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宋仍在发烧,因生病而虚弱疲惫的身体,无法支撑他进行过多活动,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一墙之隔传来的哗啦啦水声,心脏如擂鼓般轰鸣作响。
那是他喜欢的人,在他的家里,他的浴室洗澡,会换上他的衣服,从里到外沾染属于他的气息。
一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呼吸急促。
振作起来元宋,繁星好心来探望你,怎么能在心底对她抱有那方面的绮念!
但繁星也是喜欢着我的啊。
两种情绪在脑海不停翻涌,元宋抿着唇,两只手互相牵扯。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繁星终于洗完了澡,头发也吹干了,卸去妆容的女人素净着脸,比真实年龄看起来稚嫩了许多。
元宋的长袖上衣穿在她身上宽宽松松的,领口直接露出半个肩膀。
“有没有小一点的衣服啊……”繁星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换下来的衣物,抱怨道,“裤子要掉了……”
元宋单臂撑着身体,侧趟在床上,看她局促的表情,“好可爱啊。”
繁星用毫无杀伤力的凶恶眼神瞪他。
生气也像撒娇。
“牛仔裤比较紧身,但是太长了你应该穿不了。”元宋翻了下衣柜,抽出一条皮带,“勉强先用这个吧。”
“好吧。”繁星一把接过,又钻进浴室里束紧裤子。
监督元宋吃下药,繁星再三保证她的衣服没烘干之前,绝不会偷溜。
元宋在退烧药的作用下陷入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状态,繁星轻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用手机搜索煮青菜粥的教程。
“嗯,挺严重的。”繁星一边搅动锅,一边回答贺灿阳的问题,“已经睡着了,你过来添乱吗?”
“我看情况吧,太晚的话,只能睡他家沙发咯。”
“好,帮我和爸妈说一下。”
夜色渐浓,繁星将手机设置了静音,免得打扰到元宋的休息,亮起床头一盏小灯,借着光安静看书。
中途元宋醒了一次,繁星端来粥,看着他吃完,再服了一次药,测过体温,确保温度下降后,繁星也松了口气。
至于亲手喂粥什么的,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元宋只是感冒发烧,又不是手断了,凭什么像小朋友一样要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啊。
元宋刚睁开眼,繁星便似有察觉,抬头看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坐在床上的男人冲她点头,笑得很温柔,“好多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口吻又乖又礼貌……看来还是得走原主的温情路线啊。
“病人是没有权利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应该说‘谢谢,辛苦了’。”繁星笑了下。
元宋从善如流地改口,“谢谢,辛苦了。”
“不辛苦,生病才辛苦呢。”繁星轻笑着回答,看了眼手机,“没到十二点还来得及。”
她没理会元宋的目光,踩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跑出去,又小心地端着蛋糕走进来。
唱生日歌什么的,真是打破底线。
繁星好多年没这么羞耻了,无需表演,脸自动开始发热。
唱完生日歌,繁星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经变成了粉脸。
在元宋眼里害羞的繁星,远比生日蜡烛更有吸引力。
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被关怀温暖的滋味了。
繁星镇定自若道,“作为你的上司,考虑到下属生日当天还生病在家,我于心不忍,所以才给你买了生日蛋糕,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什么都没说啊。
元宋双眼含笑,早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儿要强。
“早上我还在想今天生病,是不是菩萨讨厌我,现在看来菩萨疼我。”
小可怜样是挺招姐姐疼的。
繁星故意逗他,“菩萨那么忙,哪有空讨厌你啊。”
她一手护着摇曳的烛火,坐在椅子上,举起蛋糕,边抬头看他。“别看我,赶紧吹蜡烛吧。”
元宋掀开被子,正经端坐在床沿,双手交握,闭眼虔诚地许愿:“我希望贺繁星成为我的女朋友。”
什么鬼?
元宋说完这句话,睁开眼直接吹灭蜡烛。
繁星顶着他期待的目光干笑了两声,“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元宋抓出了繁星的破绽,“那你是希望我说出来,还是不说?”
阻止他说出愿望会不灵,是不是说明希望他在心里许这个愿并成真。
陷入绝境了。
繁星后知后觉地抿起嘴唇,慌乱地移开视线,“封建迷信要不得,我们要坚持相信科学。”
她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放在床头柜上,“吃蛋糕吧,他们家淡奶油不会特别甜。”
繁星低头钻研如何撕开刀叉的包装袋,嘴角如蝴蝶振翅,被轻快地点了一下。
遇到一点小风浪就往回退,再这么慢吞吞的相处下去,只怕这蜗牛都不敢出壳了。
主动出击的元宋手指还沾着纯白的奶油,“好看。”
浓妆、淡妆、没化妆。
短裙,长裤,西装。
妆容精致也好,满身狼藉也罢。
你在我心里永远好看。
请问你是今年满三岁的小朋友吗?
繁星没有问,语言会破坏此刻她精心设计的氛围。
书灯的光线足以保证看清彼此的动作,却不能捕捉到眼底瞬息间的变化。
暖和到令人心生归属感和房间温度,可以让繁星光明正大的露出长腿而没有勾引的嫌疑。
主动上门,但害怕瑟缩想要逃跑的猎物,当然是趁着她心理防范意识最低的时候下手。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调皮的元宋,对异性企图没有雷达的女人,在刚刚表白的男人面前,轻启嘴唇,吐出舌尖划过唇瓣,舔走一丁点儿奶油。
奶油的白,残留在红色的嘴唇上方,在灯光下折射出水光的舌尖被主人收回,成了一副极具张力的画面。
喉结微动,眼神转暗,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发热,变得滚烫,彰显存在感。
繁星取了张纸巾,还没抬起的手被元宋摁住,“不要浪费粮食。”
“我觉得好甜。”再度偷袭得手,元宋笑若春风。
眨了两下眼的瞬间,繁星已经彻底宕机,傻傻地看着他上唇内侧一点白,那是从她嘴上吃到的。
她抽回手,纸巾握成一团,垂眸道,“你不要再这样逗我了。”
“没有逗你,也不是恶作剧,是我真的喜欢你。”元宋望着她的侧脸,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里是因为你而跳动的。”
手掌下方传来强烈的心跳声,她分不清到底是元宋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元宋眼里的爱意渐浓,“你知道的,对吗?”
知道他浓烈的感情,也知道她真实的心意。
明明彼此喜欢,却不敢承认。
没关系。
你胆怯的话,由我来主动。
女人能预知接吻的发生。
看清他眼神的瞬间,繁星没有躲避。
试探性的进攻没有被拒绝。
下一秒,元宋睁开眼,两人呼吸交缠,只需要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爱火和情|欲在空气中点燃。
腰被元宋的臂弯紧搂住,抚在她脸上的手滑到她的而后,五指插入了发间,轻轻地摁住了她的后脑。
他的吻是温柔的,充满挑逗的,嘴唇试探的在她唇瓣张合着触碰,安抚着她踯躅不安的心。
紧张到无法呼吸而微微启唇的顷刻间,元宋才一点点地撬开牙关吻进去。
太会了。
繁星像是整个人没入温热的水中浸泡着,陶然沉醉不知所以,只觉得身体哪里都好热,想被更多的怜爱和亲吻。
生涩却诚实的回应取悦了元宋,她听到男人轻轻笑了两声,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倒在床上。
繁星紧闭着眼睛,少了视觉的帮助,其他地方的感觉似乎就变得格外敏感。
他的手带有成年男子血气方刚的温度,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呼吸扑洒在敏感的耳根处,那样柔软的嘴唇在微扬的颈处落下一串串密集的吻。
元宋好像故意存了意思,要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地逗着繁星坦诚,轻轻地往耳朵里吹了口气,“讨厌我这样做吗?”
太羞耻了,还不如立刻昏过去好了。
繁星呜咽了一声,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
“喜喜欢……”
愉悦的,被呵护的感受。
她那双漂亮的眼眸红了个透,湿漉漉地看着元宋,咕咕哝哝地说出几个音节。
“要、要亲亲……”
*
“我死了!甜死我了!”贺繁星激动地从沙发一跃而起,手舞足蹈,陷入了狂喜,“这才对嘛我们就是要看甜甜的恋爱!不要客气!上啊!”
助理黑线,磕自己的糖有意思吗?
那可是任务执行者在替你表演诶!
欢呼鼓舞完,贺繁星反而劝起了助理:“看开点,那不是我,她也不是她,我们俩都只是戴着名为‘贺繁星’的镣铐在舞蹈,区别只在于我没用,摆脱不了编剧给我强行设置的恶心情节,但我在C78L身上看到了希望!”
“她在抗争剧情,在反抗剧本,在和那些使我们女人变得软弱无能的东西战斗!”贺繁星想起那段与元宋相恋的时光,眼里冒出泪光,“口口声声怀疑着恋人的女人,自己却为了可笑的自尊心在世人面前撒谎,践踏男友的一颗真心。”
“繁星,不要成为那样的女人!”
*
重新穿着元宋家居服的女人侧躺着,脸朝外,小手乖乖的交叠,漂亮含怯的双眼已经闭上了。
元宋潦草地冲了澡,伴随着袅袅的雾气走出来,瞧见这一幕,蹲在床边偷看。
好乖。
心里再次冒出点不宜情节。
上了一天的班,又淋雨来看他,还做了饭,照顾了一晚,最后还熬到了一点多才鸣金收兵。
“放过你了。”元宋轻声道,小心地从另一侧上床,长臂揽住女人的腰,脑袋埋在她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耳语道:“晚安。”
背后紧贴着另一具身体的女人没睡着,睫毛抖了两下。
晚安……
被火炉抱着很暖和,但和男人同床共枕的体验很奇怪。
繁星没睡好,天还没亮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她轻轻地挪开元宋的胳膊,哧溜地滑下了床。
抱太紧了,难怪她一晚上动弹不得。
繁星鬼鬼祟祟的换回自己的衣服,拎起包,鞋都没敢穿,光着脚出了门,才靠着电梯长舒一口气,从头到尾都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嫩脸,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的害羞。
无形的镜头光晕笼罩着元宋,他揉了下头发,坐直身体,听着卧室外的动静,流露出了笑容。
她猜元宋已经醒了。
男女之间初次大被同眠,都睡不稳的。
除非累到极点。
不过小狼狗体力太好了,值得给个五星好评,有爽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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