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到半道上便被雷哥的人接应了, 然后转了几道手, 换了马车和路线,以及装扮, 这才往府城去了。
等关开华他们, 还有四个亲家, 很多人都来拜年的时候, 关家哪还有人在
关开华等人还纳闷呢,见门锁了,十分傻眼,“这么一大早, 能去哪儿今儿可是初一”
去问邻居们,邻居们也纳闷,道“出门了门锁了, 肯定出门了呗, 只是初一少有锁门出门的啊, 这老头也没说一声儿”
“我半夜是好像听到有马蹄的声儿,还以为是做梦呢”
一时都是议论纷纷,有要出门拜年去的,也都没急着出门,反倒过来看热闹。
问关开华他们四个,他们也是傻眼, 一问三不知啊。
邻居们也是无语了, 道“还有这么做儿子的, 老子去了哪儿都不知道”
“这偌大个县城还能丢了铁定是出门了, 不然大年初一不至于锁门”
然后都围着问呢,都说不知道,然后就看见张广才慢悠悠的来了,手上拎了钥匙和一大铁壶热水,然后把关家的院子门给打开了。
“咋是你来开门你知道关老头去哪儿了”众邻居道。
张广才笑道“叔天不亮就走了,就是怕今年太热闹,家里太吵,吵着五爷念书,出远门躲清净去了。我估摸着得过正月才回来”
啊
连韩里长都被吵动来了,听了这话吧,像是关兴干得出来的事儿,他一时哭笑不得,道“关叔这性子,说风就是雨的,说走还真走了,这谁也没惊动的行,没事就好,不然还不知道是啥事呢”
众人也笑着说这关兴也真是啊,竟是一个人也没说,冷不丁的就跑了。躲清净他们信,因为关兴这个人吧,确实是不怎么爱串门,没事就在家里闷着,顶多就是出门散步遛达,今年不同以往,今年关家要是在家过正月,这门槛得踏破,估计是怕不好拒绝不叫上门了,这才跑了
这种事,关兴真能做得出来
他这一年里确实变化太大,但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说出一出是一出,要干啥事,那是真利落,那个速度。
众人见不是出事,也就放心了,反倒过去糗以关开华为首一脸蒙的四个儿子,笑道“瞅瞅,亲爹出门,亲儿子都不知道的,哎。钥匙呢,宁愿给张广才也不叫你们接手。看看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是不是没啥用太伤你们爹心了,这是不信你们呐”
关开华嘴角一抽,这话就是你心里这么想,也没必要非点出来吧谁还不要脸了关键是他们还不能撕破脸,只能低下头做惭愧状。
“前次的事,老关还记着教训呢,这要是真给他们管家,家里还不得搬空了,搬空了是小,这要是再打个你死我活,可咋整”众邻居都轰笑起来,这么一说,仿佛钥匙给张广才才是最合理的。
关开富嘴角一抽,旧事能不重提吗
不过这个事,的确是叫他们四个脸上发臊。
韩长生怕他们闹事,便笑道“大过年的,能别往人亲儿子心窝上戳吗戳坏了,你们负责”
乡邻一乐,也不围着,都各自家去了,一面都猜,这关兴去哪了能去哪儿啊老家不可能,关家世代都是这县里的屠户
估计是寻了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躲清净去了吧。嘿,还挺会享受。
出去了也好,不然这家里,这巷子能吵一个正月,是没个清净。
见人都散了,关开华这才拎了东西进门,其它三个你看我,我看你,也都跟进来了。四个亲家也是还有其它人也都是。
来送礼的,一时之间也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呢。
张广才老神神在在的,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笑道“我这也只是来照应照应门上,只管茶啊,其它的酒饭啥的,我可顾不上。你们也多担待。东西呢,若是信得过我,就放下,我登记一下,回来跟关叔说,若是太贵重的,估计到时候还得还回去,关家收礼也只收一般的礼,太贵重的真使不得,白糟践了你们费心的心意,我这就更不可能替关叔应什么了”
这话是说给那些子想要送礼的人听的。
这些人也精乖,笑道“哪有信不过的,张兄在县里,那是有头有脑的人物,还能信不过张兄,我们这肯定都放下,只是劳张兄等关叔回来替我们说说情,若是能得个什么漏点好的买卖,这一辈子都受用不尽了,还请关叔一定指点指点”
张广才心中哼笑,也是背着良心说瞎话,他张广才就是一闲汉,什么有头有脸
“若说有头脸,还得是雷哥,我这哪算得上,这事我作不了主,”张广才笑道。
这话说的,就是拒绝了呗,也不看看为啥关兴人走了,钥匙不给儿子们,反倒给你这个外人,还不是因为你值得信任没看到四个儿子都臊的话都不想说了吧只拿眼睛一个劲的往张广才身上扫呢
这么说了几句,又喝了茶,见正主不在,也只能走了
等这些人都走了,张广才才开了厨房门,从厨房里找出给鸡吃的菜来,拿到院子里剁了剁,然后扔到鸡舍里去了。鸡舍倒不必每天关啊放的,主要是鸡舍当初弄的特别好,关叔怕鸡屎味,所以鸡不算是在家里完全放养的,而是单独弄了个鸡舍,然后围了个鸡活动的范围作鸡的活动区,这鸡舍也有门,里面塞着稻草呢,就算是冬天,也完全不冷。所以鸡不用早上就放,晚上要关,它们自个儿天黑了就进鸡舍睡了,天明亮就自个儿出来觅食了。张广才一去,全都朴楞着翅膀要吃的了,把菜一洒,那鸡就围上来叨叨。
关开华看着是一愣一愣的,见张广才旁若无人似的,也不理会他们,弄的爹家像自家,那感觉真是哔了狗了。
关开富的额心则是一跳一跳的。憋在那估计想发火,想说话,却被他丈人给按了
是啊,上次的教训还记着呢,老爹看重的人不能打,上次是赵玉和,这一次是张广才
这人还是亲爹的心腹。是比亲儿子还亲的心腹。
说实话,别说四个儿子心里难受了,四个亲家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儿子与爹不亲,是事实规律,可是儿子分家了,老子的层次上升了,然后不止是以往那市井人家的作派,倒有点大户人家的规矩之后,心里的落差感可想而知的。
这岂止是生份了。而是,老爹家里是有新的规矩了。
到了这个时候,啥话也说不出来了,套近乎也没用了,发火还能犯得着吗
一时之间,竟是啥话也没说。这么坐着的功夫,来了好几拨人,张广才都是那样的话,东西放下行,带走也行。他只是代收,代管,代记,到了时候是还回去还是怎么,都是正主说了算。只奉上一杯茶,别的一概没有。至于说的话,能怎么说啊
求到关兴身上,正主不在,没用。关键是有的人比张广才身份还高些,求这个人,看门的,这不是掉价吗所以千言万语求人的话,面对着这一个人,就说不出来了。
到最后也只是说几句客气话,反正张广才完全不揽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你听吧,是真客气,但你细思吧,这话后头什么承诺都没有
真别说,这个事,要真叫四个儿子来挡,说不定还真挡不了
最后怎么办呢啥话也没多说,都只能出来了。四个儿子和四个亲家也都出来了。
于德荣笑了一声,对安泰道“看走眼了,不料这闲汉,还真是个人物”
安泰没吭声,别人看走眼,他可没看走眼。早前他就防着这人会抢自个的生意呢,后来见他又懒又闲,根本不乐意管事,他才放了心。
现在才知道,这种人,得看跟着谁,怎么用
结果还真被关兴给用好了,看看这应对,看着是处处妥帖,其实根本都没处下手。
这张广才是对做生意没兴趣,若是有兴趣,他这牙行就真的会多一个竞争者啊。
这样也好,跟着亲家做事,至少不担心这个人,会投身生意来抢生意了。
安泰与于德荣各拎着自家的女婿回家了。
关开华挺不得劲的,耷着脑袋跟着刁老财往家走,哼哧哼哧的。刁老财瞅他一眼,心道,现在知道退居二线是啥滋味了吧
以往瞧着这货是有几分小聪明,现在才知道,大智才若愚啊。他爹,还有这个张广才,以前谁会多看一眼
结果,现在看看
这甩开的速度,将来他们四个亲家上门,四个亲儿子上门都得被当客待了,当客就当客吧,还是正主来招待,门槛还高什么好事都先轮不到他们了。
这么一寻思,刁老财也不得劲的很。可是能说啥啊
事已经这样了
要怪也怪这当儿子的眼皮子太浅,不入关老头的眼
关开富心里挺不忿的,反倒是冯安民轻声道“你爹现在不似以往了,以后你不仅要对他好,更要敬他重他。你瞅瞅那大户人家,哪个儿子不到老子面前跟孙子似的。门槛高了,门槛内的人家与咱市井普通小富不同。”
关开富一听,心里就不是滋味的很,道“弄的这张广才跟大内总管似的,就他事多”
“可不就是大内总管”冯安民似道“你见过皇帝敢亲近儿子的不都是与这些总管太监们更亲看着吧,你爹那人啊,还得发达,将来,不好说呢开富,你要摆正心态我不是说你爹能当皇帝的程度了,只是道理是相似的,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门户不一样了,规矩也是不一样的,关系更是。你爹把钥匙给张广才,不给亲儿子,你也别吃味,你想一想,那皇帝出巡,是叫儿子监国,敢吗还不得放心腹大臣盯着儿子啊是不是这个道理再者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上次你那事,闹的太过,也难怪你们老子不信你们这些当儿子的就算你们不敢搬空你老子家,可是人呐,是越亲近,越不逊,你老子是懒得搭理你们了我说的你也别吃心,什么是小人,说的就是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小人是不能多亲近的,越亲近越没个规矩,蹬鼻子上脸。我只问,你老子真亲近你了,你敢不敢把你老爹家给翻空了”
敢真敢他爹要是好说话,他真敢
可是现在这样,他就不敢,连心也不敢生
关开富不说话了。
“你也别说张广才这人怎么也别瞧不起人家,他是懒闲汉不假,可是以前懒闲的时候,可曾看过近利卖过人的从来没过吧,这说明这个人是能守得心的人,现在你看看他的应对,不仅能守得住心,还守得住嘴,你看看他嘴里说的话,好似啥都客气的说了,可是仔细一寻思,又空空如也,啥也没落实”冯安民道“他啥都没应,是个滑头不假,可你爹现在这样,就得这样的人在身边应对着才好。若是搁你们四个身上,人家求上门来,你会不会应”
关开富更不说话了。
他们敢应人家好礼一送,好话一捧,再一哀求,那脸面就大大的涨脸,再饭桌一上,酒一喝什么不敢应
冯安民也算耐心,对自己的亲女婿能不好好教吗
就怕他以后摆不平心态,再犯下更大的错事
“咱们就跟在亲家后头,喝点汤挺好的,别犯傻,也别眼红,人家确实是有那本事”冯安民叹了一声,这要是儿子成器,他们就是雷哥,有的是吃用不尽的红利。可是没本事有啥法子
关开富嗡声嗡气的道“我知道。我就是觉得以后进亲爹家里,像进官老爷家里似的,不自在”
冯安民笑了,道“不自在才好,要是太自在了,离惹事,不自觉也就近了这样不自在才好。对你爹,你得当爹一样敬着,还得像对官老爷那样畏着。行了男子汉别嗡嗡的,赶紧家去。你爹不在家,你也别完全四六不管,还是要来门上帮着打扫支应一二,你爹去哪了,别问,有人来了,只说不知道,不能应就完了。不出差错就行了。别惹张广才这家伙是个刁的,回来告你一状,你就白瞎了”
关开富脑袋一缩,还记着上次的教训呢,也是无奈的道“亲儿子还比不上外人了”
但到底是真的乖觉了,跟着丈人往家走,正走着呢,家里小厮来了,说是姨和舅舅来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家去招待啊。
倒是冯安民愣了一下,怎么不去关兴家,反倒来四个儿子家了
哦明白了,这个事,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直奔这边来了
这事闹的
二人连忙回家,因为从来不会说长辈上赶着年初一就到晚辈家来拜年的,所以拜年事小,只是借着年景上来,怕是有话要说。年礼也未必是拜年的礼,而是求人的礼
二人忙都去了。
而孙元发和孙丽娘刚跑完老大和他丈人家,就来了老二家了,结果倒好,赶巧了,碰上关金玉了
他们也是奇了怪了,几乎是年一过就出发往县城赶的,结果人家也这个时候到了,怎么路上就没碰见呢
孙元发轻哂了一声,只怕是跟在他们后头来的
关金玉冷着一张脸,哼笑了一声,先没理会二人,往关家先去了。
孙元发道“只怕还不知道姐夫不在家的事呢”
“让她碰鼻子灰去”孙丽娘不理会她,只对孙元发道“赶紧把礼给送了,小辈们包上红封,然后再把事说上一说。省得关金玉回来了倒搅合咱们的事成不了”
孙元发一听,便加紧速度了,就怕被关金玉堵上了,到时候胡搅蛮缠的,连累他们的事也成不了
他们是有备而来,所以速度是真速度,礼一送,红封给孩子们都包了,然后带着诚意说明了来意
四个亲家,四个外甥一听便明白了,琢磨了琢磨,毕竟沾亲带故的,不可能不理会是不是反正是做生意,这姨舅二人也客气,也没说会压价的话,更说了以后绝不会拖欠货款,都现结帐
这样的诚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卖给谁不是卖
卖给他们就是,以后不拘哪家有货,只要他们吃得下,都是一句话的事。
二人心中喜的不成。高兴极了。
关开华做东在家里开席面,请舅姨吃年饭,然后是四个亲家作陪,丢下家里一众的其它亲戚或小辈,只在开华家里陪孙元发和孙丽娘吃酒喝茶,客客气气的招待着。
看的其实还是关兴的面子。
这冯安民还笑问道“也不知亲家哪儿去了,昨儿还在,今早就锁了门了,都没与开富他们说,不料原来两位亲家都是知道的”
亲家的兄弟姐妹也能客气的称为一声亲家
“也是姐夫客气,年前就叫去了礼,去信说了声儿,”孙元发笑道“我们寻思着哪怕姐夫不在家,也是得来一趟的。也是个心意。”
“是要得,要得”刁老财笑道“过几天叫他们四个也去镇上一趟,把这几天忙过了,一定得去,这是嫡亲的舅和姨,万不能失礼的。”
关开华等四人忙都笑着应了,又敬茶与舅舅姨妈。
他们是寻思着是要好好走走亲近亲近了,人多力量大,这些亲人亲戚的,连在一块,老爹是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哪怕是为了讨好爹,让爹能多看一眼,手缝里漏点,那也是够子孙后代吃用不尽的。
孙丽娘见他们还想问姐夫在哪儿,便笑道“姐夫怕是躲远了,既是要躲,也不可能在信里告诉咱们的,只是告诉我们不要走空的意思”
“是啊,”孙元发笑道“再者说,便是要告诉,万没有不告诉亲儿子,只告诉妻弟和小姨子的。”
刁老财等人一想也是
关开华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四个以前把爹是闹心伤了,如今分出来单过,到底不如小五亲近。小五才是咱爹的心尖尖呢。也是,咱四个以前对小五也不是东西,对爹呢,也不够有孝心。不如小五啊。小五当初就是再苦再累,爹那样混仗了,他也还是照顾着爹,回了家从不少茶少饭的。我们,也该,该这么”
这话说出来,多臊人
便是他们这做舅做姨的还不是一样,躲的远远的。
一时之间,特别尴尬。
“老大喝多了,”刁老财面不改色的对二人笑着,对关开华道“酒喝多了吧别瞎胡沁,外面人听见了,多叫人笑话”
关开华这才不多说了,只是借着酒意,却表着真心。确实是有点黯然神伤的那种感觉。
关开富都连带的十分沉默。
关开贵和关开远本就话少,就更不会多话了。
还是靠着四个亲家说笑着,这大过年的也不至于那么冷场。
反正年初一这是热闹起来了,间隔着还有人家来送礼,都是些跑去关家没人,想法跑到四个儿子家来了。
而关金玉到了关家,见院子门开着,却没看到关兴,只看到张广才,眉头便紧紧的拧了起来。
张广才刚喂完鸡,整理完收的礼啥的,都一一的锁进屋封存,并登记贴条。正准备打扫一下卫生,燃下香啥的,结果看到关金玉进来了。
说实话,见她一个人来,他还是蛮惊讶的。
这一次是她一个人到的,刘长胜没来。估计是因为过年,他得留在家待客。
但是能在这个时辰到,估计是半夜就出发了。
有这毅力,看来是来意不浅呐
“姑奶奶怎么回来了”张广才道“真是不巧,关叔人不在家,一早就出城去了。”
“出城去了”关金玉眉头紧锁,看起来十分惊讶,道“大过年的,出门做什么”
她上下将张广才一扫,道“你又是谁”
张广才似笑非笑,道“我张广才,姑奶奶不识得我,我是县里一闲汉,关叔走前把钥匙给我了,要我照应一下家里的事情。”
关金玉大拉拉的落了下来,那表情吧,听了这话,好似张广才是下人似的
张广才给她倒上茶,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生气。
“我哥去哪儿了哪天回来”关金玉道。
“这个关叔没说,啥时候回来也没说,”张广才道“说是出门躲清净,估计十五过的差不多就回了吧”
关金玉听了特别烦躁,道“关家又没什么远亲,大过年的他能去哪儿躲清净也没这样躲的啊。我这正有事找他呢,他倒好,连影子都没了该不会是为了躲我才走的吧”
还真说对了,就怕像你这样的人,才跑了的。
但话不能这么说是不是
“那哪儿能呐”张广才道“不知道姑奶奶要来,关叔只说亲戚们往年也不上门了,这才走的。”
关金玉沉默了一下,大概是要寻思着对策,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张广才,道“行,我先去找几个外甥,跟你也说不着”
张广才寻思道,我还不乐意听你的呢
关金玉出了院子,车夫就在外头呢,她上车走了,一张脸活像别人欠她十万八千两银子似的
张广才摇摇头,啧了一声。这关金玉,大过年的就想生事啊。
有邻居瞧见,出来笑道“也是稀罕了,这关金玉今年来的倒勤往年哪见得她人真别说,也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哪是为人来的勤是为了钱”有老太太笑眯眯的道“这个关金玉,打小我就不喜欢她,她那面相,从小看到大,就是刻薄相又抠又损,那张嘴吧,又狠又毒,也不知道像着谁了她娘也不这样,关兴他爹虽说有过糊涂的时候吧,但也不这样,这是随着谁了”
“几十年了,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这样,多少年见着都能认出来,就这张脸挂相挂的”有妇人摇摇头,道“以前是孙氏还挺好相处的,若换一个泼辣的试试,就这种小姑子,早些年她在家的时候就得撕破脸。”
“哎,谁说不是呢”众老人一叹,说到孙氏,又叹道“可惜了,她是个没福的人,也没寿数。若是活到现在,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可惜劳苦了一辈子,就这么撒手走了,一天福也没享着,可惜啊。孙氏是个能干的人”
说到这又想起啥似的问张广才道“该不会是这老头老毛病又犯了吧这大过年的能去哪儿别去那种见不得人的脏地才好”
张广才笑道“那哪儿能呐小涵跟着呢,他清清白白的性子,读书人,关叔再浑也不至于这样坑儿子的。就是估计进什么山林找地方读书去了”
“也是”众邻居一乐,笑道“中午来吃饭啊”
张广才笑道“成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如今他与这一片处着,是真的特别好。大过年的人家邀请吃饭,他若不应,那也就太端着了,没这必要。这要不是过年,他是推拒掉的。他是好吃不假,但不会受人大恩
心里也寻思着,这关金玉怕是要生事,她心里藏着啥,张广才是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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