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两个人一同带着孩子进入了莲光满的梦境, 莲光满的梦境中一片雾蒙蒙的, 楚含月仔细辨认下才认出来这里是他的住处, 他的院子, 若不是这么大的雾，他真有一种又回去的感觉。
“他为何会梦到这？”秦枫警惕的四处观察，最终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看到了莲光满。
莲光满正坐在那一个人独自喝酒, 楚含月见他满脸愁容的样子，示意秦枫和孩子先不要靠近, 他单独走到了莲光满的对面坐下。
莲光满被他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 手一抖将手旁的被子给碰撒了, “师兄, 你回来了。”
楚含月虽不知道他之前的梦是个什么情景，但他很快就将自己装成梦境之中的人, “嗯, 我回来了。师兄，我有件事想问你。”
“不必问了，”莲光满抬手制止他, “在你们看来我这个掌门活的轻松, 不用修炼飞升，但我也有我的难处。”
莲光满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并且还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太难了。”
楚含月拉住莲光满的手腕，他把方才秦枫跟他说的话与莲光满的话结合起来, 隐约觉得那个秘密与自己的身世有关系。
他从小便执着两样东西，一是飞升二是想回家看看，就算回不去家里，知道家里的情况也能多少得到安慰。
“有什么秘密你直接跟我说，这是梦里，你憋的难受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莲光满本来就在梦里，还喝了酒，神志非常不清醒，楚含月借着这个机会一点点的引导他，想让他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秦枫都没发现楚含月挺会忽悠人的，三言两语把莲光满的眼睛都说直了。
之前他查到的东西不是不想告诉楚含月，他口述出的东西夹杂了许多他的猜想，很有可能会变了意思，还是帮着楚含月，让楚含月自己查出真相比较好。
楚含月眼看莲光满就要道出实情，他身体微微前倾，想要凑近听清楚。
莲光满张了张嘴，在紧要关头身子一沉，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秦枫刚才紧张的提了一口气，结果关键时刻莲光满掉链子，他气的过来扯着莲光满的后衣领想把他拽起来，“在梦里你还睡觉，你是猪吗？”
“你别动他。”楚含月让他松手，本想说今天算了，结果却听到莲光满小声嘀咕了一句，“若想飞升，要放弃全部。”
“全部？”楚含月皱着眉把他拎起来，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对秦枫说:“给他醒醒酒。”
秦枫才要动手，就听到莲光满又迷迷糊糊的说:“要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莲光满挣脱开他俩，又扑过去抱住楚含月，“师兄，我不想让你死，我……”
“你松手，”秦枫见他抱着楚含月，脸都气绿了。
“我不松，我师兄，我喜欢。”莲光满没了平常的正经模样，撒娇耍酒疯地去抱楚含月，“我喜欢师兄，师兄你走吧，离开云间山吧。”
秦枫听他说喜欢楚含月，更是气的额角青筋乱跳，他扯着莲光满的衣领将人拉起来，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嘴里还喃喃地说:“师兄你快走吧。”
原本他们两个还想到莲光满的梦里逼供，让他说出云间山的秘密，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看到莲光满这副样子，一时间五味杂陈，没法继续下去，只能抱着孩子离开。
回到他们自己的梦里，两个人都沉着脸，把孩子送回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后，楚含月才缓缓开口问他，“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直接说了吧，我可以接受。”
秦枫看着楚含月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楚含月失落的样子。
他问楚含月，“你想飞升成神？”
楚含月点头，这是他一辈子的心愿。
秦枫叹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好半天才说:“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护着你成神。”
方才莲光满说楚含月可以飞升，但是代价是失去所有，跟死了差不多，若是神族的人一定要这么对楚含月，他会尽他一切所能护住楚含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含月受到半分痛苦。
秦枫一而再再而三的岔开话题，楚含月怀疑秦枫隐瞒的事相当严重，跟他飞升这件事有关系，方才秦枫说护他成神时，那种眼神犹吃人的野兽，透着骇人的光芒。
每当秦枫露出这种眼神，楚含月都像弱小的食草动物一般，明明知道有危险，却一动都不敢动。
“你这样，倒有几分像魔。”楚含月定了定神，把心底那些恐惧藏起来，想伸手去拉他的手，最后还是没拉，“飞升都要看自己的命运，不可强求，莲光满说成神必须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如果这一切也包括你，包括枫儿和月儿，那我倒不如跟你去魔界。”
“去魔界？魔族天生为恶，你不是最讨厌魔，为何有这样的想法？”秦枫觉得楚含月是不想让他为难，怕他不回魔族会有危险，所以才故意说不想成仙了，所以他更要帮楚含月完成这个心愿。
“我不讨厌魔，咱们的孩子也是魔，但他们很善良，所以我并不讨厌他们，我想成神是因为成神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去消除更多的恶，正巧去了魔界，咱们可以从源头消除，让他们向善。”
“没那么容易，且不论我师尊的话是真是假，即便我真的是那个什么魔尊的孩子，我这么久都没回过魔界，还成了神，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回去，怕是会被他们当成神界的奸细排斥，你还是安心的修仙，我就不信有我在，谁还敢动你。”
楚含月明显能感觉到秦枫今晚的状态有些烦躁，他的情绪仿佛能影响周围的气压，可能人族天生就不如神强大，在面对这么大的力量时，楚含月就会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恐惧。
秦枫看他不停的往后躲自己，没想到自己会吓到他，赶紧对着楚含月笑了笑，拉着他过来，抱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不怕不怕。”秦枫摸了摸他的后背，像给小猫顺毛一般温柔，结果被楚含月用力拧了一把。
“放开我。”坐在秦枫腿上这个姿势让楚含月十分别扭，耳根通红。
秦枫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别乱动，都让你蹭出火来了。”
“秦枫！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
楚含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们两个聊点正事，最后都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这一晚又是不眠夜。
楚含月还好，吸收了一晚的精华，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神采奕奕，秦枫就比较疲惫，但他恢复的快，也没什么大碍。
这几日楚含月醒过来后感觉浑身慵懒，就想舒舒服服的窝在被子里继续睡。
他这一放松，让秦枫得了空，从窗户爬了进来，趴到他的床边去摸他红彤彤的脸，“师尊，你生病了吗？”
楚含月的脸温温热热的，被秦枫的手冰了一下，炸毛一般掀了被子，“秦枫，你就不能从门进来，非要跳窗？”
“我这不是……”秦枫挠挠头，“觉得这样比较刺激么。”
楚含月撇他一眼，“滚出去。昨晚都由着你了，今天你还敢乱来？”
秦枫抬起两只手，表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很快他就趁着楚含月不注意，钻进了楚含月的被子里。
“师尊，你的被子真香，比梦里的都香。”秦枫将头搭在楚含月的膝盖上，“师尊，真想每天都跟你睡在一起。”
楚含月今天精神气不足，没心思踹他下去，“不要胡闹，快点出去，不许让人发现你进来过。”
“师尊，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秦枫说着拉起楚含月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开玩笑道:“跟上次怀枫儿和月儿时一样……不对。”
秦枫收回脸上的笑，表情又严肃起来，看的楚含月也跟着紧张起来。
楚含月感觉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秦枫的反应就好像上次他有孕时的反应，梦里怀孩子也就算了，梦外若是也怀了，那可就坏了。
“如何？”楚含月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回答，他不耐烦的问他。
秦枫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楚含月:“？”
秦枫:“……”
“我自己来。”楚含月想收回自己的手腕，却被秦枫紧紧拉着，“你，你要冷静。”
听他这么说，楚含月就猜出来怎么回事了，“又怀了？”
秦枫看着他，好半天才点点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但是那天咱们做的那么仓促，还被人打断了，怎么会……”
“你怀疑孩子是别人的？”楚含月误会了他的意思，冷冷的问他。
“孩子肯定是我的，我就是没想到梦外你也能……”秦枫像个犯错误的大狗一般趴在他的膝盖上，抬着眼睛看他，“我错了，以后我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再生孩子了。”
事已至此，楚含月冷冷的瞥了秦枫一眼，“自行了断吧。”
秦枫看楚含月在瞟哪里，身下一凉，“断……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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