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间来算,还有一天半就到了那厉鬼的头七,同时将有其他参赛者将在那时开始陆续醒来。
许无求想拿一个碾压式的第一,以最出色的姿态展现给玄门里所有人。
那么,最出彩的方式,无异于在除他之外第一个人醒来之前直接通关。给其他人没有任何展现以及思考的机会!
许无求用余光瞥了沈形坤一眼,对不住了大侄子,你叔我太想在这次比赛里拿第一了,你先委屈这一局,以后有的是你装逼的机会……
沈形坤不知怎么着,突然有种被算计的预感,他摸了摸鼻子,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因为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许无求不可能继续浪费十多个小时在路上。他倒是有很多方法直接到那里,但外挂开多了,这比赛也就没意义了。
恰好这时有个三轮车过来,这让许无求松了口气。
能不开外挂尽量不要开外挂,这样对大家都好。
许无求就这样朝着三轮车走了过去,那车主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其穿着破旧的背心与短裤,手上没有拿任何工具,看样子不像是来这里劳作的。
“你好……”许无求走到三轮车跟前,伸手对车主晃了晃。
“哎呀!是无求呀!你看你叫的那么生份干嘛?”男子熟稔地雨许无求招呼,倒是让许无求一愣。
过了半响他才想起按理来说自己在这世界也应该有个身份。
“诶?大中午的,你在这儿干嘛?我记得你家没地呀!这天气怪热的,干嘛不待在家里?”
“我……”许无求正想说什么,却见男子脸色突然一变,赶紧从车上跑下。
许无求见状也在后面跟着,男子迅速走到许无求一晚上呆的地方,看见自己玉米被折的不像什么,瞬间勃然大怒。
“这不要脸的贼娃子,老子热死黄天种点儿地容易吗?!给老子把地糟蹋成这副样子……千万不要让老子捉到他!否则老子非得一脚踹死他!”
许无求一点儿心虚的表现都没有,反倒是赞同地点点头,以仿佛自此才是受害者的语气义正言辞地指责道:“对!这贼娃子太可恶了!真是人品败坏!”
一旁隐形的沈形坤:“……”你还好意思说?!
“摄像头”后面的老头子们:“……”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等到男子终于把气撒够,这才想起一旁的许无求:“唉!无求啊!你这是有啥事吗……”
“有,就是看您忙不忙?”
“这有啥忙的?没看到我都闲的没事在地里乱转吗?”
“哦,那就好,是这样的,我想到
去前面的……”
“桂花村。”沈形坤悄悄在许无求耳旁提示。
“对!桂花村去,您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桂花村呀……”男子有些为难:“'这得八十公里路呢,哎……”
“我知道是麻烦您了,八十公里路呢,这也挺费油的,您看我特意准备了四百块钱给您当油钱,您看这……”
一听到四百块钱,男子的表情微微松动:“你看说的,就八十公里路一会儿就到了,你先上来,绝对把你送到!”
“好啊!谢谢您嘞!”
“客气啥呀!都是乡亲。”
等到沈形坤上车的时候,车厢明显一沉,这可把男子惊了。
“哟,看起来挺瘦的,份量可不轻呀。”
“可不是,浑身的肌肉可不是吹的。”
沈形坤:“……”我看你挺能吹的。
……
坐了大约三个小时的车,许无求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谢过男子后,许无求将钱一卷递给了男子,男子摸着有点儿厚度,也没数,直接踹进了兜里,然后开着三轮车离开了这村子。
许无求看着残留的尾气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便进了村子。
许无求给了六百块钱,多给的两百块钱当作是赔玉米的钱,他不知道男子发现了没有,估计是发现了,否则也不会数都不数就急匆匆地离开村子。
与男子交流的过程中,许无求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他从小无父无母,全靠自己三叔将自己养大,前几年三叔也去世了。现在他在这世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他虽然也是桂花村的人,但从小就喜欢在各个村子乱窜,跟这桂花村里的人交情不深,也就是说桂花村几乎没人了解他的性格。
想到这儿,许无求有些愉悦,这样再好不过,至少不用担心会暴露了
走进这村子,村头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由音响播放的丧乐声……
许无求挑眉,转头看了看沈形坤。
沈形坤叹了口气:“你别看了,就是我杀的。”
他们顺着声音来到了村头,这里只有一户人家。
一个巨大的蓝色棚子搭在门前,下面摆放着几十张桌子。
他穿过大棚,顺手挪过那些挡在他面前的板凳,然后来到了大门前。
只见门前挂上了白幡,门口有一个大音响,震耳欲聋的丧乐声就是从这里穿出来的。
门口还有一个小棚子,下面一堆妇女正在那里准备着开席的食物。
或许离饭点儿还远,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许无求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使自己在一些“东西”的感知下像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
……
里面很暗,只有微弱的烛火维持着人们的视野。里面人不多,几个孝子跪在摆放照片的桌前。
外面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将桌案上的烛火吹得摇摇欲坠。
狭长的影子盖在斑驳的墙上,占了室内的一半空间。
“呜……呜……”细微的哭声拉长,听起来极为哀伤。
一片白布在屋内一隔,将屋子划成了两半,一半是放着照片祭品还有蜡烛的桌子,而另一半……想必放的就是棺材了。
桌子前面除了跪着的孝子,还有单独留出来的蒲团专门让人跪拜。
这是许无求第一次见到葬礼,他对这一切感到新奇。
他抬起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眼眸变得深沉。
照片上的人不超过四五十岁,长相有些阴鹜,眼睛细小,颌骨极为突出,样貌甚至有些丑陋。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照片上的人……分明是之前的厉鬼!
就这这时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哭嚎声:“哇啊啊——,大伯呀!你怎么也跟着走了……”
听到这声音,许无求嘴角微抽,这不是张思永吗?
他记得张思永哭得那人不是早就埋了吗?怎么又来哭丧?
只见傍边的亲戚拉着张思永的手在劝着:“好了,别哭了,省点力气,那儿还有几家等着你哭呢!”
这什么情况?好几家?许无求有些懵。
沈形坤面色有些不自在:“我杀的那几十号人刚好是他全家……”
许无求:“……”
“那这埋的时间不一样呀?”
“我隔着日子杀,这十几天张思永对……就是眼前这家伙一直不停地哭丧,他刚稳住情绪,我就接着再杀一个……”
许无求:“……”你这行为让我该如何评价?
所以张思永这家伙是在这几天把自家所有亲戚全部哭了一遍?
许无求吞了吞口水,然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
果不其然,这几天一直平稳移动的摄像头在这一刻犹如得了羊癫疯般疯狂地抖动起来。
各位玄门大佬……请节哀。
“摄像头”那边,众人看着这裂开的屏陷入了沉默中。
张掌门道:“为什么我刚才砸屏的时候没人拦我?”
张二叔:“没忍住,嗯……刚刚我也加入了砸屏的行列。”
其他人:“抱歉,我也没忍住……”
“我也没忍住。”
“我也……”
张掌门沉默了一会,咬牙切齿:“这个孽子!两天了……别人都快通关了!!这个没出息的光花时间哭丧了……这是故意想把我气死好继承掌门之位吗?!”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发出的声音。
“这屏老贵老贵了……”
“闭嘴!”
好不容易才转移的话题,你又拐了回来!
……
除了最中间的位置,桌子最前面跪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在那里哭泣。
因为这时候人少,许无求站在这里很突兀,因此有一些人时不时地看向这里。
许无求面色不改,但是人却走到蒲团前,手轻轻地安抚着两个孩子。
“不哭了,你们爹说不定正在看着你们呢?”
两个孩子听到后一抽一抽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对许无求问道:“大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从不说谎。”许无求向两个孩子保证,说完便站起身,从桌子上抽出了三炷香点燃。
他将香插进香炉里,看着三缕烟袅袅升起,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他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在骗孩子……
这几柱香燃得异常之快,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眼里。
许无求的眼眸闪过一缕银光,在天眼观察中,他看到就在他刚才站的位置,突出现了一个穿着寿衣的男子。
男子一脸贪婪地将脸凑到香前用力地吸,其眼睛凸出,面目呈青紫色,脖子间有一抹明显的刀痕。
他看着男子与旁边的照片,男子与照片一模一样令这场景异常诡异。
“好吸吗?”
这时男子没想到会在这儿听到许无求的声音,他瞬间拧过头,面目狰狞。
此刻他无比地想杀了许无求以报昨日之耻。
但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男子又对许无求充满了忌惮。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男子并像昨日一样避之不及,而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嘴里一直念叨着:“头七……快到了……你给我等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貌似下一秒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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