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他们要来，封先生和封太太也一早从秋庭那赶了过来。
见到顾盼兮时，封太太沈晴高兴得不行，上来就拉住她的手寒暄：“这盼了小半年，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哎呦，是不是为了上镜好看都不吃饭的啊，看看这小脸瘦的。熙衍都不管管你的吗？”
“妈……”顾盼兮先是不好意思，随后满是甜甜口吻地唤了声对方以示求饶，转而又无比敬重地朝后边与封熙衍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唤了一声“爸”。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太满意她这个儿媳。一家之主的封煜也没多说什么，应了一声，转身拿着报纸上去了。
顾盼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心里无比平静。
沈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上前拍拍她的手，将人拉向沙发，满是苦口婆心：“兮兮来，我们不管他。你也知道这父子俩一个德行，说不定以后你和熙衍的孩子也这臭脾气呢，苦的呀都是我们娘俩。”
“妈，我没事的。”顾盼兮笑。
沈晴看见她如常的甜笑，也知道没什么事：“对了，熙衍呢？”
“还在后面，我先跑进来给爷爷一个惊喜。”
说时时快，说时时慢，恰好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封熙衍款款而来。
他先是对沈晴喊了一声妈，随后把顾盼兮落下的手机递给她。面色不善，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你的手机。”
“谢谢。”顾盼兮准备去接，但对方直接把手机丢在了她身旁的沙发上，毫不客气。
这个少爷，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顾盼兮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有任何事都不好发作，所以没给什么反应。而是乖乖拿走自己手机，准备看看离开它的这一会儿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好在一切太平，没有人找她，连秋姐也没给她发信息。
沈晴看清了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些什么，一边让顾盼兮多吃点水果，一边叫封熙衍去帮她搞烘焙。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知道这个借口就是要找封熙衍谈话。
所以顾盼兮也就没硬是凑上去帮忙。
大概在两人离开不到一会儿，楼上就有人下来了。
许是见到客厅里只有顾盼兮一个人，下楼的封煜微微蹙眉，模样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你妈呢。”
“去……厨房了。”
“那你去厨房拿些水果来，你爷爷想吃橙子。”
“好。”
交代完，封煜又上楼了。
顾盼兮撑着的一口气，在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那一刻，彻底松下。
她很是挫败地往厨房的方向走。
其实混娱乐圈的，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人不是人民币，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
可一想到自己都已经是封熙衍的妻子，却连封家人的认可都得不到，就还是有点难过。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顾盼兮靠近厨房门。
就一个拐弯准备进入厨房时，里面传来了封家母子俩的交谈声。
“妈，我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在兮兮面前提。”
“我怎么能不提？你看看你爸对小兮的态度，这件事由得到谁做主？况且爷爷他就是想提前抱抱曾孙子。他现在有一年是一年，你们两已经是夫妻了，提前一些又有何困难之处？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兮兮还小。”
“可你不小了。当初你们结婚那会，我就提醒过你，这孩子看上去还没有定性，所以让你和你孙伯伯家的女儿联姻，你不答应，现在就连这个要求都达不到吗？”
厨房里是久久的寂静。
最后，封熙衍妥协了：“我回去跟她商量。”
“……妈也不是不满意兮兮也不是逼你。妈妈打心底喜欢这个儿媳，只是这件事毕竟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懂吗？”
“……我明白的。我先去出去看看她。”
“嗯。”
顾盼兮听到里边的人打算出来，连忙掩饰好自己的一切情绪，尽量让自己的面上什么也表现不出来，然后拉远了一些距离，装作刚从客厅过来的模样。
不多时，男人也从里面出来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
顾盼兮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先是笑了笑，然后主动开口：“你们忙好啦？爸爸叫我过来拿些水果。”
“顾盼兮你……”
里边的沈晴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热情地在里边呼唤：“兮兮来啦，快来，爷爷爱吃的水果妈妈已经准备好了。”
“好。”
女生提前给了一个回应，随后又看向封熙衍的脸，最后什么也没说，绕过对方就往里走。
就算她心里有千百个疑惑想要问他，但这里始终不是她可以质问他的地方。
她得等，等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时候。
——
小夫妻在夏园吃了晚饭才一起回了春苑。
车子在宅子前停下时，路灯下的雪浩浩荡荡，如同鹅毛那般大。
顾盼兮先下的车。
那时候老李已经等在门外，见他们到达，立马小跑着过来给撑起了伞。
“夫人小心。”老李把顾盼兮扶下来时，眉眼间很是和蔼。
顾盼兮一边说谢谢，一边躲在伞下，等待车里的人。
不多时，封熙衍也下来了。
虽是满脸从容，但从虚浮的脚步也可看出他刚与封父酌酒过多，有些醉了。
顾盼兮从老李手中接过伞，搀扶着他一路进去。
春苑很大。
一路光景都被路灯与草坪灯照亮。
徽派建筑，白的墙，黑的瓦，再加上现代的落地窗和灯光设计，在雪景里显得尤其好看。
进了小客厅后，顾盼兮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目光紧锁住在门口那边脱鞋边撸猫的男人。
在他抱走小皇帝进来时，她也瞅准时机过去张开双臂挡住他的路，开门见山道：“其实我听到你和妈妈在厨房里聊什么了。”
封熙衍想了想，也是。纵使她那时候面上再镇定，眼底的心虚仍是骗不了人。
“所以？”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
顾盼兮语气有些坚决：“这么说吧……我也只给你一个答案，孩子我是不会生的。”
这是她想了好久好久的答案。
自己的事业才刚起步，就要回家生孩子……就相当于亲手把自己这几年的所有努力给葬送。
她已经过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当初嫁给他，就是想要抽离顾家养女的身份，脚踏实地地重新开始。
如果现在又要开始这种生活，还是以一个休息在家，感受不到家庭温暖的孕妇身份，继续寄人篱下，那简直比对她宣判凌迟处死还要狠。
娱乐圈是一个不等人的地方，她没有存货，也没有够厚的血可以让自己松懈一年。
再者，她也不能对不起秋姐耐心的栽培。
所以……孩子是不可能生的，至少现在不能生。
男人对此不意外：“我知道。”
“所以现在横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不生，一个，我们离婚你找别人生。”
就连顾盼兮自个都有些讶异，她竟然能把这番话说得这样平静，这样淡然。
可能是真的对他对自己对这婚姻，压根就没什么期待。
不过许是离婚两字戳到了男人的痛点，他微微蹙眉，语气冷到冰点地反问她：“离婚？”
“……嗯。”
“你知道的，当初我们为什么会结婚，现在，你已经让爷爷看到你婚姻美满的样子，而我，也彻底离开了顾家，我们之间不存在你给我资源，我给你肉|体的利益交换。所以，趁着彼此之间闹得还不是那么难看，不如商量一下离婚的事宜。放心，我不贪你的房子。”她举起手发誓。
平日里的古灵精怪全然不见，充斥着认真与诚恳。
而这个模样的顾盼兮，莫名让男人感到不爽，他眯了眯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要离婚？”
顾盼兮摊了摊手：“为了表达我态度的坚决，甚至明天我就可以搬出去，而你也可以自由地去找一个会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我看……周一诺就不错，她挺喜欢你的。或者你妈妈说的孙伯伯的女儿，虽然你跟我离婚是二婚了，但是吧，你这样的男人，不愁没有女人扑上床……”
“闭嘴。”喋喋不休中，是男人的一声低斥。
此时，外面的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本应该是避风港的室内却也瞬间冷得不成样子。
伴随着周遭气压的降低，顾盼兮也不敢说话了，她低着头，拳头拽得紧紧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后背。
其实这番话……她本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和封熙衍之间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以前她避着与他产生矛盾，可是现在，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有一些问题，他们避不开躲不掉，例如，今天这个事。
其实生孩子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就是一个横在他们现阶段的问题。
也是在赌……到底她在他心里的份量是多少。
不过等了许久，也没见男人有何表态。
最后，顾盼兮决定绕过他离开，但半途中被男人拽住了手。
对方问：“去哪？”
“显然我们都在气头上，并且无法和平共处一室。为了防止继续争吵，今晚我会去经纪人那先住一夜……”
说着，她就要抽离自己的手走开，但没成想被握住，且被越拽越紧。
她皱紧了眉头。侧头看向对方的一双美目似乎在气愤地控诉：他拽疼她了。
男人却是一收力，将她彻底揽入怀里，让两人的身躯严密贴合，没有空隙。
更甚至……
顾盼兮还感觉到了对方的某处正抵着自己的小腹硬朗起来，瞬间脸颊烧红了一片，又羞又恼。
让她忍不住出声要求：“放开我。”
“你不想生孩子，就不生。”男人说话时，离得她很近，“你想要资源，我也可以给你。”
“但是顾盼兮，烦请你以封夫人的身份继续安分地待在我身边。不该想的，也别想。”
对方吐息间还带着晚饭前喝过的淡淡的香槟味，让顾盼兮都觉得自己兴许感染了些许醉意。
可听了男人的话，顾盼兮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激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封熙衍！”
“你说过我可以提出离婚的！你现在这样不公平，我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失去我的事……唔——”
双唇被对方含住，再激烈的言辞抗争在这一刻都被堵住。
顾盼兮甚至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得腿软，顺势与他一起倒进了身后的沙发里。
要知道，结婚三年，封熙衍一直都很少吻她。
毕竟接吻这种事，是相爱的人才做的。
而他们之间与其说夫妻，倒不如更像是py，哪怕昨晚做到兴头上，男人最多也只亲吻了她的额头。
所以……
现在是疯了么。
如果不是封熙衍疯了，就是她疯了。
在顾盼兮准备更加用力地挣脱他的限制时，封熙衍终于伸手牵制住她的双手，并压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而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寻寻觅觅摸到沙发上的遥控器，轻轻一按，拉起所有窗帘，隔绝外边所有可能的偷窥。
最后，他孤注一掷般闭上眼睛，并将收回的手探入了身下躯体的衣服里，轻轻摸索那不见一丝赘肉的细腰。
而女生不知是被男人的手温给冻着了，还是被触及到了身体的敏感处，瞬间眼里氤氲了泪意。
她想挣扎，可是男女力量悬殊，导致被压制得死死的。
知道封熙衍醉了，也知道自己今晚铁定逃不过了，所以她只能在他身下轻哄似的求饶：“轻、轻点……熙衍。”
男人将脸埋进她细软的长发里，无比沉迷地嗅了嗅。
一边动手解她的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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