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死明冤

    虽说皇上很维护满人, 太皇太后也曾开过历史倒车, 可不得不承认，满人被汉化的事情。

    尤其是这过年, 整个东南亚地区都收到了中原影响, 农历初一便是春节, 家家户户都是要吃顿好的。

    也因此，按照汉人的习俗, 一般只要能拖得过去的坏事正月都是不会处理，杀人砍头那是万万不能，甚至于比较讲究的人家有人在正月死了，都会硬拖到二月才下葬出丧。

    王家入了汉军八旗几十年, 自然被别的满人汉化得更严重一些，对于这习俗敬嫔是心知肚明的, 也因此在出了正月后，她急了。

    五公主和皇太子都是在去年十一月底出痘的, 现在正月都出了，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哪怕就是抛除前面的潜伏期可佟家调查的时间, 留给敬嫔“伸冤”的时间也有差不多二十天左右, 然而敬嫔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可没办法向佟家那样找一个替罪羊。

    在这种情况下, 敬嫔这么可能不急，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皇上就算来她这里, 也没和她滚床单了。要不是她没多少皇上的宠爱，她干嘛去舔佟贵妃的臭脚？她又不喜欢自虐。

    何曾看见安嫔李氏、荣嫔马佳氏、惠嫔纳喇氏、宜嫔郭络罗氏、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等人去巴结过佟贵妃？这几人连两任皇后都没有去巴结过了，还不是她们有底气，要不是家世有雄厚，要不是有皇子傍身，要不是就是有皇上的宠爱。

    可偏偏敬嫔什么都没有，她自认为自己能晋位敬嫔，已经算是耗光了皇上那里所有的情分。

    对于谁对皇太子下手的事情，敬嫔在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测，可就像之前佟国维夫人劝慰佟贵妃的话一样，有理由有这本事谋害皇太子的，都是皇上现在不能动不想动的人。

    如此一来，按照后宫一贯虎头蛇尾结案的习惯，她无疑是最好的替罪羊。

    可又有谁愿意当替罪羊了，尤其是这种一旦被扣上罪名就会没了性命的事情。

    在之前的日子里，敬嫔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可没几个能行得通，眼瞧着皇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宣布这事的结果，眼瞧着自己就要被当做替罪羊了，敬嫔是越想心里越慌。

    “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向皇上喊冤。”敬嫔下定了决心，起身就准备去乾清宫。

    一旁伺候她的大宫女杏儿见状，有些为难的说道：“主子，宫中的规矩，无诏不得去乾清宫。”到时候就是敬嫔没罪，也变成了有罪。

    敬嫔当然知道这规矩，可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等着最后一盆罪名扣到自己头上来吗？

    被杏儿插了一句话，让敬嫔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泄了下去，垂头丧气的坐在火炕上，敬嫔狠狠的砸了一下引枕“那要本宫就这么等着被扣上罪名吗？你是知道的，乾清宫那事根本就不是本宫所谓，本宫还没有那大的本事。”她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会去捧佟贵妃的臭脚，没想到反到被人利用，被佟家毫不留情的推出去做替罪羊，她真是瞎了眼，早知道她就应该去投靠皇后。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呀！

    一旁另外一个大宫女果儿闻言开口道：“奴才倒是有一个不成体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敬嫔一听，立马提起精神来，坐直了腰板“你只管说。”

    “奴才入宫前，家中的太太特别喜欢听戏，在很多戏里都有‘击鼓鸣冤’。”果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击鼓鸣冤。”敬嫔皱眉，她也是读书识字的，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后宫哪有登闻鼓让本宫去敲？难不成要本宫的小侄儿去敲不成？这怎么能行？”

    “登闻鼓”又叫“鸣冤鼓”，要敲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按照规矩，必须要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否则不得击鼓，违者重罪。

    就算敲响了登闻鼓，之后还得先廷杖三十，以防止无端刁民的恶意上访。

    王家现在都是老小之人，哪能受得了廷杖三十。

    更重要是，现在只是流言蜚语而已，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这话，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后也没有定下她和王家的罪，这就不能说是冤枉。

    为什么从古至今大家都喜欢玩流言蜚语了，就是因为这玩意成本小收益高，不容易找到幕后黑手，而且一旦形成是非常难消除影响，就算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也能恶心死对方。

    最具有代表的例子就是潘金莲和武大郎，历史上真正的人物，人家郎才女貌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潘金莲更是官宦之家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可就因为没有借一个小人钱，就被那小人诋毁说人家潘金莲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结果三人成虎被世人当真，还被写成了书遗臭万年。

    就算清河县的县志明文记载武大郎夫妻的真实一面，就算乾隆皇帝也为武大郎立过碑证明夫妻两人的清白，《水浒传》作者的后人也亲自向武、潘建造像并写道歉诗，然而在世人眼里潘金莲就是毒妇的代表人物。

    敬嫔现在就是这种局面。

    解释？

    向谁解释！

    有人听，没人信。

    果儿微微一笑“主子，奴才并没有这个意思，宫中的事情主子比奴才更明白，奴才的意思是既然这事私底下咱们不好解决，不如将其摆到明面上来，毕竟主子并没有做过那事，不怕被人查。”

    敬嫔想了想，慢慢的品出一丝味来“你的意思是将事情闹大？”

    这宫里的德性，哦，应该说是上流社会人家的德性，都是腌的臭的都要烂到自己锅里，不能流传出去，坏了名声，因此很多事情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而是将事情闹大了，那可真得查一个清清楚楚出来。

    果儿点点头“主子，您之前私底下去求见皇后，皇后娘娘不见，可早上请安的时候，皇后总不能不见吧。当着所有人的面，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让人堵住主子的嘴，不让主子说话。只要主子把这事一说，不管皇后娘娘和别人是怎么想的，总得做出一番姿态来。只是……”果儿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怕是会得罪皇后娘娘。”

    “这能有用？”敬嫔关注的重点并没有在得罪皇后上，而是在这办法有没有用？要是过不去这一关，她人都或许会没了，还哪里管得了得不得罪皇后的事情，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果儿想了想说道：“应该能有用吧，戏文上不都这么写了，关键得看主子您准备如何喊冤？”

    这喊冤也是一个技术活？

    杏儿闻言皱眉，并不看好这一招“主子，皇上和皇后还没下圣旨，您现在要是喊冤，在别人眼里看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贼喊抓贼的道理，大家都懂。

    “这就要看，主子敢不敢置死地而后生？”果儿在一旁充满诱惑的说道：“若主子以死明冤了？”

    “你大胆！”杏儿瞪大眼睛呵斥道：“你这是什么主意，想要害主子不成？”

    虽然宫规上并没有这么一条，可后妃自杀可是会连累家族的。

    果儿跪了下来，连忙磕头道：“主子明鉴，奴才对主子忠心耿耿，奴才的意思是，这以死明冤，又不是让主子真去自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能在翊坤宫玩以死明冤的招数，那就只有撞柱子呗，既然是撞柱子，那就自己能控制住力气，不被撞死很简单。

    敬嫔制止住了杏儿的呵斥，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果儿面带一丝笑容“你这主意倒是不错。”

    她好歹也是嫔位的第二位，王家虽然成年男子都战死沙场了，可在朝廷上和军队里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若她以死明冤，那皇家就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当然敬嫔也明白这事的后果，此事一出，保管她那微薄到一丁点的圣恩完全没了，还会彻底得罪皇后。

    但敬嫔更不敢赌，自己被扣下罪名后的下场，那恐怕不单单是她自己会被秘密处死，家族也会被皇上、赫舍里氏一族、佟家还有真正的幕后凶手打压，别说以现在的王家，就是之前再加上本家完颜氏，恐怕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压。

    她的侄儿侄女还没长大成人，家里全是小孩子和老人，在这个年代因此一场风寒而一命呜呼很正常，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就算有人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中药这玩意稍微增加一点减少一点就能要人命。

    敬嫔怎么可能会去赌别人的善心。

    命运，还得握在自己手上。

    说干就干！

    想了大半天的台词，第二天去翊坤宫向皇后请安。

    等着皇后出场，所有人都静坐好后，敬嫔猛然起身，对着皇后跪下，哭诉道：“还请主子娘娘为嫔妾做主。”

    皇后见状皱眉，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敬嫔要说什么，有心想要制止敬嫔的话，可有没理由。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那事又不是她做的，查也查不到她头上去，她怕什么，现在拦着敬嫔不说，反而会让人觉得她有鬼。

    眉头微舒，语气平和“有事起来说，本宫得蒙皇上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的信任执掌六宫，你受了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本宫定会为你做主的。”

    呵，敬嫔在心里冷笑，皇后这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那之前自己求见她的时候，为什么要拒绝了？

    “嫔妾多谢主子娘娘。”依言起身，敬嫔没有坐下，直接站在大堂上开口道：“最近嫔妾在宫里听了好些不三不四的话，说嫔妾谋害皇太子，害皇太子出痘。嫔妾并未做过此事，还请主子娘娘为嫔妾做主，嫔妾冤枉。此事皇上、太皇太后和主子娘娘都尚未有结论，却有人给嫔妾定下了谋害皇太子的罪名，越俎代庖，其心可诛！”

    嗯，说得就是佟家。

    当然，其他有心人也没少推波助澜。

    要是没有那句“越俎代庖”，佟贵妃肯定要立马开口和敬嫔大战三百回合，可有了这一句，敬嫔这话的意味就变了，在皇后没有开口之前，佟贵妃还真不敢先开口，以免自己着实了这“越俎代庖”的罪名。

    谁让佟贵妃再是贵妃也是妾，而皇后是妻了。

    这“僭越”的罪名可不小。

    皇后闻言眼神有也些变化，看向敬嫔“的确是有人其心可诛。”扫了一眼众人，皇后威严十足的说道：“从今天起，在皇上和太皇太后以及本宫下旨之前，谁都不许在议论此事，违者重罚。”

    佟贵妃张了张嘴，到底底气有几分有恃无恐，开口道：“主子娘娘，妾的阿玛已经查清楚了真相，皇太子出痘之事，就是敬嫔所为……”

    “啪！”茶碗破碎的声音。

    佟贵妃和众人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抬头一看。

    皇后表情不善眼神锐利的盯着佟贵妃，厉声道：“本宫倒是不知，这紫禁城是你佟家在当家不成？”

    佟国维查到的真相就是真相？

    呵，佟国维又不是皇帝，能玩一言堂，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就是皇帝，等死后，也不是没人翻出冤假错案来。

    “妾失言，主子娘娘明鉴，妾绝无此意。”佟贵妃连忙起身跪下，这罪名佟家可承担不起。

    见皇后生气，佟贵妃跪下，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坐着不动，也跟着起身跪下“还请主子娘娘息怒。”只是却没人为佟贵妃求情。

    一来是佟贵妃被皇后抓到了话里的漏洞，二来也是佟贵妃之前太拉仇恨了，大家都不喜她，现在看见佟贵妃吃瘪当然开心。哪怕就是敬嫔，去捧佟贵妃的臭脚，心里也未必对她有好感，只是形式所逼而已。

    “行了，都起来吧！”皇后扫了一眼略显不安的佟贵妃一眼，并没有打算在这种小事上乘胜追击，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可能将佟贵妃打压下去“贵妃，你是后宫众妃之首，是后宫众人的表率，以后说话注意一些。当着本宫的面说这话，本宫和你也算是相处多年的姐妹，知道你向来都是有口无心，并没有这意，可要是被别人听见，就没本宫这么好说话。”

    佟贵妃一脸难堪的福身谢恩“妾多谢主子娘娘教诲。”

    “其他人也一样，多在心里想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皇后训斥道。

    众人又起身谢恩。

    见皇后想借此翻过这一页，敬嫔急了，就皇后刚才那不痛不痒的话，能有屁个作用，连忙开口道：“嫔妾知道贵妃想要说的是什么，可嫔妾没有做过谋害皇太子之事，嫔妾敢对天发誓要是做过此事不得好死。”

    “敬嫔！”皇后皱眉，她才训斥了众妃要多想想在说，敬嫔这里就来“死”呀，不知道这皇宫的规矩是不能提“死”字吗？

    因为敬嫔害的佟贵妃出了一个大丑，再加上佟贵妃其实是真信了佟家查出来的“真相”，觉得那事就是敬嫔所为，因此嗤笑道：“这种誓言能有什么用，这事皇上肯定会秉公处置，做了那种事情就别想有什么好结果。”

    秉公处理？

    呵呵，所有人都想笑。

    这皇宫中哪有什么秉公处理。

    佟贵妃如此说，还是因为皇上每次处理都是偏心她的，她自然觉得皇上是在秉公处理。

    敬嫔闻言冷笑着说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做了坏事的人就别想有什么好结果，嫔妾诅咒那些冤枉诬陷嫔妾人断子绝孙！”

    “你！”听了敬嫔的话，佟贵妃气了一个倒呛，敬嫔这话，除了意指罪魁祸首之外，还是在指佟家故意冤枉陷害她。

    如果佟家真的是冤枉故意在陷害敬嫔，那佟家的目的就不敢让人往深处想。

    可一旦往深处去想，岂不是再说皇太子出痘那事是佟家所为？

    佟贵妃的亲弟弟隆科多在乾清宫作着一等侍卫，佟国纲和佟国维也是经常行走在乾清宫，他们收买乾清宫的奴才，可比其他人更方便。

    再则，佟贵妃现在的心事就是儿子，哪怕自己没做那事，听见敬嫔这含沙射影骂自己的话，佟贵妃如何不生气。

    可在敬嫔眼里，这就成了佟贵妃做了坏事被人戳穿恼羞成怒的表现，因此敬嫔毫不惧怕的看着佟贵妃，冷冷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云果听了这话，有几分诧异的看向敬嫔，她这话，按照上辈子的事情发展来看，都还真有几分诅咒的意味。

    上辈子敬嫔也是因为这事被佟家冤枉，可惜当时皇后钮祜禄瑚图里已死，后宫当家做主的是佟贵妃，佟贵妃当然对自己家查出来的结果深信不疑，然后皇上接受了这个结果，秘密处置了敬嫔，让敬嫔落得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那皇上和赫舍里氏一族没有查出真相来吗？

    云果不太清楚，毕竟皇太子身边纳喇氏的眼线并没有被揪出来处置掉，瞧着应该是没有查出真相来。但佟氏、纳喇氏、马佳氏都被赫舍里氏一族在未来的日子里针对过，可能赫舍里氏一族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或者是直接从皇太子被害后谁会最得利来怀疑的，毕竟当时后宫有子的嫔妃就这三人。

    上辈子四阿哥胤禛，虽然是德妃乌雅氏所出，可在佟氏没有死之前，所有人可是都默认了四阿哥胤禛是佟氏的儿子，甚至于包括德妃乌雅氏自己也默认了。

    瞧着佟贵妃被敬嫔的话气得够呛的模样，云果在心里偷乐，上辈子那个高高在上、从容不迫、圣宠不断、雍容华贵的皇贵妃娘娘也有今天，真是让人——高兴。

    当然更让云果高兴的是，四阿哥胤禛没被乌雅氏生下来，现在乌雅氏还是宫女身份，云果坐着，乌雅氏站着。

    “大胆！”佟贵妃怒道：“明明就是你做的，你还敢狡辩，本宫这就去向皇上谏言，早日了结这事，等皇上的判罚出来后，本宫看你怎么狡辩！”

    敬嫔丝毫不怂，冷笑着说道：“你又想去皇上面前诬陷我吗？”

    “本宫有没有诬陷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佟贵妃被身后跟着的大宫女扯了扯衣袖，稍微冷静了一些，理智稍微回笼，她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佟家调查出来的结果“总有一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是真被本宫诬陷，那你拿出证据来呀！拿出你冤枉的证据来呀，拿出本宫诬陷你的证据来呀！”

    不等敬嫔回答，皇后就大怒道：“都给本宫住嘴，此事自有皇上做出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皇后这话其实是有些偏心敬嫔的，不过敬嫔故意惹怒佟贵妃，等得就是佟贵妃那话，她才好经行下一步的计划，反正她已经得罪皇后了，根本就不在乎皇后的话，顿时大哭起来“只要事关佟贵妃的，皇上哪一次不是偏心佟贵妃，嫔妾冤枉，嫔妾连一句冤枉都喊不出来，嫔妾不服，嫔妾没有做过谋害皇太子出痘之事，却硬生生的被佟家和佟贵妃冤枉，嫔妾有怨……”

    “住嘴。”皇后锐利冰冷的眼神看向敬嫔“皇上乃圣明之君，定会秉公处置此事。”

    “若皇上会秉公处理，那怎么会任由佟家调查出来的结果在宫中传开来，这不是叫所有人都觉得是嫔妾谋害了皇太子。”敬嫔一脸凄然“嫔妾冤枉，嫔妾求见皇上，皇上也不见，皇上真是要将嫔妾往死路上逼。既是如此，嫔妾就算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敬嫔话里的意思，就见她一头撞上到了圆柱上，然后整个人缓缓倒地。

    半响后，翊坤宫有奴才反应过，连忙上前查看。

    敬嫔——死了！

    这……

    敬嫔这是在以死明冤！

    事情闹大了！

    这事所有人脑海里瞬间闪过的两个想法，所有人目光都表现出了惊恐之色，包括知道真相的惠嫔和云果在内。

    只不过，惠嫔是恐，而云果是惊。

    赫舍里氏一族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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