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女士看着电脑上的监控,她正在前往那个位置了,前不久,刚有信息通知一辆车的超速,发现车主的姓名正是他们现在关注的人。
在调取了沿路几个监控后,她发现秦政的车停了下来,正在和几个人对峙。
监控中的两个人,正是她的两个上司。
她要是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为什么他们两个把她派到这里,而他们却堵上了秦政?
情况紧急没什么解释的空隙,但是发现了人难道不会说一声吗?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或者说,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她不是那么聪明,聪明到能像秦政那样一下子想通其中很多关节,但是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已经意味着很多事情了。
就算是自己信任的上司,黄女士也觉得火气一阵翻涌,正是因为信任过,所以这种背叛才显得更加不可饶恕。
这是把她当炮灰用了。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谋划了什么大事,那么她也会受池鱼之殃。
她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了正向秦政靠近的卢生,握紧了拳头。
卢生还没来得及对人动手,就被摁在了地上。
现在是上午,沥青的路面还没有那么烫,但是卢生只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的。
这个姿势和五体投地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以前不是么有做过,可是他刚刚是把秦政当做猎物来看待的,现在局势翻转,可不是觉得烫得慌嘛。
秦政单手托着下巴,那悠闲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变。
卢生看不到把他摁得动弹不得的人,但是侯生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有几分英俊,只是没有长开,他身上穿着青色深衣,只是显得有点宽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比起一个人,更有点接近器物。
侯生看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转身就跑。
别人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两千年前,他们这个方士就是在他闭关的时候从蓬莱盗走了不少东西。
蓬莱岛主,启夏。
这完全不合理!嬴政上一世到死都在找着蓬莱,这两个没有关系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看启夏的样子,他和嬴政的地位并不平等。
不管这两个人是以什么方式合作的,侯生看到卢生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启夏对他们并不是同一立场的,不过想想,他们之前对蓬莱干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宣誓对立了。
启夏头也没回,侯生却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乔松还是懒洋洋的趴着,但是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讶。
乔松还真没想到。
他的计划是基于可能袭击的人,他的底牌是正在前来的七处的人。
是,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动手,但是他却知道这附近所有的道路和监控及其背后的归属。
在知道这种信息的情况下,临时制定计划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附近不是没有监控。
正相反,刚刚经过的地方有一个隐蔽监控,测速用,现在这个位置也有一个监控。
秦政的车速绝对超了。
想要被发现,并不难——或者说傻子才发现不了。
他们两个并没有避着监控走,反而在有监控的地方也是一路超速。
七处不会伤害他们,但是那个可能袭击的人会。毕竟秦政又犯什么错误吗?没有。
有哪条规矩说和鬼魂打交道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也没有。
所有的设备都无法获取厉鬼的影像,自然也没有证据。
再说,被胁迫也是打交道的一种。
这种级别的颠倒黑白对于秦政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翻车?不可能的。
秦政可以骗他们,但是七处想要骗秦政,那付出的代价就太多太多了。
侯生和卢生太过于相信秦政和乔松的谨慎了,以为这两个家伙会躲着走。
但是却偏偏忘记了,他们谨慎是谨慎,但是胆子却一点都不小。
乔松之前一直以为秦政什么都不准备是因为知道他是有准备的,却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向这个诡异的方向转过去。
……果然还是熟悉的“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不说”的风格。
乔松还是懒洋洋地趴着,扯了扯秦政的衣服。
秦政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
“臣,启夏见过陛下。”启夏端正严肃地行了一礼。
就算被很多人盯着,但是他还是面不改色。
倒不是冷漠,更像是他很难产生和什么情绪波动。
听到启夏的声音,还清醒着的卢生立刻分辨出了启夏的声音。
启夏的声音是比较有分辨度的。
毕竟很少有哪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会如同他那样平静。
黄女士以为自己要来阻止一场谋杀案或者说绑架案,却没有想到看见了这么一出神转折。
她跑下车的姿势怎么狼狈,就和秦政的淡定自若有多大的对比。
她看着秦政,又看了看被启夏随手捆起来扔一边的卢生。她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问,这都是公事也是大事,但是她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发自内心的紧张和恐惧,甚至还有点点心虚,明明她没有什么害怕的必要,也没干过什么太亏心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秦政,他被厉鬼拖到水里直接昏过去了,想要看他有什么反应是不可能的。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掌握了主场,就连外援都是他找到的。
这之后,他们就没在见过面,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邮件或者短信交流的。
而这一次,她终于认识到了有些人气场全开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扛得住的。
他不需要穿着什么华丽的衣服,只需要平静坐在那里,甚至过分的只穿着睡衣,一个眼神已经足以让人感觉到宛如窒息一般的压力和恐惧。
他就是能把人心中一点点的恐惧放大。
嬴政早就想起了一切,在把乔松带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了。
正如同他和乔松说的那样,他的历史学的非常的差。如果觉得好,那绝对不是他学的好,而是他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
乔松在很多方面都和他比较像,人又特别聪明,想要明白嬴政的意思并不难。如果不是乔松这人又懒又没有责任感,他绝对是嬴政心中最佳的继承人归属。
他想到的事情比乔松多得多。
不过这件事情他就没有和乔松说了。
之前他对乔松不和他把事情说清楚而生气,但是他自己就是一个不喜欢把事情说出来的人。
要说乔松这样子没有什么遗传或者模仿的因素……大概不是那么可能。
“……那个……”黄女士清了清嗓子,却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嬴政的眼睛向后看了一下,又漫不经心地低头看向卢生,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他稍稍换了个姿势,语气中有点愉快:“你们找朕了很多年吧?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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