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给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让护卫将府前地上放着的那个锦盒赶紧收起来。
他整了下衣冠, 快步迎了上去, 佯装没看见杜弱兰,笑着给杜太医行了一礼, 侧着身, 热切地请杜太医进府。
“大清早将您请来, 实在叨扰了。”
陈南淮一脸的愧疚。
他挥挥手, 让门口侍立的下人去把软轿抬来, 说杜大人上了年纪, 腿脚不太好,去老爷子的小院且有段路呢。
“您用过饭没?”
陈南淮将杜太医扶上软轿,自己跟在一边走着带路,笑着寒暄:“近日家里请了个南方厨子,做的一手好淮阳菜,要不先用些饭?”
“那倒不用了,还是先看病人罢。”
杜太医连忙摆手。
自打他被从长安驱逐出去后, 尝遍了世情冷暖, 即便回到祖籍洛阳, 也受了不少奚落嘲笑。难得这位陈家少爷年纪轻轻,竟如此懂礼敬老,从未鄙薄过杜家。相反, 陈少爷还是个君子,在议亲期间极懂礼数,与弱兰说话的时候, 非但没有言语暧昧,还必得两家长辈在跟前,送的礼也要先拿给长辈过目,才转交给弱兰。
听说陈砚松家教极严,立下规矩,不许儿子纳妾,便是连通房丫头,也不给儿子找。
可见是个品行绝佳的好人家,弱兰日后嫁过来,会享福的。
想到此,杜太医扭头看了下跟在后边的孙女,嚯,这小丫头俏脸微红,时不时看陈南淮的背影,目中满是爱慕。而陈南淮呢,背挺得端铮铮的,大步往前走,真是越瞧越顺眼,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儿郎。
“南淮,我方才来的时候,怎么瞧见了左良傅?”
杜太医皱眉,压低了声音问:“你与他有交情?”
“没有。”
陈南淮忙否认,笑道:“晚辈与他素无往来,听说这人诡计多端,来云州就是对付王爷和我爹爹,今早他赤手空拳杀入府,说是我家藏了他的侍卫,简直莫名其妙,谁知道他抱了什么鬼心思。”
“原来如此。”
杜太医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腿,恨道:
“老朽一辈子小心谨慎,去年被此贼陷害入狱,受尽了羞辱,只恨自己年迈无力,没法报仇,没成想躲到了洛阳,还碰见他,当真晦气。”
说到这儿,杜太医忧心忡忡地看向陈南淮,柔声道:“你以后务必远离他,当心被他算计折磨,这可是个烂了心肠的主儿。”
“是。”
陈南淮微笑着点头。
袖儿在他手上,谁折磨谁,谁算计谁,还真不一定。
“呦,府上真气派,竟能媲美皇宫了。”
杜太医笑着称赞。
这还是他头一次进陈家,雕梁画栋、奇珍异卉,嚯,还有个极大的湖,湖中植了莲,若是到了夏日,定是个观赏游玩的美景。
府中有头脸的嬷嬷奴婢穿戴,比寻常官户的太太小姐都要好些,便是凉亭中的纱帐,都掺了金银丝线,风一吹,熠熠生辉,彷如仙境。
杜太医有些局促不安,不愧是首富,如此富贵,是杜家高攀了。老人略微俯身,对陈南淮低声笑道:
“弱兰是我带大的,在医道上有些天赋,比她爹爹强多了。今儿本不该带她来的,奈何这妮子拧的很,非要亲自来见见世面,我拗不过她,便带了来。如今,她就在后面跟着呢。”
“啊。”
陈南淮惊呼了声,忙扭头往后面看,佯装惊喜,脚步刻意慢了些,与杜弱兰并排走。
他守着礼,与杜弱兰保持了一拳的距离,斜眼瞧去,这丫头男装扮相倒是清俊,只不过没长开,前不凸后不撅,与盈袖差了一大截。貌相嘛,远不如盈袖那样明艳出众,但灵气逼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还算可人吧。
“你怎么来啦?”
陈南淮抿唇一笑,柔声道:“药箱沉不沉,我帮你背罢。”
杜弱兰俏脸微红,身子略躲了下,笑道:“听爷爷说府上的女眷病了,我在旁帮一下。”
这一路走来,她瞧见了,陈府正在准备喜事,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全都换上了红……想来,她就要嫁给南淮哥哥了。
“是哪位病了,太太还是姨娘?”
杜弱兰轻声问。
“不太好说,是老爷院里的人。”
陈南淮笑了笑,刻意回避开盈袖。
“嗯。”
杜弱兰点点头,也没多问。
哪个宅门里没点事儿,陈公子既不方便,那便算了。
不经意间,杜弱兰瞧见陈南淮脖子上有三条血痕,伤挺新鲜,似乎被人挠出来的,难不成,他竟与女人?
“咳咳。”
陈南淮自然注意到杜弱兰细微的表情变化,笑道:“我昨儿让百善买了只小奶猫,就巴掌大小,可性子忒野,把我抓了好几下呢。”
陈南淮抿唇一笑。
昨晚上盈袖被药弄糊涂了,兴致上来后,两腿如同蛇一样,紧紧裹缠住他的腰,把他的背挠成了棋盘……可不就是个小野猫么。
“等把那小猫驯好了,我送你。”
“谁要了。”
杜弱兰忙低下头,羞涩不已。
“不要算啦。”
陈南淮莞尔。
……
走着走着,众人眼前出现个辉煌气派的院落。
如今天还冻着,可院中却摆了数十盆在暖房精心娇养过的杜鹃花,上房外站了一溜有身份的管事嬷嬷,个个屏声敛气,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厚软华贵的门帘被人从里头挑开,内宅实际管家的李良玉出来了。
这妇人疾走几步上前,屈膝给杜太医见了一礼,笑道:“您老总算来了,快请。”
说话间,李良玉吩咐嬷嬷丫头们,赶紧上茶水点心,特意嘱咐了,熬些牛乳茶,驱寒暖胃,再现做些好克化的山楂糕。
杜太医连声道谢,随着李良玉进了上房。
刚进入,杜太医就吃了一惊,陈砚松的卧房甚是豪奢,竟与皇帝的寝宫不相上下。墙上挂着失传已久的名家真迹字画,所用雕花器具皆是珍品古董,地上铺着厚软的长毛毯,还有一人来高的琉璃屏风……
杜太医自问年过六旬,还是见过点世面的,可如今到了此处,还是有些局促不安,竟有些后悔过分溺爱孙女,带她来陈家,万一被人小瞧了怎么好。
乱想间,杜太医由李良玉引着进了内间。
朝前瞧去,内间亦华贵无比,但药味甚浓,绣床上躺着个貌美异常的姑娘,脸色甚差,额头虽包扎了,但隐隐还能看出血渗出来。而陈砚松此时坐在床边,脸上写满了忧心,双眼痴痴地看着美人,大手抓住美人的小手,温柔地摩挲着。
“老爷,杜太医来了。”李良玉轻声道。
“啊。”
陈砚松如同被人从梦中叫醒般,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下。
他将盈袖的胳膊放在被中,忙起身迎过去,抱拳深深给杜太医行了一礼,道:“老大人可算来了。”
说到这儿,陈砚松揉了下发酸发红的眼,笑道:“让您见笑了,晚辈先陪您用一盏茶。”
“陈老爷快别客气。”
杜太医连连摆手,正色道:“病人要紧。”
净手清洁后,杜太医忙让孙女将药枕和丝巾等物取出,诊脉的同时,他细细查验美人的伤势。
这姑娘身上味道比较杂,有汾酒,还有种暗门子里常用的烈性媚.药。瞧她脖颈有好些吻出来的瘀痕,纤细白腻的胳膊上有明显的指痕,显然是经历过强烈的房事,而且是被强迫的,没想到陈砚松竟做出这种事……
“老先生,怎么样啊?她昏迷很久了。”
陈砚松立在一旁,轻声问。
“陈老爷放心,不打紧的,姑娘额上的伤只要仔细娇养着,不会留疤,她只是体力耗费光了,这才昏睡。”
杜太医用帕子擦了下手,当即拟了个治伤的方子,并且细细地写下煎药和喝药的讲究。
“咳,老先生,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陈砚松从下人手中接过茶,恭恭敬敬地递给杜太医,笑道:“听闻先生乃千金圣手,不知能否请您给丫头开个催孕的方子。”
杜太医抿了口茶。
暗暗嘲笑:听闻陈砚松只生了南淮一个,原来还想要孩子。也是,他跟前妻妾众多,再加上人又俊朗年轻,如今才四十出头,是能生的。
杜太医也没多问,皱眉细思了片刻,又拟了两张方子,交给身旁伺候的李良玉,笑道:
“这位姑娘底子不错,若要受孕,先得调理一段时间,再吃催孕的药。”
“如此,陈某深谢先生了。”
陈砚松再次躬身致谢。
其实催孕方子他可以另找名医,可杜老头到底以前在宫里伺候过娘娘,手段是出了名的好,找他稳妥些。
“陈老爷太客气了。”
杜太医赶忙扶起陈砚松。
他自打离开长安后,便不再行医,都是儿子和徒弟们坐诊,如今为了弱兰,少不得要讨好一下陈砚松。
“这个……”
杜太医见屋里没外人,而陈南淮也守着礼,此时正在外间候着,他压低了声音,对陈砚松笑道:
“老朽瞧这姑娘是个烈性的,竟寻了……呵呵,不知陈老爷以后有何打算?”
“哎!”
陈砚松叹了口气。
他还真拿不准,盈袖不是院子的妻妾丫头,打不得骂不得,便是哄,怕是也不行,只能慢慢磨了。
“老朽有一计。”
杜太医笑了笑。
瞧出来了,陈砚松还真对床上的美人上心了。
“哦?”
陈砚松赶忙抱拳躬身:“愿闻先生指点。”
杜太医笑道:“老朽先前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伺候宫里的各位娘娘。那时候德妃娘娘深受陛下宠爱,可惜啊,娘娘接连失子,人也痴了起来,陛下忧心不已,命太医院务必想出法子,要让娘娘忘记悲痛。
老朽同太医院的各位大人钻研了数日,也查了一些偏方古方,最后用银针刺娘娘的头,果然有奇效,她暂时失忆,完全忘了失子之痛。”
“真的?”
陈砚松喜上眉梢,手都开始颤抖。
“当真。”
杜太医手抚白须,颇为自傲地点头,笑道:“就不知,陈老爷舍不舍得让老朽在姑娘头上试试。”
“这……”
陈砚松有些迟疑。
头何其重要,万一这老头失手,把他女儿扎傻了怎么办。
无碍,傻了他也能养她一辈子。
“不知失忆了,以后还会不会想起?”
陈砚松小心翼翼地问。
“这说不准。”
杜太医谨慎道:“不敢隐瞒您,老朽曾在数个宫女身上试过此法,有些人一两个月能想起,有些人再也想不起。”
“没事。”
陈砚松咬咬牙,躬身行了一礼,道:“还请老先生出手。”
“好。”
杜太医连忙扶起陈砚松,当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凝神静心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上手扎针。
此为他一生最得意之术,但到底有损阴德,德妃娘娘事后,他再未施展过,如今为了弱兰的幸福,讨好一下陈砚松,又有何妨?
……
约莫半个时辰后,杜太医才扎完针。
他用帕子抹了下满头的汗,松了口气,一切顺利。
姑娘的脉象平和,就是不知道醒后还能记得多少。
他瞧了眼四周,陈砚松忧心忡忡,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李良玉面上带着心事,而南淮立在门槛,似乎在瞧热闹,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往床这边瞅来。
杜太医有些不高兴,南淮看这姑娘作甚。
“敢问老先生,这就好了?”
陈砚松深呼吸了几口,平复心绪,问:“以后还需不需要扎?要吃什么药么?”
“这倒不用了。”
杜太医刻意挡在床前,不叫陈南淮再看姑娘,笑道:“只能扎这一次,再多就会损了姑娘身子。”
“好好。”
陈砚松连说了两个好字,挥挥手,让儿子进来。
“南淮,还不赶紧跪下,谢过老先生大恩?”
陈南淮闻言,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
若是盈袖真忘了前尘往事,那可就更好玩儿了。
“这,这……”
杜太医懵了,一会儿看陈砚松父子,一会儿看床上躺着的那个姑娘,皱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瞒老先生。”
陈砚松坐到四方扶手椅上,翘起二郎腿,唇角勾起抹浅笑,道:“这本是陈某家事,叨扰先生了,原是淮儿胡闹,将他未婚妻气着了,多谢老先生解围。”
说到这儿,陈砚松给李良玉等人使了个眼色,笑道:“去包双份的诊金给老先生。”
“陈老爷,你在与老朽开玩笑么?”
杜太医大怒,生生按捺住火气,仍守着礼,笑道:“你不是打算让南淮娶弱兰么,什么时候又冒出个未婚妻!陈老爷,您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人物,老朽虽说不比往年,可到底有几分薄名,不至于被人如此戏耍吧。”
“杜先生这话就错了。”
陈砚松接过杯牛乳茶,闻了口,用盖子抹去奶末儿,笑道:“只是议亲而已,货还比三家呢,当然紧着更好的女孩娶进门。再说,陈某可从未与你杜家承诺过什么,老先生未免……”
陈砚松尴尬一笑:“未免有些太一厢情愿了。”
“陈砚松,你,你太过分了!”
杜太医气得胡子都发抖,没想到,陈砚松瞧着温和俊美,竟这般欺辱人。看不上他杜家便算了,如今还让他来瞧病,简直欺人太甚。
杜太医指着陈砚松的头面,怒道:“不知床上躺着的是哪位官老爷家的千金,好体面好规矩,婚前就住进了夫家!陈砚松,你必须给我杜家和我孙女一个交代。”
陈砚松目中闪过抹杀意。
女儿不认便罢,可一但见着了,摸着了,那他就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媳妇儿住我家,天经地义。我倒要问问杜先生,你带来的这个小公子,守着谁家的体面和规矩,怎么就大剌剌到我家,进我屋?”
陈砚松冷眼瞅了下杜弱兰,抿了口牛乳茶,笑道:“南淮,你愿不愿意再纳个贵妾?”
“我自然是……”
陈南淮大喜,白送一贵妾,多睡一女人,他自然是乐意。
刚要应承,瞧见爹爹唇角勾着抹冷笑,陈南淮咽了口唾沫,笑道:“我此生就袖儿一个妻子,不纳妾,不养外室。”
“够了!”
杜太医气得眼圈通红。
他活了六十多年,这般被戏耍,还是头一次。
“你们父子简直,简直……”
杜太医拳头紧紧攥在,脚一软,差点跌倒:“你们让弱兰以后怎么活!她怎么再嫁人?老朽是不做官了,可在长安还认识些人,你们必须给我孙女一个交代。”
“好了爷爷!”
杜弱兰哽咽着喝断爷爷的话。
女孩此时哭得好不凄惨,这种羞辱,于她,是刻骨的。
“咱们门第品行太次,确实高攀不起贱籍商户。”
杜弱兰狠狠地用袖子抹去泪,走过去,扶住泫然欲晕的爷爷,扬起头,倔强地看着陈砚松,冷声道:
“世上好男儿多的是,难道都死绝了?只剩下他陈南淮了?若以后没人要孙女,孙女就一辈子不嫁人,孝顺爷爷,跟爷爷学本事。”
“弱兰,好孩子。”
杜太医老泪纵横,轻抚着孙女的胳膊:“是爷爷对不起你,让你与这样的腌臜门户议亲。”
“走吧爷爷。”
杜弱兰扶着爷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正在此时,女孩眼前一花,瞧见陈南淮快步走过来,挡在她面前,冲她行了个礼,笑得斯文。
“小姐,确实委屈你了。”
陈南淮一脸的愧色,笑道:“父母之命,我也没法子,其实我心里是……”
“得了吧。”
杜弱兰冷冷剜了眼陈南淮,她恨自己,怎么之前就被陈南淮这张漂亮的脸迷住了眼。
“陈公子这番说辞,还是哄那些无知女子吧。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那位姑娘怎么自尽的,用我挑明么?你昨晚当新郎,今儿讨好哄我,真真无耻至极。”
说到这儿,杜弱兰背着小药箱,扶着爷爷往出走,回头,看向绣床,叹了口气,冷声道:“我只可怜那位姑娘,模样出众,性子也烈,好好的却要被你们折辱。陈老爷,陈公子,从此杜陈两家老死不相往来,走了。”
……
屋里少了两个人,登时清静了不少。
金炉里燃着能让人凝神静气的白檀,烟雾袅袅娜娜,经久不散。
陈南淮懒懒地窝在椅子上,喝着龙井。
他没什么感觉,本来也不喜欢杜弱兰,只不过方才被个臭丫头片子挖苦,难免有些面子下不来,等着吧,这儿是洛阳,是他的底盘,他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臭丫头,起码,让人散布点谣言,什么杜弱兰天生淫.贱,喜欢穿男装出入风月场所,与不少贵公子眉来眼去,想必当过不少回新娘……
想着想着,陈南淮就笑出了声。
“淮儿,你过来。”
陈砚松坐到小杌子上,端起刚刚煎好的催孕药,用小银勺搅动,嘴细细地往凉吹。
见儿子走过来,站在他跟前,陈砚松皱眉,手用力拍了下床边,半哄半逼,道:“你过来伺候袖儿,她是你妻子。”
“是是是。”
陈南淮眼里闪过抹厌烦。
他坐到床边,从李良玉手里接过个热手巾把,凑上前去,轻轻地帮盈袖擦脸。
“别不耐烦。”
陈砚松剜了眼儿子,沉声道:
“这些日子,你不许喝酒了,让大夫给你开个方子,你也得喝壮阳的药。”
说到这儿,陈砚松细细盘算了片刻,道:“饮食上也要注意,得把身子补好,这样生出的孩子才健康漂亮。”
见儿子漫不经心,陈砚松用袖子狠狠打了下儿子的腿,怒道:“听见了没?”
“听见啦。”
陈南淮撇撇嘴,接着给盈袖擦脸。
其实昨晚那几次,他着实没上够,想多吃她几次,但被老爷子逼着做……有些不乐意。
正在此时,陈南淮发觉她的脸微微动了下,他下意识站起身来,想要躲开。
转而,男人暗啐了口,怕什么,这丫头已经完全在他掌中了,而且受了伤,谅她也翻不了多大的浪。
陈南淮再次坐到床边,细细地瞧去。
她醒了,但极虚弱,眼睛很难全睁开,有些迷惘地看着他。
“大妹妹,你醒了啊。”
陈南淮讪讪一笑,忙从老爷子手中接过药碗,试图打破尴尬:“要不要吃点药?”
盈袖闷哼了声,只感觉浑身都疼,她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斯文的男人,问:“你,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破极限,这本书第一次更六千,双更!
真抱歉,昨儿断了更,发一波小红包。
我先去补个觉
——
弱兰小可爱以后还会上线,我会给她安排一个特别特别好的郎君!配得上她这样的好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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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念奴娇》
念浓忘了自己是哪年生人
刚被阿爹卖了时,好像宣统皇帝退位了
她是秦淮岸最出名的头牌
吴侬软语,媚眼勾魂
与军阀老爷调过情
也与名媛小姐打过牌
半世飘零,犹如浮萍
好不容易要嫁给孙司令当五姨太,福还没来得及享,就魂穿到古代了
在古代,她是丞相家的嫡女,正与王爷成亲
洞房花烛夜,念浓掀开盖头,看着绣床边坐着的俊美少年,挑眉一笑,问:
“小弟弟,你多大了?”
两个时辰后,念浓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年,虚弱地感慨:
“不愧是古代,贵族小孩儿发育的可真TM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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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本王的王妃娇媚可人,还很有趣儿。她会弹琵琶唱曲儿,会说暖心话,打马吊睥睨四方,从未遇敌手……可有时候,她也很怪,下雨了她跟着哭,好像有很多心事,却不与本王说。本王心疼她,想造一座大金屋,一辈子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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