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结尾加了800字,可以看一看
乍然间, 心跳失了节奏。
完了, 怎么想着想着就说漏嘴了……
看着就差把“后悔”两字写到脸上的姑娘, 沈泽延放柔语气:“虽然有些介意,但我从不会假公济私, 尤其是涉及到专业素养和未来口碑的事, 所以苏映也不能偏袒别人,我只是正常发挥。”
“这样吗?”苏映放小声音,有些心虚。
“嗯……谁和你说我压戏了?”他和导演是老相识,如果真的是无意间压了戏, 那也没必要兜着弯,让苏映过来和他商量。”
苏映觉得卖队友是很没底线的事, 想了想撒了个谎, “我自己瞎猜的,你别介意啊。”
沈泽延“嗯”了声,低下头与之鼻尖相抵。
“怎、怎么了?”她道。
光天化日下突如其来的亲昵, 让苏映在突然间有些无所适从。
沈泽延:“没什么就是想随便问问你。”
“咳, 那你问吧。”苏映顿了半秒, 讪讪往后移了半步。
“你从楼上下来后有没和谁聊过天?”他问。
苏映没多注意只是道:“刘哥和易珩川。”
说话间,天空再次飘起小雪。
很轻很轻的雪花,如蒲公英的花瓣般轻盈地打着旋慢慢落下, 其中一片正好落在他们相抵的鼻尖上。很薄的一层, 转瞬即逝,化为水珠。
等回过神时,苏映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又被套话了, 尴尬的咳了声,“反正待会儿麻烦你帮一下就是了。”
“为什么,”虽然已答应,但沈泽延还是逗她,“既然你也希望他演技有所提升,那就应该被失败磨平棱角,才能在不断尝试中得到成长。”
乍一听,这逻辑的确没问题,可细细一品,这人其实也挺腹黑的。
苏映相信沈泽延正常发挥,没故意压戏。但是至少前面,他绝对没有照顾席燃,带他入戏的想法。还说自己只是没吃醋,明明就是……
她往客栈的方向努努嘴,“我刚刚拿了好多仙女棒,你好我好大家好,难道沈老师不想早点结束拍摄,一起玩吗?”
“当然。”男人抬起手,带走她发梢上的雪。
席家兄弟的视线正好探了过来,毫无避讳的动作,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
晚上好友列表上一直躺着的名字突然“诈尸”。
席燃:[打扰了,能问你一件事吗?]
席燃:[易珩川是不是就你一个妹妹?]
苏映:[嗯,应该吧。他只有一个亲妹妹。]
席燃:[应该……?]
苏映:[不如直接问他?你应该知道的,我和他同母异父。]
席燃:[能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不是结婚了?]
苏映:[嗯,我和沈泽延结婚了。]
不对,上次不是已经轰轰烈烈热搜一周游了吗?席燃又已经知道易珩川是她哥,难不成……苏映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该不会以为,是易珩川的其他妹妹和沈泽延在一起了?
“在和谁聊天,这么认真。”沈泽延走了过来。
苏映抬起头,把手机拿给他看。
席燃:[昨晚篝火晚会的时候,脑子短路,想着活跃活跃气氛,就把小时候的事当成段子拿出来说。抱歉,不是故意膈应你们的。]
苏映碰着键盘回复道:[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刚点了发送,身旁的男人便问:“为什么他不用道歉?”
沈泽延身为影帝,无论是表情管理还是语气控制的十分到位,但苏映还是从这平平淡淡的话里,嗅到一缕醋味。
“原来沈老师是这样的的人?”
“嗯?”男人扬眉,很捧场地问,“什么样子的人?”
苏映乐了,淡淡吐出五个字:“醋 而不自知。”
然后,经过一番探讨后,苏映终于知道他在介意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你和那两个男生只拉过两天的手,但昨晚他说的是快二十天了。所以是他夸张了,还是苏映说谎了?”
语闭,沈泽延还刮了下她鼻尖。
“其实也差不多……”苏映抬手轻轻压着鼻子,生怕变成当代匹诺曹。
这倒无可厚非,就像电影《告白》中说的那样,“对于同一件事因角度不同看法天差地别的情况在这个世上比比皆是。”即便不是当事人,在表达时也不一定无法做到完全客观,或多或少带上自己的观点,是很正常的事。
沈泽延笑了,“既然苏映觉得2和20差不多,那我建议以后早晚吻也由两分钟提升为二十分钟。”
苏映一下红了耳根,“我和他们不再同一个班,只有每天下午的游园会上才能见到,一次1小时左右,把时间加起来……诶,你在网购?”
“嗯,买了本书,之后寄给你。”
他的吻凿凿落下,苏映的耳朵更红了。
*****
易珩川在大年初六的中午乘直升机离开。
飞机离地表越来越近,螺旋桨不断地转动,眼前是风卷着雪,而耳畔是无尽的轰鸣。不过,苏映却从易氏集团的直升机中嗅到金钱的气息。
临走前,易珩川抱了下苏映,一如既往地交代,“如果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还有沈泽延呢。”苏映道。
男人淡声道:“沈泽延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姑娘沉默了两秒,抬起头:“他解决不了的……可我一般不会惹出那样的大.麻烦,虽然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你别又被骗了。”
那时候苏映刚上大学不久,易珩川在外地谈生意,傍晚和朋友吃饭时接到了骗子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女生表示自己为苏映的室友,称苏映突然这会正在医院抢救,急需救命钱。易珩川心急如焚,好在,转账的前一秒,被朋友拦了下来。
想起以前的事,苏映心里五味杂陈。
只不过因为忍不住笑出声,最后她被黑了脸的男人轰了出去。
*****
翌日,坐了一天的车,几经波折,剧组团队在初八上午抵达可可西里。小镇的客栈都是家庭式小型经营,大多都做不了多少客人,而剧组人多,山脚下的二十多家客栈都被包满。
在门口,苏映看到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队员。
这是传说中可可西里的巡山队吗……不对,巡山队单干是以前的事,现在已经并入森林公安,如果有统一制服,也应该是警服才对。
只不过也来不及多想,剧组赶时间,她匆匆招手,与之擦肩而过。
下午二时,大家驱车前往国道附近的一处沙漠,剧组正式开工。
这里海拔高,离天空更近,晴天时的澄澈与明静所带来的感觉是平原地区无法匹敌的。美中不足的是,西部天气真的太糟糕。
——不仅天冷、干燥、风还大。
这会儿苏映裹着的厚厚的羽绒服,脖子上的羊毛围巾也绕了好几圈,而耳畔的风声簌簌,和着了魔似的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监视器前,导演皱着眉。
显然现场的声音效果真的太差了。
但也没有谁可以保证,在过多久后风可以停下。要是每天都呼啦啦的吹着,也不可能一直停工吧……
“先拍吧,”副导开口,“难得今天是晴天,景色和壁纸似的,声音不行后期再加吧,影响不大。”
“嗯。”导演点头。
副导没有夸张,这的风景实在太美、太震撼。
今天下午要拍的一共有六个分镜。
第一个是车沿着泊油路开到尽头的空镜,剩下五个是不同镜头下从车外到车内的对手戏,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两个镜头时间线在夏日,男女主角需要穿着衬衣,在敞着窗子的车厢内,营造出清爽感。
保姆车内,苏映甚是嚣张地一颗颗解开沈泽延的扣子。
在……
咳咳……在帮他尽量多贴暖宝宝。
就在苏映即将撕开第五张暖宝宝时,手腕被人轻轻按住“好了,苏映你已经贴四张了,再贴下去对摄像老师不友好,也容易穿帮。”
苏映:“可你如果拍戏的时候冷了怎么办?”
沈泽延:“要是太热,怎么演出清爽的感觉。”
话音未落,两人都笑了。
……
剧组的无人机和市面上的都不一样,苏映虽然之前借用过一次,不过依旧十分好奇,开机后便一直操控无人机的摄像老师身边蹲点。
不大的监视器上,呈现出一望无垠的浩瀚的荒地,深灰色的柏油马路为画面二分之一处的分界点,至上而下,笔直地辟下来。
“好适合飙车啊……”苏映站在监视器后,忍不住感慨。
果然,不出所望。
导演:“下个镜头,预备——”
“下个镜头拍什么呀。”苏映小声问刘哥。
导演帮忙回答:“沈老师的飙车戏加吻戏。”
“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苏映大窘。
站在一旁正和工作人员对台词的林莫安,愣了愣。
一切准备就绪,开拍前,导演特意转身和苏映说了,“你别介意啊,我们这个镜头只是亲脸颊,还是借位进行的。”
导演都把话说到这地步,苏映不得不进行表态,“没关系,工作需要我都能理解。”
但其实介不介意也只有苏映自己知道。
六个分镜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尤其其中还采用了一个长镜头。
苏映虽不敢苟同摄影和摄像为同一项工作,但归根结底也算得上同根生。在她的认知里,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不仅考验摄影师的拍摄技术,还考验演员及其他工作人员的共同配合。
而现场的拍摄也证明,事实就是如此。
拍摄结束,沈泽延驱车返回时,一眼就看到树上扛着相机的姑娘。
暮色四合,浩瀚的旷野下,大风依旧。
只剩几片叶子的大树,枝干在风中招招摇摇,苏映放下相机,冲着他们招了招手,而后拿起刘哥给的对讲机。
苏映:“你下车后就站在原地吧,我想拍张背影。”
“好,”沈泽延顿了顿,再次拿起对讲机,“注意安全,你有高反,不宜剧烈运动。”
“我站得不高,再说,这树干可结实了。”说着,姑娘还踩了踩粗壮的树枝,只可惜中间隔着好一段距离,沈泽延看不清她的小动作。
苏映试着拍了几张,都不是很满意。
最后她从树上下来,搬着剧组的伸缩梯重新找了角度。
十分钟后,苏映高高抬起手,冲他比了个“OK”。
因为地理位置靠西,虽然回到客栈时天上还布着一点暗金色的云霞,但
时间已晚,老板娘已摆起夜宵。前边在车上只是简单吃了干粮果腹,于是苏映和老板娘点了两碗牛肉面,端着盘子跟着沈泽延身后上了楼。
客栈是由自建房改造,虽说是一室一厅的布局,但空间真的不大,小客厅的一面墙上贴着一大片镜子,苏映坐上吧台的高脚凳,大方开口:“今晚我请客,喏,这份是你的。”
“谢谢,”沈泽延礼貌性地应着。
看他拍了一下午的戏,苏映也来了表演瘾。她学着大老板的模样,阔绰地挥了挥手,“还想吃什么,随便选,我给老板娘打电话。”
“什么都可以吗?”沈泽延笑着问。
“当然。”苏映用筷子卷起面条。
“那……”沈泽延将声音压到最轻,抬手捂在她耳边,低喃了句:“那能选苏映吗,我想吃她。”
……
“嗒。”筷子掉到桌上。
成年人还是夫妻,那“吃”这个字自然别有深意。
几秒后,姑娘慢慢抬眼,结果发现沈泽延没事人似的,正神情自若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就仿佛前一秒前耍流氓的那个人是别人。苏映自然不具备那样的心(厚)理(脸)素(皮)质,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姑娘从额头到脖子都染上了一层好看的浅红色。
苏映脸皮薄,难免来了情绪,“说、说什么呢,这顿夜宵我不请了。”
沈泽延笑着“嗯”了声,“这个客栈没有记账服务,你之所以能把面拿回来,是因为前边去洗手时,我已经顺便结账了。”
套路!果然,都是套路啊……
苏映气呼呼地瞪了眼沈泽延,都快被他起饱了。
吃完夜宵,姑娘把碗送回楼下归还。老板娘鲜少见到这样的客人,诧异之余送给她一份蛋糕。苏映拎着蛋糕回到客房坐下后,莫名地就有些不想理沈泽延。
那人倒是很识眼色,挨着走下后,轻轻拉住她的手。
“生气了?”他问。
苏映闷闷“嗯”了声,“不喜欢你前面那样。”
“在公开场合,我对苏映一直都是正正经经。”那人道。
苏映:“那私下呢?”
沈泽延笑出声,“夫妻间偶尔也需要用情趣来调节,你觉得呢?”
姑娘愣了下,猛地咬唇。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明明是带着点颜色的话题,可沈泽延这人神色平静,语气缓和,就好像是在和她探讨一个学术问题。而面红耳赤,像干了坏事的人,却是苏映自己。
不对……前面的那个比喻有问题,学术庄严慎重,岂能被这么比喻。
苏映语塞,沈泽延也不急着追问,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就这么一瞬不瞬地对视了几秒,苏映似乎从他深邃的眸中读懂了什么,心忽然狠狠地抽了一下,心跳明晰,震着耳膜。
是错觉吧,不然她怎么会有今晚注定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侧过身,用不小的力度推他。
“不是说要去洗澡吗,那快去吧。”
私下里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沈泽延都是那个体贴正经柔软的沈先生,可偏偏那余下的百分之十,火力全开,最为致命。
小客栈的隔音效果一般般,接下来几分钟里苏映坐在沙发上心猿意马地看着漫画,倒不是因为漫画不好看,而是因为耳畔的流水声过于明显。
放下平板电脑,终于弄清莫名燥热的原因
——房间里暖气开的足,她从楼下回来后居然一直傻乎乎地穿着羽绒服。
苏映将羽绒服挂到一衣架的那刻,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下。
茶几上的蛋糕精致好看,苏映看得有些馋。
吃东西前,她习惯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打算在开动前再洗个手。
洗手池安在浴室里,苏映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入。
下一秒,她抬起眼,惊得浑身一颤。
淡黄的浴霸灯下,笼着一层厚重的水雾,透明带白的细小水珠颗粒分明。水雾虽厚,但去清透,苏映一眼便看到了肩宽腰窄,身形优越的男人。
沈泽延正在擦头发,白色的浴巾的一端搭在肩头,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遮挡。他身材很好,好到视觉上带来的巨大冲击逼得苏映脑子嗡嗡响。
恍惚间,一个荒唐的念头浮上脑海。
哪一类是服饰广告,他都可以直接拍,还是不用加后期的那种。
想什么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最要命的是,小客栈提供的一次性拖鞋根本不防滑,浴室的排水系统不好,沈泽延正好淋浴地上堆了好几摊水。苏映本想着原路逃跑,结果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猛地前倾。
好在,对面的人及时拉了她一把,然后苏映顺势扑到他怀里。不过惯性使然,沈泽延往退了两步。
“有没有崴到脚?”他温声询问。
苏映摇头,应了声“没有”,在男人的搀扶下重新站好。意识渐渐清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唰地闭上眼。
不大的空间里,他低低地笑声骤然响起。
“苏映,现在才闭眼有什么用,你都把哥哥看光了。要不干脆一起洗个澡,就当是负责,嗯?”
苏映的眼睫微微发颤。
下一秒,传来一声清晰的落锁声。
——他、他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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