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他的孩子没活多久便死了, ”秦枫一提到那个孩子, 表情还带着些许的悲伤, 毕竟是他们一起养大的孩子, 他对那个孩子也产生了感情，“其实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亲骨肉，他背叛了门派离开的第三年, 有个女人过来找到我们，交给了我们一个孩子, 跟我们说那个孩子是夜莲生的, 可是那个孩子没活过五岁便死了。”
秦枫见他皱眉, 赶紧补充, “不是我们害死的，他没有受伤没有生病, 就那么死了。”
“难道是他爹做了太多的坏事, 反噬到了孩子身上？”楚含月猜测。
“他躲藏了这么多年，突然现身一定有原因，”秦枫揉了揉额头, “他们为什么都盯上我了？论神力, 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我又不爱与人结怨……”
楚含月最初也很奇怪，可这一件件事情都串联到一起，就能抓住一些阴谋的影子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楚含月问。
“什么事？”秦枫看楚含月的眼神，怀疑楚含月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小羽的仇人是谁？他也是天界的人？还有他想杀你是因为他做了预知梦，知道以后你会杀他, 可是另一伙人为什么要让你的神力消失？”楚含月手指不安的敲着桌面，“跟你上辈子是魔有没有关系？既然你上辈子是魔，这辈子生的孩子为何会是魔族，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魔，从未有转世这事？”
“你出生时，为何眼睛的颜色与人族不同？为何会劈了一夜的天雷，这雷到底是在劈谁？”楚含月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秦枫心里的一道伤，若不是他想弄清楚这其中的事，他绝对不会主动去揭秦枫的伤疤。
“你是说，那雷其实是劈我的？”秦枫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含月想太多，还是说这其中真的有其他阴谋。
楚含月从柜子里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后秦枫瞟了一眼，看到了好多熟悉的东西。
之前他听莲光满说楚含月收藏了许多他生前用过的东西，他见过许多楚含月买的关于他的书，那些书几乎都是胡编乱造，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楚含月收藏的这些东西也算都是假的，是别人编故事骗楚含月的钱。
现在看到楚含月箱子里的东西后，他着实吃了一惊，里面居然有真东西。
他凑过去伸手翻了翻，“这是我穿过的衣服？我最喜欢这件，后来莫名其妙的就丢了，还有这双鞋，这本书这支笔，这个碗，这个被子……”
“别乱翻，”楚含月用力在他手上拍了一下，“这些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你花那么多钱干什么，都扔了吧，”秦枫往他怀里凑了凑，“你直接抱着我收藏我不就得了？我可以天天让你搂着我睡觉。”
虽然平时秦枫做他徒弟的时候也总这样赖在他身上撒娇，可还是秦枫第一次用楚含月徒弟的身份做这种暧昧的事，楚含月有些别扭，冷着脸将他推开，“我费力从别人手里抢过来……”
“抢？”
“不是你想的那种抢法，”楚含月解释，“是很多人要买，我跟他们……你问题真多。”
楚含月从箱子底下找到一个木制的盒子，“这里面据说是你的随笔。”
秦枫:“……我没写过。”
“我也没看过。”楚含月不喜欢看别人的隐私，毕竟这是关于华阳仙尊，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仙尊记的随笔。
“这些东西全都是在一个地方买的，既然其他东西都是真的，那这件也跟你有关系。”楚含月说着打开了盒子，里面的是一个泛黄的本子，楚含月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出来，封皮上写了几个字，“华阳仙尊师尊亲笔记载仙尊幼时成长记录。”
秦枫张着嘴巴想拿过来看看，又被楚含月拍了一下手。
“你这些东西都在那里买的？还都在一个地方，还很多人抢？”他怀疑这是他师尊开的店，东西也是当年他师尊特意收集的。
“没有名字，位置在黑市。”楚含月拉着他坐下，摊开来一起看，里面记载了许许多多秦枫小时候的事，跟他们两个养孩子差不多，只不过秦枫可没有枫儿和月儿乖，楚含月揉着额头，“如果枫儿和月儿随了你这性格，估计我每天得揍你八百遍。”
秦枫:“……你以为你现在就没每天都揍我吗？”
楚含月翻到后面，发现了一个事，“这里面说你除了出生那次有天雷之外，三岁五岁七岁时都经历过，不过这些都没劈到你身上，都被你师尊化解了，你师叔给你下封印这件事也写了，他虽然没写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但原本两年一次的天雷在他下结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可他那个封印确实封住了我的情欲，不然我怎么可能单身上万年。”秦枫翻了翻那个本子，后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才合上它，抬头时正好看楚含在看他，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自救，“当然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你能解开我的封印，完全是因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心动了，你身上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魅力，让我看到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得到你。”
楚含月用手将他的脸推开，“说正经事。”
秦枫握住他的手，“我说的就是正经事。”
楚含月转开头，“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看着你这张脸别扭。”
“这张脸跟我的脸之前有八九分像，你为何会觉得别扭？”秦枫笑着问，“你不会觉得我这张脸比我原本的那张脸年轻，所以才会不适应吧？”
秦枫本来是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件事，结果却看到楚含月点了点头说是，他心都碎了，“你之前说喜欢年轻的，现在又说喜欢老的，我看你就是不喜欢我。”
楚含月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一会再说。”
“你就没说过喜欢我。”秦枫丧着脸摇头，“一会也不要说了，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楚含月:“……”
这么久以来，他确实很少表达过自己的感情，但他认为即便他不说，秦枫也该明白他的心意，孩子也生了，日子也一起过了那么久了，秦枫方才还看到了他收集的那些东西，秦枫怎么还在怀疑他的感情。
楚含月最开始看到秦枫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挺心疼，可仔细一想，心里莫名有些委屈。
楚含月将脸一板，“你给我滚出去。”
秦枫一愣，本以为自己装装可怜，楚含月就会心疼，以前他都是这么操作的，楚含月每次都会妥协，他还能顺便占点便宜，这次楚含月怎么毫不留情的直接让他滚出去了？
难道说楚含月看出他是装的了？怎么会突然看出来？还是说以前早就知道了，每次都是忍耐他，次数多了就烦了，不想忍耐了？
“我错了。”秦枫想扑过去抱着他，像以前那样撒撒娇，把这件事过去，可楚含月却推开了他。
“你错了？你错哪了？”楚含月依旧板着脸，“错的明明是我，我又不喜欢你。”
秦枫听出来他这是在说气话，伏低做小地扯着他的胳膊，自动忽略楚含月后面那句我不喜欢你，“我错在不该在谈正事的时候说不正经的话。”
“你在这说顺口溜呢？”楚含月指着门口，“出去把我前天给你布置的功课抄写一百遍，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过来。”
楚含月把人赶出去后，心情并没有好转。
他想起自己好像不但没有口头上承认过喜欢秦枫，就连他们俩的关系都没有口头承认过。
说到底他依旧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成亲就天天住在一起，还有了孩子，如果这是别人的事，他一定会说一句不知廉耻，可是自己却也做出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成亲……”楚含月捏紧了拳头，就算他们的关系不能让人知道，也要拜天地写婚书。
秦枫抄写完毕，带着那一百遍抄写回来，就看到楚含月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但是桌上却放着两张纸，还是红色的。
“你过来，写上你的名字。”楚含月跟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让他签卖身契一般。
秦枫心里打着鼓，心说楚含月一定还生着气，这是想找什么理由惩罚他，却看到桌上摆着的婚书。
“你不想签？罢了。”楚含月见他愣住了，以为他不想，生气的要收回来，却被秦枫按住，秦枫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枫签完之后，笑着将其中一份收起来，“你说喜欢我的方式真特别。”
“谁说我喜欢你？”楚含月依旧端着不肯说。
秦枫笑了笑，“我懂，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对我的爱有多炙热。”
楚含月再次指着门口，“滚出去。”
秦枫笑的合不拢嘴，根本没在意他的态度，“你都是我夫人了，就别总让我滚出去了。”
楚含月冷着眼看他，“你好好看看上面写了什么，谁是谁夫人。”
秦枫方才看了婚书两个字就签了，根本没看内容，现在听到楚含月的话，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楚含月又给他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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