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侦探社是由异能者组成的民间武装调查组织。
成员包括负责现场的调查员与处理会计、外交等工作的事务员。调查员近乎全员都拥有某种异能力。
“诶——那位传说中的异能者原来是创始人啊。”铃歌一手握着鼠标下滑,咔嚓一声咬了口香脆可口的曲奇。
与侦探版太宰先生分开当夜,铃歌入侵了内务省网站。对于港口Mafia情报队长来说,这些资料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层浮冰,不费吹灰之力就调了出来。
铃歌视线在新登入调查员[月下兽]的资料上定格了片刻。
等她浏览完全员异能资料,电脑上才迟钝地响起警报,她不紧不慢地退出后台。躺在电脑椅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侦探啊。
铃歌确认太宰先生告诉她的这条情报是真实的后,心里有点惊讶,她还以为他一定会留在Mafia……嘛,说是“一定”,她其实也不了解他,就像游击队长敦说的那样:
“面对太宰先生,不用去探求,只需要遵照那个人的指示就行了。因为太宰先生的命令是绝对正确的。”
……
“不过,敦君,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你居然值70亿!六.四分的话我就是……啊!不行,这次只能收点情报费吧……毕竟有那个人在。”
铃歌昂扬的语气在想起某件事后转瞬间变为失落,她晃荡着修长白皙的腿在电脑椅上轻轻一转,把饼干盒放在了桌上,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喂,是黑麦吗?你让我查的月下兽,找到下落啦。”
“诶——什么!你、你已经知道了?我去‘度个假’,怎么一回来消息又滞后了这么多!?”
铃歌吃惊得饼干都掉身上了还浑然不觉。
“数日前港口Mafia的黑色祸犬袭击了侦探社吗?唔,我知道了……但、但我们姑且也算是同僚吧,我为了你‘翻山越岭’、‘不辞辛苦’地入侵了政府网站,你至少把情报费付了!”
她按着胸口以起誓般的态度不甘心地强调,显然,她的重申并没有得到任何正向反馈。
“怎么这样……黑麦你又不缺钱。不是有打好几份工吗?……我是指你隐藏身份用的兼职,再说我也有派上用场的。”
铃歌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她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从内务省网站上窃取的资料,其中本该写着武装侦探社调查员太宰治过去经历的一页可疑地显示着空白。
她想了会儿,将手机夹在了肩头,双手犹如在琴键上舞蹈般敲击着键盘,很快进入了港口Mafia的资料库——对,不是入侵,她很普通地用密码登录了后台。
铃歌很早之前就知道两个世界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虽然没有接触这个世界的港口Mafia,其戒备森严的防御机制对她来说一直都形同虚设。
原来如此。
铃歌注视着电脑屏幕上港口Mafia前干部罄竹难书的履历,微微一笑。
“这样吧,就当做是特别服务。武装侦探社里有个难缠的对手,我帮你把他引出来。”
她重新拿起了一块饼干,咔嚓一口。
嘛,她虽然不觉得黑麦威士忌能成功。
不过,就让她看看,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和首领有什么不同吧?
以帮忙为借口,铃歌顺利拿到了可观的情报费,她满意地看着短信里更新的数字,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翌日。
在横滨港口附近,海风能吹拂到的地方,有一幢砖红色的建筑物,外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电线杆锈迹斑斑,里面的结构却很坚固。武装侦探社的事务所就在建筑物的四层。
今天大早,事务所才开门营业不久,社里除了国木田以外的人还沉溺于昨日周末的倦怠氛围中,哈欠连天时,事务所的门被扣响了。
以为是委托人的事务员打开了门,意料之外出现在门口的是楼下咖啡店的店员。
“啊呀,这不是北原小姐吗?有何贵干?”事务员谷崎直美面露讶异。
“我是来送咖啡的。”店员北原香织手里托盘上摆放着好几杯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今早,有个小孩子拿着一笔钱进来,把一封信和足够的钱给了我们,让我们煮几杯咖啡,送给侦探社的各位。”
直美接过托盘,店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充满少女心的粉色信函。
“信封上写着,‘国木田先生收启’。”
“那封信……”从直美手里接过咖啡的太宰将视线抬起,他刚想说什么,国木田从惊讶中回过神快步走上前接过了信封,拆开。
啊,糟了。
太宰毫无诚意地想着,从容不迫地喝了口咖啡,观察着国木田的表情。
只见国木田脸上情绪几度转变,从高兴到困惑最后变成了山雨欲来的阴沉。
“太——宰——”
国木田咬牙切齿地看向了他:“你又做了什么啊!?”
“什么什么?难道不是什么人给国木田的情书吗?”太宰佯装不知地走上前,被国木田一巴掌将粉色的信狠狠地拍在了他脑门上。
“我不可能一天到晚惹是生非邀请陌生的女性殉情,你这个自杀狂魔!太宰,你应该改一改你身上堕落的个性,从今天起……”
国木田滔滔不绝的声音完全没进入太宰耳朵里,他拿下信件,毫无意外地发现这是一封刨除咬文嚼字,名为感谢信,实际上就是在坑他的邀请函。
信上感谢了他陪她去买玩偶的事情,还有很遗憾拒绝了他的殉情提议,建议他可以多出门走走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可没邀请这位小姐殉情哦。不过是个不错的建议,今天就试试好了。”他回想了下昨日行程,完全无视了国木田的苦口婆心,往外走去前扫视了圈办公室,“敦君已经和谷崎一起去现场了吗?”
作为被太宰常年“精神折磨”的搭档,国木田正要教训太宰切不可损害侦探社的名号,他一秒从太宰一如既往懒散话音里读出其真意,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镜架回答:“今天早上他们没来事务所就直接去了案发现场。你要过去吗?”
“待会儿再说吧,我先去感谢一下送这封信来的小姐。”太宰扬了扬手上信件,向店员小姐询问送信来的小孩有什么特征,在得知小孩子手里拿着块酸奶蛋糕后,他翘了翘唇温柔地道谢后出了门。
十分钟后,太宰在离事务所不远的甜品店里见到了“淡岛世理”。
现在是上班时间,店里还有很多空位,她特意挑了个阳伞下的座位。
只见“淡岛世理”约二十出头,烟紫色长发精致地盘起,戴着遮阳帽,帽檐下有一双宝石般的茶绿色眼睛,映照着阳光的肌肤雪白通透,和昨天穿黑西装时给人精明干练的印象不同,她今天换上了一套天蓝色洋裙,桌上摆了好几种不同口味和花样的甜点,悠闲得像是在度假。
其实铃歌只是昨天从港口Mafia一出门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换“职业装”。
在太宰观察着铃歌的同时,她也在悄悄打量他。
虽然都是太宰先生,但是侦探版太宰先生,比首领要……可爱得多啊!!
啊,用“可爱”这个词形容好像有点奇怪,但是她面前的太宰先生,比首领要平易近人得多。是职业的关系吗?
铃歌迷惑地猜想着。虽然根据她昨晚调查到的情报,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在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前,也在港口Mafia待过一段时间,还被誉为“最年轻干部”。
“哎,小姐早就发现我不是真正的国木田君了吧,故意把信寄给他,我可是被国木田君狠狠地揍了一顿,在他气消之前,都不敢回去了。”太宰落座后孩子气地嘟囔,非要说的话这件事起因是他的错,但太宰总能轻而易举地引起不了解他真面目女性的保护欲。
“小姐要收留我吗?”
连这种如果是其他人说出口就是骚扰的话,他都能说得一点也不惹人讨厌。
铃歌没怎么在首领身上看见过这一面,她有些稀奇地说:“您说这种话难道不会觉得害羞吗?”
“……”
“不过,原来你不是国木田先生呀。”接着铃歌“恍然大悟”地道,用一副无辜的表情,将太宰刚才的指责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太宰静静地看了她会儿。
“不是哦。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小姐呢?”他若无其事地露出了笑容。
“赤染铃歌,对初见面的网友有所防备也是正常的对吧?”铃歌托着腮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把甜品店的单子递给了他。
太宰接过单子随意地翻了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赤染小姐和朋友相处得怎么样了?上次的玩偶有效吗?”
“嗯……那件事我回头再试试,现在正在忙工作。”铃歌喝了口奶茶,假装“无意间”地提起。
太宰先生还真是喜欢那只老虎啊。
被她推测的太宰动作一顿,从书页上抬起目光看了看她,对面女性面色如常,似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美食上,对话的开启也太过顺利,但他还是“上钩”地接住了话题:“赤染小姐是做什么工作呢?”
铃歌挖布丁的动作一僵,她适当地保持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复:“一些接收委托之类的,和侦探的工作类似吧?”
“咦?是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定也会有工作的联系。要不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不是网上那种。”
“我接的委托都是熟人推荐的,和侦探社的可能不重合,应该不会碰上。”铃歌面露迟疑,而且碰上就糟糕了——她是指侦探社那边,“再说我现在基本失业啦。本来看中一个大单子,结果被同行抢先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明天的午饭在哪里。”
她垂头丧气,故作姿态。
太宰看着一桌的甜品,虽然知道她在说谎,但她撒谎方式也太敷衍了。
不管怎样,在双方无声地配合下,一场“套话”与“被套话”无波无澜地结束。
铃歌当然知道太宰先生找她的理由,再怎么说,她也和首领共事了三年,况且,在知道敦君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后,原因简直昭然若揭。
另一方面,她虽然说要帮黑麦拖住“侦探社的一个人”,但完全没有要“拼尽全力”的打算。退半步说,她姑且也算是引走他了吧?就是不知道黑麦威士忌那边怎么样了。
既然昨天已经制定了通过“工具人太宰先生”了解首领喜好的方针,她可不准备因为悬赏的事惹太宰先生不快——她也不敢。
毕竟见过首领怎么处置敌人。
所以在得知太宰干涉了悬赏的事,她推测他肯定知道了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虽然心痛万分还是放弃了70亿,并且毫无顾忌地把黑麦威士忌卖掉了,完全没看在高昂情报费的面子上留有余地。
将事情推到昔日“同僚”身上后,铃歌准备把桌上甜点吃完再找借口脱身。
这时太宰的手机响了,奇怪的铃声让正往嘴里塞着布丁的铃歌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地接了起来。
“已经抓到了吗?辛苦了,谷崎。哎呀,居然是这么一回事吗?我知道了。”太宰与手机另一端社员联系着,在听到某一句话后,他微微讶异地睁大了眼,审视般地看向了她。
挂断电话后,尽管她完全没有要问的准备,他语气“沉痛”地向她描述:“赤染小姐,其实刚才社内发生了一件遗憾的事。才加入社内的新人遭到了狙击手的袭击,抱歉不能陪你了,现在要赶过去。”
铃歌可惜地看着还没吃完的甜品,“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报警了吗?”她“震惊”得抬起了头。
“市警已经过去了。”太宰微微垂下了眼睑,“敦君可是个好孩子,为什么会遭遇这样令人心痛的事呢?”
“太宰先生不用在意我,请赶快过去吧!”铃歌见太宰先生都这么努力表演了,也尽力装作了十分痛心的模样——尽管她记得敦的异能[月下兽]拥有恐怖的自愈能力,就算是被打中个五六次也能留半条命吧?
太宰闻言细致地观察了会儿她“担心”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她在说谎。在查到她很有可能就是黑衣组织中接下悬赏的人后,他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动手,包括刚才,她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陪他去医院探望敦君,再策划刺杀。
她始终没这么做,难道这次真的是他方向错了?
“我会向敦君转达小姐的体贴的。”他微不可查地停顿后微笑着道谢。
太宰走后,终于结束在阎王级别戏精面前班门弄斧,铃歌放松地舒了口气,尽管她很想把甜品都吃完才走,但才听到那样“骇人听闻”的消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横滨市民”,她还是忍痛放弃了剩下的美食,买单走人。
当晚,作为黑麦威士忌的塑料搭档,铃歌收到了一条特别的内部消息——黑麦威士忌暗杀人虎时被FBI发现,已确认死亡。
铃歌看见消息愣了会儿,结合已知讯息,恍然大悟,她就说按照黑麦威士忌那种谨慎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去碰这种危险的任务。
一个月前,酒厂精英黑麦得到了与组织干部见面的资格,约见的仓库却被FBI提前设下了埋伏,虽然这件事被.干部识破,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但上面认定是他泄密,只是暂时还没有实证,黑麦威士忌失去组织信任。
……摆明了诈死脱身啊。
铃歌很确信这一点。
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她也在酒厂待过一段时间,黑麦威士忌——真名赤井秀一的男人,在脱离组织时反手一句:“对不起,我其实是FBI。”差点给她一枪。
亏他入组织还是她拉的线,铃歌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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