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猥琐”的某人笑得眯着眼,看着眼前越发哭得惨的张思永不由咂舌。
渍渍……
上一世张思永在这世界共呆了五天,苏醒花了三天,破局花了两天。
事后知道张思永成绩的人无不夸其厉害,唯有自家人对张思永横鼻子竖脸。
当时有许多人对张掌门等人的行为很是不解,可如今再看……
许无求瞅了瞅张思永头顶不知为何一颤一颤的“摄像头”,好吧,他已经知道原因了。
张思永这厮八成是在这三天里表现得太“孝顺”了,以至于张掌门等人太过于“感动”,“感动”得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儿子。
幸好自己没儿子呀!许无求庆幸地想。
上一辈子他下山以后,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唯一有点儿关系的也就是跟他一起下山“陪读”的师侄……嗯?
师侄?!
许无求惊如雷劈,妈呀!他都差点儿忘记自己还有个师侄了!
师侄名叫沈形坤,沈家人,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他俩年龄差不多,但许无求的辈分比较高,他俩平时在一块儿,也是许无求占据主导地位。
从小到大,他说一,沈形坤绝不说二。可以说上辈子他那坏毛病有一半都是沈形坤惯的。
可是后来那人为了强迫他改掉自己的坏毛病,禁止他与沈形坤频繁接触,渐渐地他俩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那一场大劫,他再也没有心思顾及他人,以至于他渐渐忽视他这个师侄的存在。
犹记得最后沈形坤似乎是娶妻生子,过得也算是幸福美满……想到这儿许无求的愧疚还能少一点儿。
记忆里沈形坤也是跟他一块儿来参加这次考核的,就是不知道沈形坤现在在哪儿?
也许是“好久”没见,许无求突然想见到沈形坤,毕竟是承载了自己所有年轻时现在回忆。
“这个天杀……的沈形坤!好端端地……发什么疯!我爹……呜呜……一个普通人,无冤无仇……那儿得罪他了!”
正当许无求想着要不要去找沈形坤时,张思永似发泄般吼出几句话,里面夹杂的名字更是让许无求一震。
沈形坤!竟然这么巧?!
这个世界虽然会改变人的记忆,但不会改变人的名字。
“沈形坤!今日你杀我全家,改日我也要手诛你满门,为他们报仇!”
沈形坤杀人?!许无求皱眉,这绝对不是他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
联合眼下的场景,有两个可能。
一是这是一场误会,杀人的根本就不是沈形坤!
二,杀人的就是“沈形坤”!只不过不是他认识的沈形坤,而是这个故事里的沈形坤!
记得上辈子沈形坤与张思永一样,都是花了三天才醒来,也就是说现在的“沈形坤”还不是真正的沈形坤。
也许还有丧事要办,张思永也没在坟地哭太长时间,周围的亲属们连拉带哄将张思永带走。
坟地渐渐地又恢复寂静,许无求看看风吹的玉米叶,右眼微闪,看向几十公里外的地方……
他这应该不算是用法术吧?毕竟他这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消耗任何法力。
选定位置以后,许无求有了个大概的方向,正当他打算出发的时候,却突然一顿。
他看着头顶上的“摄像头”嘴角一抽,又赶紧将目光转移,避免被发现自己可以看到“摄像头”这个事实。
他向前走了几步,灵识告诉他“摄像头”跟着他也走了几步。
许无求:“……”你他妈不跟你儿子跟我干什么?!
说!是不是看上了老子的盛世美颜!
“摄像头”那边,几个老头子盯着屏幕窃窃私语。
“我猜这小子绝对是恢复了记忆!一般人可笑不了这么猥琐!”
“我看也是,鬼鬼祟祟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资料上写的那样,是一个守规矩的村民。”
“虽然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但这天赋放在玄门里绝对算得上是顶尖!”
“按理说其他门派要是有这种人才,绝对恨不得昭告天下,我们不至于没见过。”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个散修?”
“也许,要真是这样,我们得想办法将他收进门派,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这个小娃娃。”
“你说得对,可你们猜他能不能拿到第一?”
其他人有些沉默,若是得了第一,基本上是内定的“玄盟会”,这让他们怎么抢人?
“哎!看你们说的,这人在世界里的身份平平淡淡,与眼下发生的事没有任何牵连,能找到破开这世界的口子更是难上加难,这第一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拿。”
“就是!再说,要进玄盟会也得看看小娃娃的意向,光应会长那种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不说,玄盟会整体也是规规矩矩,极为压抑。像小娃娃这种性格,估计打死也不愿意去那儿受罪。”
“对!你说得没错!大不了等事毕了咱们找到小娃娃多说说‘实情’,让小娃娃也对玄盟会有个真实的认知。”
“看你们说得夸张的,估计应会长也不喜欢这种闹腾的性子”,他选不选小娃娃还是一回事呢!”
“哈哈,你们越说我越觉得心安,咱就看看这娃娃打算怎么通过考试。”
“哎!你们不打算看看思永了吗?这孩子特挺努力的。”
“看他干什么?”说到这儿,张掌门一脸怒气:“看这小子给我哭坟吗?张思永这小兔崽子,也不学学人家,早醒来点儿!一天到晚光知道给我哭丧!”
……
小时候许无求跟小伙伴玩捉迷藏,每次他都是第一。后来经小伙伴们的再三追问下,大家才知道许无求有个能力。
凡是与许无求有密切关系的人,一百公里之内,他的右眼都能看到这些人的位置。
更何况在眼下,沈形坤与他之间的位置并没有两百公里,只有不到八十公里。
纵使许无求脚程快,等走到目的地天已经黑了。
这里依旧是一片玉米地,明亮的月光下,能看到穿梭在其中的小路。
等到这儿以后,沈形坤的位置更是清晰明了,只见距他十五米的地方——那块玉米地的上方,怨气逼人,虽然不见鬼魂,但却明显能看见鬼魂留下来的印记。
果然是“沈形坤”杀的人……
沈形坤担惊受怕地蜷缩在玉米地里,黑眼圈极为明显。已经好几晚上了,每次做梦都能梦到张家人来索命。
梦里的张家人脸上青紫,眼睛突出,脖子上有着熟悉的刀痕。他们掐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对他说:“我马上就……头……头七了……到时候……我要你……死……死无葬……身之地……”
他原以为这是一场梦,可等他醒来以后,在河边喝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而且掐痕已经发黑。
难道张家人真的会报复?!
沈形坤颤抖着,距离张家人头七只剩下两天了,难道自己到时候真的会被复仇?!
明明自己之前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到了现在才会出事?!
他不信!他不信!
“哇——哇——”不知从来飞来一只乌鸦,发着粗略嘶哑的声音扑扇着翅膀飞到沈形坤的肩头。
“啊啊——滚!滚开!”猛然肩膀上落下了一个东西,还是向来被人们奉为“不祥之兆”的东西,沈形坤被吓了一跳。
难道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派来一只乌鸦告诉他将死的消息?
“不就是只乌鸦,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正当沈形坤惊恐万分的时候,从附近的玉米杆中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按理来说沈形坤应该惶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却多了一份亲切,甚至还有久违的安心。
玉米杆被拨开,出来了一位身着简朴,长相却十分精致的青年。
青年的肌肤是一顶一的好,似是被人精心养大,从小到大没干过任何重活。沈形坤一看到青年的样子,心里竟然升起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你是谁?”沈形坤开口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地放轻,连带沉积数日的戾气也一扫而空。
“许无求。”青年轻轻地开口,让沈形坤绷紧的神经放松。
“你为什么在这儿?”沈形坤边问,边害怕青年累着,赶紧折了几杆玉米杆垒起来铺到地上,让青年坐下。
“来找你。”许无求回答道,随后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沈形坤。
“为什么找我?”沈形坤似乎想到什么,又问道:“这里荒郊野岭的应该走了不少路吧?”
“也没多少,就十三四个小时。”
“十三四个小时!”沈形坤一惊一乍,吓了许无求一跳。
不就是十三个小时至于吗?自己又不是普通人。
一听青年说自己走了多少路,这可把沈形坤给心疼坏了,虽然潜意识告诉他这点时间对于青年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娃……嗯?
脑子里闪过几个片影,让沈形坤来不及捕捉,又匆忙远去。
急着记挂青年受累,赶紧从杆子上摘了几个玉米棒子剥开递给许无求。
“这个能吃,赶紧吃着垫垫,哦,这点怎么够呢?”
说着他又赶紧从周围上多摘了几个玉米:“够不够,再多来点儿……”
许无求捧着怀里的一大堆玉米棒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中。
他知道沈形坤对他很好,但他万万想不到沈形坤对他好到了这种地步。
怪不得那人抵制沈形坤抵制得那么强烈,就这老妈子的做派,他不被惯坏才奇了怪呢。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纠正沈形坤的做法,至少不要让他有一种当“儿子”的诡异感。
毕竟按照辈分来说,他才是长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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