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得清阿到底是怎么黏在我身边的,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习惯有个人从某个转角或者我的背后突然出现,追着我,想要让我把自己交出去给他做实验了。
阿和我没结过什么梁子,我只是不太擅长和这种类型的青少年相处。像他这样的少年都不是青涩的果子了。阿更像果核缝里的那点果肉:吃不到,不好吃,但是放在眼前会想舔一舔,而我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思去舔。
那个身材瘦弱但无比健康的“活泼”怪医祸害了我几个实验室。他深夜在实验室里不开灯做研究,还发出几声渗人的怪笑,导致罗德岛还传出过闹鬼的传言。
我和他本来并无过多交集,只是自从他在罗德岛找到了可以一起沟通医术的“血先生”之后,他开始执着于让我来给他当试验品。
他想尽了办法:他给我制作我喜欢的口味的应急理智顶液(他真做到了);他给我写了一份三个月内绝对不出任何医疗事故的保证书;他为我的熬夜制作了新配方的药;他甚至拿龙门币打算买下我的身体试用权!
我感动过也气笑过,深刻感受到了养猫的人情绪不稳定的来源——猫崽乖起来惹人疼,怪起来也拿他没办法。
阿发现软的不行以后还是选择来硬的:他开始有空就伏击我,一旦我落单那我就得万分警惕,因为万一被阿发现我落单了,我就有可能被一针药晕,然后被阿拖去抽血或者做实验。
凯尔希严禁这种事发生,可阿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拿我做实验。
他甚至把这个当做是自己最大的愿望。
“老板!今天也洗干净身体准备好了吗?!”阿突然从我的办公室沙发后面钻出来了,他今天脱了白大褂,我还真没发现。
“没有,出去。”我无情地抬手示意他我随时都可能按下应急键然后让助理进来把他拎走。
“一开始明明是老板你想要的,结果你现在变得好无情。”阿有些装腔作势地将手背到了身后。脾性古怪的猫崽子又开始试图蹭别人的衣角——猫从来不会做没有目的的讨好。
我当然不会花时间去和他拌嘴,我没有让他按照惯例来当助理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他话好多。
试想一下,在你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并且心情愉悦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来打断你一下,不为别的,仅仅是这里没有能够消磨他过剩的精力的东西。
“老板你为什么还没有按下去呢?”阿成功地绕过办公桌来到了我的右手边。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尾巴蹭过衣料发出的摩擦声。
“市面上可以买到的试验体都试验完了吗?”我只能暂时将工作放下,专心对付我旁边这位急性子的问题少年。
“有更好的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花精力去研究那些其他人努力也可以得到的成果呢?”
就好像挖一座金矿和一座无人知晓其真正价值的宝矿一样,阿当然只对风险更大的那个感兴趣。这也是所有痴迷于某项研究的天才的天性。
我很难拒绝那双眼睛,透过阿的眼睛我能看见泰拉的未来。他是真正的天才,虽然人际交恶但是重要的医疗干员都愿意对他伸出援手、提供帮助,他迟早会震惊整个泰拉的医学界。
“我会给你最好的条件,但是……”只要能对这个世界好一点儿,我想我会竭尽所能。
“你想清楚了吗?”
“……”阿一言不发,看了我许久,尾巴也乖巧地垂在的身后。
如果仅仅用我去实验就能开发一个新的未来,我当然愿意,只要能推动整个世界,那做其中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又何妨呢?
可惜,我是博士,我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地去追逐那片换了名字的天空。我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试药而我的血液也是罗德岛的最高机密。
但是……
“如果你能保证每周都能准时给我提供水果味的应急理智顶液的话,偶尔喝点‘饮料’也没什么。”
我对毛绒绒永远狠不下心,阿不是会对人随便下爪子的猫崽,被挠几下就当做是培养他的代价吧。
阿好像没有想过我真的会答应,一向转得飞快的脑子居然半天都没跟上我讲的话。
然后我就看见这只小猫开始疯狂地蹭人了。
“老板!你终于上道了?!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阿双眼冒光地扑在我身上,差点没把我压死,虽然他看上去瘦弱,可是他力气不小,说明骨头重!
“我终于有机会了!有了老板的帮助说不定下一次的医术对决就能一决高下了!嘿嘿嘿!”他在我身上扒拉了几下,搂着我的脖子又晃了两下。
我脑子里在地震,灵魂都快出窍了。
“阿停下来……”我身娇体弱堪比当代林黛玉,我真受不住小祖宗的闹腾。
我算是认清了,这就是我给自己找的主子。
“老板,你不拖长点叫,我是听不出来你在叫我的。”阿已经成功坐在我腰上了,他毛绒绒的脑袋就在我脑袋的上方,我整个人都从懒人椅上滑下去一大截,而他本来会坐在我的腿上的。
“你不觉得这个距离很危险吗?你老板我的腰真的很脆弱,你吃过妙脆角吗?”
这个距离,我能清楚地看到阿眼尾的红和鼻尖有些可爱的黑色小三角的鼻头。他长得还蛮可爱的。我脑子里终于有了这么一个认知。
“老板你的腰比妙脆角可好上不少。”阿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我简直想哀嚎,这个场景要是被某个干员看到我在罗德岛的桃色新闻又要多一条。
“这个角度看你……别有一番风味嘛。”阿的鼻翼喷到我脸上了,热乎乎的,“老板你的眼睛……哇哦,这个很有研究的价值,你的虹膜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有月牙一样的光圈在下面?颜色也很浅淡……”
他温暖的手指触碰着我眼周的肌肤,那里神经密集,对于触碰和温度非常敏感,我生理性地感到不适,心理开始觉得危险。
“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的颜色像光明女神蝶?没有的话我就是第一个了。这个做成标本可不比光明女神蝶差,更有收藏的价值了。”阿用手捧着我的脸仔细观察着,像是小孩欣赏他的圣诞礼物——雪花水晶球一样。
“阿,下去。”我实在对这个姿势和距离敬谢不敏,开始想办法把这个过分顽皮,体型比猫大多了的菲林推下去。
“听说老板你对某个菲林干员性骚扰了,如果你今天肯喝下这管药剂,我倒是可以帮你生米煮成熟饭。”阿这次倒是听话的下去了,我整个人快滑到地板上了,还是阿把我提溜上去的。
我还没把气出顺,他就已经掏出了一管晶莹的液体试剂在我面前晃了晃。
“信谣传谣要不得,我什么时候对干员性骚扰了?”我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药剂。
“哦?可是老板你信赖触摸的时候不是对着人家的尾巴摸来摸去,还直接贴脸上去猛吸的吗?你有看到其他人这样做了吗?”阿一击必中。
好像整个罗德岛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对那些干员上下其手的,虽然只是摸摸毛绒绒。
“我有病,我毛绒控,他们这是为我治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谁不会啊。我打开了塞子,屏住呼吸直接把这冰凉的液体给一口闷。
“哦~那就让我来为老板治嘛。”阿看上去颇为满意,尾巴都开始晃悠了。
“我拒绝。”这个药的味道好像是柠檬,嘶,好酸,酸死我了。
“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阿凑近并开始观察我服药之后的反应了。
“什么有趣的事?怎么没有我的份?”
月见夜兴致勃勃地站在了门口,根据他胸口起伏的频率和面上的浅红我们可以判断出:他又在工作期间把其他干员惹急了,一路奔跑过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交际能力满分的夜之帝王,能在罗德岛碰壁无数。罗德岛关于月见夜的桃色绯闻一个都没有。
“我开始羡慕你了,月见夜。”我是真的愁,为什么我就没有学会月见夜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事。
“羡慕我?这还真是稀奇,我的博士,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月见夜从善如流地开始了他的日常一骚。他在罗德岛的本职工作也是牛郎吗?我偶尔会吐槽一下这点。
“你什么时候能把你不受欢迎的秘诀教给我?”我挠了挠头,开始在懒人椅上面咸鱼葛优瘫。
“博士您可真会说笑,不过我在罗德岛的人气,的确没有您强。”月见夜打开了我放在沙发旁边的小冰箱,在最里面拿出一瓶红酒。
“少贫嘴,今天不许在我的办公室里喝酒。”
阿观察了月见夜一会儿,月见夜从刚刚搭腔开始便当阿不存在。月见夜还是笑眯眯地把酒放了回去,他解开了几颗扣子,开始胸口散热,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沙发上。
“阿,替我去送个文件。”我真担心月见夜待会开车,车轱辘压在阿脸上,祸害泰拉未来真要不得。
“好的,老板~”阿好像也不是很想搭理月见夜,他接过我手里的文件,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难道每次罗德岛来了菲林新人,我就得体验一次这种苦涩的心情吗?我的博士,这可太不厚道了。”
月见夜开始用黏糊糊的眼神看着我。
唉,我就知道,当过一次罗德岛的保育员,我就再也逃不掉这干员和小孩儿一样吃醋的地狱。当初月见夜可是个招人疼的小哭包。
但愿阿出去之后记得把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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