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见常珂居然真的要报警,那家政顿时慌了,却还嘴硬道:“你们要真是这家的主人,怎么会没一个人认识?”
话虽这么说,她话语中莫名的底气却已经没了。
常珂扯扯唇角,“为什么没人认识他,你自己心知肚明。”
方才她看过这个家政的面相,尖嘴突牙大鼻骨,脸大口小金鱼眼,代表这个人喜欢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且极为贪财,又爱撒谎骗人,在职场中欺上瞒下是常有的事情。
旁边两个佣人一直在看她眼色说话,就是证明。
家政心里发虚,下意识否认道:“俺一个乡下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常珂一眼看出她心虚,冷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观你面相,山根低陷、鼻翼窄小,本就是穷苦的面相,侥幸才遇上转机。你碰了这不义之财,别把子孙的前程都赔进去!”
家政明显是知道内情的,一听常珂这话,脸色大变。
她女儿高考失利,一分之差,跟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
她男人本就不喜欢女儿,原本都打算让孩子去打工了,结果没过多久突然传来补招的消息,刚好补到她女儿头上。
看在她妹妹嫁给了富豪的弟弟,经常给他们家里拿钱的份上,她男人才松口让女儿继续读大学。
他们那个乡下,能出一个大学生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家里男人靠不住,她下半辈子就指望女儿能有出息,让那些看不起她生女儿的家伙羡慕死!
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女儿的前途出问题!
家政心里已经有了退意,对上常珂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狠狠打了个寒颤。
“那、那我去打个电话,问问先生太太?”
说话时一直小心地盯着常珂的脸色。
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过来:“怎么都围在门口?”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拎着几只土鸡。
郑若瑾眼神瞬间就亮了,“龚叔!”
这个名字,常珂听郑若瑾提起过,是他们家的老管家,从郑若瑾爷爷那辈就在他们家工作了,对他很好。看面相的确也是个和善的老爷子。
龚管家视线一扫,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转向郑若瑾时却很和蔼:“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家政阿姨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郑若瑾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太久没回来,家里新来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闹了点误会。”
家政阿姨忙点头附和:“对对!突然冒出个人说是东家,我肯定要问一问嘛!谁知道这个小姑娘较真,还要报警!”
正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龚管家一个眼神扫过来,她顿时不敢说话了。
龚管家:“这是大先生的儿子,平时在外拍戏,不常在家,现在都认认,下回别再发生这种丢人的事情。”
几个佣人连忙点头,给郑若瑾道歉。
家政阿姨陪着笑说道:“少爷对不起!都怪我太小心了,没认出您来……”
话里话外,都在撇清自己的关系。
她倒是有几分小心机,知道常珂不好惹,这些话都是冲着郑若瑾说的。
龚管家对她的观感显然不太好,没等她说完便把她打发走了,随即看了看常珂,“这位是少爷的朋友?”
郑若瑾顿时明媚起来:“对,这是我新认识的姐姐,算命可厉害了!”
“……”
龚管家看了一眼比郑若瑾大不了几岁的常珂,再看看自家明显脑袋瓜不太灵光的小少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算命这种事情哪里有这么好学,这孩子别是被骗了。
他虽然不信,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客气地跟常珂问了声好。
常珂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怀疑,不过她上辈子经历过的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进门时,郑若瑾看家里的摆设全都变了,佣人也全都是生面孔,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出常珂所料,郑若瑾和郑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小叔一家几乎把家里的佣人全都换掉了。
只有龚管家,在郑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几乎算是半个长辈,小叔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顺理成章把他弄走。
龚管家叹息道:“原本我也要走的,想着家里养的几只土鸡还没做给少爷吃,就厚着脸皮多留了一阵。”
要不是这样,郑若瑾今天怕是进不了自家的门。
至于医院里的郑爸爸,龚管家说自己好几次想去送饭,都被郑若瑾的小叔拦下,说正好要去医院,就顺便带过去了。
事实上小叔都好久没有去医院了,那些饭菜自然是没有送到郑爸爸手上。
也不知道是倒掉了,还是被小叔吃了。
小叔甚至还趁他们不在,把家里整个重新装修了一遍。
常珂四处打量一会儿,指着沙发后边的巨大鱼缸,问:“这个鱼缸也是后来摆的么?”
龚管家顿了顿,客气地回答道:“是二先生让人摆的,说是可以纳财。”
谁知常珂听完却笑了下,“纳财?破财还差不多!”
她原本还担心郑若瑾的小叔请了风水先生来害郑爸爸和郑若瑾,看到这个鱼缸却彻底放下了心。
郑家的客厅本来就很宽敞,这个鱼缸却大得出奇,几乎占了小半个客厅,简直是一堵墙竖在沙发后头。
光是这大小和摆放的位置就不对。
“鱼缸利财,但只有在财位上才有效果,且体积不得过大,这里头水过人头顶,是为‘没顶水’,一个人被水淹到头顶会怎么样?”
郑若瑾举手抢答:“会死!”
“没错。”常珂点头,“水性无常,鱼缸摆在沙发后,便是倚水为靠山,极难安稳,易造成宅运动荡。”
再看鱼缸里,只有一金一红两条龙鱼,虽然都是名贵品种,估计是取好事成双的寓意,但在常珂这个风水先生眼里,却很荒唐。
鱼缸想要招财,选黑色或者金色的鱼为妙,总数必须是单数,且黑色鱼只能有一尾,否则福未到,祸先临,反而面临破财的风险。
综上种种,可以说这个鱼缸放在这,是对居住者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郑爸爸住医院,郑若瑾在外拍戏,这个鱼缸影响不到别人,只能影响小叔一家。
常珂说完又指了指其他几处家具在风水上的问题,听得郑若瑾和龚管家都是一身冷汗。
鱼缸有镇压作用,其对面的博古架摆放玉观音,是为相冲,非但不能招福,反而是对神明不敬,容易破财。
卧房门口挂龙虎图,龙争虎斗,家庭关系不宁。
挂钟正对大门,人从门中过,便是“送终”之意……
这些东西都极为名贵,可以看出小叔一家迫不及待想要炫富的想法,却没想到恰恰都踩中了风水上的雷点。
光是看这客厅的布局,就算他们计划成功,夺得了郑家的财产,这一家人早晚也会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
龚管家原本看常珂这么年轻,就算学过一点玄学,也只是皮毛,却没想到她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一时间对她改观不少。
他还不知道郑若瑾小叔一家做的事情,听常珂这么说,问道:“那这房子,是不是得改改风水?”
“改,当然得改。”常珂视线扫向门口,“不过先得把最大的祸根给挖了。”
龚管家和郑若瑾都是一愣,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对夫妇扶着一个青年进来,那青年还骂骂咧咧的。
“妈的,要是让我抓到郑若瑾那小子,看我不把他皮给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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