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揽霞的牌九技术一般,比不得范思辙,但至少比燕小乙的能看,她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燕小乙极度不自在,换人上场了,这么一搞,陈揽霞也不愿意在醉仙居多待,见好就收,赢了个本钱,带着燕小乙就跑了。
她笑得脸都快抽筋了,才被放走,还答应了过两周的茶话会一定去。
从醉仙居出来,冷风拂面,陈揽霞笑得一脸和善看着燕小乙。
燕小乙也看着她,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冷吗?”
陈揽霞于是笑得更和善了,她觉得对方读不出来这个笑容到底是什么含义,索性放弃了,拉了拉自己的披肩,准备进行最后一个活动就和对方散场。
“我要去挂祈福条。”她这么说着,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她对燕小乙的印象疯狂刷新,像是F4键卡了一样。
嗯?F4是什么?脑海里面突然间的词语让她步伐顿了一下,被燕小乙逮了个空闲,对方问——
“你不高兴?”
陈揽霞有些惊讶,“你看得出来?”
燕小乙:“……”他一时间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往前思考一段时间,除了推牌九这事,好像也没什么能惹到陈揽霞。
陈揽霞也没等着他回话,“没什么,想到早几年的事情罢了。”
祈福条其实是陈揽霞自己的叫法,在京都庙宇有一棵古树,有个颇有些迷信的说法,往上面挂红绳又或者挂祈福的物件可以在新的一年里面带来好运气,什么时候挂没有要求,只是求个心安,只是早些年陈揽霞一直与陈萍萍一同前来,倒是固定在了上元佳节。
虽入了夜,庙宇里面却仍有不少人,陈揽霞走得六亲不认,燕小乙跟得老老实实。
她把回本的一百两银票交给了庙祝,换取了红纸和毛笔,大刀阔斧写了几个字,燕小乙愣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她写完了字,吹了两口气,折起来。
陈揽霞随意道:“挂得越高,越有好兆头,早几年都是义父帮我挂的,后几年义父挂不了了……我也就没挂过了,牵树枝上就好了。”她这般说着,实际上身高也不到最低的树枝处,她没亲自动过手,这样子一看,竟是有些难以掩饰的尴尬。
她抬了抬手,试了试,又试了试,把手收回来了,“其实不挂上去也没什么,你不挂吗?”她可以转移话题,消减自己的尴尬。
燕小乙说:“给我吧。”
陈揽霞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取了她手中的字条。
这边是会轻功的好处。
陈揽霞看着他如此轻松地上树默默感叹。
不过,她似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把字条挂在最顶端了,如此一看,倒是让她本来一直扑腾着的思绪忽然间就平静下来了。
也不知道义父现在怎么样……自从义父嫌弃她字实在是太丑让人看不懂后,陈揽霞气急败坏,就拒绝通信了。
“这里可好?”从上头传来的男声浑厚沉稳,听得让人心里安稳得很,陈揽霞抬起头,透着树叶间隐隐月色,那淡薄的色与上元节高挂的红灯笼的艳红牵扯在一起,高高悬着,却分明撞进了一双乌黑的眼瞳。
陈揽霞清晰可感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她结巴了一下,“好。”
她都没喊出声,陷入了一种男色误我的悲痛中。她活了十八年,要么被义父保护得好好的,要么靠着自己的名声吓走了一堆人,还没试过这般被挑撩。
她呼吸一顿,也顾不上什么,一把抓住旁边假装路人的小橘,也不顾忌什么,哭丧着一张脸就直喊:“救命!我觉得我得心脏病了!”
—
陈揽霞觉得自己得病了,所以她在家里面瘫了两天。
小橘:?
小橘觉得陈揽霞这个样子不太行,“小姐,你这□□心萌动,不是什么病,适合出去走走多看看男的。”
陈揽霞大惊:“你觉得我是那种的贪图美色的庸俗……好吧我是。”陈揽霞的慷慨陈词在小橘满怀质疑的眼神中憋了回去。她的确一开始就是看上了燕小乙的脸才接受人家搭话的,不然这种突然间冒出来的青梅竹马一律扔到鉴察院三处毒杀了。
陈揽霞觉得不行,陈揽霞企图解释:“我就是看他给我挂祈福条的时候心动了一下,我义父之前也给我挂过,我感觉我只是重温了父ai……你这个眼神我觉得很有问题,我打算这个月给你停俸。”
小橘神色这才恢复正常,为钱好好说话,“那我问小姐一个问题,如果是三花给你挂祈福条的话,你会心动吗?”
陈揽霞面无表情,脸上写满了‘他配吗’三个大字。
小橘看得懂陈揽霞的面部表达,露出了一个心领会神的微笑,“您就是心动没跑了,不是奴婢乱说,以您在京都的名声,现在有这种杰出才俊能看得上您那是好运气,正也说明了对方眼光好。”
陈揽霞觉得小橘在骂她,又觉得她在夸她,歪了歪头思考了半天懒得继续想了,拿起盘子里面的葡萄砸向了正在喂狗的三花。
狗蛋被她饿了一晚上,现在饿得有点拉不住,她们俩都不想喂,就交给三花了。
三花被正中脑袋,他与狗蛋斗争就已经耗费了半天的气力,也没认真听远远地在太阳下面晒着的两个人说了什么,满脸迷茫的抬起头,看到了一脸期待的陈揽霞。
三花更加迷茫。
陈揽霞更加期待。
三花欲言又止。
陈揽霞眨巴眨巴眼睛,直起身来。
三花觉得箭上弦上不得不发,沉默了片刻,艰难地说,“小姐不是已经和人家告辞了吗?”
这显然不是陈揽霞想要的答案,她一瘪嘴,整个人又把自己砸回了躺椅里面。
这事是真的,临走前她特别帅气地一甩头发,留给了燕小乙一个利落的背影,她说,你我本是殊途,于此便别过了吧,反正咱俩以后估计也遇不到面,我实在深思熟虑了三秒钟,不如爱咋样咋样吧。
她前半段说得文绉绉,后半段突然间接地气,三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小橘拖着走才跟上了陈揽霞的。
陈揽霞当时自认为突发疾病,跑得极快。
后来反应过来之后,发现真的可能病了,就更加后悔了。
小橘看陈揽霞这个脸色,不多言这件事,出声提醒道:“明日要入宫了,小姐准备好了吗?”
陈揽霞懒洋洋地躺着,也不愿意抬头,在案桌上摸了半天没摸到《红楼》,放弃得果断,用鼻音发出了昂的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正准备就此继续自己浪费人生的晒太阳行为,突然间记起来了点什么。
陈揽霞眼睛亮晶晶的,问小橘:“二殿下会来吗?”
小橘笑得客套:“二殿下听说您要入宫,连夜跑的,谢必安背着的。”
陈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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