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楚含月见他虽然抱着自己，可是腿却一点没抖，身体也没有发抖，看来是装作害怕故意跟他撒娇。
他早就发现秦枫总是找机会跟他撒娇，他最开始以为秦枫是年纪小，可别的十八九岁的孩子也没有像秦枫这么爱撒娇，可能是秦枫以前是个小乞丐，没人疼没人爱，现在有了他这个师尊，怕被赶走，怕回去做以前的生活，才会故意撒娇讨好他。
楚含月向来吃软不吃硬，对于秦枫的撒娇，他心疼，想告诉秦枫自己不会赶他走，让他安心，可又怕这样对秦枫太好了，秦枫就会太依赖他，没办法成长，他对他的那些师弟和另一个徒弟向来都是很严格，对秦枫自然不能例外。
楚含月揪着他的后衣领，想让他站起来，可是秦枫却赖在他怀里不起来，还抬起脑袋仰着头看他，可怜巴巴的像个小狗，就差摇尾巴了，“师尊，人家第一次，害怕。”
楚含月被他这话呛了一口，他用拳头抵着唇边咳嗽，心说都怪仙尊，让他的思想都变得不纯洁了，“既然你这么害怕，还是打晕算了。”
秦枫一听这话，立马站直，“师尊，你把我打晕，会抱着我吗？”
楚含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装进麻袋里扛着。”
秦枫知道楚含月肯定会说到做到，尴尬的笑了笑，往下看，“其实也没有多高，原来也没那么可怕，哈哈。”
楚含月打开结界挡住风雪，带着他飞了一圈后回去，黑蛇已经变回原形，卷成一小坨趴在火炕最里面的角落睡着了。
秦枫帮楚含月铺好被子，“师尊，好暖和的，你上来休息吧。”
楚含月摸了摸炕，有些烫，“你先睡。”
秦枫躺进被子里，见楚含月坐在炕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书名是《华阳仙尊生平事迹合集》
秦枫：“……”
楚含月看到秦枫在看自己，“明天早上你起不来，直接装麻袋抗走。”
“师尊，您还不睡吗？疲劳御剑太危险了。”秦枫拉开楚含月的被子，“师尊，我怕被摔死。”
“无妨，我可以两天不睡觉。”楚含月吹了蜡烛，又对着手里的书念了句咒语，书散发出一层暖黄色的光。
秦枫撑着下巴看楚含月，“师尊，书里写的什么，能给我讲讲吗？我以前听说别的小孩睡不着觉，娘亲都会给小孩子讲故事，从来都没人给我讲过故事……”
楚含月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你话太多，再啰嗦直接打晕。”
秦枫：“……”
楚含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心软了，他知道别的孩子确实有娘亲给讲睡前故事，但他六岁就到云间山，别说没人给他讲故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娘亲。这一点上，他能理解秦枫的感受。
以前他也给乔千里讲过华阳仙尊的事迹，只不过是在上课的时候，既然秦枫想听，现在讲也不是不行。
“先给你讲讲仙尊儿时的事。”楚含月翻到最开头那页，怕秦枫听不懂，换成了白话给秦枫讲，“仙尊跟你的名字一样，也叫秦枫。他出生那天，天空乌云密布，打了一晚上的雷，那天晚上死了好多被雷劈死的妖，村里的长辈说他是天神转世，他母亲也因为此事将他送去学习道法。”
秦枫：“……”他还是婴孩时候的事他自然不记得，但是他听他师尊说的版本明明是全村人都觉得那雷劈了一夜是在找他，说他是妖魔转世，他母亲在生他的第三天，抱着他将他扔在了山野间，被路过的道士捡走，才学了道法。
“这本书还是仙尊师尊口述师弟主笔吗？”秦枫好奇的问。
楚含月看他一眼，摇头，“不，这是仙尊出生地，华阳村，村长口述，仙尊师弟主笔。”
“华阳村？”秦枫一挑眉，他记得那地方叫什么王家村，怎么改名了，还有当初那个村长主张杀了他以平息神怒，怎么在书里成了这样。果然为了卖书，师尊什么胡说八道的话都敢往里面写。
……
次日一早，楚含月带着秦枫和化作原型的黑蛇一起上路。
原本骑马要走一个月的路程，他们半日就到了万山门的上方。
这里长年气候温暖，没有雪，但在上空看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雾。
楚含月看着这黑雾，总觉有些眼熟，这与常家镇外笼罩的雾看起来很像，可味道却不同。
“你们这污染太严重了，人进去还能活？”秦枫对黑蛇嫌弃的摇头，“我看你家那个什么掌门也不一定在世了。”
“只是外面有毒雾笼罩，里面好着呢。”黑蛇用千里传音给掌门风满洛传话，说自己中了蛊，还带了两个云间山的朋友过来。
他们在门外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见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十几岁长相普通的少年，他毕恭毕敬的给楚含月作揖，“楚仙君，掌门有请。”
万山门因善用毒，被外界妖魔化了，说这里毒虫密布，来这的人会被虫子啃咬致死，可他们进去后，却发现这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别说毒虫，连只苍蝇蚊子都没有。
三人跟着那个带路少年去了前厅，见里面早已有人等候，那男子二十多岁的容貌，身子柔弱，脸色病态，但是长的确是一副美人皮相。
那男人就是风满洛，他见黑蛇回来，高兴的快步走过去将黑蛇搂入怀中，“你可算知道回来了，让我看看中了什么蛊。”
黑蛇不好意思的拍拍他的背，“还有人在呢。”
风满洛松开他，看向楚含月，客气道:“早就听闻云间山的大弟子楚含月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过奖。”楚含月点了点头，说明来意。
风满洛面色凝重，先是看了黑蛇尾巴里的虫，又给楚含月和秦枫检查，“我感受不到你们体内有蛊虫，也许这蛊虫厉害得很，要不这样，我跟门里几个长老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你们暂时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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