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结束, 立马就开始了拍卖。至于比试的人下场之后去了哪里,他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台后, 君越被师兄弟们簇拥着往人群之外走去。
“师兄!”妙龄而清冷的姑娘叫了一声。
烙音快速走到了伤痕累累却丝毫不显落魄的男子身前, 她手指不知觉的拽着男人衣袍的一角,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泪水,仿佛在述说着心事:“你别在这样了, 你可知你这一上去, 我……我们可有多担心。”
女子此话一出, 其他的弟子们也纷纷点头。
他们一行人,本来只是参加完仙门大比之后准备打道回府的,巧的是半路遇上魔道中人,少不了一番打斗,中途和师叔师伯们失散不说,可恨的是,那些个魔修耍了阴招,抢夺了他们中人一些心爱的东西。
君越也是一步一步的落了套,到最后不得不上去比试。
“路红可送回去了?”君越拿过一旁师弟递上来的凉茶珉了一口, 仿若随意的问道。
“回了,按照程师兄的速度,现在估计已经到碌行山了吧。”
“那就好。”
君越下了擂台之后, 面上一直都是冷冷的,瞧见了着急的师弟师妹,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我没事,不要担心。”君越轻声对烙音说道, 手臂微微抬起,恰到好处的使自己的衣袖摆脱了师妹的手指。
别的男弟子没有发现这一微小之处,然而烙音却是实打实的感觉到了自家师兄的排斥。
她心里一酸,泪水猛地落了下来。
“别哭啊师妹,君师兄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队伍里除了君越以外唯一说的上话的人,当属长老弟子李柏渊,他爱怜似的摸了摸了烙音的头,紧接着对君越道:“师兄,你方才可吓死我了,快服下我的这枚清元丹,对你的伤势有急效。”
君越也没有推脱,“多谢。”
“自家师兄弟,客气什么。”
他们一行边说边走,转眼就到了大厅门口。
按照这地下卖场的规矩,上台比试实属自愿,也只有连赢三场比试,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君越既然已经认输,那便是严明放弃了。他的去留,从严格意义来说,卖场是无法干预的。
说到底,兴许只是因为那东西对君越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李柏渊等人也不例外,他们像是说好了似得,止口不提那东西,只拥着君越往外走,可一只脚刚踏出门槛,李柏渊便发现君越停了脚步。
他心有疑惑,面上也表现了出来:“师兄?”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君越淡声开口。
随行的弟子一愣。烙音率先反应过来,急言道:“师兄!那个不过是路红丫头的法宝,如何能值得你为此拼上性命,就算……”
就算你们是血脉至亲,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烙音这么一点明,其他也均明白过来,门下新收的弟子路红,和他们这位大师兄有前世上的血缘关系,这件事在他们之中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而且,被地下卖场设计夺取的宝贝,也只不过是路红小姑娘的一件贴身饰品。
当时的情况,是他们和师叔师伯们失散之后,既幸又不幸的见到了天赐机缘。那是一件百年难遇的灵宝,将降生于碌行山。他们极快的起了心思,四处搜寻。
然而,生长灵宝之地,又岂会没有高等妖兽出没。中间省去许多危机时刻不说,单只是灵宝出世的那一刻,便散发出了庞大的迷雾,将他们统统拽进了可怕的梦魇当中。
后来好不容易清醒,便只看见君师兄和那妖兽缠斗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还是那位路红小师妹,利用了身上的不知名法器,歪打正着的救了君越一命。
这也应当是,君越为何执意要为路红拿回心爱之物的原因吧。
“师妹慎言。”君越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竟然是未在看烙音一眼。
大家都觉得君越对那位小晚辈实在是太好了。连一起长大的烙音师妹,也被排在了后面。
这其中,其实也有一些误会在。他们都深信路红口中所言,她被夺走的东西只是一件普通的玉镯子,充其量也就是有那么一丁点先天剑气罢了。
就像君师兄原先那个玉簪子一样,一次性物品,用过就没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件东西本就是同一件物,对路红和君越双方而言,都意义非凡。
那玉镯巧夺天工,设计的十分精致美丽,对于君越来说,实在是过分熟悉。他原先就有所猜疑,本迫切的想要在问路红拿来一观,可刚巧,玉镯就被那些可恶的魔修又偷又抢夺了去……
一方面是为了路红,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只不过,之前的在如何求物心切,现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师兄!你还想着拿回那东西?”李柏渊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小小声的言道:“不过就是一个玉镯子吗,回头我们再送她十个八个都行。”
李柏渊话虽然说得小声,但君越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他轻瞥了身边人一眼,“东西,以后在设计拿回也不迟。”
李柏渊眼睛一亮,兴奋开口道:“此话怎讲?”
君越笑了笑,道:“人都已经找到,东西也就不重要了。”
等他目光环视一圈之后再次落回到远处的一处楼台亭阁,脸色又凝结成霜。
雅阁中,姚分水蓦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念不忘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脸色称不上好。
“你去哪?”念不忘紧紧盯着她的面庞,冷声道。
同样脸色极差的姚分水扯了扯嘴角:“这里是你的地方,想知道我要去哪里,你差人跟着便是。”
念不忘一噎,随即又冷笑一声,道:“你定要这般阴阳怪气的与我说话?就为了下面那个人?还同我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你出去,是否就是为了见他?”
姚分水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是又如何?”
念不忘:“我不许!”
希望的事情落空,念不忘并不见得有多生气,他在意的是,场上的比试成了定局,姚分水本有一瞬间的欣喜,可是回头在面对他之后,转眼又变得冰冷起来。
若是以前的念渲,绝对是能观察入微,想姚分水心中所想,知道她说的不过是气话,口是心非罢了。但是如今的念不忘,极端的思维方式只能让他从最坏的地方猜想。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对场下那位道衍宗弟子的关心,以及对念不忘的漠视。可原本只是理念不合而产生的隔阂,在念不忘眼中,却很轻易的演变成了姚分水的多情。
对其他男人的嫉妒,以及对自己不在是以前那个純善的念渲的不自信,还有这几百年以来两不相见而产生的陌生,都令他敏感多疑。
“那你想怎样?”姚分水道。
念不忘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他必须死。”
“想杀你便杀吧。”姚分水心里的那股气性也来了。
她好心好意的说话时,只会换来念不忘的冷言冷语,她生气的时候,念不忘却又显得更生气。
这天下间,简直没有比念不忘更难伺候的人了!
念不忘一愣,“你当真不在乎?”
“在乎又怎样,不在乎又怎样?你问过我的想法吗?”姚分水着实忍了许久,直到现在才一口气说了出来。
说到底,姚分水只是生气于他方才那一番好没道理的宣言。不说她原本就没打算与他在一起,就算要在一起,也定然不会做他口中的那个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要不是还想要引导念不忘换回仙心,姚分水早就同他翻脸了。
想了又想,姚分水终是没忍住,转身直视了念不忘的眼睛,沉声道:“不说我如今同那君越没甚关系,就算有关系,又与你何干?”
“只因为念渲是我夫郎?可是,念不忘你扪心自问,你是念渲吗”
念不忘猛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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