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嗜睡症19

    ……

    顶级西点师有的时候会用特殊的酒类来加强甜品的口感——

    比如在苹果派里加入白兰地,覆盆子拿破仑里加入茴香酒,橙香慕斯里加入君度橙酒,甚至可能在柠奶冻里加伏特加。

    而这一次经过被授意的细致调配,酒心巧克力内部也是比例刚刚好的甜酒。

    于是现在的猫就是这样,眼尾被微醺蒸腾成了粉色,整个意识晕晕乎乎的,像是在一片果色的雾气里。

    手脚使不上力气,也没明白为什么要用力,大脑在一片恰到好处的微微兴奋里,涉及危机意识的反射神经被麻痹,又不会因为过量的酒精困倦。

    容洲看着被箍在怀里少年的模样,确定了这猫是如他所希望一般,醉得刚刚好的程度。

    人醉酒之后,有的会胡言乱语,有的会酒疯闹事,嚎啕大哭,能从醉酒的反应推出隐性。

    之前那一次他就看出来了,这只猫咪如果没有因为极低的酒精抵抗力睡着,也会是相当乖巧的类型。

    现在双手无害地垂落着,露在外面的脖颈,手腕都泛着浅粉,以白色西装为底色,越发显得怀里的少年就像一块包着樱色馅料的柔软糕点。

    “唔……唔…?”

    现在怀里的人还有点疑惑地向上望着他,少年音糯糯,还带着轻微的鼻音。

    大手顺着少年柔软的脸颊轻抚了一下,得到了像猫咪撒娇一样在掌心蹭蹭的可爱反应。

    少年似乎是因为对危机的反应被完全麻痹,黏人的本能占据了主要部分。

    虽然自身的体温有些因为酒精上升了,但是对热度透过衣料的交融仍有一种眷恋和想要继续贴近的冲动。

    比如背贴着的身体,虽然有点热,但是也很喜欢。

    而且,而且………

    少年努力地向上看,总觉得有种迷迷糊糊中也刺激神经的好闻气味,在原本模糊的大脑中作乱,连雾气也变得轻飘飘的。

    少年奶油色的小鼻子嗅了嗅,无意识地想离喜欢的气味更近一点,玻璃珠子似的瞳孔微微收缩,几近一双猫科动物的竖瞳。

    被环着自己的人做什么都没察觉,只本能地靠近热源,被怎样摆弄也不见有抗拒的反应。

    明明该是非常暧昧的场景。

    俊美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穿白西装的漂亮少年,逗猫似的捉弄,在场宾客们的视线却都自动回避了,没人敢往这景象的方向多看一眼。

    “我怎么觉得……”

    男人混着轻微笑意的磁性声音落在耳边,温热的手指触碰他的下颚。

    “——就算没有醉,你也会听话呢?”

    少年被碰了之后,大概是发出了一声“唔”的疑惑的鼻音,被放开了反而距离抱着自己的人更近一些。

    束缚着他的手臂微微松开一点后,猫咪自己转了转,趴在了人的怀里。

    被触碰脸颊时,还无意识地追寻着捉弄他的修长手指。

    怀里的小家伙呼吸间是蜂蜜和红茶的甜味,整只都甜软得不可思议,就像是诱引人吃掉的甜点。

    而且——

    容洲若有所觉地扬了下眉,感觉似乎……

    他捏了捏怀里少年的下巴,不让他脸颊贴近自己,磁性的低音问。

    “我是谁?”

    少年被捏着不让动,糯糯地“唔、唔”了几声不见反应,失焦的乌眸瞳孔扩得极大,意识里都是一片轻飘飘的糖果色雾气。

    这样宛如贴着猫薄荷的猫咪哪能作出有效的反应。

    系统的机械音冷静地提示道。

    【容洲。】

    被本能驱使,小幅度地尝试挣扎着要贴近人的少年,怎么也动不了,才用糯糯软软的少年音不成句地唤着。

    “绒……容……洲…?”

    被眸色立时暗下的男人松开了手指,少年才努力地小鼻尖往他脖颈间嗅,晕晕乎乎地继续往他怀里钻。

    被逗弄似的碰了腰部,也是身体颤了颤,发出的轻微哼声带着鼻音,甜软得像是棉花糖。

    这样的反应后,被紧接着恶趣味地捏了捏,整个趴在怀里的身体就立时完全脱了力……

    软成了不被他揽在怀里可能就站不稳的程度。

    怀里的人仰头看着他,乌眸里原本就蒙着层水汽,浅红的唇微张着,懵懵懂懂地那样看着人,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身上是喜欢的气息的人要那样碰自己,也不知道反抗,乖乖巧巧地软在他怀里。

    直到被继续变本加厉的动作弄得禁不住,少年才发出了点点惊慌的轻小声音,模糊地试图重复着刚刚出现过的字,来不熟练地求饶让人停止。

    “唔……容…容……洲……”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概终于忍耐得困难了,把化了的猫咪摁在怀里,带离了大厅。

    像是会客室的房间里,少年被侧放在沙发上,双腿顺着边缘垂下。

    虽然被放了下来,漂亮的猫瞳仍然无意识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给人一种小动物在盯着一支逗猫草的错觉。

    男人手掌轻柔地抚了下少年的脖颈一侧,让少年一边眼懵懂地眯起,仿佛被挠着下巴发出“呼噜噜”的柔软喉音的猫咪。

    容洲像是终于玩够了,停下了手,倾身低头,低沉含笑的嗓音落在耳侧。

    “小家伙,你成年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少年没有听出男人危险的隐义,被极近的磁性声音磨得软白的耳朵尖尖发红,有点想捂耳朵,但手臂抬不起来。

    他只能尽力用糊成一团的小脑瓜想了好久,仰头回答。

    “…八,八月初……”

    想让男人听到后不要继续在他耳朵旁边说话,他已经,唔,没有力气了……

    “那就是学期末左右吧。”

    容洲意味模糊地轻笑了一声,这笑声让少年的耳朵尖彻底红了起来,还抖了一下,直看得容洲忍不住伸手揉了下。

    “唔、不……不……”

    少年这下被弄得受不住,今天第一次对身上是自己喜欢气息的男人说出了拒绝。

    只是那双猫瞳眼睫不停地颤着,泄露出了其主人的真实感受。

    “好了,没说谎……很乖。今天就放过你了。”

    男人唇角勾着,指尖从少年碰不得的耳下挪开,又轻缓不容置疑地摁住了少年的腰。

    这一碰,少年简直要从沙发上弹起来。

    但因为没有气力,只像是从沙发上前仰了一下……腰却仍然被男人的大掌不轻不重地牢牢握着,连轻微的挣动也做不到。

    少年仰着下巴,却被男人正好俯身,在小巧可爱的鼻尖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于是少年漂亮的猫瞳一下子睁大了,乌溜溜的,原本就泛着粉的皮肤立时温度更高了。

    少年张了张唇,被距离极近的薄荷气息弄得意识不清的恍恍惚惚,又轻又小的少年音无意识地嗫嚅着。

    “唔……还想……”

    “还想什么?”

    这是男人笑意微黯的低声问话。

    少年长睫轻颤着,即使意识已经模糊成了一大片白色棉花云般轻飘飘的,此时约莫也意识到了些,自己要说出口的话语是让人难为情的。

    但是那样近的好闻气味就在跟前,他不知道这个一会儿近又一会儿远的人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少年正犹犹豫豫半天不愿意说话,男人却故意做出了要从俯身的姿势失去耐心地离开的神态。

    “不说的话,我就先走了哦,时间已不早了……”

    “唔…别走……”

    少年此时才露出了些慌张的表情,大大的猫瞳忽闪个不停。

    颤颤的甜软蓬松的少年音轻轻小小地说。

    “……还想……亲………”

    若是可以,他其实还想被碰碰,如果这个人一定要的话,耳,耳朵和……也不是…不可以……

    猫在迷迷糊糊地和自己思想斗争时,没能发现他话刚说出口后,男人漆黑的眼便完全深黯下来了。

    宽大的手掌抚着他的侧颊,灼热的高大阴影将他牢牢困在坚实的胸膛与靠背间。

    猫却对危机一无所知,脸颊无意识地在人掌心蹭了一下。

    男人呼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乱了。

    下一秒,男人却没有亲亲他,也没有碰碰他——从禁锢着他的姿势直起了身。

    少年困惑地蹙了蹙眉,漂亮的猫瞳疑惑地慢慢眨着看人,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听话,男人也不靠近他了。

    “现在还早。”

    低哑的,含着隐隐克制意味的男人嗓音传来。

    “等过段时间,就好好亲你。”

    少年不太明白这段话语的意思,只知道喜欢的气息不再碰他了,委委屈屈地抿着唇,漂亮的猫瞳也不看人,是不开心地闹小脾气了。

    少年抱着身旁的抱枕,给男人留下了一个气咻咻的幼猫背影。

    直看得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犯罪意图的男人失笑。

    俯身下来,把抱枕从猫怀里耐心地扯出来,然后把猫抱了起来。

    猫懵懵地被他抱在怀里,像是不知道刚刚还那么‘无情无义’的两脚兽怎么现在就抱他了,于是恢复了点力气的爪垫推着人,不让抱。

    一边推一边又有点困,大概是因为短时间受到的刺激太多,轻飘飘又起伏不定……

    一下子忽然放松下来,又接触到了最舒服的被窝一样温暖的温度,于是被揽在怀里也不记得要闹脾气了,一只手困困地揉着眼睛,一只手被虚虚握着。

    “乖。”

    男人轻笑了一下的哑声落在耳边。

    少年又想捂自己的耳朵尖尖,却实在太困,迷迷糊糊被握着猫爪垫陷入了梦境。

    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一声“咦”地疑声,口袋里落出的什么被取下。

    然后脖颈一瞬间有什么丝绸的触感接触,似乎被不紧不慢地系了个小结。

    倒不是勒,但有些痒,也不太适应,让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小鼻尖也皱了皱。

    最后好像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被哄好了。

    ……

    被规整地着黑色燕尾服的御用管家沉着地唤醒时,少年好像是梦到‘很喜欢的食物忽然消失了’这样的梦境。

    醒来时,大段的记忆都迷迷糊糊,对吃了糕点和巧克力后的段落云里雾里——

    只隐约记得有闻起来会昏昏沉沉很喜欢的气息,还有一个又好又坏的人。

    是谁……谁…呢?

    少年蹙着小眉头想了想,隐约有着自己被迫叫了两次名字的记忆。

    ……容…容……洲……?

    这让少年皱眉时又生出点疑惑不解来。

    毕竟那在他之前的记忆里就是个可坏可坏的人了。

    直到回到住宅的门厅里时,看到了围坐在客厅沙发上,神色担忧的安父安母,和脸色很不好的兄长。

    年轻的兄长眼目光在落向他的脖颈时,表情立时更不好了。

    那双漆黑的眼翻卷着暗沉沉的情绪,仿佛掩藏着一个极晦黯的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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