骨头到卖身,怎么是个男人都喜欢,都要……和他抢。

    走到包间前,陈南淮深呼吸了口气,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从屏风后头转进去。

    一瞧,案桌上已经重新换了珍馐,是些比较家常的菜。

    谢子风此时正盘腿坐在席子上,将烛台拉到跟前,细细地就着烛光看画,神情是那样的温柔,瞧见他进来了,慌张地将画卷起来,藏到怀里。

    “他们走了?”

    谢子风随口问了句,笑着倒了两杯酒,拍了拍跟前的软垫,示意陈南淮坐下,道:

    “我最是烦我那李表兄,吃饭必得女人陪,他走了,耳朵都清净了。你快坐下,咱们兄弟好久没见了,今晚一定得喝个够。”

    “好。”

    陈南淮微笑着入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慢些。”

    谢子风摇头笑笑:“这是秦酒,烈着呢。”

    “无碍,我见着你高兴。”

    陈南淮满目地欢喜。

    他与谢子风一同在洛阳长大,子风是荣国公幼子,身份贵重,打小就备受瞩目。而他是陈家嫡系独子,虽富,但不贵。小时候,那些个小侯爷、贵公子满瞧不起他,唯独子风与他亲近,屡屡替他出头。前年他刚单独做生意,被人坑了,赔了好大一笔,不敢同老爷子说,亦是子风,卖了几处宅院,又东拼西凑,才帮他填补上亏空。

    “你说你,若不是李少硬拉了你来酒楼,你是不是又悄悄走了,躲着不见我?”陈南淮笑着问。

    “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么,你而今生意多,越发出息了,是个大忙人。”

    谢子风一笑,拿起筷子,夹了块茄子吃,道:“再说了,我也忙着找梅姑娘,我总感觉,快找到她了。”

    “梅,梅姑娘。”

    陈南淮右眼皮生生跳了下。

    大约……是同名罢,哪儿能这么巧呢。

    “你叫我看看那画,说不准我见过呢。”

    “那可不行。”

    谢子风赶忙按住胸口,骄矜一笑:“不怕你恼,这画除了我,谁都不许看。”

    “那我非要看呢?”

    说话间,陈南淮就扑过去,他知道谢子风伤了脊背,故意用手肘一捅,趁着谢子风吃痛的空隙,将那幅画掏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香国色。”

    陈南淮笑着打开卷轴,刚看了一眼,心凉成一片。

    画中女子果真和盈袖神韵相似,眼底的胭脂痣一样,大腿上的小痣一样……他在马车上看过她的身子,错不了。

    陈南淮偷偷从怀里摸出盈袖签的卖艺契,瞧了眼她的亲笔画押--陈盈盈,又瞧了眼画上的题字--有暗香盈袖,就连那个盈字的笔法都一样啊。

    “南淮,过分了啊。”

    谢子风有些生气,从陈南淮手中夺走他的画,有些心疼的用手指轻抚着画中人的脸,赶忙卷起来,藏回怀里。

    蓦地,谢子风瞧见陈南淮痴愣愣地跪坐在软垫上,目中之色甚是复杂,有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慌乱。

    “怎么了?”

    谢子风有些紧张,忙问:“你真见过她?”

    “没有啊。”

    陈南淮脱口而出。

    男人噗哧一笑,拿扇子轻轻打谢子风的胳膊,腹诽不已:

    “我还当什么绝色呢,就那样嘛。不怕你恼,光我酒楼里的妓.女,就有四五个像她,真挺普通的,没什么稀奇。我就不明白了,这种把自己画成春图的女人,肯定天生淫.贱放荡,你怎么就被她勾魂了,子风,你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南淮:子风,你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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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幅画争议蛮大的,那我说两句。

    很久之前,看过一篇文章。

    讲的是一个少年,他给自己拍裸.照,正好他爸爸回来了,少年惊慌失措,闪身而过。他当时特别羞愧,本以为父亲会骂他,说他不正经,但父亲什么话没说。

    若干年后,这个少年老了,已为人父,收拾父亲遗物时,在书中发现张老照片,照片有些花,男孩赤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事,要躲闪开,恰好被快门捕捉到。

    少年明白了,父亲替他保留了这张照片,很多年……父亲保存了他的年少、青春,还有十几岁的纯真。

    电影《泰坦尼克号》中,垂垂老矣的露丝看到自己的画,回头,调皮问孙女:我年轻时候美吧。通过这幅画,露丝闭眼,重回几十年前的泰坦尼克号,再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梦……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把青春留在相机或是纸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思。人从出生那刻,就一步步通往死亡,这是不可逆的。

    盈袖是个孤儿,心思敏感,恐惧孤独,也恐惧死亡,珍爱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丹阳县民风开放,这种事是允许的。但她没有完全依照自己的相貌画,虚化处理,所以子风找了这么久,也遇到不少和画中人相似的女人。至于腿上的痣,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愁绪,也是无心之举,恰好被陈狗认出来了。

    这篇文里,有两个较为特殊的女孩,一个是令容,另一个就是盈袖。就连盈袖都暗叹过,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她或许能和令容结为好友的。盈袖的心思,子风不用问、没见面都懂,珍惜和他有一样想法、一样离经叛道的姑娘,从南一路找到北。但陈南淮接受不了,他秉承陈砚松一脉,有点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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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很喜欢明朝一个思想家,李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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