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与华夫——现在是天选之子与噬元兽的无敌组合，开始了寻找炮台的旅程。
在找到炮台之前，布鲁斯首先找到了这个基地的医疗室。
他抱着华夫，扒拉在房间门口朝里边张望，眼睁睁看着一个断了一根胳膊的蓝人走到一个白色的箱子里，箱门关上又打开，他就跟没事人一样走出来，断臂也长好了。
布鲁斯：？？？
等等，发生了什么？
这根本不科学！
“哇，这医疗舱好厉害！”华夫小声惊叹。
布鲁斯：“……”
“医疗”这个词勾起了他以前的回忆与博士的本能，他很难压下对那个箱子的兴趣。
“哼，好东西，”布鲁斯仔细瞅瞅房间，确认敌人数量，然后他眯起双眼，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相信待会儿我就会有一台一模一样的。”
华夫：“……”
……他好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布鲁斯大喇喇走到门口，站桩朝里边的蓝皮人们射击，反击的子弹无一击中他，全都献给了他身后的墙壁。
半分钟后，布鲁斯随意地把抢一扔，走进了只剩几具尸体的房间。
“……男神，你真暴力。”苟习惯了、乍一正面刚还有些不适应的的华夫小声吐槽。
“你不喜欢吗，华夫？”布鲁斯在尸体堆中挑眉问。
他心里有些惊讶自己已经能在尸骨中谈笑风生，要知道，在刚来到这颗星球时，他唯一会的就是尖叫着抱头鼠窜。
听着布鲁斯的笑，华夫觉得，布鲁斯可能变态了，可是他找不到证据。
“……你正常点儿，男神。”华夫只能说。
布鲁斯愣了一下，温柔地摸了摸华夫的脑袋。
“我尽量。”他回答。
得到答案后，华夫稍稍放心。
他坐在房内较为干净的地方，忍耐着蓝皮人血液的塑料味，默默围观布鲁斯走进医疗舱又走出来，反复好几次，身上细小的擦伤分毫未变，更不要说胸前那道从未愈合的大口子。
过了好久，布鲁斯在箱子周围敲敲打打，最后得出了结论。
“这玩意儿对人类没用。”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
华夫刚想松口气，就听见布鲁斯的下一句话。
“我会让它变得有用，”布鲁斯不服输地说，“我会在地球上复原它！”
华夫：“……”
你开心就好。
……
又过了几天，他们终于找到了射程足够打到指挥舰高度的炮台，与相应的控制室。
布鲁斯故技重施，干脆地扫荡了一波，把控制室里的敌人杀了个干净。
……然后他看见了控制台……不，不是，是控制台上的一碗面。
一碗盛在玻璃容器里的、散发出香气的、外形类似方便面的食物。
他趁着华夫不注意，悄悄上手捞了一点扔到嘴里。
口感像是粉条，味道却像是鸡肉的新奇食物瞬间征服了啃了好几天没味道饼干的布鲁斯的味蕾。
……好像没有毒。
他纠结了一下，把怀里早已开始流口水的华夫放到桌上，就放在面碗前。
“来，兄弟，恰口面。”布鲁斯说。
华夫已经馋得就差把面连碗一起吞下，但他警惕地没有立刻动嘴。
“……你想做什么？”他问，“你想趁着我低头恰面时谋财害命，把面都据为己有吗！”
按照布鲁斯的德行，这会儿他早就撇开自己，一个人吃个爽了。
这就是战友情。
布鲁斯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他改了主意。
“你恰完这一口，剩下的都是我的，”布鲁斯大度地说，“我恰面，你看我恰。”
华夫：）
最后，整碗面被华夫嘴中伸出的触手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
布鲁斯心疼死了。
心疼归心疼，他还得加把劲儿学习这台外星机器的操作方法，然后瞄准头顶混在其他飞船中一架毫不起眼的，把人家打下来。
这些蓝人手里有武器却死摁着不发动攻击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他们只有一发大炮，打了就没了，没弄清指挥部的位置不能随意浪费弹药；第二，如果飞船被打下来，势必得砸死成片的自己人，他们不会拿自己人冒险去开炮。
在布鲁斯面前，这些原因等于没有原因。
他只想干掉指挥舰。
他锁定了指挥部所在的飞船，在按发射按钮之前停了下来。
“我会杀死很多人，华夫，”布鲁斯平静地看着吃饱喝足的猫咪说，“我成不了超级英雄了。”
“嗯，”华夫回答，“在我心里，你就是英雄，男神。”
是不是蝙蝠侠都无所谓。
布鲁斯眨眨眼，试图把飞进眼睛的沙子眨出去。
“……如果能回去，”他看着显示屏中高悬于天际的舰船，“我想当一个医生。”
在决心成为夜枭之前，他的父亲，托马斯韦恩曾是一名医生。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是医生只能作为副业，”华夫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让布鲁斯认清事实，“学医救不了哥谭，更何况你得去当总裁。”
“……哎。”布鲁斯叹了一口气。
炮弹发射，屏幕中的金属球带着长长的白色焰尾，撞上了高空的指挥飞船。
天空好像燃烧了起来。以指挥舰为中心，金色的火焰炸裂开，空气向四周晕起一道冲击波，然后指挥舰带着浓烟开始往下坠，在夕阳照射下瑰丽又壮观。
这时，布鲁斯才听见头顶传来的爆炸声。
“轰——”
布鲁斯摸了摸怀里的猫猫。
“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吗？”布鲁斯问。
“……能先说一个好消息吗？”华夫说。
“指挥部再也没法从其他星球绑架人口当兵力了，”布鲁斯回答，“不会再有人被丢下来送死了。”
“真好，”华夫说，“那么坏消息呢？”
布鲁斯抬起头，这颗星球上的建筑材料和地面一样是黄色结晶，它可以隐隐透进一些外界的光充当照明。
透过天花板，他们隐约能看见巨大的、带着红色焰光的黑影在慢慢压下来。
“其实指挥舰就在我们头顶。”布鲁斯说。
按照这个势头，天上的战舰会把他们所在的建筑砸个粉碎。
“……要不我们再尖叫一回？”华夫吞咽了一下，发出提议，“好歹死得有点动静。”
布鲁斯笑起来。
“你觉得我的运气有多好？”他低头问怀里的橘猫，越来越近的模糊焰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华夫抬头看他，在他脑袋上方，越来越近的巨大黑影周围亮起轻薄却稳定的绿光，战舰被绿光阻拦下来，再未靠近。
“……赛神仙。”华夫说了一句中文。
穿着绿色服装、周身包裹着一层绿光的红皮肤外星人用绿光打碎天花板缓缓降下来，落在布鲁斯与华夫面前。
“你们好，我是宇宙2814扇区的绿灯侠阿宾苏，你们可以把我看作是宇宙警察，”他在刷刷往下落的碎渣与火星中开口说着，手指上的绿灯戒把他的语言翻译成了地球的英文，“需要帮助吗？”
华夫看阿宾苏的眼神就跟确认自己确实穿越了一样惊悚。
……
几天后，地球。
天空闪过一道远去的绿光。布鲁斯抱着华夫坐在自己当初跌落的断崖边上，这里已经重新长出了草，在微风下轻轻摇晃，下方的山谷郁郁葱葱，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事故。
“你的地球不是这颗。”布鲁斯说。
“所以我只能跟你混了，男神。”华夫从布鲁斯怀里跳出来，在如茵的绿草里打了个滚，舒适地整只喵陷了进去。
“如果要进韦恩家，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华夫，”布鲁斯笑着看猫猫打滚，伸手在他的毛肚皮上撸了一把，“只要你答应，想吃什么有什么。”
“随便提！”华夫立马坐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别告诉任何人那颗星球发生的事，”布鲁斯说，眼里覆上阔别已久的散漫与天真，“可以吗？”
无论是他经历的事、他干的事还是他的好运气，他都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任何人。
他还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布鲁西宝贝，不是什么不懂得敬畏死亡的怪物。
但愿自己的精神会恢复正常。他想。
“当然可以。”华夫回答。
橘猫蹭了蹭布鲁斯垂下来的手背。
布鲁斯索性放松地向后一仰，整个人躺进久违的草坪里。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葬礼有没有被举行，此刻他只想享受不用时刻警惕的、可以完全放松的舒适感觉。
至于怎么回哥谭？待会儿再想办法吧。
当托马斯埃里奥特独自一人来到这处山崖时，看到的就是失踪一年的某个小混蛋穿着破破烂烂的奇特棉衣、跟一只猫一起睡在崖边草地上的样子。他距离陡峭的悬崖实在是太近了，看起来只要翻个身就能再次掉下去。
……那张脸的确是布鲁斯没错。
托马斯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保持镇定，悄悄走近了这个人。
确实是布鲁西宝贝的脸，这个人看上去很是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身上有新新旧旧的小擦伤，衣服胸口的一小部分怪异地塌陷下去一截，像是底下没有皮肤的存在。
他在布鲁斯身边近距离观察，要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布鲁西宝贝，这会儿恐怕依旧沉浸在梦乡，完全不会察觉有人接近。
然而他眼前的布鲁斯反应大得多。
布鲁斯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没有回家，他还在那颗外星球上，被蓝皮外星人追着跑。
他实在是太累了，刚想找个角落坐下来休息，头顶突然投下大片阴影，一个敌人发现了他，眼看就要再给他一发“欧吃矛”。
布鲁斯被吓得弹起来，想要杵到旁边地面上的手一空，杵到了万丈深渊，整个人就倾倒了下去。
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拉住了他。
布鲁斯愣了一下，仰头看向手的主人那张毁容脸，然后在不容拒绝的力道下顺势往上爬了回去。
“汤姆……”就算刚刚差点摔死，布鲁西宝贝的注意力也不在害怕上，他仔细看着好友那张依旧处于烧伤后的褐色的脸，安下心，面上却皱起了眉，“你怎么还是这副没有我帅的样子？”
按理说，他离开了好久，托马斯再怎么也托人完成了布鲁斯的“皮肤拯救九号”，他完全可以恢复那张他梦寐以求的脸的。
托马斯盯着他，眼底的情绪被重重掩盖，布鲁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你变得更自闭了，”布鲁斯拍拍好友的肩，却没有纠结在这不怎么愉快的细节上，他快活地笑起来，“来说说，这里是哪？”
托马斯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开口回答：“……郊区。”
“哪儿的郊区？”布鲁斯问。
“哥谭。”托马斯回答。
布鲁斯嘴角的笑意增大了不少，他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这里是哪儿！”他增大音量问，眼里闪烁着明快的光。
“哥谭。”托马斯回答。
“这里是哪儿！”布鲁斯又问 。
托马斯：“……”
于是他们一来一回cos了几十遍复读机。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儿才得以回来的布鲁西宝贝给了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被看清他胸口伤势的托马斯冷着脸转手丢进了医院。
……
一个月后。
“我把‘皮肤拯救九号’完成了，汤姆！”又一次死皮赖脸蹭进埃利奥特宅的布鲁斯邀功似的说。
他可以完全治愈托马斯的烧伤，可以治愈他的脸，让他回归人类社会。
“我不会用你的技术，布鲁斯，”托马斯冷淡地说，“也不会用我的。”
在这一年，托马斯早就从整容方面找到了恢复自己面部皮肤的方法。
但是……但是他不会用了，这辈子也不会用。
“……汤姆？”布鲁斯有些疑惑地问。
他是知道一年前的托马斯有多想要治愈自己、回归正常的。
托马斯静静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布鲁斯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他知道托马斯想要听到什么，那必须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但是……原谅他吧，他说不出那句话。那太难了。
布鲁斯转变了方针。
“……我想要改变哥谭，汤姆，”他看着托马斯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有些渗人的双眼，语气一如既往是布鲁西宝贝式的轻松，却稍稍带了点委屈，“但是我父亲不相信我能帮上忙。”
托马斯明白了布鲁斯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么就由我来帮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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