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余震波及甚广, 不少临时搭盖的帐篷都因为余震被摧毁。最要命的是一些堆积起来的废墟, 在这次余震后发生了二次倒塌, 大大减少了这些区域被掩埋者的幸存几率。
幸运的是, 尚未有救援队员牺牲的消息传来。
被战友们从废墟中挖出来的江辰和韩烈,草草整理了一番又投入到紧张的救援工作中。
这段时间,江辰别无他想。
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搜救, 就连吃饭都是在行军的同时进行的。他那样要脸的人, 解决生理问题也顾不上太多, 有的时候事态紧急,他跟战友就在没有任何遮蔽的地方就地解决。
没人笑话他。
每个人的心思全在救人身上, 身上脏了馊了都不舍得花时间清洗。
多花一秒在搜救工作上, 被掩埋的人就有多一分的可能幸存下来。在这救援的黄金时间内, 没有任何一秒钟是可以随意浪费的。
否则, 就有可能错失一条鲜活的生命。
“累吗”韩烈递给江辰一瓶矿泉水。
江辰仰头喝了两口,擦擦嘴“不累。”
韩烈看向江辰,他晒黑了,皮肤因为没有好好保养而显得有些干燥,有的地方甚至因为缺水起了皮。
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寒夜里的星星。
“我们已经来了三天了,”韩烈说,“明天黄金救援期就要结束了。我们会让一批队伍先行回到部队,你要走吗”
人在缺水的情况下至多五到七天就会死亡, 如果被掩埋的时候没有食物和水, 那基本上七天之后生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搜救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重要且有意义了。
当然, 黄金期过去之后, 还会有救援人员继续进行搜救,但已经不需要这么多的人力和物力,这里也要投入到紧张的灾后重建当中去。
江辰沉吟片刻“我想留下来。”
韩烈问“为什么”
“你不觉得见证灾难后的重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吗”江辰反问道,嘴角始终噙着微笑,“人们最强大的地方,一是智慧,二是他们勇于应对灾难。”
“还有一点。”韩烈说。
江辰“什么”
“他们会铭记自认为宝贵的东西,譬如历史、生命”还有你。
之后的一个月,江辰和韩烈继续留在灾区,为灾区的重建劳心劳力。
韩烈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每天和江辰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饭,同床共枕。
但再怎么留恋,这样的日子还是要结束的。他们终究要回到部队,而这里的灾后重建工作,也会有当地的人们接手。
临别之际,江辰感叹道“还有点舍不得这里。”
“为什么舍不得”韩烈问。
“这样单纯地为了一个目标奋斗的日子,很难再有了。”江辰紧了紧身上的背包。
背包带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掌“还会有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国家的和平、人民的安定在奋斗。”
江辰“”
他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知道了,老干部。”
“我不老。”韩烈辩驳。
江辰懒得理他,抬步上了火车。
回去之后,江辰直接去了澡堂。
在灾区这段时间,他都没好好洗过澡,他要把这么多天欠下的一次洗够本
正巧,韩烈也来了。
“这么巧啊,你也来洗澡”江辰把搭在旁边的毛巾收回来。
韩烈把自己的毛巾放了上去,然后对江辰说“不巧,我来找你。”
“来澡堂找”
“你肯定会来。”
江辰瞥了他一眼,好奇道“找我干嘛”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来帮你搓搓背。”韩烈说。
江辰正要拒绝,韩烈又补充道“顺便擦点精油,按摩。”
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
江辰没能抵抗住韩烈的糖衣炮弹,趴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就这么来吧。”
他身上仅盖了一条毛巾。
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
韩烈直接敬礼,表示尊敬。他赶紧把自己的浴巾围上,免得让江辰看到自己出丑。
然后才开始按摩。
韩烈这一手按摩,技巧和力道并驾齐驱,通经活络还舒缓疲劳。
江辰被他收拾得哼哼叫。
纯粹是爽的。
韩烈额头布满忍耐的汗水,要说这个男人也是够能忍的,江辰都这样了,他都硬成那样了,这都能忍着不上。
江辰后知后觉地问“你帮我按摩不会被别人看见吧,这里可是公共澡堂。”
韩烈哑着嗓“我挂了个维修的牌子,那群小子不会进来。”
“呦,早有预谋”江辰了然地侧身看他,纯白色的毛巾沾了水,湿哒哒地贴在江辰的肌肤上,“忍不住了”
韩烈差点被眼前这一幕激得当场喷鼻血。
只见江辰优美的人鱼线紧贴着光滑湿润的地面,黏连的水珠要掉不掉地贴在他的腹部。而他侧身带起的液体,也顺着他的肌理往下淌落,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晶莹的水痕。
韩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继续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江辰好笑地看着他进退两难。
如同妖魅一般凑了过来“要不,我帮帮你看在你帮我按摩的份上,我也替你按按。”
韩烈的眼神瞬间深沉,呼吸都变得灼热。
江辰轻啧一声“都这么膨胀了你居然还坐得住。”
“辰辰”
“舒服了”
“嗯嗯。”
事后,江辰重新洗了个澡,直到身上的黏腻感不再,他才取下毛巾擦干。
“对不起。”韩烈跟在江辰身后,窘迫道歉,“我没忍住,憋太久了。”
江辰没好气道“提前说一声不行吗,非得弄我一身,害我又得洗澡。我告诉你,没下次了”
韩烈委屈地盯着他看。
江辰郎心似铁“我先走了,你继续。”
太丢脸了。
江辰仰面躺在床上,身上被韩烈按过的地方酥软通畅,暖洋洋的。
饶是如此,他该气还是气。
他是好心帮韩烈泄火,结果那人是怎么回报他的此仇不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然后他就睡着了。
韩烈来的时候,江辰都打起了小呼噜。
“韩首”江辰的室友见了,连忙起身叫人。
韩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先出去吧,别让别人进来。”
“是。”室友们对视一眼,连忙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江辰和韩烈。
门被关上,韩烈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江辰。
简直无一处不合他的心意。
“我会对你负责的,”韩烈吻了吻江辰的额头,“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韩烈,今生非江辰不娶,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睡梦中的江辰砸吧砸吧嘴,大猪蹄子,真香。
夏去秋来。
安装空调的事终于有了着落。
据说是上头为了表彰韩烈对灾区的贡献,本来是要授予三等功,但他却请愿把三等功换成宿舍空调。
他当时是说,对灾区的贡献非他一人之功,理应让大家受惠。
上级十分感动,不仅批准了韩烈的申请,还保留了拟定授予韩烈的三等功。
兵哥哥们纷纷表示学到了,你老大还是你老大,这一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着实令人佩服。
韩烈理都没理他们,直接找到江辰“晚上有空吗”
“干嘛”江辰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去找韩烈庆祝一下,毕竟他不是别扭的人,上一次的事情他记下了,但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来往。
结果这家伙就急吼吼来了。
挺好。
“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韩烈小心翼翼地问。
江辰挑高眉毛“约我”
“嗯,约吗”
“我很不好约。”
“给你按摩”
江辰不动声色。
“精油加药浴,新学的按摩手法。”韩烈显然是下了血本了,“食堂的菜吃腻了吧,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想你会喜欢。”
韩烈切割牛排的动作很娴熟。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切牛排就仅仅是在切牛排,跟他平时切菜切肉没什么区别。
江辰也不介意,只是有一个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土包子。”
江辰斜睨了那人一眼,“你说什么”
许是江辰的气势太强,那人翻了个白眼,不做声了。
韩烈察觉到了异样,停了刀叉。
江辰却道“继续。”
“我是不是切得不对”韩烈窘迫地问。
他不是没吃过西餐,在他的认知里,切牛排就是为了让牛排从整块变为一小块一小块,方便入口罢了。
江辰无所谓地笑笑“没有不对。”
又听到那人一声嗤笑。
江辰眸色泛冷,随手把叉子丢了出去。
叉子的尖头直挺挺地没入木质桌面。
一直嘲讽韩烈的男人失声尖叫,在钢琴声回荡的高档西餐厅里外刺耳。立刻有服务员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持凶器伤人”男人怒道。
江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受伤了”
男人一滞“没有。”
“那么你凭什么报警”江辰翘起二郎腿,手里倾斜地拿着红酒杯,嘴角噙着恣意的笑容,“是我用空气伤了你”
“你”男人立马指着叉子,“这就是证据”
江辰呵呵一笑,红酒杯被他顿在桌面上,荡开层层波纹。江辰看着玻璃杯倒映着的自己,寒凉道“朋友,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而我不想听的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下一次就不是叉在桌面上这么简单。”
男人被他淡漠的语气吓得双股战战。
太可怕了,他毫不怀疑再这么纠缠下去,这个人就会用他手边的餐具插进他的胸膛
“你,你等着,这事没完”
说着,男人愤怒地冲出了高档西餐厅。
江辰看向剩下的那些旁观者。
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地转过头。
最后,他看到了一脸苦涩的服务生。
“带钱了吗”江辰问。
韩烈点点头。
“赔吧,”江辰无辜道,“毕竟我们弄坏了人家的桌子。”
服务生补充道“是红木餐桌”
江辰“”
最终,浪漫的约会临时改成了洗盘子活动,两人一直干到了凌晨,相拥睡在秋夜里的西餐厅厨房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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