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天亮得越来越迟。
文致握着方向盘, 不由看后排眯觉的人, 觉得奇怪。
许家这位小祖宗就算去学校, 也应该选择自己骑车吧。
这么规矩地坐他车。是他心情太好吗
到北门后, 文致将车调头后就离开。又暗又冷的清晨,校外街道的早饭摊还亮着灯。
南栀走进便利店,径直去文具区挑选两盒中性笔, 回头就见收银台那, 许措正低着头, 手指敲敲玻璃, 示意那包中华烟。肩上搭着一年级学生的校服外套。
店员聪明地取出来, 放到柜面。
“一起付还是分开”店员小姐姐先扫了南栀的笔芯, 抬起头问。
南栀正在书包里找钱包, 没来得及说话,身边单手插兜里的人, 慢吞吞一歪头, 认真地问“你说呢”
“”
店员愣了下,明白过来后眼神变暧昧地一瞅旁边的南栀。
忙把烟扫在一起。
林荫路, 灯被树冠遮蔽,又裹着浓雾, 相隔两米的行人都化作不清晰的影。
南栀脚步突地变钝,不自觉慢下来。手腕的皮肤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掌心的热。
她低声提醒“有人”
“他们看不清。”
“”
回答她的嗓音散漫。不在乎,也不害怕。
南栀低头,忍住身体本能的抵触。
她僵硬地顺从。
纵容他指腹顺着手腕滑下,轻易地, 包裹她整只手。
又过了几秒。
更得寸进尺地捏捻。又像只是在挨着数她手指。
南栀眉头抽搐一下,咬住唇,还是没抽回手。
就这么一路牵着,直到高三教学楼旁边的龙槐树林。
她回头,看眼旁边在寒冷季节里畏畏缩缩开花的月季。
“晚上,你在这儿等我。”
许措瞄着自己手,拇指摸着食指和中指,似乎还在回想刚才那几分钟的触感,闻言才一抬眼皮。
等了几秒。
“行啊,以后姐姐说什么,我就都听了。”
他冷漠的唇线,恶意地微微上翘。
不管他言语里的戏谑,南栀低头,从校服衣兜里拿出支棒棒糖。
撕开。
“白天逃课打架想干什么你都随意,但晚上九点半,你必须在这。”她放好,后退一步,“我走了。”
许措绞着眉看掌心,草莓味的阿尔卑斯。
前头,南栀已经走出就好几步远。
他无言一笑。
每次一答应她的要求,她都会买颗糖给他。有时是葡萄味,有时是草莓。总之都是些看起来很唯美的水果。
她从不买芒果味,他问过,南栀说是名字不好听。
“是哪个”许措突然对南栀背影一扯嗓子,“你要真怕,我直接把那人拎出来打一顿,多简单”
南栀步子停顿,头微微往后。
如果,所有事情都可以简单一顿拳头解决,就好了。
“不关你事,不需要你别管。”她淡淡说,“你真想帮我的话,就好好当你的差生。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了就是。”
那边,汤立莎刚好走到教学楼门口,远远看见南栀,一脸笑地热情招手。
南栀说完就朝那加快步子。片刻,两个女孩儿一起消失在高三的教学楼里。
呵。
许措仰头睨着那边,把南栀剥好的棒棒糖往嘴里一塞。咬着。
他站了一会儿,打算离开。
然而刚转身拉开腿走了几步。龙槐树下就晃出个人影,慢悠悠地把路一拦。
接近七点,天色还黑着。
走近后先看清的是一双细长的腿,步子傲慢。然后是留着中短发的头部,被手夹着慢慢吸燃的烟星子。
“哟呼早啊,酷弟弟。”
来人冲他吹了口烟。
许措一眯眼偏头。闻到浓郁的香水味。
他对这张略妖娆的脸想了好久,“是你。”
段月檬扶着举烟那手的胳膊肘,红唇一翘,“是我,高兴吗”
许措懒洋洋瞄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走。
段月檬微微意外,毕竟她也算个美女,美女的尊严不允许践踏,所以一抬臂,烟递到少年鼻子下。
“不来一口”
低眼一瞄唇边,许措换个方向,身形又要动。段月檬及时说“你喜欢南栀”
他才脚步一顿,回眸。
段月檬一歪头,无害地笑颜如花。
时间还太早,龙槐树下没别人来抽烟。调皮的男生们都还在补眠和拖拉起床的中。
每天早起的许措,在差生里算个异类。
段月檬眼瞧着许措从面前走过去。
他颀长的身子往树干一靠,熟练地撕开红色中华,捏出一根,摁在唇上。
低头一擦打火机。
她兴味盎然地一挑柳叶眉“酷弟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走路的姿势很欠”
许措没抬眼“有话快说。”
“啧。”
放下环抱的胳膊,段月檬慢摇摇走过去,停在他身侧,手指灵巧地捏走他嘴上烟。
唇一张自己含着。
“对女孩子也太坏了。要不是看在你帅,我早生气了。”
许措一挑眼皮,对她缓缓眨了下“我对不想上的女的,没耐心。”
他抽掉她嘴里的烟,放回自己唇上,“你最好趁我脾气还好,抓紧把话说完。”
“”
段月檬怔了下,断断续续地干笑了两声,打量许措,“酷弟弟,你多大啊”
她盯着他绕了半圈“姐姐20了,你呢”
许措睨着她,若有若无一点冷笑,“你管我多大”
“呀,你这话,有点下流哦”
大抵是不良之间的某种感应,许措终于正眼去看她,“上流下流,和你什么关系”
“当然有。”段月檬往树干一靠,笑得半真半假,“我跟南栀是好朋友,她身边有你这么一个人,多危险啊。”
“她会有你这种朋友”许措不信地挑眉。
“怎么就不会”
段月檬语气娇俏地嗔他,“坏弟弟,你意思是我很坏喽”
她笑一下,“还是,你觉得南栀很好啊”
许措咬着烟蒂,不置可否,但意思很明显。
段月檬手挡着风,重新燃了根烟,嗓音提高了一度,鄙夷的意味很明显,“南栀。呵,你别看她那么矜持,其实很骚的。”
她笑着吐烟,“你加把油,她很快就会对你张开腿,你想怎么都行。”
距离龙槐树十来米的小路,吃完早饭赶去上自习的学生三三两两,前呼后应地说话。天微微亮。
才吸了两口的烟掉地上,砸出几粒火星。然后被脚狠狠碾灭。
小皮鞋后退、脚跟瞬间离地,伴随着一阵低吸气。段月檬背顶着粗粝的树干,面前是低头俯盯她的许措,衣襟被揪着提起。
“你,你想干什么”
许措微一扯唇,眼睛一发力就变成了凌厉的单眼皮,只余眼尾一点点双。
他牙槽松开后,低声慢慢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他妈最讨厌,女孩子嘴里冒脏字张腿我都没兴趣。”
17班教室陆续来了大半学生,都是尖子生,自觉地开始晨读。读书声渐起。
汤立莎抄完南栀的英语作业,又伸手要数学和物理。南栀叹气,从书包里拿出来递过去时说“你真的一点没做啊。”
汤立莎手里没停,嘴里回答这“不想做嘛回去就犯困。”
想了想,南栀觉得作为朋友,应该说点实话“你这样一点不学,高考怎么办好歹学一点也好,能多几分是几分。”
熟练翻页、抄写的汤立莎,闻言动作一顿,捏着笔杆。
过了两秒。
她抬头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大不了到时候读个民办专科,也是大学啊。”
南栀无奈地摇摇头。
宏帆17班,尖子班里的尖子班,升学压力、课业竞争大得常人难以忍受,仿佛只有汤立莎一个异类。
她的心,真和她的酒窝一样乐观。
南栀默默感叹完,伸手去接汤立莎抄完递回来的英语真题卷。
两只手正交接,蓦地被人啪一打翻。
南栀眼微圆,汤立莎直接叫出来,眼看卷子“稀里哗啦”散在地面。来不及捡,一只小皮鞋踩上去。
她们视线一起往上,段月檬抄着胳膊居高临下,扯着唇,卷子上的脚转着一碾。
“哎你这人”
汤立莎突地站起来,但被对方一盯,蓦地一阵寒意蹿顶,声音就克制了些,“你你怎么走路的呀。”
段月檬不善地笑“我现在心情不好,劝你别惹。”
那感觉怪怪、瘆瘆的,汤立莎些许发怯,抿抿唇。南栀忙给她一个“不要管”、“没事”的眼神,她才瞪着眼,气鼓鼓地坐下。
南栀没管走道的试卷,低头拿出语文书准备早读。
那双脚,直接踩踏过卷子,人重重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椅子腿摩擦地面,刺耳的呲啦声立刻吸引一些学生回头。
南栀视线微侧,觉察到段月檬今天似乎心情尤其差。
班上读书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刚好掩盖了说话声。
“行啊,南栀。”
段月檬抚了抚还有些乱的衣襟,细长的眼睛瞄着她侧影,“一年级的小弟弟都搞,你真是为了自保,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南栀猛一侧头。许措
“你想说什么。”
段月檬捡起桌面的指甲锉,磨小拇指,“昨晚算你躲得快。以后你最好都躲那么快,别让我抓到你落单”
手指一根根攥紧,南栀忍无可忍,压低声“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我”
指甲锉一停,段月檬眼神暗暗一狠,渐渐咬牙切齿“这句话你该去问你的死鬼老爸”
她把指甲锉隐忍地往桌上一拍,“当初你爸怎么不放过我们呢给他钱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非捅那么大个篓子现在你爸死了、轻松了,我爸还在牢里受活罪呢你说,我放不放过你”
一呼一吸在胸腔迂回,鲜少感情波动的清纯眉眼,出现极度的冰冷眼神,南栀盯着旁边,“是你们作恶多端,杀人犯法,罪有应得”
“是,我们罪有应得。”段月檬眯着眼,和南栀面对面地凑近,对峙,语气又轻又狠,“俗话说父债子还,你就别怪我们找你玩儿”
手指攥出一声响,南栀纯黑的眼睛,渗出一些寒意。
“哟,我好怕呀,你这眼神。现在有个继父靠山就是不一样。”
“既然知道,你就收敛点。别逼我。”
“呵。”牙齿咬了一轮后,段月檬上下慢慢一瞄南栀,笑,“有趣,还说什么光风霁月的大记者,结果有个婊子女儿。”
她歪近南栀耳畔,“跟自己弟弟搞,爽不”
作者有话要说 呸呸呸,大家千万别学社会姐,口吐芬芳不是小仙女。我们要乖。
心中种满阳光
像措哥那样,吃糖糖
然后这几天会尽快把时间调到早上7点更新的,到时候看文案通知,主要取决于龟速织能不能码出一章存稿神马的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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