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如同魔法的神秘之药(下)

    警方很快到达现场,对这起发生在试衣间的案件进行调查。

    死去的指原女士是化妆品公司的社长,案发时在场的三位女性则是本次案件的嫌疑人。

    她们分别是服装店的店员南部小姐,指原女士的下属八卷小姐,以及曾经与指原小姐发生过争执的另一位顾客二塚女士。

    而死者在死前用手留下了关键的死亡讯息,她的一只手拇指沾有红色的痕迹,似乎是口红,另一只手则藏在外套内,握成拳状,只翘起了大拇指和食指,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那么,发现尸体的时候,死去的指原女士的手是指向哪个方向?”

    目暮警官蹲在尸体的旁边,他一边说道,“她的手势,看起来是像是指着某个方位的箭头啊。”

    “发现的时候,她的手应该是朝向旁边左侧的试衣间的。”

    花川狩野回答了一句,他是当时负责检查尸体的人。

    在这间服装店有三间试衣间,中间的便是死者所在的试衣间,左侧的是下属八卷小姐,而右侧则是顾客二塚女士。

    目暮警官很快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被死者指向的八卷小姐,对方连忙挥挥手解释道,“我可不是凶手啊!如果是我的话,看到我杀掉的人把手放在怀里,我一定会把手拉出来确认一下的。”

    “而且凶手也可能改变过社长身体的方向,原本不是指着我这边的呢?”

    所谓的箭头指向论被很快否定,又有人提到翘起的拇指与食指好像是手i枪,而警方使用的正是新南部M60系列,因此也可能指代的是电源南部小姐。

    一旁的柯南很快又提出另外一个论点,“会不会是指数字呢?”

    “遇害的女社长好像经常去各个国家旅游,”柯南伸出自己的手指比划着,“在欧洲,伸出拇指代表着1,接着伸出食指代表2,再伸出中指就是3……他们是这样表示数字的!”

    如此表示的话,只伸出拇指与食指,很可能暗示着数字二,也就是顾客二塚女士的姓氏。

    “欧洲真的是这样表示的吗?”

    世良有些奇怪地询问道,“可是我留学的时候,给对方比划数字3的时候也是和日本一样的——用食指、中指、无名指进行表示啊。”

    ——我记得这家伙说是在美国留学过吧?

    柯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美国那边表示数字3的手势倒是与日本是一样的。

    他正要开口解释,这时一旁的花川光却忽然开口了。

    “世良小姐是在英国留学过吗?”花川光好奇地问道,“欧洲那边的话,在手势上也有例外——比如英国是用与日本相似手势的。”

    “……诶?”

    柯南与世良,包括花川狩野都看向花川光的方向,其中世良连忙摆摆手,她回答道,“不……我是在美国留学的。”

    ——英国?

    柯南却仍然在心里惦记着花川光刚刚提到的内容。

    从世良刚刚的语气来看,她似乎就是在欧洲的某个国家留学的,并非什么美国。

    各种细节也渐渐浮现于他的脑海,世良在用餐时直接用左手握着叉子,另外还曾经用“football”代指足球,这些全部都是英国的习惯。

    ——光先生说的没有错,世良真正留学的地方并不是美国,而是英国。

    “是这样啊。”花川光对此倒没有多少疑问,他点点头便停止了这一话题。

    柯南偷偷看向世良,对方一直声称自己在美国留学,看起来是想要掩饰自己出身于英国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注视着世良的面容,在隐约之间,伴随着耳旁轻轻回荡的海浪之声,有什么记忆逐渐呼之欲出。

    ——等一下,英国……

    ——那是……!!

    他回想起来了,那是在十年之前,在海滩边上,曾经与几位来自英国的人的邂逅。

    ————————

    最后警方决定将三位嫌疑人带到另外的封闭房间,分别进行单独调查。

    由于柯南说曾经见过三位与死者争执的过程,而花川狩野也是目击了第一现场的证人之一,因此一行人被特别准许一同进入到封闭房间中听取口供。

    话虽如此,待在房间里的无关人员似乎有些太多了。

    目暮警官无奈地看了一圈这帮热衷于案件的侦探,最后还是选择无视他们,对坐在椅子上的嫌疑人开始了询问。

    据三位嫌疑人所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右侧试衣间的门口摆着一双白色的凉鞋,所以死者的下属八卷小姐第一个进了左边的试衣间,接着死者进入了中间的试衣间。

    最后顾客二塚女士等了很久,右侧试衣间门口的凉鞋才消失,这时她才得以使用。

    因此嫌疑人的范围从三个人,又扩大了到那从未露面的凉鞋的主人身上。

    询问结束之后,警方得出结论。三人同样具有作案的可能,每一个人都存在杀人的嫌疑,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一个人。

    几人走出调查用的小房间,准备返回案发现场寻找新的线索。

    诸伏景光与花川狩野走在人群的最后,诸伏景光压低声音询问道,“刚刚我问错话了吗?……关于英国的事。”

    就在刚刚,他开口询问世良是否从英国留学归来的事情,却得到了否认的答案。当时花川狩野便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因此他有些在意。

    “啊,并没有。”

    花川狩野连忙回复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猜到……”

    在原本的世界剧情中,柯南是在案件结束后才推理出世良真纯来自于英国这件事的。

    而因为诸伏景光的介入,他忽然的询问直接提到了“英国”这一国家,也许会让柯南提早将世良与十年前的相遇联系到一起。

    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在不经意间让剧情发生着变动,但这份细微的变动不知会给后续发展带来怎样的变化。

    花川狩野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好像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一员,而他的行动也不再仅仅遵循着世界已经画好的路线。

    接来下这个世界的结局,将会由他以及在场的所有世界主角的行动来决定。

    他摸了摸已经变空的口袋,里面原本装着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解药”的草莓汁水。

    ——如果它真的可以作为解药,就可以顺势卖给柯南或者玛丽人情,并推动与几方的合作,日后针对组织的行动也会方便许多。

    ——但是……

    他停下后续的思考,继续向诸伏景光说道,“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个案件解决,你有思路了吗?”

    “大概有些头绪了。”诸伏景光点点头,他笑着说道,“虽然可能不如你那样准确快速……但已经确定犯人是谁了。”

    ——不,我可并不擅长这种推理啊。

    花川狩野没有说什么,他之所以会知道犯人以及手法,全部归功于他对世界剧情的知晓。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像光一样厉害就好了。

    ————————

    柯南与世良跟在目暮警官的身后,在思考着案件的同时,柯南还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他已经回忆起十年前曾经遇到来自英国的世良一家,并且一起解决过案件的事情。

    在记忆之中,身为世良母亲的那位女性最为让他在意,她金发碧眼,有着与灰原有些相似的容貌。

    而且,她与世良照片中出现的金发小女孩——自称是“领域外的妹妹”的人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经历过变小事件的柯南很快将二人联想为同一人,并推测对方可能也服用了APTX-4869。

    只有这组织研制开发的药物,具有着令人返老还童的奇妙功效。

    而在此基础上,世良对于他与工藤新一身份的探究也得到了解释。

    ——也许世良正是由于身边的人也因为组织的药物变小,所以才希望从他这里套取情报。

    柯南双手插在兜里,他暗暗瞥了一眼身旁的世良。

    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在意的事情——也就是之前从花川狩野口袋里掉出来的玻璃管。

    世良当时的表情非常严肃,他确定对方对此知道些什么,但世良却一直没有提起。

    柯南想了想,他开口向世良搭话道,“喂,刚刚那个浅红色的液体是什么?”

    “咦?”世良转过头,她有些兴味地反问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正是不知道,所以我才想问你……你不是很在意吗?”柯南看到对方一脸愉快的表情,心中有些不爽,但无奈地继续追问了下去。

    “那个啊——”世良俯下身,用神秘的语气悄声说道,“等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就回答你吧!”

    ——这家伙……

    柯南看着世良重新直起身,他知道世良在暗示他工藤新一的身份,但这件事决不能随意透露出去。

    他们走到案发现场,结束了这一话题。

    ——————————

    在鉴识科提供最后的线索之后,整个案件的谜团也被彻底解开。

    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分别代表着“中国”以及中国惯用手势中的数字“8”,也就是说,凶手就是死者的下属,八卷小姐。

    作案的手法是在右侧的试衣间门口放下凉鞋,让死者因为其他试衣间都有人而进入特定的中间试衣间。

    在那之前,犯人已经在女性试衣时使用的面罩上涂上氯i仿,这样死者使用面罩后就会陷入昏迷,之后犯人就可以在死者不发出呼喊的情况下进入试衣间将其勒死。

    而这个手法,只有第一个进入左侧试衣间的八卷小姐可以使用。

    “可,可是,我并没有带别的鞋子,穿的也是黑色的高跟!”八卷小姐惊慌地喊道,“那个凉鞋根本不是我放的啊!”

    “我想,那大概是这样的吧。”

    世良蹲在地上,她将一双鞋垫用手机垫住,鞋垫上还绑着白色的缎带,看起来就像是一支白色凉鞋一样。

    花川光走到世良的身旁,他帮忙解释道,“只要取出自己鞋里的鞋垫,再使用你随身携带的礼物盒上的缎带与玻璃胶,就可以制成看起来是凉鞋的物体了。没错吧?八卷小姐。”

    “想要那样勒死死者,身上应该会沾有死者身上的狗毛。只要调查出来,就可以确定你就是凶手了。”

    世良缓缓说着,她从蹲着的姿势起身,却似乎因为起来太猛有些眩晕,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她伸出手想要扶什么东西,但却挥了一个空,接着身体便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恰好站在她身旁的花川光连忙扶住了她。

    “要小心一点啊。”

    一边说了一句,花川光扶着她在原地站稳,世良连声表示谢意,她很快从眩晕中恢复过来,走离了花川光的身边。

    在关键性的证据之下,这次杀人案件也得以顺利解决。

    众人终于被告知可以离开这个商场。

    “我说你……”

    柯南有意走到世良的身侧,由于角度的关系,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刚刚说了个开头,世良便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如果光哥哥来问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说不知道啊……”

    柯南没有止住话头,但也压低了声音,他对于那管液体的存在更加好奇。

    ——能让世良那么想要得到的……

    ——莫非是……

    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可能性,但又被名为“不可能”的想法压制下去。

    ——会是那个吗?花川兄弟怎么会拥有那种……

    柯南在脑中默默思索着。

    他已经知晓花川狩野与组织有所联系,那么在其他的线索——例如药物的方面也具有关联,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天方夜谭。

    “虽然现在我也很想让你当场尝尝看……”

    世良小声地意有所指地对他说道,“但我想还是先检测一下里面的物质会比较好哦!”

    ——会是……APTX-4869相关的东西吗?

    ——或者,是解药?

    柯南的脑中不断浮现着各种猜想,但他不能直接问出来,因为那会暴露自己就是工藤新一的事情。

    他只是遮掩着回答道,“那种不明的液体……谁会想拿来喝啊。”

    ————————————

    诸伏景光与花川狩野坐到车上,诸伏景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确认道,“已经被取走了。”

    花川狩野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目前也只能如此行动了。

    ——草莓可以将他从幼年状态恢复回现在成年人的模样,但并不一定对他人同样有效。

    首先,他所服用的是起码在两年前研制而出的没有世界能量的失败品,即使同样叫作ATPX-4869,但其中的药效却完全不同。

    他在服用后没有任何异常症状,只有在摄入酒精后才会引起变小的反应。

    而灰原、柯南甚至是玛丽,这三人都是在近一年内服下的药物,并且很快产生了强烈的反应,直接变成幼年的状态。

    另外,他最初吃下草莓恢复的时候是在步美的家中。

    当时步美用草莓蛋糕招待众人,灰原吃下去后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

    他无法确认那管液体是否能使玛丽恢复身体,因此便有了今日的这次行动。

    如果己方信誓旦旦将变大的方法告知对方,但最后却并没有生效,没准会遭到各种意义上的怀疑。

    与之相比的,还是让世良一方抱着疑问的态度进行研究,并维持着后续合作的可能会比较好。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会这样顺利。”

    花川狩野放松地说着,诸伏景光也启动车子,二人今日的计划日程已经结束,是时候返回了。

    花川狩野打开系统界面,他注意到系统收到了消息,是“母亲”那边在呼唤他。

    ——应该是为了……前几日的事情吧?

    花川狩野很快想起几日前与安室透对峙时的场景,虽然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当时他切实地想过“干脆就那样死去”。

    这样的思维是违背优先收集世界能量的逻辑的。

    当时属于他系统最核心的代码,所运算出的结果是奋力反抗至使对方昏迷,甚至击杀对方。

    就那样放弃已经介入剧情的身份是他不应该做出的事情。

    花川狩野有些忐忑,这份忐忑源自于马上要面对家长责骂的不安。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对驾驶座上的诸伏景光说道。

    “那么,我想睡一会儿……中间请不要叫我。”

    ——————————

    诸伏景光将车开到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看了花川狩野一眼。

    这一眼让他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在绿灯亮起后,他没有继续向家的方向开下去,而是将车开到某个道边停好。

    花川狩野好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他侧仰着倚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但比起沉睡,诸伏景光的脑中下意识地已经用另一个词语在形容他的状态。

    ——他平时都是这样睡的吗?

    诸伏景光有些担心地想着。

    ————————————

    花川狩野的数据体出现在系统空间中,距离上次与“母亲”交谈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他产生了些许怀念的心情,又很快被那抹不安掩盖过去。

    “恭喜你,孩子。”

    系统主脑的语气与对话的内容却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经过检测,刚刚你所具有的世界能量已经超过了一道很难达到的阈值,可以称作是非常完美的任务进度了,我特地想叫你过来,向你祝贺这件事。”

    “母亲,我……”

    听到母亲又一次的赞扬,花川狩野有些羞愧,他在任务的过程中使用了与教导所背离的方式。

    对于与花川狩野的数据体相连接的主脑而言,知晓他的心中所想并非难事,系统主脑很快对这一话题进行了讨论。

    “既然你已经取得了‘获得更多世界能量’的结果,那么你当时的行动,可以认为是另外一种为了‘获取能量’而采取的策略。”

    母亲用数据流轻轻裹住其中的狩野,继续用安抚的语气说道,“虽然并非既定程序运算而出,但你的行动也是你思考后得出的,可以更好的得到世界能量的方式。也许这样的行动反而更加优秀,你持有的庞大的世界能量便是证明。”

    “——继续加油吧,孩子。将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推动至结局,然后就可以回收世界能量,顺利完成这次任务了。”

    花川狩野渐渐安心下来,他又在系统空间休息了一会儿,最后信心满满地回复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

    花川狩野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他发现他们的车就停在路边,没有开出多远,于是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没睡醒的样子。

    “你醒了啊。”

    诸伏景光察觉到他的动静,他歉意地说道,“抱歉,你刚刚的状态实在有些让人担心,所以我就停下了。”

    “我刚刚的状态?”

    花川狩野直起身,他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他只是抽空去了一次系统空间而已。

    诸伏景光看他如同日常般平常的样子,他再度启动了车子。

    “是啊……你刚刚的样子就好像……”

    他顿了顿,将那个死字按压在口中,最终改用别的语句形容道,“就好像失去灵魂了一样?——如果有灵魂存在的话。”

    花川狩野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评价,毕竟这也是他头一次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跑到系统空间去,往常他都是挑独自一人的时候。

    “不用担心,大概是我的睡相很差吧。你看我现在不是精力十足吗?”

    花川狩野安慰地对诸伏景光说道。

    诸伏景光露出点安心的神情,他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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