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 苏老爷子打电话到林湖公馆，当时苏栀和付逸然在家门口堆雪人。
晋城今年下了三场鹅毛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三场, 比之前两场都大，下一小时不到便将晋城的大街小巷染成一片白色。
管家出来，说有云顶公馆那边的电话。苏栀跑回去接了。
“爷爷你找我们吗？”
“还我们, 你和你丈夫都多久没有回来看我老头子陪我吃饭了？明天就过年了, 今天你俩必须过来，不然我今晚就不吃饭了你俩看着办。哼。”
“……”
苏栀掐指算了算, 发现也就有十天没有回云顶那边吃饭而已……
应该不算很久吧？她爷爷就是喜欢说这么夸张……
苏栀深知自己爷爷的脾性, 说到就做到，她和付逸然今天要是不回去吃顿饭，老爷子真的会当场绝食到天明。
所以她觉得还是得回去哄哄自家的老小孩儿吧。
付逸然还在堆雪人, 他已经堆得差不多，就差给雪人画上眼睛鼻子之类的, 见苏栀半天没出来,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 回宅子里。
苏栀在讲电话, 眉眼如画，笑意淡淡的。这光景惬意, 不少见, 但他很少留意，今天才发现，苏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令他沉迷。
他靠在客厅的门口, 不说话，就这么听苏栀讲电话。
苏栀说完后放下话筒，转头就看见付逸然在盯着她看，她摸了把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看。忍不住多看一会儿。要收钱么？”
“收啊，我很贵的，看一眼也得收钱。你就把你自个儿抵押给我好了，期限是永久。”苏栀顺着他的话接茬。
付逸然笑一下，“好啊。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人，你得对我负责。”
“你对我负责才是吧……”苏栀咕哝着，走到他面前，抬头，“我爷爷打电话过来说要我们回去吃饭，不回去见他他就绝食到明天早上。所以我们得回去吃一顿。”
“……”
ˉ
到云顶公馆时已经入夜，天色完全的黑了。外边寒风刺骨，刚下车，付逸然便替苏栀拢好她没扣好扣子的大衣，又替她整理了一会儿发型。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让阿姨来开了门。陈妙宜和苏允儿正好在门边。门开的瞬间，两母女便看到付逸然在替苏栀整理头发，极尽柔情，看呆两母女。
对于圈子里的那些人说的付逸然和苏栀不合的消息，陈妙宜一直当真了，加上付逸然因为工作等各种原因，一年只陪苏栀回来过两次，苏栀倒是隔三差五就回来在老爷子这里蹦哒，不过都是一个人回来，没见付逸然，所以陈妙宜对这些传闻一直深信不疑。
刚嫁过来时，她对苏栀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后来才慢慢生的嫌隙。苏栀和她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她也确实……在苏栀母亲和苏胤东还没有离婚前就和苏胤东在一起了，所以苏栀一直对她有敌意，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苏胤东也不能免责，怎能都怪她？
所以苏栀一直养不熟，和她不亲，甚至偶尔还有些许敌意。
苏老爷子又特别偏心苏栀，对苏允儿不是很上心，一来二去的，陈妙宜对苏栀更加不喜欢了，但苏栀又是苏家人的心头宝，她也不敢对苏栀怎么样，这些年只能假装和谐。
后来苏栀和付逸然订婚的消息一出，陈妙宜是有点嫉妒的，付家这样的家族谁都想攀上关系，嫁过去可以说是人生赢了大半儿，苏允儿比苏栀小三岁，陈妙宜是想等苏允儿再大一些给苏允儿安排这门亲事的，但苏栀捷足先登了。
想到这里，陈妙宜有些不高兴，加上看见付逸然和苏栀感情很好的样子，她有一些气。
苏允儿在边上和陈妙宜说了句，“我去，姐夫长得也太帅了吧……”
陈妙宜白她一眼，“帅和你有屁关系？有苏栀挡你前边你啥也挣不到，你说你怎么越长大越没心没肺了呢？以前你和苏栀不是关系挺不好的嘛？上回她回来你和她亲近是想气死我啊？”
“我怎么没心没肺了我？以前是我不懂事还有就是你教唆我我才那样的，我姐多好一人你就知道说她坏话，破坏我们的姐妹情谊，再说我就去告状。”
“……”
陈妙宜气到翻白眼，转身去了餐厅。
餐厅里，一家人算是到齐了，难得一聚，老爷子特别高兴，甚至想喝酒，被苏栀瞪回去，老爷子只好乖乖放下酒杯，改喝水。
苏栀发现苏成南居然没在，就问，“苏成……我哥去哪儿了？年末还加班啊？好惨一男的。”
苏胤东笑笑，“没有，你哥听说今天算是提前吃团圆饭，去接他女朋友去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哥过完年就会结婚。”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居然有女朋友了？我一直以为他有男朋友的。”苏栀道。
全家：“……”
苏允儿差点喷饭，“哥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肯定又和你吵一晚上。”
“那就来吧，他也没赢过我啊。”
苏栀摊手，一副吵架王者的姿态。
付逸然听到这话，夹菜的手微微一抖，还好绷住了，他用公筷给苏栀夹了个鸡腿，又给老爷子和岳父各自夹了一个鸡腿，桌上一共四只鸡腿，剩下的一只还在盘子里，苏允儿举着筷子喊道：“我也想吃鸡腿！”
然后笑呵呵看着付逸然。
付逸然：“……”
其实盛鸡腿的盘子就在苏允儿面前，苏允儿就是也想体验一下被帅哥夹鸡腿的福利。
苏栀开口说了句，“顺手帮二缺苏允儿夹一下吧，她手残得厉害脑子也时常起包。”
全家：“……”
付逸然于是给苏允儿夹了仅剩的一只鸡腿进她碗里。
但苏允儿觉得碗里的鸡腿它忽然就不香了。是她付出了被黑成手残又脑残的代价得来的福利。
阿姨从厨房端上来一锅艾叶鸡蛋汤，那味儿有点浓，闻着很上头。苏栀刚想说自己想喝，陈妙宜说了句，“哎呦，忘了和你说，这是安胎喝的。”
“……”
苏栀缩回手，看一下众人，然后问，“我们家有人怀宝宝了吗？”
这些年陈妙宜一直想再生个儿子，早些年一直在调理自己的身子，只因生苏允儿时伤了很大的元气一直没恢复，后来也一直没办法怀上，陈妙宜便放弃了。
苏栀顿了顿，看着陈妙宜，问，“陈姨，难不成你有喜了？”
陈妙宜嗔怪的看她一眼，“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
苏栀吐吐舌头，低头喝鸡汤。苏胤东就说了句，“是你哥的女朋友有宝宝了。”
“……原来如此。不好意思。”
说着，玄关那边传来动静，阿姨去开了门，想必是苏成南回来了。
苏栀伸着脑袋往餐厅门口看，苏成南脱了大衣，后边似乎跟着个女孩，穿着羊绒大衣，平底鞋。两人进来后，苏栀差点掉筷子。
那苏成南的女朋友脱了羊绒大衣后，有一点点肚子，不是怀孕四五月那就是纯胖。而那个肚子有点圆的人就是栗苗苗。
据她所知栗苗苗认识苏成南是三个月前的事情，那么就算两人当天就坠入爱河滚床单栗苗苗怀孕也就撑死三个月，三个月不怎么显怀的，所以栗苗苗肚子圆就是纯胖所致。
栗苗苗落座后，对苏栀笑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因为这事儿她还没和苏栀说，现在忽然就成了一家人，感觉有点神奇……
苏栀面色淡定的吃一口菜，对栗苗苗说了句，“好巧啊未来大嫂，我们居然认识。”
“……啊哈哈哈，好巧好巧。”
苏栀对栗苗苗做了个手势，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各位慢用。”
之后栗苗苗也起身，“我忽然很想上个厕所你们慢用。”
全家：“……”
洗手间门口，苏栀伸手摸了摸栗苗苗的肚子，问，“这里边真的有小宝宝吗？”
栗苗苗甜甜的笑，“当然了，不过还没成人型。”
“几个月了啊？”
“一个月而已。”
“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和苏成南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栗苗苗伸手摸着一侧脸颊，害羞，“差不多两个月吧。呃……没想到一发中弹了，我很忧伤，我才二十二岁就得生孩子……”
苏栀无语，“傻姑苗，这种事情怪谁啊？你们不会没做措施吧？”
“呃……第一次干嘛做保护措施多破坏兴致……”
“啥？你说你第一次？”
栗苗苗呵呵一笑，“不是，我是说和你哥……那啥是第一回，喂你干嘛说我啊？两情相悦干柴烈火的时候想这么多多么扫兴！你和你老公第一回也没用小气球吧就说我！”
“……”
苏栀语塞，下一秒立马扳回来，“……我后来吃药了。所以你一发中弹是你自己的锅不要怨天尤人的。乖乖生吧，我看好你呵呵哒。”
栗苗苗哭丧着脸，“据说生孩子可疼了！怕怕。”
“怕也得生啊，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跳。”
“……”
回餐厅后两人刚坐下，苏胤东就问她，“小栀啊，你和逸然也结婚一年半了吧？什么时候考虑要个孩子？”
苏栀差点呛到，咽下去后只好笑笑，“呃，以后再说嘛，顺其自然。你想抱孙子的话我哥不是已经在行动了嘛。”
“……”
苏胤东又看付逸然，苏栀于是在桌下用手捏了一下他的掌心。付逸然淡淡道：“小栀还小，过几年再说吧。”
“……”
苏胤东没再说什么，这些事情他也不好管，刚才他也是问一问，既然付逸然自己不着急要孩子，他确实没什么意见，毕竟苏栀也才二十二岁，确实还小，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大多也才刚毕业走上社会，结婚都算早的了，何况是生孩子。
ˉ
除夕当天又下了一场雪。
晚上各家各户张灯结彩的，苏栀从车上下来，头上沾了片从树梢滑下来的雪花，付逸然替她摘走，牵着她的手进了付家的老宅。
老宅和之前过年一样，挂了喜庆的红灯笼，院子里的石榴树只剩下枯枝，但因为挂了红灯笼，格外好看。
穿过回廊时，苏栀指着院子里的一个雪人，道：“好丑的雪人，婉莹堆的吧？”
正好出来迎接的付婉莹听到后连忙否认，“可不是我堆的！明明是我哥家的两个小不点堆的，两个小不点闹腾死了吵得我头疼！现在还在屋里抢年画呢。”
“……”
年夜饭一如既往的丰盛，彩色饺子、糖醋排骨、红烧猪蹄、蒜蓉粉丝蒸虾、剁椒鱼头、卤三鸡、五香黄花鱼、地三鲜、可乐鸡翅、四喜丸子……
满满一大桌的数不过来。
付逸然热衷于给苏栀夹菜，夹到碗里仅剩的几颗四喜丸子时，堂哥家的两只熊孩子抗议道：“叔叔你就知道和我们抢吃的！我们也想吃丸子！婶婶你留给我们吃吧我们才吃了几颗！”
付逸然：“……”
苏栀：“……”
熊孩子开始闹，“我们要吃我们要吃们要吃叔叔欺负我们！”
“……”
苏栀只好把碗里的丸子夹到熊孩子碗里。年夜饭的菜品虽然多，但每样都只有一份，付逸然只好给苏栀夹别的菜。
两个熊孩子一向令他头疼得紧，不擅长应付小孩儿的他也没辙，只能尽量让着。
席间，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忽然就有人说到苏栀和付逸然孩子的事情，苏栀差点呛到。
“孩子早生身子恢复得好！”付婉莹的嫂子说道。
“小栀你想生赶紧生，这生孩子的确是早生早恢复，年纪大了就不好恢复了。”大姐说道。
苏栀：“……”
她就寻思着，自己怎么说也和年纪大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然而并没有人care此事，各种给她灌输孩子早点生的思想，搞得她没办法摇头反驳，老夫人又各种热切的看着她，她只好违心的说自己会考虑。
付森在年前回晋城，今天的年夜饭自然不会缺席，他这次带了新婚的妻子蓝语晴回来，老夫人挺高兴，付宗泉却没什么热情。
蓝语晴是澳洲华裔，个子也不太高，和苏栀差不多，小巧玲珑的，皮肤很白，鼻子不高，眼睛很亮，黑发有些微卷。
饭后付逸然去书房和付宗泉谈事情，苏栀便在院子里玩儿雪。付森出现时，苏栀差点吓一跳。
“你走路不出声可t人。”苏栀道。
付森笑笑，“抱歉，大嫂，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什么忙……不过你说来听听。”
“那时我说想让你和哥去给母亲扫墓，你似乎忘了，今年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说服我哥去看看母亲。”
“……”
苏栀半晌才想起来这事儿，她点头，“我试试吧。万一他不去，那就等以后吧，心结嘛，很难解开的。你说是吧？”
付森点头，“也是。对了，语晴做了糕点，已经出炉了，去尝一下吧？”
“行。”
苏栀拿着糕点吃时，付逸然正好从书房出来，付宗泉没看这边的付森和蓝语晴，直接去了客厅和付宗明说话。
“你和你爸谈了什么啊？他不太开心的样子。今天除夕呢。”苏栀道。
“自贸区的事情。吃这么多你不怕发胖？”
“你怕我胖了变丑吗？”
“我倒是希望你能再胖一些。你有点瘦了。”
苏栀吃着东西，拉了付逸然去院子，红灯笼挂在树梢，喜庆红火，她摘了一只到手里把玩，装作无意道：“等开春的时候，我们去给你母亲扫墓吧？”
付逸然没说话，神色冷漠。过了会儿，苏栀又道：“我知道你小时候……你妈妈对你不太亲近，但她是你妈妈，我觉得你应该带我去看看她，把我介绍给她知道。”
“付森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付逸然又不说话，看着一处方向，陷入沉思。苏栀就在边上，安静的陪着他。
在付宗泉和温思玉没有离婚前，两人的关系就不算很好。温思玉在结婚前，有喜欢的人，但因为家族企业遭遇危机，父母希望温思玉嫁入付家，温母还以死相逼过，温思玉只好和恋人分手，嫁给付宗泉。
婚后两年，温思玉生下付逸然，但一直对他不亲近，时常冷落他。
后来温思玉喜欢的那个人又再次出现，两人私下见面的事情，被付宗泉发现过，两人因此陷入冷战，但不久之后，温思玉怀孕了，付森出生后，原本对孩子不关心的温思玉转了性，对付森百般疼爱，却依旧不管付逸然。
付森一天天的长大，付宗泉忽然发现付森和温思玉的前任长得很像，倒是半点不像他，他大发雷霆，争吵过后和温思玉冷战了很久。
两人就这样在互不干扰的情况下过了很久，付宗泉一直对付森不像自己感到膈应，不久之后发生的事情令他不得不去查付森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那天温思玉去幼儿园接付森放学，牵着付森过马路，却让付逸然自己走，过马路时发生意外，一辆车失去控制撞过来，温思玉却只抱着付森躲开，只有五岁的付逸然在原地差点被撞，好在司机反应快及时刹了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情成了付逸然一直以来的心头刺。
付宗泉知道后勃然大怒，和温思玉大吵一架后带付森去医院做了DNA鉴定，却发现付森的确是自己的孩子，但他依旧觉得隔应无比，因为付森实在不像自己。所以他一直不太喜欢付森。
得知鉴定结果的温思玉很崩溃，她一直以为付森是……
温思玉的前任后来在一次意外中过世，她一直靠着付森是他的孩子才撑下来，这点念想没有了以后，温思玉万念俱灰，她和付宗泉离了婚，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去世的时候不过三十七岁。
后来的事情苏栀也知道了，付逸然一直没有去给温思玉扫墓，参加葬礼的当天也是面无表情。
付森告诉苏栀，其实温思玉过世前的一段时间，经常躺在病榻上，看付逸然小时候的照片，可能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一看就会看很久。
付森一直觉得，母亲也并不是完全不爱付逸然，只是……她自己发现得太晚了而已。
当局者迷。
庭院里，忽起一阵寒风，夹杂着一点烟火的气息。不远处有人在放烟火，一簇又一簇的，绚丽又夺目。
苏栀抬头想看看烟火，付逸然忽的将她抱进怀里，低低的问，“冷么？”
她摇头，“不冷啊。”
付逸然摸摸她的手，“明明就冷，你手都是凉的。”
说完，他用掌心将她的手包裹住，喟叹一声，“以后别穿这么少。”
苏栀抬头看他，笑，“我就喜欢穿少一点，知道为什么吗？”
“原因？”
“考验你啊。自己老婆冷都不关心，这样的渣男可以拿去下油锅炸了。”
付逸然笑笑，下巴抵在她头顶，“看来我过关了？不用被下油锅油炸？”
“肯定啊。但是副本通关进度只有百分之十哦。”
“……”
苏栀顿了顿，小声的说，“其实吧……除非父母只有一个孩子，不然或多或少都会一碗水端不平，我妈妈她以前也不怎么喜欢我，可能是因为她当时太痛恨我爸了，恨屋及屋吧。想想我爸做的事儿，我……现在有一点点理解我妈那样对我了。但只是一点点。我依旧觉得她那时候对我很不好。”
“……”
付逸然垂眸看她，她又道：“付森说你妈妈去世前经常看你的照片睹物思人，因为你不去看她，她应该是很想和你见面的，如果她讨厌你，不会想见你的。所以……我们到时候去给她扫墓好不好？”
“她去世前，我在国外，航班延误，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付逸然说了句。
“就只差一点点，我只要再快一分钟赶到，她……就能看见我。”
他说完，握着苏栀的手，收紧了些。他的神色，有些怅然。
苏栀抬头看付逸然，忽然间就明白了，付逸然不是故意不去给温思玉扫墓，是因为他自己没能见上温思玉最后一面，所以这些年……不敢去看她。
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假装这些遗憾不存在。
“没关系的，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她可以理解的，不是你的错。你带我去见她，她肯定很高兴。”苏栀回握他的手，“你妈妈她也是喜欢你的，肯定的，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人很多的……所以我们春天的时候去看她吧？”
“好。”
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三月，郊外的桃花林枝丫间全是盛开的桃花，特别好看。
苏栀和付逸然到郊外看桃花，栗苗苗和苏成南居然也在，两人刚办过婚礼，现在相当于在国内简单度蜜月，因为栗苗苗怀着宝宝不能出远门，所以只能如此。
不过栗苗苗和苏成南约定好了，等孩子生下来过一段时间，会到国外各个蜜月圣地补度蜜月。
栗苗苗和苏栀说这事情的时候，苏栀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和付逸然根本没度过蜜月！这就算了连婚礼现场都是她一个人在全程尬演！
过分过分过分！
两人赶走了各自的老公，在边上说悄悄话。
“之后蜜月的第一站我想去看泰姬陵，据说国王可宠他这位妃子了，建这么大一座陵墓给她。羡慕呢。”栗苗苗道。
苏栀用手戳栗苗苗的额头，“羡慕？宠不宠我不知道，据史料记载泰姬是在给国王生第十四个孩子时难产死的。挺惨的我觉得。死后造的陵墓对死去的人来说有个屁用。”
“……你这么说我都怀疑了，女人生孩子多辛苦啊还让人生这么多！还是难产死的！我现在才两个多月就觉得可辛苦了！孕吐要命！不知道我会不会长妊娠纹啊？”
栗苗苗表示很惊恐。
苏栀看了眼她的肚子，“看个人体质吧。也有遗传的。据说吃太多比较容易长，你以后少吃点。胖了三十斤了吧？”
“……”
栗苗苗呵呵笑笑，看一眼那边的付逸然和苏成男，道：“徐狗和我说你半个月前乘你老公的私人飞机飞了美国一躺，不是购物这么简单吧？”
“呃，我骗付逸然说自己是去购物的，其实我……”
苏栀顿了顿，“是去参加柯蒂斯的入学考试，发挥非常出色，宝宝考上了，下星期我就去报道。但我还没和付逸然讲。”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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